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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一鸣惊人

    好不容易在被人为难时赢了一次,

    晓棠与翎上相视一笑,已然适应了庆城的处事节奏。

    两个人都因为昨晚睡得太晚窝在家里,她们坐在阳台里的两张躺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紧紧挨着窃窃私语。

    “你必须得结上一次婚,这样才有更丰富的人生体验。”孟晓棠在上次金百禄帮助她们过后,对这个男人评价很高,已经完全把他当作未来姐夫看待。

    “结婚和谈恋爱有什么区别吗。”

    “责任更大,事情更多,能更看清他的为人,人生与他会彻底绑死,不过现在这样的世道,离婚也是很容易的,无论你有没有孩子都很容易。”

    “那么他不愿意聊结婚的事儿,是不想与我彻底绑死?”

    孟晓棠闻言一愣,很是赞同,“有这种可能,但这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好人,有的人在婚姻面前,就是会考虑很多,但这也恰恰说明,他是个负责人的人,孔翎上,你捡到宝了。”

    最后一句深得翎上欢心,她笑了笑,“既然是宝贝,那我也不着急揣进口袋,总要给他点时间。”

    “错!”孟晓棠大手一挥,“他是宝贝,你更要抓紧时间拿下他,谁不喜欢宝贝呢?”

    “怎么拿下?”

    “以身相许?”

    孔翎上叹息,“他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你们柏拉图也太久了吧,这样不行,他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我觉得他有事情瞒着我,但我又猜不到,所幸过一天是一天,至少这个宝贝现在是属于我的。”

    “切,你真没野心。”

    “我们这样的人,野心最不实用。”

    “怎么?”

    “弄不好,会吞掉我们自己呀。”

    孟晓棠没再回话,拄着腮,若有所思,她忽然萌生了一种非常切实的感觉,她不会再恋爱了。

    这让她有些心慌,没有人疼爱让她恐惧。

    只有恋爱能证明她的鲜活生命。

    她无法在没有爱的漫长岁月里老去。

    看现在,她已经在情感里溺水了,而翎上,则是在生活里失去了斗志。

    可怜的,需要相互依靠的两个女孩。

    姐妹俩原本想,存个小半年的钱,如果能存个小几万,能把老房子赎回来最好,如果赎不回来,她们回到老家也有能力再买一套小房落脚,总之钱财傍身便是好事。

    孔翎上从没想过,小半个月过去了,她在老家打伤人的事情竟然会在庆城传的沸沸扬扬。

    显然,有人故意让姐妹俩不好过。

    事情还传到了豆豆的幼儿园里,老师几次找了孟晓棠谈话,虽然语气亲和,但是用词犀利,包含着许多深意:

    ——豆豆妈妈,你看我们这里的孩子都出身非常好,父母也都很优秀,可是我从没看到过豆豆的爸爸,他是做什么的呢,我们需要写在学生档案里呢。

    ——豆豆妈,现在天气这么热,不然要豆豆休息几天再来上学?我们各科老师都非常喜欢豆豆,可是看这孩子最近情绪不大好,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呀,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嘛!

    4岁多的孩子能有什么心事呢?

    无非是幼儿园老师听说了豆豆家欠债的事情,怕给幼儿园带来影响,这里的孩子家境都很好,非富即贵,真正把孩子当做贵族培养,连孩子们每天吃的几次水果搭配,都是请了专门的营养师为每个孩子量身打造。

    他们不太想接受豆豆这样的家庭,孟晓棠与孔翎上的出身与豪哥先前出事的过往,大家私下早已经议论纷纷。

    更有家长主动提及,可不可以要豆豆转到其他小班级去,若是他的那个暴躁的阿姨再出手伤人,打到自己孩子怎么办?

    幼儿园对此左右为难,孟晓棠提早缴清了学费,豆豆在幼儿园里也没出过什么大事,没有合适理由开除学生,便只能劝退。

    每次孟晓棠被约着谈话,回来后都是一肚子火气。

    孔翎上面对此事毫无愧疚,坐在沙发上安心喝酸奶,“不然转到其他幼儿园,离家近,省时间,豆豆也没压力。”

    “他哪里懂什么是压力?他现在只知道吃吃喝喝而已。”孟晓棠气的在地板上转圈圈,叉着腰,红着脸,扑闪着大眼睛,站在孔翎上跟前,有些怨气,“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绝不跟人动手?你答应了我,改天去幼儿园做个保证。”

    “你还怪我嘞?”

    孔翎上瞪大眼,把酸奶盖子丢到晓棠身前,“你也不想想,是谁前几天挽救你于KTV的?是谁凭借睿智让你反将那老色批一军?我可不是非要动手,是每一次人家恨不得骑在我头上了,我还不反击,难道我孔翎上就得任人宰割?”

    孟晓棠摆摆手,认真说,“可是现在,你影响了豆豆。”

    “我看那幼儿园就是势利眼,瞧不起人,我不相信这些人骨子里都很高尚,一件恶心事没做过?这学不上也罢,你记得把学费退回来。”

    “就算你说的对,现在吃亏的也是我们,没办法,就是咱们摊上事了,还传出去了,你能怎样,还不是硬挺着,不然你去跟老师说说,大家其实骨子里都不咋地,都是装相一流?”孟晓棠狠叨叨瞪了翎上一眼,坐在她身侧,“这么好的幼儿园,我儿子必须上。”

    “那就别理会那些。”

    “我是不想理会,是人家老师和家长非要把豆豆挤兑走嘛!我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孟晓棠快急哭了。

    孔翎上叹气,豆豆这会爬到她身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去了高档幼儿园后,这孩子整个人胖了两圈,肥嘟嘟的可爱,翎上把他抱起来,在怀里揉啊揉,“告诉大姨,你喜欢那个幼儿园吗?”

    豆豆诚实的点点头。

    “那要是我们给你转到其他幼儿园呢,你愿不愿意去?”

    豆豆看看妈妈,看看孔翎上,再次点头。

    孟晓棠接过豆豆,挑挑眉,“告诉妈妈,如果下一个幼儿园没有马卡龙,松露冰淇淋,鱼子酱寿司和XJ牛肉干,你还去吗?”

    豆豆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拧起了眉毛,小脸红红的,使劲儿的摇摇头。

    “你看,”孟晓棠扬起下巴,看向翎上,“他不乐意远离这些美好。”

    “如果这些大姨都可以给你做呢,咱们回家吃?”翎上凑近,盯着豆豆依然皱起的五官。

    孟晓棠趴在豆豆耳畔说,“别信她,她哪里会做马卡龙,她连大煎饼都做不好,你大姨在骗你。”

    豆豆立即看向翎上,在分辨母亲说的话。

    “你信妈妈,还是信大姨?”孔翎上放轻声音,握了握豆豆的小肉手。

    豆豆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的小绒毛在太阳下清晰可见,看起来香喷喷的。显然,他分辨不出这两个人谁说的是真话。

    “你信妈妈,还是信大姨?”晓棠抱紧了他,又问了一遍,想以母亲的优势获得儿子的信任与依赖。

    豆豆抱着晓棠的脖子,软糯糯说,“我信爸爸~~~”

    爸爸?!

    孟晓棠与孔翎上对视了一眼,翎上眼睛转转,“你说的是哪个爸爸?”

    孟晓棠瞪了她一眼,“他这辈子都只有贺嘉礼一个爸爸。”

    “在我看来,他可能是在说豪哥。”

    孟晓棠闻言立即捂住了豆豆的耳朵,“这是禁词!”

    “他当初对他可是很好的!给了好多钱的,你都忘啦,白眼狼。”

    “闭嘴吧你!”孟晓棠抱起豆豆就走,头也不回,就像当初火烧别墅那晚一样,飞快的逃之夭夭。

    母子俩蜷缩在小床上,晓棠又问,你说的爸爸,是亲爸爸吗,你想爸爸了是不是?

    豆豆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没回应她,在孟晓棠的几次逼问下,才愣愣说,“不是的。”

    他想的不是贺嘉礼,但他也没说出他想念的是谁。孟晓棠怕他是在想念豪哥,便捂着了他的眼睛,要他睡觉。

    他其实是想到了金百禄,他没办法忘记那个让他骑大马的男人。

    这个年纪,谁让他高兴,谁就是他爸爸。

    爸爸,代表高兴和快乐。

    其他都是扯淡,谁都能给他好吃好玩的,可是好吃好玩的,从不代表会快乐。

    现在4岁的豆豆虽然交流无障碍,但还是没办法清晰表达出心里的想法,只能用稚嫩的措辞来提示母亲和他的大姨,如果马卡龙可以换来爸爸,他不会再皱眉头,他很乐意。

    豆豆很快睡着了,梦里找爸爸更容易些。

    孟晓棠忽然想起什么,半宿没睡着,摸索到孔翎上的房间里。

    孔翎上半梦半醒间看到有个披散长发的女人坐在床边,她吓得不轻,一声鬼叫声嘶力竭,晓棠怕把豆豆吵醒,及时捂住了翎上的嘴巴。

    “是我,你看不出来吗?叫什么叫。”

    孔翎上心有余悸,坐在床边,打开了床头灯,一手摸着自己乱跳的胸膛,“孟晓棠,你在家这副样子真的很吓人。我还以为闹鬼了。”

    “那也是美女鬼。”

    “够不要脸的。你来干嘛,大半夜不睡觉想吓死我?”

    “幼儿园的事儿….”

    “你还没说完?!”孔翎上拍了拍突突跳的额头,凑近她,苦口婆心,“晓棠,咱们就是穷人,一辈子没受过高等教育,你可以去望那山高,可咱们真能爬上那山吗?要我说,你看看山有多高也就算了,豆豆是你孩子,也没办法爬上去,咱认命吧,成吗。幼儿园不要咱,咱念别的也一样,豆豆要真是好苗子,十几年后还是清北的学生,不会差的。”

    “不行,”孟晓棠斩钉截铁,“姐,我儿我得拼一把。上了这样的幼儿园,豆豆基础打得好,未来前途无量,不会成为咱们。”

    “你要怎么拼?嫁给幼儿园园长做老婆去?”

    “园长是女的。”

    “义结金兰?”

    “下周,他们园里有家长茶餐会。”

    “啥玩意?”孔翎上拧起眉头,“家长茶餐会,她们是要开会喝茶还是吃饭?”

    “都是一边喝茶一边交流的,家长还要给小朋友们展示新奇玩意,让孩子开开眼界。”

    孔翎上盯着孟晓棠,“这跟你半夜坐在我床头做鬼有直接联系吗?”

    “我不能让豆豆丢人,你帮我想想,我能在会上干点什么,展示给孩子们?”

    “做雕塑?”孔翎上说着,自己先笑了出来,“现在连幼儿园都要卷成这样,未来养大豆豆,咱们都十八般武艺了?”

    “姐~~”晓棠摇摇她的手臂,摆出哄豪哥的那副软糯撒娇样,“你帮我想想,怎么能让豆豆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