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决裂
夜里，之归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全是家人的影子，或开心，或伤痛。虽然不能组成完整的剧情，却那么的令人眷念。
辗转反侧，她索性不再睡了。
悄悄打开门，轻轻从阿契房间门前走过。
大堂点着一只蜡烛，守夜的小二倚着柜台昏昏欲睡。
之归小心下楼，走到小二面前。
“醒醒。”之归轻声叫道。
“啊？客官有何事？”小二猛地被叫醒，声音大了些。
“嘘！嘘！”之归眼神往楼上瞟。
小二赶紧压低了嗓子：“客官有何事？”
“今日楼里可住有孩子？”之归问。
“孩子？”小二眼神流转，带了些警惕，“不知客官问这作甚？”
空旷的大堂，些微声响都会被放大，再加上小二隐隐有拔高声音的意思，之归急了：“你只说有是没有！”
“本店有规矩，不能随意透露客人的消息，还请见谅。”半夜带着面具，不是见不得人，就是即将见不得人，这样的人，能是好人吗？
“你！”之归真想提起他的衣领狠狠威胁一番，但又怕弄出什么声响，惊动阿契，只得咬牙离开。
但她却没有回房，而是悄悄来到之前伊可住的房间。
“叩叩叩……”之归心跳如擂鼓。
屋内传来走动的声音，随即蜡烛被点亮。
“谁啊！”
是一道女声。
之归欣喜异常，她压低声音问道：“是伊可吗？”
“姐姐？”屋内声音带着惊喜。
很快，门被打开，伊可的脸在蜡烛的映照下，格外温柔。
“快，让我进去！”之归进屋前往阿契所住位置看了一眼。
这一看，内心咯噔一下。
昏暗的光线里，正站着个人。
看上去，正是阿契的身形。
都走到了这一步，难道还有回头的必要？
之归才不管阿契之后会如何，压下紧张，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姐姐？”伊可看出了之归的异常，“你这是，从岳府逃出来的？”
“我……”，之归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神医来了。”
“然后就把你替出来了？”伊可是欢喜的。
之归摇头：“不仅如此。”
“那是怎么了？”伊可盯着之归脸上的面具。
“哎！”之归摘下了面具：“你看吧！”
在蜡烛的映照下，疤痕多了些阴影，变得越发狰狞，深色的皮肤倒看不大出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好了吗？”伊可知道，这种反复，对谁来说，都无法接受，更别说自家这个心思千回百绕的家伙了。
“神医说……我脸上这东西，是因为中了蛊。”可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也不是很清楚。
“蛊？”伊可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可能中蛊？谁会给你下蛊？”
要知道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之归脸上就是这副模样。
谁会给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下蛊？
看来这事，得好好问问娘了。
“我也想知道。”之归比谁都想弄清楚。
“这事我们慢慢去查，现在当务之急是给你弄个身份出来。”
伊可把蜡烛放在桌上，又一阵翻找。
之归看着她微弯的背脊，一股暖流盈满全身。
当伊可手拿地图转身的时候，对上了一双微润的眼。
“这是做什么？怎么还哭上了。”伊可一边说，一边摊开了手里的地图。
“你来瞧瞧你喜欢哪里，咱们换个地方重新生活。”
之归望着伊可眼下浅浅的乌青，摇摇头。
“我的事情，神医已经安排好了，这次我是来向你们告别的。”
伊可压在地图上的手抖了一瞬。
“我知道你是有大理想的，以后不要有顾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会换个身份在暗中陪着你们。”
“还有，以后少和娘置气，她就那张嘴，过后就好了。”
“还有青雪姐，花点心思给她找门合适的婆家……”
……
之归把自己能想到的都交代了一遍，可还是感觉不放心。
“够了!”伊可突然一拍桌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很像是在交代后事！”
“我们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你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还嫌我们不够伤心难过吗！”
“伊之归！”
“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成一家人！”
“你答应那什么宿神棍的时候，考虑过我们吗！”
伊可的脸很红，应该是气的。
之归却被吼得愣在原地。
“出去！”
“以后我只当你真正嫁进了岳家，其余的事一概不知！”
伊可语气生硬，丝毫不留情面。
之归僵直着身子走出门，伴随“砰”的一声摔门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打中了她的后背。
低头看了一眼。
是那张白惨惨的面具。
捡起面具，之归魂不守舍的回了房，脱下衣物，躺进了被窝。
压抑的哭声传出，持续了半个时辰。
翌日雄鸡刚啼，之归的房门便被敲响。
踏着寒冷的风，之归跟在阿契身后，一步也未回头。
岳府内。
病了近半个月的伊小姐，终于好了。
只是嗓子却烧坏了。
本就有残缺，此时再加上嘶哑难言的嗓子，又从偏远处而来，诸多令人不满的点加在一起，府里众人看她的眼神，不免都带上了些别的意味。
好在府中少爷，她未来的夫婿，曾担任太子伴读的岳无芳，毫无丝毫嫌弃的意思，每日尽心尽力陪伴左右。
那架势，仿佛天下再无一人能比得上他身边这人。
京城里没有秘密可言。
岳无芳先前种种，虽说被岳家压下了，知道的人却不少。
现在又上演了这么一出，一时这个早已淡出京圈权贵的岳家少爷，再度成为大伙儿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说当时他那位相好的，会不会其实是个女人，只是他一直傻傻分不清楚？”一位抱着美人的公子哥向身边的人挤眉弄眼，提出自己的看法。
“那也说不定，指不定现在知道女人的好了，于是找了个破烂货食髓知味呢？”另一个公子哥接话，眼神放‖#荡。
“对了，小木哥，听说你也是从安临过来的，可曾见过那位令岳老如珠如宝的残废？”
最初挑起这话题的公子哥把所有人目光引向了角落那个从始至终没开过口的男人。
梦里全是家人的影子，或开心，或伤痛。虽然不能组成完整的剧情，却那么的令人眷念。
辗转反侧，她索性不再睡了。
悄悄打开门，轻轻从阿契房间门前走过。
大堂点着一只蜡烛，守夜的小二倚着柜台昏昏欲睡。
之归小心下楼，走到小二面前。
“醒醒。”之归轻声叫道。
“啊？客官有何事？”小二猛地被叫醒，声音大了些。
“嘘！嘘！”之归眼神往楼上瞟。
小二赶紧压低了嗓子：“客官有何事？”
“今日楼里可住有孩子？”之归问。
“孩子？”小二眼神流转，带了些警惕，“不知客官问这作甚？”
空旷的大堂，些微声响都会被放大，再加上小二隐隐有拔高声音的意思，之归急了：“你只说有是没有！”
“本店有规矩，不能随意透露客人的消息，还请见谅。”半夜带着面具，不是见不得人，就是即将见不得人，这样的人，能是好人吗？
“你！”之归真想提起他的衣领狠狠威胁一番，但又怕弄出什么声响，惊动阿契，只得咬牙离开。
但她却没有回房，而是悄悄来到之前伊可住的房间。
“叩叩叩……”之归心跳如擂鼓。
屋内传来走动的声音，随即蜡烛被点亮。
“谁啊！”
是一道女声。
之归欣喜异常，她压低声音问道：“是伊可吗？”
“姐姐？”屋内声音带着惊喜。
很快，门被打开，伊可的脸在蜡烛的映照下，格外温柔。
“快，让我进去！”之归进屋前往阿契所住位置看了一眼。
这一看，内心咯噔一下。
昏暗的光线里，正站着个人。
看上去，正是阿契的身形。
都走到了这一步，难道还有回头的必要？
之归才不管阿契之后会如何，压下紧张，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姐姐？”伊可看出了之归的异常，“你这是，从岳府逃出来的？”
“我……”，之归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神医来了。”
“然后就把你替出来了？”伊可是欢喜的。
之归摇头：“不仅如此。”
“那是怎么了？”伊可盯着之归脸上的面具。
“哎！”之归摘下了面具：“你看吧！”
在蜡烛的映照下，疤痕多了些阴影，变得越发狰狞，深色的皮肤倒看不大出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好了吗？”伊可知道，这种反复，对谁来说，都无法接受，更别说自家这个心思千回百绕的家伙了。
“神医说……我脸上这东西，是因为中了蛊。”可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也不是很清楚。
“蛊？”伊可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可能中蛊？谁会给你下蛊？”
要知道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之归脸上就是这副模样。
谁会给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下蛊？
看来这事，得好好问问娘了。
“我也想知道。”之归比谁都想弄清楚。
“这事我们慢慢去查，现在当务之急是给你弄个身份出来。”
伊可把蜡烛放在桌上，又一阵翻找。
之归看着她微弯的背脊，一股暖流盈满全身。
当伊可手拿地图转身的时候，对上了一双微润的眼。
“这是做什么？怎么还哭上了。”伊可一边说，一边摊开了手里的地图。
“你来瞧瞧你喜欢哪里，咱们换个地方重新生活。”
之归望着伊可眼下浅浅的乌青，摇摇头。
“我的事情，神医已经安排好了，这次我是来向你们告别的。”
伊可压在地图上的手抖了一瞬。
“我知道你是有大理想的，以后不要有顾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会换个身份在暗中陪着你们。”
“还有，以后少和娘置气，她就那张嘴，过后就好了。”
“还有青雪姐，花点心思给她找门合适的婆家……”
……
之归把自己能想到的都交代了一遍，可还是感觉不放心。
“够了!”伊可突然一拍桌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很像是在交代后事！”
“我们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你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还嫌我们不够伤心难过吗！”
“伊之归！”
“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成一家人！”
“你答应那什么宿神棍的时候，考虑过我们吗！”
伊可的脸很红，应该是气的。
之归却被吼得愣在原地。
“出去！”
“以后我只当你真正嫁进了岳家，其余的事一概不知！”
伊可语气生硬，丝毫不留情面。
之归僵直着身子走出门，伴随“砰”的一声摔门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打中了她的后背。
低头看了一眼。
是那张白惨惨的面具。
捡起面具，之归魂不守舍的回了房，脱下衣物，躺进了被窝。
压抑的哭声传出，持续了半个时辰。
翌日雄鸡刚啼，之归的房门便被敲响。
踏着寒冷的风，之归跟在阿契身后，一步也未回头。
岳府内。
病了近半个月的伊小姐，终于好了。
只是嗓子却烧坏了。
本就有残缺，此时再加上嘶哑难言的嗓子，又从偏远处而来，诸多令人不满的点加在一起，府里众人看她的眼神，不免都带上了些别的意味。
好在府中少爷，她未来的夫婿，曾担任太子伴读的岳无芳，毫无丝毫嫌弃的意思，每日尽心尽力陪伴左右。
那架势，仿佛天下再无一人能比得上他身边这人。
京城里没有秘密可言。
岳无芳先前种种，虽说被岳家压下了，知道的人却不少。
现在又上演了这么一出，一时这个早已淡出京圈权贵的岳家少爷，再度成为大伙儿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说当时他那位相好的，会不会其实是个女人，只是他一直傻傻分不清楚？”一位抱着美人的公子哥向身边的人挤眉弄眼，提出自己的看法。
“那也说不定，指不定现在知道女人的好了，于是找了个破烂货食髓知味呢？”另一个公子哥接话，眼神放‖#荡。
“对了，小木哥，听说你也是从安临过来的，可曾见过那位令岳老如珠如宝的残废？”
最初挑起这话题的公子哥把所有人目光引向了角落那个从始至终没开过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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