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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惹是生非

    日子虽苦,也一天一天地平淡地过着。转眼,阿三已经有五岁大了。

    阿三这个名字,是老朱按家里的排序给小儿子起的小名。老朱给媳妇说,这个孩子有福气,伴着赤云红光降生,将来一定大富大贵。但自己是个读书人,起的名字不能太俗气,就不心急取,好好研究再决定。可这一研究,就是五年,至今家里家外就还是呼唤着他的这个乳名。

    这天午后,老朱家两口子正在院子里晾晒玉米棒子。阳光温暖而舒适,一缕缕和煦的春风轻拂着翠绿的枝叶,鸟儿在树梢间啼啭,百花盛开,芬芳四溢。

    老两口已年过六旬,但身体依旧硬朗。老朱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长衫,头戴一顶破旧的草帽,皱纹在阳光下投下深深的阴影。他腰板笔直,动作矫健,将一根根金黄色的玉米棒子拿起,使劲地掸去棒上的渣滓,然后一一摆放整齐。老伴则蹲在地上,用树枝一根一根地拨弄着垒了一地的玉米棒子,嘴里哼着小曲,时不时探头朝院外张望。

    院落里散落着一些树枝和落叶,一只花斑小猫在阴凉处咕噜打着盹,看上去极为惬意。挨着厨房的小房间里,几只黄色的土鸡正在打着盹儿。

    老朱忽然回过头来,对老伴说,“等把这点儿玉米晒晒就该做家饭了,你想吃啥?“老伴微一沉思,便笑着说,“不如熬碗热乎的玉米汤?“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忙活着手头的活计。在这个闲适恬淡的午后,他们感受到了生活的安详与温馨。

    “咚咚咚……咚咚咚……”。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老朱心里就暗自嘀咕,叹了口气对媳妇说道“老婆子,听这声响,弄不好,又是官府来收税了。我们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老天要这样对待咱们!”

    “快去看看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朱媳妇没有老朱那么怨天尤人,连忙要接过老朱手中的担子。老朱随意地在裤脚边上擦擦手,嘴里答应着“来了,来了”,就径自走去开门。

    “老朱,你看看,你看看,你们家小兔崽子,干的‘好事’。我这刚从河里打回来的小黄鱼算是全糟蹋了。”原来是隔壁的街坊王伯,手里提着一袋面目全非的死鱼,气鼓鼓地冲向院子里走来。

    “王伯,原来是您来了。可是吓了我一跳,还以为……”老朱的话还没说完,老朱媳妇就抢过话头,把老朱的抱怨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王伯啊,您手里的鱼,怎么被糟蹋成这个样子了?究竟发生什么事呢呀?我们家阿三干什么了?”老朱媳妇,看着王伯手上的鱼,满脸的不解,连珠带炮地追问。

    “阿三呢?叫它出来。让他自己交代。”王伯说道。

    “阿三还没回呢,刚才还嚷着出去玩,这会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您别着急,先喝口茶吧,有话慢慢说。”老朱媳妇连忙端上茶,递给王伯,平复着愤怒的情绪。

    “朱家媳妇,你家阿三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本来起了大早,去河边大鱼,费了好大的工夫,打了这一网子的黄鱼,准备给我儿媳妇坐月子补身。刚才,我正巧不在家,你家阿三就把我晒在后院大槐树下的鱼全部给糟蹋了。真是气死我了。”王伯正在气头上,连珠带炮地把事情经过讲给老朱两口子听。

    “真是对不起啦,王伯。只是,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家阿三怎么会跑到你家后院里呢?”老朱媳妇心里犯嘀咕,不太相信王伯的话,纵然阿三年少顽劣,但也不至于随便跑到别人家屋子里去糟蹋东西。

    “你还不信啦。我会随便冤枉你家阿三吗?你难道忘了,去年冬天,阿三往李婶家的陈年酸菜坛子里倒牛粪,今年夏天,阿三偷吃老田家地里的西瓜,还踩坏了好好的一片菜地。阿三干的一些坏事,还要我一一数落一遍吗?今天这事,肯定是阿三干的,错不了的。”王伯哪里听得进老朱媳妇的话,一股脑地把阿三的劣迹翻了出来。

    “好吧。王伯,我家阿三做错了事。都是我教子无方,我给您赔不是。您消消气,正巧,我家昨天买了一条鱼,今天刚好打了一些玉米棒子,也刚刚剥成米粒,正好可以熬顿鱼汤玉米粥,给你家儿媳妇补身子。孩子他娘,快去屋里,把鱼给拿出来,快去。”老朱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不能再火上添油,一边道歉,一边提出赔偿。

    老朱媳妇拉过老朱,小声嘀咕着说道,“孩子他爹,事还没弄清楚,你这是做什么。那鱼可是为了给阿三养伤吃的呀,你怎么说给就给了呢?”

    “这孩子实在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你还说这起这伤,要不是他昨儿个跟别人打架,能受伤吗?这伤还没好,今天又去惹是生非,别人都找到家里来了,还有什么好抵赖地,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了事就要认,吃不到鱼,是小,恶习不改,才是大。这事,就这么办。别说了。你快去取鱼吧!”老朱说完,推着媳妇往屋里走。回过身,将王伯请到院里的板凳上落座,一口一口地赔礼道歉。

    老朱媳妇把一条新鲜的大鲫鱼和一袋子玉米粒装好,递给王伯手上,将王伯送出了门。回到院里,老朱媳妇说:“孩子他爹,这事我听你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会,阿三回来,你也别责怪他了,这孩子还小,得慢慢调教,以后一定能改好的。今天赔点东西,大不了我们再吃一个月米粥,只要不是官府来收税、土匪来打劫,这日子,再怎么苦,也还算能过。当年,为了避难,把老大送去临县刘财主家打杂,让老二参加黄上天起义军参军,也是无奈之举。现在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好吧,孩子他娘,这事不提了。孩子调皮一点,可以调教,只要根子是好的,就能改掉一些坏毛病。往后,我再多花点心思在他身上,这个家将来还指望着他呢。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