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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章卖乖撒泼韵萃女

    张雪灵绝非池中物,妖娆不足,沉静有余,一般来说性格显扬的人就会容易接触,张雪灵此类不上不下的,则最是为难。

    侍女签下了卖身契,就如韵萃这般可不是寻常的侍女,能跟着张雪灵学武就说明韵萃天赋不差。

    宁阙还在犹豫,韵萃就会意着张雪灵指示刻意卖弄情义,说她如何如何垂慕自己,夜不能寐都出来了。

    “韵萃,夜不能寐就夸张了,早前你我还不曾认识。”宁阙大汗,摆明要套我,我要能给你们挖坑埋了还算是师父的弟子?

    韵萃不甘,嗫嚅道:“早前是不认识,不过人海芸芸,心有所顾……其实贱婢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眼下给公子厌恶,午后回去就刮花了这张脸……呜呜——”

    宁阙嘿道:“你是怎么,强行绑架我?”

    韵萃施施然倒地,扯着宁阙手臂,呜咽着。

    卖乖不成,改为卖惨,还就不信你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韵萃心想。

    宁阙故作发狠,道:“小心我抽你,你起不起来?”

    “不,全当是给公子解气,奴婢贱命一条,如何能傍得上公子,抽死奴婢吧。”韵萃挺着粉面,闭眼等着宁阙抽下来,鼻腔里还幽幽的哭诉着。

    宁阙巴掌落下,带起劲风,张雪灵吓了一跳,当是宁阙真要抽韵萃一巴掌。

    韵萃亦是武艺不弱的高手,感觉到宁阙巴掌落下,心凉半截,哭声戛然而止,就等着被宁阙真抽一顿就此不用给夫人送人了。

    不解风情,不尽人意,韵萃心里掠过数个贬低宁阙的词儿。

    不过那巴掌迟迟没能落下,韵萃睁目时,正对着宁阙笑脸,满是疑惑怪异。

    “你装哭,按理说弱女子不该在我巴掌没落下时就停下哭声的,她没那份反应速度,你做到了,要是懂点事就起来,我看不起造作的女子。”宁阙道。

    韵萃爬起身,垂着首,心里不禁懊恼,都给人说成造作女人,丢人丢大发了……

    张雪灵恨其不争的扶额,眼神示意韵萃想办法毛遂自荐,送不出去就面壁思过一月以示惩罚。

    韵萃发了狠,索性咬牙,一头撞在宁阙身上,一巴掌朝宁阙脸颊掴去。

    宁阙架着韵萃巴掌,笑问:“这就气急败坏了?”

    韵萃踢脚,再被宁阙格下,骂道:“登徒子,跟你说着这些是本姑娘瞧得起你……有种的打我,不敢就我打你,欠揍!”

    宁阙一松手,韵萃踢下两只绣花鸢鹭鞋,赤足站地,气啾啾的挥拳直捣宁阙眼窝,表情忿忿,不像是装像。

    那一记粉拳拉开的距离大,暴露了致命漏洞,宁阙一侧踢,将韵萃连人踢倒,接着在韵萃就要仰面趴地摔下去时,宁阙提着她束腰腰带将她在距离地面五寸的位置吊起。

    韵萃甩手搬住宁阙腿,张口便要咬,宁阙本来能一脚踢过去的,但那样会踢断韵萃鼻梁骨或是一口编贝似的牙齿,手法过于残忍,于是宁阙只得蹲身抵着韵萃额头。

    “啊……我咬死你!”韵萃咬不住腿就要手,宁阙扔开她,立即韵萃就“蹬蹬蹬”跑来要揍宁阙。

    韵萃银牙欲碎,攥着拳头一套“飞鸿拳”招呼过去,拳如飞鸿,碎玉流星,飞鸿拳的要点在于巧,是一套美观与威力兼有的拳法。

    宁阙左躲右闪,不时的回一招延缓韵萃的拳劲,再不多时韵萃招式用老,她也没等着被宁阙瞅机会破她招式,接着瞅着宁阙向右边闪避,韵萃一式“贵妃骑牛”,叉着腿绞住宁阙头颈,两手去扣宁阙眼珠。

    宁阙抬手掐着韵萃手腕,脖颈缩闪,将韵萃背着手压住手腕,倒提她手臂时给韵萃踹了一脚挣脱,落得颜面扫地的韵萃就想把宁阙揍倒,哪儿还会顾忌旁的事?

    韵萃紧绷着容颜,玉面肃然,一掌花洒小落,贴着宁阙门面拂过。

    宁阙一只手探过韵萃手臂,在手肘一弹,韵萃麻穴中指,右手臂酸软无力,左手倒是拿着宁阙的手腕,使的是一招擒拿手法,怎奈左臂握力远不够制服宁阙的,给他单手巧妙的旋腕挡飞。

    宁阙一只手将韵萃收拾的服服贴贴,不过没料到她会气的哭起来,趴在地下不顾颜面的痛哭。

    “雪灵姐,韵萃这是?”宁阙想教张雪灵解决。

    张雪灵耸耸肩,道:“现在韵萃不再是我的侍女,不关我的事,问我干嘛?”张雪灵这就甩锅了。

    宁阙哭笑两难,在韵萃面前放下一块手绢,嘱咐道:“你就先回去发泄怨气,等午后我再和你理论,我跟你讲,作我的侍女要是不听话就要挨骂的。”

    韵萃玉足乱蹬,她打斗时习惯的踢掉绣鞋,看得出来韵萃武功路数全盘来自张雪灵,不然拖鞋的时候不可能故意。

    宁阙擒住韵萃小脚,在脚底摁了两下,韵萃就像是翻不过壳的乌龟,手舞足蹈的滑稽极了。

    “你有种的让我起来,我起来揍死你!”韵萃咒骂着扑棱,关节被扭着,一动就疼的厉害。

    宁阙道:“强便是强,弱便是弱,等我午后收拾你。”

    说完宁阙与张雪灵结伴离开,韵萃拿起手绢抹眼泪擤鼻涕,呆呆的瞧着地下翻倒的两只绣鞋,经过这一闹腾,她在夫人张雪灵的面前脸可都丢干净了。

    唯一的喜讯就是经过撒泼打滚,宁阙收留她了,不晓得夫人要她在宁阙身边何故用意,总该听话就对了。

    韵萃是张雪灵的亲传弟子,平时不以师徒互称,就是主仆的关系,张雪灵吩咐下来的事算起来还是头一遭,可能亦是唯一的一回,韵萃觉着务必要办的妥当。

    “唉,盼着事成吧,过两年就要出师了呢。”

    韵萃还不知道张雪灵就一年的活头了,圣幽功的修炼者没人活过四十,韵萃注定要步张雪灵后尘,她只知道圣幽功的修炼会随着年纪增大出现不可抗变故。

    ……

    张雪灵娇笑道:“韵萃那丫头,还真是沉不住气,这便送你了,我还有弟子服侍。”

    韵萃是张雪灵的弟子这不是秘密,她亲口承认,就更是说明韵萃会对张雪灵俯首帖耳,即便如此宁阙也不怕韵萃翻腾出幺蛾子。

    张雪灵发髻的珠花是细链子吊坠,一颗指肚大的黑珍珠嵌在银奁里,常人看不出来的细节,宁阙心如明镜。

    那支簪子是把暗器,黑珍珠并非是简单的一颗珍珠,实际上是一颗药丸,掺入了珍珠粉团起来就是硬质的。

    “雪灵姐,韵萃能本分的做侍女吗?”宁阙笑问。

    张雪灵以为好笑,道:“当然能,她自幼随我身边,别看性子有些那疏躁,熟悉了就好。”

    宁阙道:“嗯,该是没错。”

    张府后院是宴会请客的地方,那边人头攒动的,宁阙与张雪灵有说有笑的走过去,一群人眼光扫过来,都在瞧着张雪灵。

    “姑姑好!”几个年纪小的,起身向张雪灵见礼。

    张雪灵点头,拉着宁阙坐到宁颖身边的空位,连辈分排序都没瞧,一张檀木桌四下空位还真不少。

    马蕙就坐在宁颖手边,朝宁阙笑了笑,宁阙点头致意,见马蕙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贡缎素雪绢裙,风光霁月,为朝霞夕阳所不及。

    “小阙,你都和张前辈聊的这些熟了吗?”宁颖刚入座没多久,还没与其余人认识过,见宁阙和张雪灵是勾肩搭背的过来,还一身酒气,便好奇为何。

    宁阙一抬胳膊勾着张雪灵脖颈,哈哈道:“雪灵姐啊,我们情同姐弟,互有欣赏,早就勾搭上了……”

    座下的张家小辈惊得险些没掉桌下,没看错的话,以往仪静体闲的姑姑张雪灵给一小子勾着脖颈,姑姑还笑盈盈的?

    张雪灵在张家极有威望,她的孤僻倨傲是不分谁人的,小辈们从没见过张雪灵和谁如此亲近。

    张雪灵掩嘴轻笑道:“我与小阙聊的投机,喝了些酒,都已经彼此仰慕了。”

    宁颖是真正将张雪灵视为前辈,毕竟她一身功力已然触及师父他们的层次,笑道:“那便好,小阙能与前辈互为知己,我也很高兴呢。”

    “正是要这般,团聚之日,每人都要高兴的。”张雪灵道。

    张家巨富,不亚于荆州那些大心世家,只是实力逊色些,光这一张檀木桌案不论有无拼凑,那必然是举世难求的宝物。

    桌下数人三三两两的聊着,年轻面孔居多,亦有坐在马蕙对面的,云裳锦绣,勾眸玉面,宁阙想着那也许就是张悦娅,张雪灵的亲妹妹。

    “咳咳……那个今儿颖儿回家,是大喜的日子,也难得的,张家的要聚齐一回,老爷他们还没回来就先不管他们,我给介绍一下。”

    马蕙指节敲敲桌案,实木桌,难得她能敲出声,宁阙才瞧出来马蕙身为张家注目还会武功。

    马蕙拉着宁颖,笑道:“颖儿是十年前拜入司空明慧门下学武的,具体的事就不提及了……按理说颖儿要改回张姓,不过我决定就不改了,她师父司空小姐拉扯颖儿长大,十分不易,我与老爷也颇有内疚,现下你们小辈间就先认识一下吧,往后交际交际便熟悉了。”

    小辈都坐下首,不分前后,当下站起来俩兄弟,浓眉大眼,英武不凡,样貌衣着一模一样。

    “姐,我依稀还记着见过你,我们兄弟左手戴镯子就是张仲文、右手戴镯子就是张仲永。”兄弟二人异口同声道。

    难怪要戴镯子分辨,实在是兄弟俩过于相像,言行腔调,不差一丝一毫。

    张仲文、张仲永是马蕙所生,亦是如今张家的继位人,只因为是血脉与共的一胞双子,兄弟二人形同一人,至今睡觉还没分开。

    原本就互为信赖相依,学武时就待在一块儿,致使兄弟二人难以辨认,除过马蕙这作母亲的一眼能瞧出来区别,其余人只能靠镯子辨认。

    宁颖笑着道:“嗯,我倒是记着些,不过那时还没记的清楚。”

    马蕙泪汪汪的抱着宁颖又开始伤心垂泪,一想起来宁颖少小离家,马蕙就痛心的不能,母女连心,马蕙就是对俩儿子也没对宁颖那样苦思过。

    张家家规礼教使然,小辈都是循礼文雅的,除过张仲文、张仲永兄弟二人和宁颖是同父同母所生,剩下的便是二老爷张嘉乾的独女张逸岚,张悦娅的儿女成沂、成君怡。

    张逸岚不过十岁,扎着双刀髻,插着两只珠花步摇,粉嘟嘟的小脸,甜美动人,龙驹凤雏般已有倾世美貌的样子。

    成沂随了父亲,荆州成家是武将世家,铁塔般的壮硕,一股刀削斧刻的军武硬气,声如洪钟,站如苍松。

    成君怡破瓜之年,冰魂雪魄,孑然清傲,柔柔的带着一些书卷娇气,举止轻且缓,看得出来是个慢性子姑娘,穿着一身杏黄色裙服,愈加娇娜。

    一帮人刚坐下来,张逸岚眨巴大眼问:“咦,那高高的哥哥怎么不说话?”

    一众人齐齐望过来,宁阙笑着起身,作揖道:“在下宁阙,宁颖的师弟,此行来照看师姐的,多多关照,哈哈……”

    “大哥哥,司空明慧是哪个前辈,她厉害吗?”张逸岚迷糊的看着宁阙,问道。

    宁阙还没怎么和张逸岚这般小丫头聊过,便道:“师父她退隐江湖十年,你没听过正常,她从前就是江湖中最厉害的人之一。”

    “哦,君怡姐说你瞧着武功不错呢……呜呜……”张逸岚随口说起,立即给成君怡捂着嘴,“呜呜”的支吾。

    成君怡讪笑道:“我的意思的是,宁公子一看就是武艺高强之人,师从司空前辈,总不会差。”

    桌案下,成君怡在张逸岚腰上拧了一把,心想这丫头差些就害死我了,守不住口还老愿意听,真是拿她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