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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照料

    为了不影响到其他人,之归带着江忠清搬到了青雪的房间。

    青雪房间在二楼最里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椅子。

    宿钦告诉之归,只要烧能退下,基本第二天就能醒。但目前这种情况,如果用药,可能会出现其他的反应,只能静观其变。

    伊可偶尔也会教之归一些简单的急救方法,此时恰巧派上了用场。

    她找来许多酒,用干净的布料擦在江忠清的颈部、腋下、四肢、后背、手脚心等位置。

    然后又找来巾帕放在江忠清的额头,随时更换。

    如此反复折腾了半夜,江忠清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

    之归疲累极了,趴在床边睡着了。

    等到她第二日醒来,出乎意料的,江忠清不见了。

    之归问所有人,都说没有看见他。

    说不上来是怎样的心情,有种被利用完就抛弃了的感觉。

    她失落地坐在茶铺,眼神忧伤。

    “今天不用去驿馆?”伊可问。

    “嗯,老大让我休息一段时间。”之归打起精神,想起了面具人阿契的交代,“对了,趁着这段时间休息,你多告诉我一些你那个世界的东西吧!”

    伊可见之归情绪恢复,又没客人,便开始讲述一些已经很遥远的东西。

    之归把伊可所说记在心头,准备回头再整理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下午的时候,人都有些乏了。

    客人们也都懒洋洋的。

    之归心里还是不怎么踏实,便想着去老屋子那儿瞧瞧。

    来到屋前,院门半开着。

    之归推开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

    之归不确定里面是否有人。

    她放轻了脚步:“有人吗?”

    没人回答。

    之归不死心,来到自己曾睡过的那间房。

    “有人吗?”

    还是没人回应。

    都来到了这,之归没有不看清楚就回去的理由,猛地推开了门。

    屋内浓厚的血腥味让之归气不打一处来,她冲到那个趴在床上,进气没有出气多的人面前一顿吼:“嫌命长吗!”

    “老实待着不好吗!”

    “非得逞强吗!”

    然而床上的人半抬眼皮,嘴唇微微阖动,不知在说些什么。

    之归忍着脾气靠近江忠清唇畔。

    “有人……”

    “要害……我……”

    “不能……”

    “连累……”

    断断续续的话语不知耗费了江忠清多少体力,他越发虚弱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想连累我们,我不带你过去了好吧,你别说话了。”之归因为江忠清而糟糕的心情此时变得温暖起来。

    或许是得到了之归的回应,也或许是体力到达了极限,江忠清昏睡了过去。

    之归看着对方染红的衣衫,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阖上门,快步跑向茶铺。

    等到再次回来的时候,她带来了一些食材,以及从宿钦那拿来的干净纱布,药物,还有一把锋利的剪刀。

    床上的江忠清已经失去了意识。

    之归说了声不好意思,剪开了江忠清的衣衫。

    等到上好药,又是一身的汗。

    之归跑去厨房,烧了一锅水,又做了道清淡的汤。

    她来之前,和家里打过招呼,说今晚会在老屋子住下。

    马绯短暂犹豫后,还是答应了。

    之归炉灶里一直留着火,热着汤。

    之归守着江忠清,既要留意江忠清是否再次发热,又得注意他是否清醒,好喂他吃些东西。

    然而,一晚过去了,江忠清既没发热,也没清醒。

    之归不知该开心还是担心。

    她重新烧了些汤,吹凉了,一勺一勺喂给江忠清。

    大部分的汤都贡献给了床铺,但总比一点都不喝强。

    之归又检查了一遍,确定伤口只有轻微血液渗出后,这才离开。

    回到茶铺,之归洗漱一番后,被劝着去睡了会儿。

    一觉醒来,不过午时,之归却无比精神。

    她把前一天听到的新奇物件写了下来,然后分开收捡起来。

    下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之归随便吃了些东西,又跑去照看江忠清。

    她到老房子的时候,江忠清已经醒了。

    但为了不牵扯到伤口,他半睁着眼盯着屋顶发呆。

    之归进门看见他那副模样,还以为他死了。

    听见进门的响动,江忠清转过脸。

    在看见门口的人是之归时,他有些意外:“你过来做什么?”

    “我不过来,难道放你等死吗?”之归没好气说道。

    江忠清嘴角微微扬起,视线再次回到上方的屋顶:“你放心,我不会死的。”

    之归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你命大,怎么乱来都不会死的。”

    说罢,之归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摊开放在床边。

    喂江忠清吃了些东西后,之归又给他换了药,这才停下来。

    看着之归泛红的脸,江忠清第一次觉得之归长得很是好看。

    不是因为她逐渐恢复的脸,也不是因为她此时若有若无的香气,而是因为她就是她,在得知他会连累到她,仍会来照顾他的她。

    “听说你要嫁人了?”江忠清嘶哑着问道。

    “嗯?”之归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听说的,是真的吗?”

    “对。”

    “要是我让你不要嫁呢?”

    “啊?”之归强作镇定。

    “没什么。”江忠清很快恢复了理智。

    “哦。”之归因为自己莫须有的念头而尴尬,匆忙收拾床上的东西,“既然你醒了,那我今晚就走了,明天来给你换药,千万别乱动啊!”

    “好。”江忠清阖上了眼。

    之归收好东西,脚步匆忙,很是狼狈。

    回到茶铺,之归已经冷静了下来。

    宿钦问她今天怎么会回来。

    她夸赞宿钦的药效神奇,乐得宿钦好一番吹嘘。

    之后几天,之归每天按时去给江忠清换药,按时送去三餐,再没生过什么奇怪的心思。

    回去驿馆上工的那天早上,江忠清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表面上似乎痊愈了。

    这让之归松了一口气。

    每天给江忠清换药,实在不是一件好差事。

    到了驿馆,之归把分出来的一沓信纸给了阿契。

    阿契对信纸上描述出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产生了质疑,要求之归逐一解释。

    之归回忆着伊可的描述,进行复述。

    直到午饭时分,之归才得以休息片刻。

    当她从那间小房间走出时,她看见了岳无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