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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特别是君清氿还是皇室出身,周围就没有过一夫一妻啊。

    “殿下,我是男子,无法为他延续香火。”

    君清氿脱口而出:“怎么,他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还要延续香火。”

    “噗——”

    流云实在没忍住,直接笑喷。

    殿下说话太有趣了。

    就连苦主周恩都不由被逗笑,心里面的怨愤一瞬间消减了许多。

    周恩心道:殿下果然是与常人不同。

    谢绥眸色渐而幽沉,心头有些酸,又有些涩。

    那个人的确没有皇位继承,可眼前这人,并非没有可能。

    君清氿直接道:“他推你下水又弃你于不顾,合该受些惩罚。关山,你去打他二十板子,再丢出去。”

    关山领命退下。

    周恩先前护着那人,也不过是看在往日情面上,而现在殿下亲自下令,他自然不会上赶着去忤逆。

    而且在落水的那一刻,他就想明白了。

    日后那人不管是生是死,皆与自己无关了。

    “小人叩谢殿下。”

    周恩知恩图报,又转向谢绥:“多谢谢统领救命之恩。”

    君清氿有些同情他,遂道:“辞去账房的话别再提了,如今你已与他断绝关系,日后专心做账房,多赚点钱,岂不自在快活?”

    何必要在意一个渣男?

    周恩蒙她开解,又是躬身一拜:“小人多谢殿下不弃之恩。”

    他原以为,爱上男子这般惊世骇俗之事,会令殿下厌恶摒弃。

    未料殿下如此襟怀坦白,心胸豁达。

    遇到这样的主子,是他的幸运。

    周恩的事于君清氿而言只是个插曲,对谢绥来说不是。

    谢绥出身富贵,又混迹军营,对男子与男子之间的事情早就有所耳闻。

    这件事本身,他毫不意外,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对。

    只是“爱”真的是“苛求”吗?

    皇家人的爱,

    真的只能成为一场“苛求”吗?

    —

    上元节的余热尚未散去,三千府兵便热火朝天地夯起了城墙。

    张琨每日上工都会看到城墙修筑的进度。

    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他早就听关统领说了,城墙的土层建成后,殿下还会让人砌上厚厚的砖层,砖层外面再涂上一层水泥,保证比旧城的城墙坚固好多倍!

    崖州本来都旧城墙年久未修,而且当时用料也很稀少,很多地方都只是一层土层,看起来就不堪一击。

    殿下还说了,以后还会在新城建什么住宅区,到时候只要有钱,谁都可以在新城买宅子住。

    张琨越想越有干劲,哼着小曲儿去上工。

    刚到办公室,就听到隔壁桌账房在叹气。

    “怎么了?”张琨关切问。

    那人是纺织厂的账房,姓赵,平日里还挺乐观的,怎么今日愁眉苦脸的?

    赵账房道:“张账房啊,你可听说崖州城中布庄联合起来压价一事?”

    “啊?”张琨惊讶,“为什么要压价?”

    赵账房道:“咱们厂里的布织得又快又好,布价又低,这不是抢了那些布庄生意吗?”

    “可压价有用吗?”张琨不解。

    卖的便宜,不是就赚不到钱了吗。

    不然那些黑心商人怎么就想着卖高价呢。

    “当然有用!”赵账房一脸愁云惨淡,“年后布庄压价以后,别说老百姓了,就是其他的商队,也都更愿意去布庄买布了。”

    张琨问:“布庄的布比厂里便宜很多?”

    “倒也没有便宜多少,可就算差一厘两厘的,那也是钱。”

    张账房摇摇头,“更何况,布庄的布花样比我们的要多的多。”

    虽然纺织厂产量高,但跟老牌布庄相比,纺织厂少了专业的印染技艺,底层百姓或许不在意布料花色,但中上层的百姓,自然更愿意买好看的。

    纺织厂的效益眼看就要大幅度下跌。

    张琨闻言,原本的好心情也不由蒙上一层阴翳。

    他可不认为城中布庄会一直压价。

    等到殿下厂子开不起来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再次提价。

    他受殿下恩惠深重,自然不愿看到殿下纺织厂受损。

    账房都知道的事,君清氿当然也清楚。

    谢瑛愤愤道:“他们压价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君清氿面上未见任何担忧:“等本宫的厂子没了效益不得不停业,他们就可以恢复以前的销售模式了。”

    这是很正常的商业手段。

    关键这是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即便君清氿贵为公主,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殿下,要是厂子真倒了可怎么办?”

    不仅他们愁,那些女工也愁啊。

    谁愿意失去这份体面又高薪的工作?

    仓库里的布已经堆满了,眼见厂里入不敷出,有女工竟偷偷哭了起来。

    谢瑛和梁穗心里也急,但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她们肃容道:“都哭哭啼啼干什么?!咱们想不出来办法不还有殿下吗!”

    “殿下能有什么办法?”一女工道,“难道殿下再建一个染坊?”

    谢瑛:“……”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

    她趁着君清氿的空闲时间去求见他,并说了这件事。

    谁知君清氿却摇首笑道:“城中布庄都是老字号了,他们的染布技艺在崖州都算得上顶尖,本宫跟他们争这个头做什么?”

    “殿下,可是继续这么下去,纺织厂入不敷出,难道真要停工?”

    她既忧心殿下赚不到钱,又担心女工们日后没着落。

    君清氿笑道:“怕什么?他们压价就让他们压,说不定以后他们还会找我合作呢。”

    对于君清氿说的话,大多人都半信半疑。

    信是因为他们殿下从未说过大话,不信是因为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殿下还能有什么绝招。

    就连城中布庄老板都在等待胜利的到来。

    君清氿却并不急,她在等。

    终于,于金从西域回来了。

    君清氿根本没工夫回复她,匆忙坐上马车行至崖州城门口。

    于金和赵大勇等人皆见礼。

    他们的车队装得满满当当,甚至比去的时候还多了很多辆车。

    车队尚未入城,君清氿正坐在府衙办公,就得到了消息。

    君清氿面露喜色,吩咐杂役:“让他们在城门口等我,本宫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