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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阮音在汜水镇袭击你?”薛郾真就紧张的问道。

    很显然他的注意力已被成功转移,怜花有一丝庆幸,连忙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是啊,当时她们二人联手,幸好孙三娘赶了过来,我才幸免于难,交手过程中,发现那个叫慕容芳的实力不容小觑,阿郾,你对慕容芳此人可有了解?”

    “不曾听闻,我只是好奇,阮音怎会去汜水镇?她们二人是冲着你去的?”薛郾沉思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只是那人修为了得,又形迹可疑,我当时只觉得,她与女帝倒不像是主从关系。”怜花就事论事道。

    那日在汜水镇的恶战,她现在还记忆犹新,若不是孙三娘出手,待女帝祭出弥殇镜阵,她怕是凶多吉少了。

    其实就算是有孙三娘站在她这边,她觉得以她们二人之力,也未必真能敌退慕容芳和女帝,可慕容芳似乎有什么把柄在孙三娘手上,不然她也不会因孙三娘的一句鱼死网破而偃旗息鼓。

    “你是怀疑这整件事,都跟阮音有关是吗?”薛郾直言道。

    薛郾所说的整件事,指的就是设计和布局,引怜花入套的这件事。

    他之所以直言问怜花,其实是因为他不相信这是阮音能想到,能以一己办得成的。

    如果真是她,她的动机是什么?是冲着他薛郾吗?他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脸。

    他与怜花定亲的事已成定局,阮音若以报复怜花这事来设局,倒显得有些多此一举,还不如大张旗鼓的以情敌身份,杀上门来得痛快干脆。

    “至少当下看来是有这个可能的,戚诗染在她的地盘上施禁术,她岂有不知道之理,明知不可为而蓄意放过,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惹不过,要么就是欲擒故纵。前者几乎不可能,很明显,女帝可是连上生星君的面子都不肯卖的,那么就只能是后者了。”

    怜花分析道,说到此处又顿住,薛郾摩挲着茶盏的杯盖,示意她继续。

    “十来个凡人修士,让品春杀得一个都不剩,却独独只留了一个没什么道行的洛春城,这还不令人怀疑吗?阿郾,我不相信,你不清楚品春是在替阮音卖命,戚诗染在郾归城势力再强大,也是无力与女帝抗衡的,她想要保住洛春城何其不易,很明显只因洛春城的妹妹,点了来历不明的祈愿香,若是换了另一个修士的亲属来点香,那么,死的就会是洛春城了。她们像极了是在等人点香,而自始至终要擒的那个人,也可能就只是我。”怜花继续分析道。

    “可是,以我对阿音的了解,她当不至如此呀。”薛郾言语颇为犹疑道。

    “你真的了解她吗?她若真的好,在尘世时,你怎的不愿娶她?”怜花瞪了薛郾一眼说道。

    她口干舌燥的在那里分析了半天问题,句句皆是问题所在,他却只一句不至如此,就敷衍了事。

    “怜花,我,我这般说非是要坦护于她,而是……”薛郾后知后觉的着急解释,却被怜花打断。

    “我明白,可此事若不是她一手策划,那便是她身后的人在策划,总之与她脱不了干系。我不知她们究竟在密谋什么,可孙三娘是寻到洗尘珠的唯一途径,她们定然也是知道的,而且很明显,孙三娘已经受到了挟持,不然在汜水镇时,慕容芳不可能轻易罢手。我总觉得这种种都与我有关联,饶是如此,我才更应要去苍岩城,孙三娘她绝不能有事。”

    薛郾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若是这整件事真与女帝有关,他就真的没有理由再阻拦怜花了。

    他总不能让自己与阮音,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事,在怜花面前硬生生闹成了坦护旧爱。

    “关于阿音的事,我想向你解释一二。”薛郾严肃的说道。

    见薛郾主动解释与女帝之间的事,知是他觉察自己的立场不好再横加阻拦自己,这便是有所松动了。

    怜花以手抵唇,轻咳了两声,兀自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薛郾见她这作派,也只当她是默许了。

    “先前在郾归城,阿音口中所说的菲儿,是与她同龄的庶妹,我自幼在阮府长大,常受她的那些兄弟姐妹欺负,姑母不得阮老爷的宠爱,自是无力庇护于我,便是嫡女阿音都不敢与我太过亲近,那时对我最为照顾的就属菲儿了。”薛郾说着站起身来,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后,又继续说道。

    “本来,我对自己与阿音的亲事,没有这么抗拒的,可她对菲儿的敌意,让我看到了人性丑恶的一面,我对菲儿真就是视若亲妹一般,可她却认定我与菲儿有私情,直至婚期将近时,菲儿还间接因她而死,我对此耿耿于怀,便提出了退婚。菲儿的死虽与她有莫大关系,可说到底都是因为我。”

    解释到此处,薛郾似乎没有了再说下去的意思。

    “你对菲儿无那般心思,那菲儿对你呢?”怜花喝了口茶,有口无心的问道。

    薛郾突然哽住,还憋红了脸,吱唔了半天才说道:“我,她,她曾经,的确向我表白过,可,我拒绝了,而且自那后,我就搬出了阮府,没再与她有过往来。”

    怜花忽然觉得这样的薛郾其实挺好的,有些人情味了,还有一丝烟火气。

    她走上前去,主动握住了薛郾的手,戏谑道:“那我与菲儿谁更好看?”

    薛郾苦笑道:“我都不记得菲儿的样子了,怕你心里有疙瘩,早就想着要跟你解释此事的,怜花,迄今为止,我只对你一人动过心,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怜花呆愣的看着薛郾原本复杂的眸色,逐渐变得炙热,内心才道出一句不好,人就已经被薛郾拥在怀里了。

    他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抚过她的脸颊,目光停留在她的唇上。

    怜花知道自己这回算是作死了,这种时候跟他煽什么情。

    怜花索性语不惊人誓不休,道:“阿郾,那,你能让人送我去一趟苍岩城吗?”

    薛郾是无奈一笑,轻抚着她的后脑勺,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还不及说话,就被突然闯进大殿的昼永撞了个正着。

    两人连忙分开,搅了主子好事的昼永,正准备悄无声息消失,却被薛郾叫住。

    “何事?”薛郾问道。

    “秦广王请见。”昼永回道。

    听到秦广王大名,怜花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毕竟当年她可是砸过人家场子,还毁了孽镜台的,偏偏这十殿里,他是和薛郾关系最好的,这往后只怕是抬头不见低头就要见了,真是造孽呀!

    薛郾看出了怜花的不自在,淡然一笑道:“秦王早不记得当年之事了,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我让昼永送你去苍岩城,把他也留在那边襄助你,有任何事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许以身涉险,记住了吗?”

    怜花连连点头,薛郾却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昼永双目四顾,假装什么也看不见。

    避着昼永,薛郾在怜花耳畔道:“恢复了法力第一时间传讯给我,若是法力恢复不了,立即返回幽冥涧,若不听话,我就亲自去将你捉回来。”

    怜花无奈的统统应下,还落落大方的回抱了薛郾一把,“我知道了,你快点去吧,秦广王寻你定是有要事。”

    薛郾叹息一声,临走时拍了拍昼永的肩,说道:“誓死也要保护好娘娘,不然,你和夜晓都不用回来了。”

    “是。”昼永恭敬躬身应道。

    薛郾说完化作一阵烟出了森罗殿。

    “你主子这话说得也太狠了吧,不过你们不必太当真,我定能护好自己的。对了,你会驾妄念吗?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怜花强作镇定道。

    “娘娘只管休息就好,昼永驭舟即可。”昼永恭敬道。

    苍岩城这边,阿七是一连数日都坐卧不安,怜花仍是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万芳谷这边也请不动孙三娘。

    他和夜晓使尽浑身解数缠着王叔,央求了不下十回,也只若狸不急不徐的来过一回,留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夜晓很是无力的起身去开门,见门外站着的阿七,极为不耐道:“阿七道友你又有何事?”

    找不到了娘娘她也很着急,可她的法力被封了,她现在是连蹦跶一下都无能为力啊。

    “你主子薛王爷还没给你传讯息吗?”阿七硬着头皮问道。

    “我现在这种状况,哪里收得到讯息啊?”夜晓冷哼道,哐的一声将门又给关上了。

    前几天为了联络上转轮王,这个阿七像模像样的做了一场法事。

    倒是真让她联系上转轮王了,才将怜花这边失踪近一月的事告知了转轮王,法事就无故中断了。

    阿七解释说是他法力不足,道术不精所致,可这对她身体的那个损伤啊,她一个鬼都觉得跟又死过一回一般,至今人都还是晕乎的,对这个阿七自然就愈发不待见了,江湖术士果然都是信不得的。

    “咚咚咚”,门板又被拍得震天响。

    夜晓这回是彻底火了,跳起来打开门就怒吼道:“你他娘的有完没完?还能不能让人养养伤,休息休息了?”

    吼完后她自己整个人就愣住了。

    一身黑色劲装的昼永斜倚在门边,笑得痞气十足,正好整以暇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