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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章曲终人散暗诡道

    屋外有宁颖处置,白子叡与李佟冲进屋,屋里守着三人,心如火炙的李佟迫不及待要报仇雪恨,见李通被三人护在身后,猫着腰看着他们。

    那张脸,化成灰李佟都认得,入牢后李通曾对他百般羞辱,因为他李佟所有,二十年里不只是恨在他心里植根发芽。

    “大哥,还认识小弟我吗?”李佟反手从背后抽出刀来,冷笑着问。

    “你……你是李佟?”李通心道不好,本该早死在牢狱里的他怎么还活着?

    李通前天就心里不踏实,十年前将李佟遣送到双城囚牢,可谓是舒坦日子过上了,但据点出事的时候汇报回来的东西都不知道藏了多少水。

    李通得知李宅有刺客闯入,还当是仇家来寻仇的,身边有杨明、杨朔在,因此格外安心,没想到来寻仇的是亲弟弟李佟。

    李佟摘掉面具,露出一张枯槁的脸,李通身边杨明杨朔没甚反应,唯有那个麦色面庞的女人吃惊的瞪大了眼。

    二十年前她是李家雇佣来的三流护院,后来辞去,游历江湖,学有所成重归老东家名下,凭着功劳武艺成为李通器重的心腹,见着李佟再出现世间,她内心颇为震动。

    “旧账该算清了,大哥,小弟当初可是待你真心啊,你回报给我的就是下药投牢吗?”

    屋外宁阙和一众护卫大打出手,不断有重伤哀叫声,可见宁阙对那一帮武者就同猫遇老鼠。

    李通狡辩道:“李佟,如今李家在我手里光耀门楣了,要是当初给你手里,你能如何?你有给家里添砖加瓦过吗?”

    “哦,像你说的对似的,老祖宗见着李家一片骂名,愧都愧死了……我是痴心江湖,可当初我托挚友帮扶父亲,你再哪儿?”李佟不留情面质问,走进了,挥刀斩向杨明。

    李通早年游戏日子,如若不是李佟身在江湖还不忘嘱托挚友帮扶父亲那边,在父亲过世时李家亦不会有那般模样。

    白子叡正欲同那女子动手,可那女子退了两步,丢下佩剑道:“对敌我可拼命,可这算李家家事,老爷、二老爷,您二位自行了断吧,事后还收留我,我就还是在李家做事。”

    扔下剑,女子便径直离开,出门时留意了屋外的宁阙,心想这一步还真没走错,看这年轻人武艺比之二老爷李佟有过之无不及,杨明、杨朔再强也敌不过他。

    李通反手制胜的话,她可能真就没法在待在李家了,可眼下是李佟要灭了家门不幸,家事争端她一外人掺和就不合适了……

    里屋,李佟刀刀大开大合,与杨明、杨朔战成一团,白子叡拔剑参与战团,以李通为目标突袭,可每每都给杨朔挡下来。

    杨朔杨明兄弟一母同胞,学武时就相互配合,心有灵犀,对李佟的每一招都能格挡的游刃有余。

    反之,李佟一手凛冽的刀法不太合适与杨氏兄弟敌对,刀法硬猛,对单人还能造成威势,可杨氏兄弟一攻一守,李佟没白子叡一旁协助还会稍有颓势。

    李宅都能那给人硬闯,此刻除却杨氏兄弟身边,李通是不知该去何处,舍弃家业,二十年阿谀奉承换来的升官发财的心血不就没了吗?

    杨明递了朝李佟一剑,提气快攻,脚底下寸尺前移,左手往袖口一缩,摸出来一支飞镖,脱手而出,那一镖激飞向白子叡。

    飞镖脱手出,杨明手里不松缓,又给李佟重重的反攻三刀,紧靠着桌沿。

    白子叡纵跃避过毒镖,见杨明退势渐大,娇喝声,南派墨家剑里的一式“水荫月”,狡猾的虚刺两剑,虚握着剑柄,回身一掌劈着杨朔手腕,再顺势将剑一带,杨朔提了把椅子才免得伤着。

    李佟那边挥刀直落一刀,王明靠着桌案,索性一弯腰缩进桌下,掀起桌案。

    “咵拉!”

    白子叡挑起一只茶杯甩给王明,王明不及逃避,额头给茶杯边缘砸中,肉皮破掉,血顺着额头流下。

    李佟一拳奔杨朔后腰,杨朔跳开,李佟紧追不舍,横刀怒斩,由白子叡架开杨朔的剑,李佟一刀捅在杨朔腹部。

    刀头一面钝,还遇着杨朔穿有软甲,穿破软甲势头静滞,便没了力,白子叡使劲架开,再与李佟刀剑合出,杨明提剑救下杨朔,反被李佟一刀削在胳膊上。

    杨朔扶着杨明飞踢一脚,有结实的借力点,角度取的好,呼啸着将白子叡逼开。

    李佟一刀伤着杨明,反着杨明剑锋驭风,划过李佟刀背,一剑卡在刀格(刀的护手,称刀格)外。

    那一下李佟险些给杨明伤着,奋力压倒杨明,李佟重新占据上风。

    杨朔与白子叡战做一团,白子叡退了又退,在杨朔出剑落空,回撤时,白子叡掏出一把白粉丢在杨朔脸上。

    粉包扬起,杨朔一惊,差些就给迷了眼,使了个“蛇形翻狸”,狼狈的躲闪。

    “锵!”

    白子叡一剑封喉去,杨朔举剑挡着,下颚划破了皮,有溢血出来。

    李通见事态不佳,再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停留,头也不回的抛弃了杨氏兄弟。

    “我说,李通跑路了,你们还要打吗?”白子叡犹如打了鸡血,精妙的回击,问道。

    杨明伤着左臂,本不影响打斗,可他知道门外还有个人随时可能处理完闲杂护院进来,到时候他们兄弟饮恨当场,落得人财两空,对谁都没有好处。

    杨朔磕开李佟刀锋,喊道:“我兄弟不打了,两位自便。”

    李佟收刀,白子叡给了杨明一剑也停下手,杨明、杨朔推开两步,互望了眼便跃窗离开了。

    明智活的长久,恩情是一码事,性命就是又一码事了,轻重缓急要情楚。

    李佟与白子叡快步赶到后堂,李通已经不在室内,打斗时他们都有听到机关启动的机轮声,寻找一番也查不见机关。

    宁阙收拾了院里的护院,跑进来见李佟、白子叡找着什么。

    “李通走暗道了?”宁阙审视着屋里可能设有机关的位置,问。

    白子叡在烛台上拧了一圈,碰巧触动了机关,可没有地道口打开,也就是说后堂的暗道是需要不只一处机关才能打开的。

    “不介意我帮你们吧?”先前那个扔下剑出去的女子返回,空手走过来。

    宁阙道:“知道当然好,请吧!”

    女子在一块地砖处摁下,又将角落的毯子掀起,扭动暗格机括,“哗啦”声,地面打开了一道门。

    李佟俯身,分明感觉到一股阴风拂面,下边要么有通往外界的口子,要么就是七拐八绕,颇有些复杂,风则是地道通风口吹进来的。

    “褚玉,事不容缓,可还有图纸一类的东西?”

    李佟问褚玉,褚玉早年就在李家做事,说起来他还曾传过褚玉一部功法,可两人交集不多,褚玉没从贼作孽倒是让他有些惊讶的。

    褚玉苦笑道:“李通秘密派人建的密道,我只知道机关开启,里边的境况还不清楚,二老爷,据我猜测里边会有暗室存放财物珠宝,李通不可能舍下珠宝跑路的。”

    李佟叹气,道:“宁阙小友,为防意外,你与白姑娘留在上边,李通手无缚鸡之力,老朽去试试。”

    说罢也不顾宁阙如何言语,李佟提刀跃下,疾走着消失在幽深的密道里。

    贪财的人将钱财看的重于性命,因而就算生死关头他都舍不得扔掉钱财换活路,在李通眼里没银票就对等着失去了荣华,他与弟弟李佟的关系再没有任何商议的余地。

    机关敞开一刻钟功夫就会自动关上,宁阙将一张木桌案桌腿劈断,将桌案横着塞在地道口,将机关逼停。

    白子叡看看褚玉,又转而看宁阙,问宁阙:“没受伤吧?”

    宁阙笑了笑,道:“没有,我的功力,你还不清楚?你呢……”

    “我没事!”白子叡不假思索的,有些急促道。

    褚玉年纪在五十左右,面容清丽,眼角淡淡的有皱纹,发丝隐现花白,身形匀称,是常年练家子的该有的样子。

    宁阙倚着一张椅子背,笑着对褚玉道:“屋外围着不少人,你看方便遣散吗?”

    褚玉笑颜道:“方便,不知少侠与二老爷是何关系啊?”

    褚玉才将李佟的事消化掉,二十年不见给她带来的那种滋味不好受,她记忆中的李佟可是个阳刚壮实的汉子,而非如今枯槁的老人。

    看得出来白子叡听宁阙的,而李佟走时称宁阙为“小友”,二者关系不出所料就该是忘年交,褚玉有些顾忌宁阙的武功,多问一嘴亦是为了心里宽慰。

    “我救出来李前辈,顺带帮他铲除败类,哦……也有为益州百姓行善事的想法在。”宁阙道。

    褚玉不置可否,对宁阙笑嫣然的,宁阙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屋外围着那么一帮人还是先遣散为好。

    对李家一般的家奴侍女来说褚玉算得上权柄人物,可褚玉出门,屋外已经有些调头离开了,院中站着个老叟,正是李家管家于叔。

    于叔知道屋里正当事紧,就自作决断遣散众人,于叔在李家的话语权可是不亚于李通亲口的,谁都知道李家老天爷活着的时候于叔就是李家管家,随着老辈人仙逝归西,于叔的地位不断进取。

    于叔见是褚玉出来,招招手,待褚玉走近了,问:“小褚,你见着二老爷了?”

    褚玉点头,道:“见着了,我没帮李通,只是袖手旁观了。”

    “哦,好好……二老爷的事,是李通主谋啊,你站场选的不错。”于叔给事态急的心焦,咳嗽了几嗓子,褚玉忙拍背顺气,于叔看着她长大,年轻时刻没少帮她忙。

    于叔问道:“里边怎样?”

    褚玉耸耸肩,说道:“李通逃入暗道,二老爷一人去追,杨明、杨朔不敌二老爷他们,离开了,二老爷带来的两个朋友还在等着。”

    “暗道?”

    于叔住着拐,走进屋里,直入内堂,看着地上的暗道口子。

    褚玉紧跟其后,端过来一杯茶水给于叔,于叔年纪大,身子骨硬朗归硬朗,可不耐饥渴,人老了五脏衰弱,大病小病一不留神就来了。

    于叔对宁阙、白子叡拱手,道:“两位少侠,我家老爷命苦,能有两位帮扶,实属大幸,老头谨代李家故去的老爷、夫人谢过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