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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乾六断,阴阳爻卜畜人末了终得欢(下)

    “老板,来几副金疮药。”

    “得嘞,只是这金疮药不便宜啊,您要几副?”林晨远手脚麻利地扯出后面的药材,一边磨细,一边询问顾客。

    “这~~我听说您这里便宜,您这要多少铜板呢?”汉子脸上堆着笑,缓缓的就靠了过来。“我也不瞒您,这实在是有点困难。”

    林晨远的手一顿,眼睛扫向快配好的药包,好像才发现,这药已经分不开了。

    “您这不是让我为难嘛。”林晨远状似无奈,又开口说道:“罢了罢了,有几味药都混在一起,分不开。这一副我就白送给你吧!”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一两幅的银钱我还是有的,我这也不敢占您便宜啊!”庄稼汉居然先急了,当即把自己怀里的铜板拿出了手。

    林晨远抬眼看这庄稼汉真急了,居然一乐就笑出了声,只是这笑声中居然带着一点苦涩:“我这本来就是想开个药店救济众人,哪知竟然撞上了地头蛇,本来也开不了几天,这药怕就要被抢,还不如直接送给你嘞。”

    丁不凡看着林晨远短短的俩句话就把“委屈又豁达”,“心怀苍生又感叹世间无奈”演绎的淋漓尽致。“他是怎么把一句话叹出三个调来?还特么眼睛里带着慈悲,嘴上挂着苦涩,太入戏了吧?我得好好学学!”

    丁不凡顿时坐在候客用的椅子上,目光炯炯的朝这边看。

    汉子无疑也被感动了,他也沮丧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到:“这村里都是赵家的地方,要打交道就避不开他呀!”

    “这祖产连皇帝老儿都不敢抢,怎么全成赵家的了?”林晨远故意歪解他的意思,只力求要个详细点的答案。

    “这村里的所有田本就全是赵家的地,我们都不过是长工罢了!”居然还真得到了个不得了的答案,只是这答案林晨远现在还用不到。

    “我听说这赵家朝中有大官,只要是不死人,县太爷怕是也不敢管呀!”

    “死了人也不敢管!前头五六年,有个赵家的小娘子被人说偷人,赵家连着他的儿子一起绑笼子里直接沉了!”

    “这女方家眷没要说法?”“要了又能怎样?全被赵家乱棍打了出去!”

    “嗯~”林晨远沉思了片刻:“咱清楚了,这副药还是送给您,就不要推脱了,给您总比被抢了好。”

    ……这人走了以后,丁不凡又凑了过去:“会不会是那一对母子?”

    “不像,怨魂首要目的是复仇,如果过后怨气还没消减,才会大开杀戒。怨魂的杀法,可不会那么有规律。”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断头。

    “就在这等着其他人来送线索吧!赵家晚点怕是会上门呐!”林晨远又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后面那几罐全部都是配好的金创药,你也来学着招呼几个客人。”

    原来金疮药早就配好了吗?什么分不开只好白送都是在骗鬼啊!

    李万也在中午就赶了回来,不一会儿药店的生意越来越好,两个人一边打探消息一边卖药,林晨远坐在旁边扇扇子,做足了一个东家的作派。

    他们也陆陆续续得到了“沉塘的日子专门找人掐算过,保证不会出现厉鬼”“那男的娶了三门,就小老婆最不得宠,一直不会生,最后生了还不是自己的”“根本没有奸夫,就是在胡说八道!”“算命的道士还怕得罪了河神,特意先供奉了几头猪,几只羊”之类不知真假的消息。

    林晨远听完以后说出了自己的结论:“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几头猪在得知自己要被献给河神后,一定叫的格外欢快!毕竟这事肯定被很多人都看见了,后面奸夫什么的谁都说不清楚。”

    夏季的白天再长,也到了黄昏的时候。赵家的打手也终于到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进门一脚就把桌子掀翻,桌上的瓷器茶水洒了一地,他环视四周,确定好没有自己认识的人,就把手往前挥了挥:“给老子砸!”

    门里涌入五六个家丁模样的壮汉,抬起棍子就要开砸,又被早上的老头拉住了,老头转身对着管家说:“李爷,这些可都是药材金贵着呢!”

    “哟,是这么个理。这里谁当家呀?”管家正了正他的帽子,望柜台里的三个人看去。

    “这里可没当家的。这药材现在开始全都免费送,都是各位乡亲的了。”林晨远把扇子收起来,对着店里面还在村民,一个一个的点过去:“硬要说的话,就是他们在当家说!”

    管家一听,顿时就急了。他从旁边的家丁手上抽了一条棍子,拿着棍子就指着林成远的鼻子:“你个瘪三,这些药材分明是你从我手上骗来的,你怎么敢送给别人?”

    他说完又转过身,拿着棍子横扫一圈:“都给我滚出去,我看谁敢要?”

    丁不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东西,林晨远和李万倒是习惯了。

    李万缩在旁边不知道该不该说话,林晨远气愤又压抑地说:“大人!这药材我可全送出去了,我这铺子太小,您还是出去吧!”

    “你的铺子?分明也是骗来的!今晚上就给我滚出赵家村!”管家也不催促那些村民出去了,一转头就把铺子也要了。

    “你欺人太甚!”林晨远气到站不稳,后退几步又坐到了座位上。

    李万是真的慌了,万一真的被赶出去,赵家村外说不定是块绝地,他急忙要开口求饶,却听到周围的村民都骂了出声。

    “什么狗仗人势的东西,这些药现在是我的!你还敢把老板赶出去!”

    “我们天天买药不都是你家少爷的错!你居然还敢卖这么贵?”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把我的东西抢走,是不是?”

    ……

    “好啊!你们这是要造反呀!”管家和家丁一字排开,看着就要和村民打了起来。

    村民们的脖子突然喷出鲜血,七窍也在不断流血,喷出来的鲜血染红了衣服和地面。

    管家的脖子也同样在喷血,症状和村民一模一样,几个家丁模样的壮汉却只有七窍在流血,脖子没有裂痕。

    “好家伙,都是暴脾气呀!”林晨远坐在椅子上扭头对丁不凡说:“看见没有,脾气不能太暴烈,不然一发火,气血上涌,那是会喷血的!!”

    神特么气血上涌!丁不凡看着眼前的一幕,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李万悄悄从后腰摸去,那里有个球形的铃铛,整个铃铛是镂空的,花纹不是花鸟鱼虫,而是许多个扭曲的人。

    村民越聚越多,怨气翻腾,直接就盖住了太阳。黄昏已逝,黑夜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