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思孑

    “是孤独地思考啊，‘孑’字呢......”思孑一笔一划地用铅笔在纸上写上“思孑”的字样，认真地解释着自己名字的意思

    “囚先生答应过我，如果我读完这里的所有书，我想去哪里他都会放心了，我在地室里努力地念书习字，也不是说是为了离开这里，我只是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危险也好，可怕也好。我知道先生总是担心我的身体，所以我想等我变得能保护自己了，再开始我的冒险。”

    一想到这些话都是先生的原话，他有些害羞地挠挠头，勉强地笑着。

    “所以…我很感谢先生的，不知道多久以前，我的父母离开我了，我也不记得我的其他家人了，只有囚先生对我这么好，我.....已经很开心了。”

    思孑哽咽起来，和他说的那些成熟的话不同，他的眼泪带着委屈、孤独以及对家人模糊的思念，爱哭的花赞自然跟着一起哭了起来，年长一岁的花赞抱着思孑，小小的手儿抚摸着思孑瘦小的背，嘴巴里小声地，带着哭腔地念着：“思孑别哭，有姐姐在。”像极了花赞因想念父亲而哭泣的时候母亲安慰她的样子。

    ......

    当地室里没了声响，囚先生轻轻地走下楼梯，看到油灯安静地照亮着房间，油灯的照亮下思孑在床上侧身睡着，花赞也趴在床边睡着了，囚先生轻轻地把花赞抱起来，走到书桌前吹灭了墙壁上的灯火，灰色的烟雾消散开来，整个地室被黑暗笼罩着，安静地，只剩下思孑的呼吸声。

    在思孑的梦里，他站在院子里看着美丽的烟火，烟火在空中被引爆，绽放出迷人的光亮，他的双手被父母紧紧握着，他开心地笑着，尽管他无法看清父母的样子，尽管他的回忆里只有母亲温暖的臂膀，只有父亲离开的背影，只有父亲最后在额头上的一吻。

    ......

    “思孑他怎么样了？”夫人坐在床边一边抚摸着花赞的额头一边问着看着窗外的囚先生，囚先生看着远处的山坡，看着月亮旁边最亮的那颗星星，说道：“他睡着了，大概是哭累了，想想这还是思孑来这这么久第一次哭。这孩子比我想的要坚强。”

    夫人说：“真是可怜了这孩子，田家哪个孩子会受这样的待遇，也不知道二少爷（思孑的父亲）犯了什么事？”

    “思孑的事你就别管了，好好照顾花儿，少夫人在天有灵会保佑思孑的。”囚先生走到夫人身旁把大衣披在夫人身上，自己慢慢走出卧室，走到院子里抽起了烟。

    黑色的云层遮住月亮，原本光亮的院子暗淡下来，只剩下囚先生手里的烟发出灼热的光，烟抽完，囚先生抬起头，乌黑的云层快速地飘动着，月亮高高地俯视着地面，与囚先生对视着。

    “谷生，思孑他想你了，你何时能回来呢？”这与月亮的谈话不知远方的他能否听见？不知思孑的思念他又能否感知到？

    只是这些问题，月亮给不出答案。

    ......

    囚先生回到卧室，把晚上放上书架的书拿了出来，翻到熟悉的那一页，又重新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