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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女帝口口声声称诗染犯了事,不知她究竟犯了什么天大的事?”烛垚给了戚诗染一个安慰的眼神,接着看向女帝问道。

    “戚诗染罔顾阴阳两界律法,私抓凡人眷养在别院,不仅供其享乐,还私施禁术后又将那些无辜之人戕害。而你,身为左使又熟知郾归城律令,不但不加以劝导还助纣为虐。此等违背天道的大罪,本宫身为女帝,就算是将你二人就此正法也不为过,烛垚,你说本宫说的可对?”女帝振振有词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呵,私抓凡人养在别院我认,可我是好吃好喝供着他们的,他们都是修士,在哪儿修不是修?供我享乐嘛,纯属子虚乌有。至于施禁术吸阳气,那我可还是悠着不少呢,可有将他们致残致死啊?若要论起对此事最有解释权的人,还得是女帝身边的品春不是,女帝可得明察秋毫还诗染一个公道呀!”戚诗染依旧一脸笑意,话也说得张弛有度。

    其实现在最麻烦的事情是品春,她是女帝埋在戚诗染身边的眼线,而戚诗染偏最是信任依赖于她,契阳合阴聚灵术的一切事宜更是交由她一手督办。

    比如先前在阳间找阳人,以及后来的养在院中的那十几个凡人,也都是交给她处理的。

    不想品春竟假借她施禁术为名,将那十几个本是要放走的凡人全给残害了,而这些恶名全算在了她的头上。

    现在更是在女帝面前以此为由倒打一耙,将戚诗染给告了,戚诗染时至现在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女帝下了禁令,出不了这郾归城了。

    这件事还是刚刚品秋悄悄告诉她的,所以戚诗染眼下也不得不先向女帝低个头,毕竟此事就算不全是她所为,却也是因她而起的。

    “本宫没功夫跟你打嘴皮官司,你认不认都好,总归是与你脱不了干系的,今日尔等便都先暂留城主府吧,其余事宜待本宫查实了再论。”女帝说道。

    “那女帝是不是该先放了那两个凡人,并将他们送出郾归城呢?”戚诗染连忙问道。

    她认不认都没关系,说一千道一万,眼下把洛春城和阿七弄出去才是最紧要的事。

    毕竟他们肉体凡胎的,还是太弱了些,因她才受此牵连,她多少还是要以他们为先力保一下的。

    女帝在此事上倒也没过多为难她,对着身后的侍女扬了扬手,那侍女就吩咐了人去地牢将阿七给带过来。

    一众人又等了片刻后,只见去领人的侍女却是独自一人回来的,神情还有些慌张的附在女帝耳畔低语,女帝闻言亦是脸色陡变。

    而后又对着戚诗染几人冷声道:“哼,你们可真是好样的,一面假意与本宫和谈,一面又安排人擅闯地牢将人劫走,真当本宫这城主府是坊市了吗?”

    众人闻言也是面面相觑,观女帝神色,似乎是被气的不轻,倒不像是在撒谎。

    “女帝确定没在跟我们开玩笑?城主府的地牢那可是铁桶一般的存在,谁能有这个本事无声无息从那里把人给劫走?再说了,本阁主方才可是大出血呢,能用银钱解决的事犯得着动用武力吗?女帝不想把人交出来也该找个好点的借口,哼!”戚诗染语气极为不善的说道。

    他们能想到的就是这样,城主府的禁制尤为多,地牢就更不用说了,鬼知道女帝说的是真是假,所以戚诗染还是先下口为强,总不能叫这理一直让女帝那边独占着吧。

    青羽却是眼睛突然一亮,有些激动的挽住了烛垚的手,兴奋的声音随之响起,“该不会是我家娘娘来了吧?若阿七真被人救走了,主子她肯定是有这个本事的!”

    戚诗染和烛垚也跟着露出惊异之色,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品冬和品夏更是趁女帝沉思之际,架起洛春城就飞到了比武台上。

    比武台上的几个人立刻将洛春城护在了中央,全员进入戒备状态。

    今日这场硬仗肯定是要打的,在事态尚不明朗之前,他们首先要做的便是保护好自己。

    女帝的脸顿时黑如锅底,看向戚诗染和青羽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憎恶,她朝比武台周遭围着的众鬼魅比了个手势,厉喝道:“全部拿下。”

    女帝暗道,她早就该这么做了,戚诗染那个碰不得又凶不得的奸猾商人,就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

    眼下又多了一个不知虚实的怜花,还是那样一个尴尬的存在,此刻她还占着几分理,不趁机解决了他们,倒跟他们讲起道理来,她果真是被气糊涂了。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青羽的法力受到压制,戚诗染竟是个比她还弱的存在,好在品夏和品冬还不错,再外加一个能以一敌百的烛垚,总算勉强撑住了场子。

    女帝看着被烛垚一一击毙化作团团黑气的鬼魅,眉头不由紧锁,紧了紧握拳的手,对着他说道:“阿垚,念及你兄长的面子,只要你们将青羽交出来,你和戚诗染的事本宫尚可网开一面。”

    “别,女帝,您可千万别看我大哥什么面子,我们兄弟俩消受不起。再说了,青羽是我的女人,将她交出来以保全自己,那我还是个男人吗?今日是杀是剐全凭女帝高兴就成,用不着虚与委蛇。”烛垚不屑道。

    “放肆,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本宫一再宽宥你,这就是身为左使的你与本宫说话的态度吗?”女帝怒喝道。

    “左使?女帝恐怕早已物色到新左使的人选了吧?您大人有大量,我求求您就放过我大哥吧,也别再把他挂在嘴边念叨了,我恶心得紧。”烛垚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女帝极力平复着自己的怒火,继而缓了语气问道:“阿垚,你究竟是对本宫有什么误会,要如此恶言伤人?”。

    “能有什么误会?我不过是看不惯我大哥罢了,他不惜放下所有乞求另一个人的感情,还是一个心有所属,且只把他当作走狗的人的感情。我倒是好奇得很,女帝是使了什么好手段,让他如此甘心情愿的?呵,放眼整个鬼界,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他这样的傻子来吧?着实是可惜了。”烛垚讥讽道,语气里还夹杂着一丝感伤。

    “烛垚,你当真该死。”女帝杀心顿起,怒火中烧的朝着比武台上的烛垚就甩过去一道掌风。

    那一掌气势如虹快如闪电,但还是被空中极速飞来的一团火焰硬生生给截住了。

    烛幽受下那一掌,化成人形跌落在了比武台上,看上去有些狼狈,原本就偏白的面色更显苍白了,他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住胸口吐出一大口血来。

    “大哥。”烛垚急切的唤了一声,冲了过去扶住他。

    女帝定定的看着被自己劈了一掌的烛幽,面纱下的脸多出了一丝慌乱和心虚,但很快就被她悄无声息的平复掉了。

    烛幽调息了片刻,单膝跪地朝女帝抱拳道:“家弟任性妄为乃是属下管教无方所致,方才那一掌属下替他受下了,还请女帝念在属下一片忠心赤诚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

    “烛幽,你,就连你也要与本宫这般生分了是吗?”女帝颇为无奈的说道。

    烛幽微微垂下眸子未接她的话。

    女帝紧握着的拳忽的松开了,她轻叹出一口气,解释道:“烛幽,不管你信与不信,本宫从未想过要伤他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挑衅,触了本宫逆鳞,本宫这才失手……”

    “女帝虽无心伤他,却也把他算计进去了不是吗?”烛幽打断了女帝的话,目光波澜不惊的看向她平静的说道。

    女帝被他这一看,竟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烛幽第一次用这种疏离的语气跟她说话,那眼神也不同与往日的温情脉脉。

    骄傲如她,她是被烛幽俸在心尖上的人,故而她曾答应过会护他弟弟平安无忧,这才有了给他一个不需履行职务的左使之位,同受城中众鬼拥戴。

    可烛垚的不受教,以及对她的敌意也是由来已久的,对此她颇感无力却也是一直有所隐忍。

    女帝甩了甩衣袖,背过身去冷声道:“罢了,你把他带走吧。”

    “谢女帝。”烛幽恭声道。

    只是他才站起身,烛垚便有些负气的说道:“要走大哥走,我是不会走的。”

    “你,你还要任性到几时?这事你平得了吗?”烛幽厉声道。

    “平不平得了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诗染和青羽都还在这儿,我怎能弃她们于不顾?”灶垚小声嘟囔道。

    “是,你不能弃他们于不顾,所以你便要弃大哥不顾是吗?你闯下如此祸事竟还不自知,聚灵术是禁术且先不论,那十几条凡人的性命呢?这事已经惊动上天庭了,你拿什么平?我看你早晚要被你身后的那些女人给害得魂飞魄散。”烛幽恨铁不成钢的怒喝道。

    “就算如此我也甘愿,至少她们领我的情,可大哥你呢?谁承你的情?”烛垚也粗着嗓子,口不择言的回怼道。

    回应烛垚的是一记响亮的巴掌,烛幽狠心的甩了他一耳光后,手不自觉的缩回衣袖攒成了拳,打了烛垚他也很心疼。

    烛垚更是不敢置信,大哥从前再生气也不曾对他动过手,他眸子不争气的起了一层薄雾,却还是倔强的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理会烛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