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决定
等到木秉书和伊可赶到浮生一梦巷时，已是火光冲天。
不停窜走的男男女女衣衫不整，惊恐不定。
伊可苍白了脸，逆着人群奔往火光所在。
木秉书要比伊可镇定些许，拉了个路人问道：“知道火从哪儿烧起来的吗？”
路人先是有些恼怒，在看清木秉书身着怀古书院的服饰后，极不自然地整理了一番衣衫，然后回答：“听说是从一家叫南柯的馆子燃起来的，具体我也不知道，你也别在这看热闹了，赶紧一起跑吧！谁知道火会不会烧过来。”
木秉书松开了路人，谢绝了他的好意。
随着靠近火源，周围的温度也变得越发炙热，伊可从始至终没敢去想，要是之归真的在火源之中会如何。
她只是机械的往前，再往前。
很快，两座翻涌咆哮着火蛇的并排小楼出现在她视线。
再之后，已无路可走。
伊可愣怔片刻后，转身离开。
木秉书赶到时，两人擦肩而过。
“你找到了？”木秉书拉住了伊可。
“找不找得到，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伊可显得很是平静，惊慌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你……”木秉书想反驳两句，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句子。
“那你现在要去做什么？”木秉书干巴巴的问。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伊可甩开木秉书的手，“你也不用把我们一家当成你的责任，你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伊可走得飞快，木秉书站在原地失神。
周围走动的人不停搬送着水，想要扑灭这场极有可能继续蔓延的大火。
等到大火被扑灭，已经是半夜了。
木秉书松了松酸痛的胳膊，走进化为灰烬的小楼废墟。
所谓废墟，此时不过剩些燃烧过后的灰烬。
行走其上，木秉书不知道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
之归之于他，是特殊的存在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此时，在知道之归极有可能已经变成这焦黑灰烬中的一部分时，他并没有想象中来得难以接受。
甚至就连悲伤，也不是十分浓烈。
“难道，我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在意她吗？”木秉书站在灰烬之中，开始回想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
而伊可，在对木秉书留下那番话后，便快步离开了。
她离开的步伐由不紧不慢到逐渐加快，最后，她几乎是在奔跑。
在周围喧闹的奔逃人群中，她并不显突出，就连脸上的液体，也有雷同。
但她平静的面容之下，那深深的悲伤与自责却绝无被复制的可能。
解开阿离的缰绳，伊可翻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浮生一梦不远处，还有一道小门可以出入。
此时因为起火的原因，门大开着，有人小跑着传送木桶，木盆之类的东西，其中不乏官兵的身影。
伊可从慌乱的人群穿过，直奔怀古书院。
伊可的先生，理睿阳，是怀古书院的院长，如今已是花甲之年。
浮生一梦着火的消息，他不知如何得知了，正站在院内最高的楼内往浮生一梦所在的方向张望，神情颇为担忧。
“老师。”伊可站在阴影中，低垂着眉眼。
“小可吗？”理院长没回头。
“是，老师，我这次来，是向你告别的。”伊可低头，声音响亮。
“什么？”理院长回头，背对着月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我是家中长子，不能始终不在家中。”伊可向前迈进一步，走出阴影。
“你母亲不是……”伊可是理院长最得意的学生，对伊可的家庭状况自然知晓清楚。
“母亲年纪大了，家中又出了意外，原谅学生要让老师失望了。”伊可面向理院长，深深鞠了一躬。
理院长对她的期待，她一直知晓。
她对理院长也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和她当初目的性明确的学习不一样，理院长是真正喜欢并热爱着学习，并愿意为此而付出自己。
为此，理院长至今都没有成婚。
他全心全意为培育学生而努力着。
但这不仅仅是她尊重他的原因。
对她，理院长比马绯还要在意，从生活，到学业，仿佛她是他的孩子一般。
理院长沉默了许久，然后以极缓慢的速度问道：“明日还来吗？”
“大抵……是不来了。”伊可再次鞠躬，并重复，再重复。
每次，都像要把头低进脚下的地板。
“你可要记得回来看我，虽然这学院不大，但永远都会有你的一张床铺。”理院长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佝偻，不复以往人前的儒雅自傲。
伊可抬起头，没多说什么，不带丝毫犹豫地走了。
回到家，天已朦胧，伊可有种失去目标的茫然。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的目标就是好好照顾这来之不易的一家人。
哪怕马绯偶尔的作为令她作呕，但她也不曾想过要撇下马绯一人。
之归更是在她的注视下，一天天成长至此。
如妹，如女。
那个常年不归家的男人，也不是一直如此。
至少在伊羽还未降世的那些年，他是真的让马绯以为，自己有人可以依靠。
就是这么几个人，组成了一个家，一个现在已经残缺，不复安稳的家。
她望着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来回踱步的人影，眼泪无声落下。
她下了马，走向灯光所在。
“怎么样？你姐姐找到了吗？”马绯看见伊可，眼神瞬间放光。
但当她看清伊可脸上的晶莹时，她眼里的光亮瞬间黯淡。
“怎么？不是说确定是屠夫家的媳妇拐走她了吗？你……”马绯兀自说着，却在伊可的逐渐靠近中捂住了脸，泣不成声。
“娘，我找到姐姐了。”伊可嘴角上扬成合宜的角度，淡淡的说。
“不，我不想听，你不要说，我求求你别再说了。”马绯蹲下身子，抱住脑袋尖叫。
“好，好，好，我不说了便是，你不要哭了。”伊可第一次主动抱上马绯，两人的悲伤在此刻重合，因为之归的离去。
青雪不知何时下了楼，望着抱在一团的母女二人，强打起精神，倒掉前一天未曾动过的饭食，准备起了新的。
不停窜走的男男女女衣衫不整，惊恐不定。
伊可苍白了脸，逆着人群奔往火光所在。
木秉书要比伊可镇定些许，拉了个路人问道：“知道火从哪儿烧起来的吗？”
路人先是有些恼怒，在看清木秉书身着怀古书院的服饰后，极不自然地整理了一番衣衫，然后回答：“听说是从一家叫南柯的馆子燃起来的，具体我也不知道，你也别在这看热闹了，赶紧一起跑吧！谁知道火会不会烧过来。”
木秉书松开了路人，谢绝了他的好意。
随着靠近火源，周围的温度也变得越发炙热，伊可从始至终没敢去想，要是之归真的在火源之中会如何。
她只是机械的往前，再往前。
很快，两座翻涌咆哮着火蛇的并排小楼出现在她视线。
再之后，已无路可走。
伊可愣怔片刻后，转身离开。
木秉书赶到时，两人擦肩而过。
“你找到了？”木秉书拉住了伊可。
“找不找得到，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伊可显得很是平静，惊慌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你……”木秉书想反驳两句，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句子。
“那你现在要去做什么？”木秉书干巴巴的问。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伊可甩开木秉书的手，“你也不用把我们一家当成你的责任，你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伊可走得飞快，木秉书站在原地失神。
周围走动的人不停搬送着水，想要扑灭这场极有可能继续蔓延的大火。
等到大火被扑灭，已经是半夜了。
木秉书松了松酸痛的胳膊，走进化为灰烬的小楼废墟。
所谓废墟，此时不过剩些燃烧过后的灰烬。
行走其上，木秉书不知道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
之归之于他，是特殊的存在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此时，在知道之归极有可能已经变成这焦黑灰烬中的一部分时，他并没有想象中来得难以接受。
甚至就连悲伤，也不是十分浓烈。
“难道，我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在意她吗？”木秉书站在灰烬之中，开始回想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
而伊可，在对木秉书留下那番话后，便快步离开了。
她离开的步伐由不紧不慢到逐渐加快，最后，她几乎是在奔跑。
在周围喧闹的奔逃人群中，她并不显突出，就连脸上的液体，也有雷同。
但她平静的面容之下，那深深的悲伤与自责却绝无被复制的可能。
解开阿离的缰绳，伊可翻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浮生一梦不远处，还有一道小门可以出入。
此时因为起火的原因，门大开着，有人小跑着传送木桶，木盆之类的东西，其中不乏官兵的身影。
伊可从慌乱的人群穿过，直奔怀古书院。
伊可的先生，理睿阳，是怀古书院的院长，如今已是花甲之年。
浮生一梦着火的消息，他不知如何得知了，正站在院内最高的楼内往浮生一梦所在的方向张望，神情颇为担忧。
“老师。”伊可站在阴影中，低垂着眉眼。
“小可吗？”理院长没回头。
“是，老师，我这次来，是向你告别的。”伊可低头，声音响亮。
“什么？”理院长回头，背对着月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我是家中长子，不能始终不在家中。”伊可向前迈进一步，走出阴影。
“你母亲不是……”伊可是理院长最得意的学生，对伊可的家庭状况自然知晓清楚。
“母亲年纪大了，家中又出了意外，原谅学生要让老师失望了。”伊可面向理院长，深深鞠了一躬。
理院长对她的期待，她一直知晓。
她对理院长也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和她当初目的性明确的学习不一样，理院长是真正喜欢并热爱着学习，并愿意为此而付出自己。
为此，理院长至今都没有成婚。
他全心全意为培育学生而努力着。
但这不仅仅是她尊重他的原因。
对她，理院长比马绯还要在意，从生活，到学业，仿佛她是他的孩子一般。
理院长沉默了许久，然后以极缓慢的速度问道：“明日还来吗？”
“大抵……是不来了。”伊可再次鞠躬，并重复，再重复。
每次，都像要把头低进脚下的地板。
“你可要记得回来看我，虽然这学院不大，但永远都会有你的一张床铺。”理院长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佝偻，不复以往人前的儒雅自傲。
伊可抬起头，没多说什么，不带丝毫犹豫地走了。
回到家，天已朦胧，伊可有种失去目标的茫然。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的目标就是好好照顾这来之不易的一家人。
哪怕马绯偶尔的作为令她作呕，但她也不曾想过要撇下马绯一人。
之归更是在她的注视下，一天天成长至此。
如妹，如女。
那个常年不归家的男人，也不是一直如此。
至少在伊羽还未降世的那些年，他是真的让马绯以为，自己有人可以依靠。
就是这么几个人，组成了一个家，一个现在已经残缺，不复安稳的家。
她望着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来回踱步的人影，眼泪无声落下。
她下了马，走向灯光所在。
“怎么样？你姐姐找到了吗？”马绯看见伊可，眼神瞬间放光。
但当她看清伊可脸上的晶莹时，她眼里的光亮瞬间黯淡。
“怎么？不是说确定是屠夫家的媳妇拐走她了吗？你……”马绯兀自说着，却在伊可的逐渐靠近中捂住了脸，泣不成声。
“娘，我找到姐姐了。”伊可嘴角上扬成合宜的角度，淡淡的说。
“不，我不想听，你不要说，我求求你别再说了。”马绯蹲下身子，抱住脑袋尖叫。
“好，好，好，我不说了便是，你不要哭了。”伊可第一次主动抱上马绯，两人的悲伤在此刻重合，因为之归的离去。
青雪不知何时下了楼，望着抱在一团的母女二人，强打起精神，倒掉前一天未曾动过的饭食，准备起了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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