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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被埋伏了

    楚锦河一火一直在一起,此刻连平时最呱噪的胆小鬼都不说话了,楚锦河在跑动的过程中只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耳边传来不太整齐的跑步声,还有周围将士们粗矿的喘息声。

    边关接近草原,一出大营,四处都是荒芜,楚锦河鼻尖冻得通红,她在心里算着,大概跑了一个多小时,楚锦河低声问身旁的七月:“梁渠沟子在哪儿,还要跑多久。”

    七月面不红气不喘,探头四处看看,慢慢说道:“不远了,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楚锦河点头,不知是夜色太暗的原因还是什么,她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又跑了半柱香的时间,楚锦河耳朵一动,她。扭头对七月说道:“七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七月一愣,屏住呼吸,屏蔽周围的跑步声和呼吸,他仔细听了一会,远处的方向隐隐有很轻微的震动声,七月眼睛睁大,猛的皱起眉头,对着楚锦河说道:“是马匹跑动的声音,听动静人不少?”

    楚锦河也皱起眉头,喘着气问道:“是不是我们中军的后援骑兵。”

    “不太像,我们现在是夜袭军,若是我们的骑兵,那离我们太近了,这么近动静太大,很容易就被柔部人发现,如果是这样,我们六营夜袭根本就没有意义了。”

    楚锦河眉头紧锁,附近怎么会有骑兵,如果这骑兵不是他们的人,那就只有是柔部人的了,楚锦河对着七月说道:“七月,我们得提醒主将大人。”

    七月皱着眉头没有动,眼神一直看着队伍前方,似乎在思考什么,他做出让楚锦河稍安勿躁的动作。

    楚锦河不知道七月十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七月有什么安排,但七月让自己不要稍安勿躁自有他的考量,楚锦河也就不再刻意吩咐他,而是对周围的老郭和大熊提醒道:“周围可能有敌人,小心防范。”

    一火人还在闷着头跑步,一听到楚锦河说敌人二字他们就猛的抬头,做出警惕的模样,四处探头。

    “敌人,哪儿有敌人?”胆小鬼吓得左顾右盼,他们六营是带的夜袭的任务,为了以防被发现,整个队伍一根火把都没有点,胆小鬼的这一探头,除了看见荒芜空荡的荒土,然后就是稀稀拉拉的树木。

    “我听到马蹄声了。”楚锦河也不敢保证是不是真的是敌军,毕竟她现在只是个杂兵,不是指挥官,就算远处来的事敌人,她也没有办法下命令,她只能说这一句了。

    “真的假的。”银子半信半疑,竖起耳朵去听,但是他只能听到队伍跑动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声,除此之外什么也听不见了。

    杨鸿觉得楚锦说的不像是假话,他目光变得锐利,跑动的过程中偷偷的把背后背的弓箭取下。

    楚锦河交代完还没过一会,前方一声号角,楚锦河只觉得他们队伍前行的地方猛的亮起许多的火把,楚锦河还没从黑暗中适应火把的光亮,只听前方传令官撕扯着喉咙的喊声传来。

    “有埋伏!后撤!”

    “遭了!”将士们还没反应过来,身为老兵的老郭已经大叫出声了:“往后退,有埋伏必定是包围圈!”

    “来不及了。”楚锦河眉头皱着,她站直身子,已经把长枪抽出来了。

    随着前面火把的亮起,从六营的四周传来柔部人特有的嚎叫声,然后再黑夜里,从六营三个方向有烟尘四起,大批的柔部骑兵不知不觉中已经摸到了六营的边缘。

    “迎敌,举盾。”

    从队伍最前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听到命令,被这一突变吓得如惊弓之鸟的新兵们条件反射的举起盾牌。

    如暴雨一般的破空声传来,锋利的箭雨就铺天盖地的往下落,柔部人的弓箭手在前面射箭。

    感受到自己的盾牌被打的啪啪响,楚锦河咂舌,这主将好快的反应速度,从火把亮起到现在不超过半分钟,身为主将肯定没直接看见柔部人的动作,但能预料接下来是箭雨的攻击,着实有些本事。

    “我们靠近一点。”楚锦河在盾牌下面对着一火的人喊到,这箭雨太多,大周的盾牌多是圆形,因为他们是夜袭作为目的,讲究速度,所以今天带来的盾牌是最轻和小一些的盾牌,不站在一起拼成一个大盾牌,很容易被流矢射中。

    接触了这么些天,他们一火关系不错,所以楚锦河一句话大家瞬间就懂了,他们立马以最明显的大熊为中心靠近,组成一块大盾牌。

    得拉进距离,不然没有办法还手,会被单方面按着头打,只有拉进距离,对方的弓箭才没有用武之地。

    楚锦河这一想法刚冒出来,就听到前面主将熟悉的声音高喊:“举盾突进!杀!”

    这一个杀字喊的气势汹汹,原本被这一突变吓得半死的将士们回神,也跟着高喊,压制住内心的恐惧。

    “杀!”

    萧呈焕来了军营以后,六营时常都在经历跟严格的操练,这些天下来,大家多少都有点默契,整个六营高喊着杀字,然后如同披着坚固外甲的穿山甲一般,极速往前推进。

    在整个六营进入一个距离,柔部人收起了弓箭,之前从周围包围六营的柔部骑兵汇合,和前面的柔部大军形成对六营的合围之势。

    楚锦河咬牙,她想在双方交战溜出去可不是这个交战法啊,先不说敌人这样子是早就在这里埋伏的,人数差距也太大了,而且对方还是骑兵,又是合围之势,楚锦河这还溜个屁啊,她心想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

    怎么会这样,他们六营这场夜袭应该是绝对隐蔽的啊,为了这场夜袭,大周这边甚至没有动用骑兵,为什么这群柔部人会这么准确无误的埋伏在这里。

    “为什么要往前突进,不应该往后面突围出去吗,我们后面还有援军,等突围和他们汇合,我们就有一线生机啊。”楚锦河喘着气问七月,完全琢磨不透六营主将这么指挥的意义。

    “我不知道,但是主将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七月目光灼灼,在说话的一瞬间他们就和正前方的柔部军碰撞了。

    前方的柔部人也是步行军,但他们的人数却是六营的两倍,楚锦河心一冷,粗略算来,后面柔部人的骑兵和这边柔部人的步行军可能有两万之多,而他们的六营满打满算不过五千,这样的数量之差已经足以让所有人冷到了骨子里。

    胆小鬼和银子已经快奔溃了,老郭大喊:“把枪拿起来,我们后面还有援军,也足足有两万多人,只要坚持一下,等他们来了我们就得救了。”

    援军成了不少将士的救命稻草,六营的人举起枪,和手持弯刀的柔部人打成一片,一时间刀光剑影,楚锦河眼神变得无比犀利,到了这个地步,她浑身都戾气也不加掩饰了。

    七月微微有些吃惊,他知道楚锦河有点功夫在手,等他看见楚锦河居然完全没有一点心里压力杀敌的时候,心中就只剩下佩服了。

    他一直跟在楚锦河身边,自然明白楚锦河是农家女出生,平时打人骂人那不稀奇,但第一回杀人却没有任何压力,那是真的很厉害了,七月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刀在划开那人脖子的时候,他的腿都软了,后来平复了很久才逐渐麻木。

    战场前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楚锦河不想死,那死的自然只有对面,楚锦河内心不是不恶心,但是她此刻不能带任何怜悯,对敌人的怜悯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前世她是军校的军官,她在军校毕业的时候后也参与过一些国外的行动,也曾杀过人,但那种杀人是用枪或者爆破物,这样冷兵器交战,的确让人难受。

    而此刻和和柔部人纠缠在一起打,楚锦河这个时候才发现长枪这样的长兵器并不适合近战,认为周围人太多了,压根施展不开。

    “老郭,用战刀,别用长枪了。”楚锦河对着老郭他们说道。

    老郭也逐渐察觉长枪的限制,楚锦河一说话,他就放弃了长枪,改抽出腰间的战刀了。

    楚锦河的话刚说出口,紧跟着就是主将下达的扔枪用刀的命令来了。

    老郭大叫:“小楚,你想法还真是和主将大人挺像啊。”

    楚锦河没时间回应老郭了,她并不善于用刀,所以刀在她腰间就没有出鞘,拿在楚锦河手上的,是两把匕首。

    六营和柔部步行军交战起来,成围合之势的柔部骑兵仿佛看笑话一般,轻蔑的停在远处,任由柔部步行军和六营厮杀,在他们眼里,一万的柔部步行军,足以轻易杀死大周五千的军队了。

    漆黑的夜里,血液如发朵般绽放,战争的确是个绞肉机器,楚锦河只觉得面前都是一片红色,怒吼和哀嚎是楚锦河对这种冷兵器时代交战的唯一印象。

    楚锦河仗着瘦小的身材在混乱中游走,这种你死我亡的场景只能让楚锦河不断挥动手上的匕首,每一次挥动都会带走一个柔部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