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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隐鹤勾月

    雨势越来越大,雷声震慑这整个大地,刚晾好的衣架应声倒地,阳台的窗户又被吹开了,雨洒了进来,从窗户往外看去,在大院的门前,有一个穿着蓑衣的中年男子,轻松一跃,便爬过了大院的高墙。

    屋里的人都聚集在一起,没人发现屋外的情况。

    ......

    “如今事态紧急,这孩子的命就掌握在你手上了,你可有这病的急救之法?”囚先生十分迫切地问着那个女孩。

    “我......”女孩有些惊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暴露身份,囚先生的眼神又是那么真诚,她听到过的一切对囚先生的否定仿佛烟消云散,他只是看到了一个大人对孩子的关心,坚定的心动摇了。

    “拜托了!”囚先生的请求让女孩彻底动摇了,但是女孩还是假装不想救,只听见思孑又一声惨叫。

    “如今事态紧急,还恳请你帮我这一忙,这份恩情我一定还。”女孩听了囚先生的话,整个人慌乱了,心想着人情要是有了也不失为交差的好机会,于是将就着同意了。她把花赞推开,给思孑把脉,看了看思孑的眼睛以及胸部的几个穴道,解开思孑的衣服后大家都吓住了,思孑的身上胸口与其他几处重要穴道处都红肿了,这些都不曾听思孑说过,大概是刚刚出现的,因为思孑的脉象极其紊乱。这女孩认真地观察着,冷静极了,像是经常遇见这样的情况。

    “有针灸的用具吗?现在必须把淤血逼出来,有降火的食物或药物吗?”

    “快去拿医药箱过来!还有热水......药?降火的?”

    “党参、白术,百合也行!”

    囚先生让女孩稍等,一人跑到楼下,看着妻子遗像前的百合花,心里有些矛盾,突然想起平时妻子关心着思孑的样子,想起了妻子临走前那句“思孑一定要好好活着。”他把百合花拿上楼,大家都明白那花对囚先生的意义,大家看在眼里,心里替囚先生伤心着,同时也为思孑着急着。

    只见女孩将针加热后刺进思孑红肿处的正中心,以及其他的几个穴道,将百合花的花瓣放进嘴里咀嚼后吻住思孑,把药物喂给思孑。并让思孑喝了些热水,将百合花吞进腹中。

    屋外狂风大作,夹杂的雨水像巨大的石头往窗户砸着,屋内的人安静得很,只能听见嘈杂的雨声和思孑的叫声,思孑喝了水突然安静下来,汗流如雨。

    “好了,待会就会好一些了。”女孩把额头的汗擦掉,对囚先生说道。

    “去把脸盆拿来。”囚先生吩咐这下人,下人走出门口慌张极了,屋外的雷声也好像慌张了起来,突然一声惊雷。

    下人跑去厕所拿来脸盆,等上了楼囚先生已经把思孑扶了起来,思孑痛苦地坐起来,靠在囚先生身上。女孩把思孑身上的针轻轻摘下,思孑皱紧眉头,把淤血全吐了出来,下人的脸盆正好接住了,囚先生拧干湿热的毛巾,给思孑擦擦嘴角的鲜血和汗水,其他人扶着思孑躺了下去,女孩看了看他的眼睛,原本充血也消散了不少,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待会儿你们的药煎好了,给他喝便是了。”女孩站了起来,余光看见窗外有人发信号,于是赶紧说:“我出去透透气,待会儿再过来观察观察。”她淡定地走到走廊,随后往阳台冲去,一跃而起,囚先生早就知道他要逃跑,走到阳台看着那女孩与刚刚进入院子的那位中年男子交谈着,他们看到囚先生便转身要跑,只见那女孩转过身向囚先生喊到。

    “你可得说话算数啊,算那臭小子命大,遇到了我,若不是我,他现在估计已经热火攻心,死于非命了。”说罢便往屋外跑去,随即消失视野里了。

    ……

    “囚先生,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下人问道,大家也都十分疑惑,纷纷讨论起来。

    囚先生走到客厅,把原本泡好的没喝的茶倒在茶几上,又往茶壶里到了热水,倒入杯中,吹一吹后,喝了一小口,又将茶杯放在桌上,那磕碰的声音极其小,又好像是外面的雨声太大了,囚先生的眼睛灰暗下来,像被屋外的乌云遮住了,什么话也不说。

    “隐鹤派是出了名的行踪诡秘,武艺高超,怎么会这么简单就被抓住呢?除非……”老钟在客厅里思考着,一旁的下人看囚先生情况不对,不敢靠近囚先生,只能远远的在别处工作着。

    “除非什么?”花赞问道。

    “除非这女的是隐鹤派的少主,传闻隐鹤少主武功并不好,但医术高超,这么说刚才接她走的那个人就是隐鹤保护少主的护卫。我还听说,隐鹤上次露面是一年前在山东,受当地地主的指使,屠杀反抗的村民。当时已然有传闻,说隐鹤行动时有一少女,手段极其凶残,精于用药,能勾人心魄,能杀人于无形,名叫…名叫……”

    “叫勾月,那女的耳后的月牙印子早已暴露了她的身份。原本…我想留着她,是防止思孑的病恶化,现在让她跑了,还欠她个人情。这买卖不值。”囚先生冷静下来,一边说着,一边翻了翻好几日前的报纸,那报纸已经看了许多次了,暴风雨的缘故,这几天没有新报纸送来。

    屋外的雨还是自顾自地下着,沙沙的声音盖住了一切,思孑在梦里看见了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女孩的腿上、背上都是淤青,一个大人殴打着她,鞭子抽打时打中了女孩的耳后,被皮鞭擦伤的地方流着血,流下一个月牙一般的印子,小女孩声嘶力竭地哭着,但是没人安慰她,也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保护她,只能夜以继日地,孤独地被虐待着。身旁的大人看着,为了让他们的坐视不理显得高尚些,嘴里念叨着打是情骂是爱。

    思孑无法改变什么,只能站在原地伤心地看着,泪水从眼角落到枕头上。

    突然,四周的景物变换起来,思孑到了一间村庄,原先看到的女孩已然长大,一身黑衣,到了一间极其狭窄的茅屋。

    女孩看见正在哭泣的婴儿,妇人跪在地上恳求着,一位老人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手里拿着刀,欲要保卫自己的儿媳与孙女。老人被女孩身后的护卫一腿踢开,妇人见到老父亲晕倒过去,发了疯似地跑来殴打着护卫,被护卫只一拳便打晕了。女孩看见婴儿面露病状,于是走到婴儿面前,对婴儿进行救治。

    思孑这才明白,这女孩是为了救人才到这片村庄来的。

    婴儿在女孩的急救下,状况有所好转,正想将婴儿带走时,窗外突然传来了很多人的叫唤声,破门而入时,女孩已然在护卫的掩护下逃走了。

    可是那婴儿被巨大的声响吓得哭泣起来,这时她看见的再不是仁慈的医者,而是锋利的匕首。随后,鲜红的血溅射到凶手的身上,帮凶们把茅屋点燃,只留下恐慌的呼救声。思孑站在熊熊烈火前,好像分明地看到那些逝去的亡魂,也感受到了女孩由于没能救出那些孩子而感到的内心的痛苦。

    那火焰越烧越猛烈,向火海一般把思孑淹没。

    ……

    夜深时分,屋外的暴风雨停了下来,只有屋檐上的雨水滴落的声音,清冷的房间里,思孑坐起身,汗如雨下,思索着梦里的一切,疲惫的双眼看着窗外,大声地喘着气。

    天空中,乌云云快速的移动着,似乎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处的树林里,一群乌鸦从中飞出,发出凄惨的叫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