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抽签
南宫影曦带领着长沙各界民众慰问团走进这座湘北会战的前进机场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片肃杀紧张的战争气氛。虽然报纸上还是在不停地宣传“湘北大捷”的消息，但民众早已经从难民和伤兵们的口中知道长沙已经危在旦夕，不过这次慰问团依然有许多名流踊跃参加——他们相信湖南的士兵们会守住自己的家乡。
由于飞行员和机械师们都在检查设备维护战机，机场管理人员只好让慰问团暂时先在接待处休息，这时南宫影曦忽然发现接待处门口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走过，连忙跑过去喊道：“陆长枫！是你吗？”
陆长枫回头一看，果然是自己在笕桥航校时候的女教官南宫影曦。在他们这一期毕业后没到一个月，南宫影曦就被调转到空军宣传部工作（教官这个职位实在是不太适合这位女孩，虽然她以前是个不错的教师，但很明显教师和教官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职业），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太多，但笕桥中央航校第七期飞行科的学员们，却一直都记得这位教他们唱“西子姑娘”的腼腆的女教官。
陆长枫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虽然在这种情形下，笑容显得有点僵硬。他笑着说道：“长官，你怎么会来这里？”
南宫影曦现在虽然是个文职，但军衔却已经升到上尉，陆长枫的这声称呼，让南宫影曦仿佛一下回到当年的笕桥航校，她也笑了笑说道：“我是带着长沙民众的慰问团来的，不过，我还有个更好的消息告诉你。”
陆长枫一边领着南宫影曦往飞行员们的休息室走去，一边说道：“长官，我先带你去看看赵鹰，他可一直都想你。。。想听你唱歌。”当时他们这群飞行员训练以外最大的乐趣可就是拿这位女教官开玩笑，而其中尤其以赵鹰最为热衷。
陆长枫又说道：“对了，你刚才说有什么好消息？”他想不到现在居然还会有什么好消息。
南宫影曦递给陆长枫一包长沙民众捐赠的茶叶，笑着说道：“这是影绡特别交待留给你的，她明天上午就会跟第二批慰问团来这里看你。。。你们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吗？”
南宫影绡是南宫影曦的表妹，陆长枫还在昆明空军军官学校的时候，有一次她来学校找表姐玩，却正好遇到这些飞行员们在逗南宫影曦，于是很自然地，他们就认识了并开始交往，不过毕业以后陆长枫一直到处飞来飞去地执行任务，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很多。
听到南宫影绡要来，陆长枫忽然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我们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呢？但他脸上却毫无表情，只是笑着说道：“有两个月没见面了。。。她明天上午几点到？”
南宫影曦随口回答道：“大概九点吧？你明天没有任务吧？”
陆长枫没有回答，这时他们走到休息室的门口，里面传来一阵阵噪杂的歌声和笑声，陆长枫缓缓推开房门，只见赵鹰等六七个飞行员正聚在一张圆桌边上，桌子上摆着一些香烟和水果点心，还散落着几十张扑克牌，看来他们正玩得开心。有个飞行员一边打着牌，一边大声说道：“可惜没有酒。。。她妈的，空军就这点不好，总是不让喝酒。。。”
他身边一名飞行员笑着说道：“我用不着靠酒来壮胆。。。或许你要吧？”这名飞行员最多不过20岁左右，但清秀的脸庞却透出一种飞扬骄傲的神色，仿佛什么事情都不在他的话下——这种飞行员也是南宫影曦见过的最多的一种。
这时赵鹰忽然看见南宫影曦和陆长枫走了进来，连忙站起身来，迎上去说道：“长官，好久不见，你怎么会来这里看我们？”
陆长枫解释道：“她是带长沙慰问团来的。。。”
说到这里，陆长枫顿了顿，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电报，肃声道：“指挥部回电！”
所有飞行员立刻从欢笑中沉静下来，只听陆长风一字字地说道：“指挥部已经批准了我们的作战计划！”
南宫影曦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却能发现，忽然之间，休息室内原来的气氛已经转变，一时间，这里的空气几乎要凝固起来。
只见刚才那个年轻的飞行员蹭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长官，让我去吧，我有飞这种战机的经验。”
赵鹰瞪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你行吗？现在还轮不到你。。。按空军的惯例从飞行证编号开始。。。”
其余几个飞行员纷纷地表示自己愿意去执行这次任务——他们知道，以后连这种机会都不一定会有。
陆长枫看了看这些飞行员们一眼，淡淡地说道：“这作战计划是我提出来的，现在我又是中队长，如果让你们去的话，以后我也没脸在空军呆下去。”
飞行员们默默地低下了头——他们知道陆长枫的意思，这时赵鹰忽然说道：“不，还是让来教官决定吧。”不知道为什么，这群飞行员们这时候心里忽然第一次把南宫影曦看成自己的长官。
南宫影曦的直觉已经知道这群飞行员们说的任务到底意味着什么，她脸色已经紧张的有点发白，这本来就不是她这种女孩应该参与的事情。
陆长枫默默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那好吧，本来这次任务就是靠运气的事，我们就看一下运气怎么样，或许，可以选出一个运气足够好的人来完成，大家把自己的飞行证拿出来。。。”
然后，陆长枫把现在面临的战场情况和自己提出的作战计划简略地告诉南宫影曦，然后淡淡地说道：“长官，试试你的运气，或许你会给我们带来好运。”
这时年轻的飞行员们已经把自己飞行证都摘了下来，放进一个盒子里，陆长枫看了看这些部下，说道：“如果有谁不愿去的，现在就可以退出。”
休息室内一片沉寂，没有人说话，过了半晌，陆长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胸口摘下自己的飞行证，放进盒子，然后转头对南宫影曦说道：“长官，请您随便拿一张。”
南宫影曦这时已经几乎要哭了出来——无论自己抽中的是谁，无论这名飞行员明天任务是否能完成，他都将会一去不返，为什么这些飞行员非要把他们自己逼到这种境地呢？
南宫影曦泪眼朦胧地望着陆长枫他们，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说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其实南宫影曦也知道，并不是陆长枫他们想要这样，而是现在的形势，已经让这些年轻的飞行员们无路可走，至少，这个作战计划是眼下看起来最有可能成功的办法。
赵鹰反而笑了起来——虽然笑容看起来有点不自然，他说道：“长官，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我们空军就有人这么干过，以后肯定还会有很多，其实吧，今天没去执行这个任务的，也不一定能多活几天。。。你就别管这么多了，随便抽一个吧。”
南宫影曦颤抖着伸出手来，从那个装满飞行证的盒子里慢慢地摸出了一张飞行证件，看都不敢看就交给了陆长枫。陆长枫接过来看了看，然后用一种平静而又有点奇怪的声音说道：“是我。”
说完，他对着飞行员们翻开那张飞行证，只见上面写着：“飞行科第七期，飞行编号10056，陆长枫”
由于飞行员和机械师们都在检查设备维护战机，机场管理人员只好让慰问团暂时先在接待处休息，这时南宫影曦忽然发现接待处门口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走过，连忙跑过去喊道：“陆长枫！是你吗？”
陆长枫回头一看，果然是自己在笕桥航校时候的女教官南宫影曦。在他们这一期毕业后没到一个月，南宫影曦就被调转到空军宣传部工作（教官这个职位实在是不太适合这位女孩，虽然她以前是个不错的教师，但很明显教师和教官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职业），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太多，但笕桥中央航校第七期飞行科的学员们，却一直都记得这位教他们唱“西子姑娘”的腼腆的女教官。
陆长枫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虽然在这种情形下，笑容显得有点僵硬。他笑着说道：“长官，你怎么会来这里？”
南宫影曦现在虽然是个文职，但军衔却已经升到上尉，陆长枫的这声称呼，让南宫影曦仿佛一下回到当年的笕桥航校，她也笑了笑说道：“我是带着长沙民众的慰问团来的，不过，我还有个更好的消息告诉你。”
陆长枫一边领着南宫影曦往飞行员们的休息室走去，一边说道：“长官，我先带你去看看赵鹰，他可一直都想你。。。想听你唱歌。”当时他们这群飞行员训练以外最大的乐趣可就是拿这位女教官开玩笑，而其中尤其以赵鹰最为热衷。
陆长枫又说道：“对了，你刚才说有什么好消息？”他想不到现在居然还会有什么好消息。
南宫影曦递给陆长枫一包长沙民众捐赠的茶叶，笑着说道：“这是影绡特别交待留给你的，她明天上午就会跟第二批慰问团来这里看你。。。你们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吗？”
南宫影绡是南宫影曦的表妹，陆长枫还在昆明空军军官学校的时候，有一次她来学校找表姐玩，却正好遇到这些飞行员们在逗南宫影曦，于是很自然地，他们就认识了并开始交往，不过毕业以后陆长枫一直到处飞来飞去地执行任务，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很多。
听到南宫影绡要来，陆长枫忽然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我们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呢？但他脸上却毫无表情，只是笑着说道：“有两个月没见面了。。。她明天上午几点到？”
南宫影曦随口回答道：“大概九点吧？你明天没有任务吧？”
陆长枫没有回答，这时他们走到休息室的门口，里面传来一阵阵噪杂的歌声和笑声，陆长枫缓缓推开房门，只见赵鹰等六七个飞行员正聚在一张圆桌边上，桌子上摆着一些香烟和水果点心，还散落着几十张扑克牌，看来他们正玩得开心。有个飞行员一边打着牌，一边大声说道：“可惜没有酒。。。她妈的，空军就这点不好，总是不让喝酒。。。”
他身边一名飞行员笑着说道：“我用不着靠酒来壮胆。。。或许你要吧？”这名飞行员最多不过20岁左右，但清秀的脸庞却透出一种飞扬骄傲的神色，仿佛什么事情都不在他的话下——这种飞行员也是南宫影曦见过的最多的一种。
这时赵鹰忽然看见南宫影曦和陆长枫走了进来，连忙站起身来，迎上去说道：“长官，好久不见，你怎么会来这里看我们？”
陆长枫解释道：“她是带长沙慰问团来的。。。”
说到这里，陆长枫顿了顿，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电报，肃声道：“指挥部回电！”
所有飞行员立刻从欢笑中沉静下来，只听陆长风一字字地说道：“指挥部已经批准了我们的作战计划！”
南宫影曦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却能发现，忽然之间，休息室内原来的气氛已经转变，一时间，这里的空气几乎要凝固起来。
只见刚才那个年轻的飞行员蹭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长官，让我去吧，我有飞这种战机的经验。”
赵鹰瞪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你行吗？现在还轮不到你。。。按空军的惯例从飞行证编号开始。。。”
其余几个飞行员纷纷地表示自己愿意去执行这次任务——他们知道，以后连这种机会都不一定会有。
陆长枫看了看这些飞行员们一眼，淡淡地说道：“这作战计划是我提出来的，现在我又是中队长，如果让你们去的话，以后我也没脸在空军呆下去。”
飞行员们默默地低下了头——他们知道陆长枫的意思，这时赵鹰忽然说道：“不，还是让来教官决定吧。”不知道为什么，这群飞行员们这时候心里忽然第一次把南宫影曦看成自己的长官。
南宫影曦的直觉已经知道这群飞行员们说的任务到底意味着什么，她脸色已经紧张的有点发白，这本来就不是她这种女孩应该参与的事情。
陆长枫默默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那好吧，本来这次任务就是靠运气的事，我们就看一下运气怎么样，或许，可以选出一个运气足够好的人来完成，大家把自己的飞行证拿出来。。。”
然后，陆长枫把现在面临的战场情况和自己提出的作战计划简略地告诉南宫影曦，然后淡淡地说道：“长官，试试你的运气，或许你会给我们带来好运。”
这时年轻的飞行员们已经把自己飞行证都摘了下来，放进一个盒子里，陆长枫看了看这些部下，说道：“如果有谁不愿去的，现在就可以退出。”
休息室内一片沉寂，没有人说话，过了半晌，陆长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胸口摘下自己的飞行证，放进盒子，然后转头对南宫影曦说道：“长官，请您随便拿一张。”
南宫影曦这时已经几乎要哭了出来——无论自己抽中的是谁，无论这名飞行员明天任务是否能完成，他都将会一去不返，为什么这些飞行员非要把他们自己逼到这种境地呢？
南宫影曦泪眼朦胧地望着陆长枫他们，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说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其实南宫影曦也知道，并不是陆长枫他们想要这样，而是现在的形势，已经让这些年轻的飞行员们无路可走，至少，这个作战计划是眼下看起来最有可能成功的办法。
赵鹰反而笑了起来——虽然笑容看起来有点不自然，他说道：“长官，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我们空军就有人这么干过，以后肯定还会有很多，其实吧，今天没去执行这个任务的，也不一定能多活几天。。。你就别管这么多了，随便抽一个吧。”
南宫影曦颤抖着伸出手来，从那个装满飞行证的盒子里慢慢地摸出了一张飞行证件，看都不敢看就交给了陆长枫。陆长枫接过来看了看，然后用一种平静而又有点奇怪的声音说道：“是我。”
说完，他对着飞行员们翻开那张飞行证，只见上面写着：“飞行科第七期，飞行编号10056，陆长枫”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