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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竞相夺蝉

    石台之上的冰蝉匍匐在它创造的冰雪之上,掩映在银质的光芒之中,雕刻的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高飞。

    在场众人的双眼无不透出贪婪之意,如果真如白崇笙所言,得此冰蝉,即便是不能发挥出它全部的能力,仅仅是冰火不惧、百毒不侵,对修行者而言都是极大的护持。倘若有机缘能完全开启冰蝉,那日后纵横江湖,恐难有敌手。

    不过在场的也有些头脑清楚的人。当下便有人高声问道:“白宗主,若这冰蝉真如你所说那般神奇,为何你要献出来,自己留在手中岂不是更好。这可不是你一句庙小池浅便能糊弄过去的。”

    白崇笙轻笑两声:“这位兄台所言极是。不过诸位也都知道,我蓝烟水榭与其说是江湖宗门,倒不如说是一家商号,鄙门之中多是商贾之辈,有些护卫也只是撑撑场面,平时行走江湖全靠各位卖白某面子。”

    “就拿白某而言,如今已年逾不惑,尚不过是龙象中品之境,如此境界忝为一宗之主,实属为天下人耻笑。但白某苦修十余年却怎么也未能突破龙象上品境,所以早就明白自己不是修行这块料,这些年已将修行放下得七七八八了,一心放在宗门的生意上。承蒙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宗门的生意是做的蒸蒸日上,而这枚冰蝉对白某而言实属鸡肋,留在手中每日惴惴不安,倒不如交给有缘人,日后鄙门行走江湖,还得拜托各位多多照顾。”

    阮汀笑道:“白宗主好一张利嘴,不亏是金算盘。”

    云念之道:“不过诚如白宗主所言,他在修行一途上,确实是天赋平平,冰蝉对他而言并无太大的裨益,这个理由的确说的过去。但他绝口不提解阮两氏与金刀玉马堂,倒令人生疑。”

    阮汀问道:“哦?看来云公子对解阮两家很有些异议。”

    云念之打个哈哈:“阮院主莫要拿我打趣了。解阮两家具为徴国一等高门,传承数百年,不知有多少风云人物,哪是我一个江湖浪人能随意置喙。阮院主出身江州阮氏嫡宗,可莫要将我今日醉话当真,这要传到解侯阮侯的耳中,在下可要灰溜溜地躲到北燕去了。”

    “无妨。”阮汀笑道,“小女子并非多舌之人,公子且宽心。我只是看到公子心思缜密,对南境大势了然于心,想必不是泛泛之辈,但却从来没听过公子的名号,看来天海阁的工作还是不够细致。”

    云念之笑道:“南北两朝没有天海阁不知道的人物,在下向来很是佩服。只是在下初出茅庐,没听说过很正常。不过在下相信,不久后云某的名字肯定会令贵宗记忆深刻。”

    “那小女子翘首以盼。”阮汀跟着笑道。

    一旁的灵玉看着笑语晏晏的两人,不由翻了个白眼:师姐总是叫我不要注重男子的容貌,平时多夸师兄两句就要说我好久,自己遇到好看的男子,还不是移不开眼睛,连话都比平时多了许多。

    此时只见场上走出一人,此人年纪甚轻,却是一脸阴郁,身后背着一柄古拙的长剑,古剑尚在鞘中,森然剑意已夺鞘而出,周身气流鼓荡,显现出一身不俗的修为。

    “既然白宗主如此说,那就先让马某来试试这冰蝉。”

    阮汀道:“是古剑门的马膺,马膺号称‘断流剑’,是南境知名的青年高手,修为已达龙象中品境,实力不容小觑。”

    阮汀话语未落,马膺已大步上前,伸手就抓向冰魄银蝉。

    那只冰蝉似有感应,发出一声清越的蝉鸣,一道气流无声无息的包裹住马膺伸向前的手臂,只在片刻之间马膺的右臂就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并沿着马膺的手臂裹挟而上,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冰冻住。

    马膺大喝一声,背后古剑“锵”地一声脱鞘而出,在半空中发出“嗡”地一声剑吟,刺向冰蝉。

    “该死的,谁让你砍冰蝉了?”场中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叫声,却是那被人众心捧月般围在中心的解六爷。

    “李雀,给我拦住他!”

    解六身边一名中年人来不及答应,便如利剑般窜了出去,在马膺的古剑击中冰蝉之前。以指成爪,将古剑抓飞。指剑相击,传出来的竟然是金属之音。

    马膺双目通红,只在一息之间,那冰蝉发出的阴寒秘术便将他整个人冻住,只见他浑身覆盖上一层晶莹的冰霜,宛若一座冰雕。

    那只古剑被李雀嗑飞后没有再度对冰蝉发起攻击,它茫然的悬在半空,剑身晃动不停,似乎失去了主人的指示令他茫然无措且焦急万分。

    “白宗主,这可如何是好?”马膺的同伴着急的问道,马膺是古剑门着力培养的年轻后辈,连佩剑都是门中上品古剑,若是不明不白的折在这里,古剑门势必不会甘休。

    白崇笙却连连摆手,“白某早就说过了,冰蝉乃是神器,白某若是知道如何驾驭冰蝉,白某岂会如此轻易献出。”

    “你让刚才两名施术的修士重新将冰蝉封印不就行了?”眼见马膺身上的冰霜越来越厚,那人急的满头大汗。

    “哎呀,他们那里会封印冰蝉。封印冰蝉的是那特制的铜炉,里面有一道药公亲手绘制的离火真符,这才能克制冰蝉。可眼下铜炉一开,离火真符已然用尽,那里还能再去克制冰蝉。”白崇笙也是一脸的冷汗。

    “原来是师父的离火真符!”灵玉道,“师姐,这冰蝉快要失控了,你也会这道符,要不要试试。”

    阮汀秀美长蹙,正要站起身来,却被云念之一把扯住衣袖。

    “别着急。冰魄银蝉再如何神奇,终究也是死物,我还没听说过能自动瞬发秘术的神器,小小的冰蝉里我看也装不下什么机关,我总觉得似乎有人在操控冰蝉。”

    被人骤然扯住衣袖,阮汀面纱下的的双靥不由微微泛红,她不着痕迹地抽出衣袖,问道:“你是说刚才拿到冰寒之气是有人故意为之?”

    云念之不以为意地收回手臂,笑道:“依我看不如再等上片刻,看看是谁在耍花样,把这群人聚在此处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