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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章火毒烧燎赌成败

    江湖女子不讲究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风月韵事也扯不着她们,血雨腥风,看透了太多的事,连眼光随着挑剔了。

    “他的小情人我肯定是管不着的……”蓝靖哗啦起身,接过侍女手里的薄毯将自己裹进去,道:“不过你可别弄的身后名败,到时候收不了场。”

    张雪灵摇头道:“命都快没了,名声不重要,等我死后,没人会去想为何张雪灵到死时才想起感情来。”

    蓝靖坐到张雪灵侧躺着的藤椅上,侍女见着想再搬一张椅子来,被蓝靖制止。

    “不必了,我习惯和师姐挨着坐。”

    蓝靖身段极美,是谙熟水性常年养成的,与张雪灵挤到一张藤椅上没一点拥挤。

    侍女对张雪灵的习惯性格还没摸清楚,蓝靖的话她更是没知晓,只得促狭的垂手侍立一边。

    张雪灵气吐如兰,愁靥不展,总是面对着各类事务,像这样和蓝靖坐着都已经是许久以前了。

    兰靖对她说不上来如何的恋爱,可能是俩人年纪大了,幼年时姐妹情也在时光如水中涤刷的浅了,她们更愿意心平气和的处事。

    感情浅了不算是生疏,兰靖对张雪灵那份照顾极为冷静。

    “师妹,你说……要是我能想办法留宁阙帮张家一年两年的,难嚒?”张雪灵试问道。

    蓝靖撩起一只腿,修长且如瓷玉般滑腻的肌肤中藏着一道道暗红色的纹路,随着蓝靖运功,腿上蔓延曲卷的血纹转浓,血流开始在腿部变得灼热起来,兰靖真气的施加不减分毫。

    平静时蓝靖的腿是看不出异样的,她的练的腿法就是增强力道,而肌肤下的血纹是通过凝血化血,夺萃肌体的过程造成的。

    血纹一显,她腿上的势道会与平时有千差万别的变化,那包括各方面能力。

    血流变换着,蓝靖的腿开始有些烧红,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烫。

    透过烛光,甚至能看到挨着蓝靖腿部的空气飘起一溜溜热流,与火燃着的时候无异。

    张雪灵推了把蓝靖,往藤椅边靠,道:“抬远些,怪烫人的。”

    蓝靖笑呵呵的放下腿,那一根针刺了下脚踝侧边,又拿小瓷瓶将流下的血滴接住,收集起来、

    蓝靖常要放血,她练功的过程中体内会有一种火毒产生,火毒倒不是难解的毒,隔三差五的运功将毒逼到一块就能排出体外。

    火毒服用了能使人狂躁,心如火烧,是一种不致死的毒药。

    兰靖不排毒,就会在火毒的作用下燥怒,那是一种不可控的结果。

    侍女替蓝靖擦净针口,蓝靖将小瓷瓶拿木塞塞住,瓷瓶瓶肚的地方能看出来血滴透出来的褐红色。

    “师姐,把这火毒交给韵萃,解释给她原因,让她妥善利用,怎么样?”蓝靖笑着摇摇瓷瓶。

    张雪灵支着头,一只手搭在兰靖腿上,兰靖兰靖的腿还带着余热,张雪灵道:“那就试试,不过韵萃能否成事并不重要,原本就没指望她太多。”

    蓝靖神秘的摇头,笑道:“山人自有妙计,我这都多年没给人使坏了,这回就成人之美,帮一回他们……”

    张雪灵不由得想起来蓝靖学艺那会儿,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的小魔女,遇着她还智谋百出,捉弄人从没失手过。

    师尊没驾鹤西去前就托她照料兰靖,张雪灵和兰靖刚走出师门她就回了张家开始苦心经营,说起来还真没尽到师姐的义务,连师尊他老人家仙去时的委托都没做到。

    “我跟你讲,那宁阙现在可是我朋友,我们关系还算融洽,你要是闹掰了,就完了。”张雪灵不放心蓝靖,怕她好心办坏事。

    蓝靖笃定道:“我的计划肯定能成,成不了,我自己来帮张家十年,怎样?”

    反正张雪灵搞不定宁阙,蓝靖如此用心深刻,只得答应她。

    得失是蓝靖在赌,这一下弄的张雪灵心绪畅快了不少,好歹蓝靖武功只是稍差她一些,能由蓝靖帮张家十年倒也是一件可喜的事。

    姐妹深情不是留着蓝靖帮张家的理由,蓝靖对权力钱财没一点慕艳意思,她只适合作一江湖人。

    白玉兰靖,红玉张雪灵,说的是她们肤泽,兰靖嫩白如雪玉,而张雪灵丝段般带着点润红晕色。

    ……

    “韵萃,等一下我要将你髌骨错位,痛的不是一点半点,能忍吗?”宁阙花大价钱买了药,保管药到病除,不过为了药效渗透的快,只能错位韵萃的髌骨。

    髌骨呈倒三角,是膝盖位置的一块骨头,挡着关节,妨碍着药效的吸收利用。

    韵萃看看白子叡,咬牙道:“没问题,我去找一块布咬着。”

    拿了丝绢塞在嘴里,韵萃撩起裙摆,坐到凳子前将腿搁在一张小板凳上。

    宁阙揉揉手腕,深吸一口气,将手搭在韵萃膝盖边,一使劲,两股交错的力道硬是错开了韵萃的膝盖。

    白皙的膝盖有着一片红,皮肉下骨头的支棱起来,看着就辛酸。

    “呜呜——”

    韵萃膝盖生疼,眼泪止不住的流,眼看着哭成泪人,要准备时还真没想到痛感如斯恐怖,要是嘴里没丝绢,韵萃可能会咬碎银牙。

    伤心时流的泪能释放委屈,但因剧痛而发的泪没一点好受的。

    白子叡将膏药裹在纱布上,在宁阙收手后快速贴在韵萃膝盖上,接着缠住,没曾想,韵萃痛的直接晕了过去。

    韵萃歪着脖子没知觉了,倒是省下白子叡看的揪心,白子叡苦笑道:“你这治病太难受了吧,看她的样子,简直没法忍。”

    宁阙不以为然道:“你是没经历过开窍时的药浴,我师姐她们,当初开窍时被绑着,抢天夺地的哭,也就我挺过了所有的疗程……”

    白子叡吐舌,俏皮问:“药浴真那么痛?颖姐都没胆子坚持?”

    “当然,犹如蛇鼠钻心,下油锅上刀山都比那强,虽说痛一时,可就是那一时,能让你在昏迷苏醒中来回翻腾几十次,熬不过去,人就没了。”

    宁阙将韵萃另一只腿错位,韵萃剧烈的一震,随即跌倒,醒来又晕,可见那一下的痛感多让人崩溃。

    痛楚能让人晕过去,亦能让人醒来,最是承受折磨的便是大脑。

    缠住韵萃膝盖后,白子叡点了一支香,香燃烬,就代表着药效用的完全,韵萃的旧伤也就治的七七八八了。

    宁阙的手法学自《金匮要略》,师出有名,张仲景还是古时名医,倒是也不为难韵萃。

    照着医术原本的记载,错骨还要借助工具,不过宁阙手头的力道足够错开髌骨,利用一招擒拿错骨的手法,韵萃承受的痛楚已经是最大程度上缩减了。

    “你别说,韵萃这姑娘还挺有趣的……”白子叡坐到一边,小口喝着茶,说道。

    宁阙苦笑道:“我的夫人呐,你说无双有趣吗?哑女呢?”

    白子叡不好意思,嘟嘴道:“总之她不像坏人,我们不是要帮颖姐吗,再没完成前留着她总行吧?”

    宁阙调配着几副后续要用的膏药,道:“依你,留着她……”

    自大进屋,就是和韵萃认识,再就是忙着给韵翠治伤,白子叡还没来得及看看张府给宁阙安排的屋子,现在一瞧,还真是有模有样的,摆设格局都是上好。

    名贵木料的桌椅板凳这不必说,蚕丝锦被、铜铸烛台、梳妆台里边那些时兴的胭脂水粉,都是白子叡所知道最佳的,张府不吝银两,将客房都照例的安顿精美。

    屋里烧的红烛烛泪滑落即凝,不呛不焦,燃着时光亮,灯芯亦不会烧歪烧断,想明白这里边的讲究还真要深究,白子叡可是能说出来一堆。

    “夫君,拿一把剑攒刺烛火,剑尖那样一点,怎么才能刺灭?”

    白子叡想起来下午时她与冷画仙探讨武艺的听闻,剑术高者,能靠剑尖攒刺,将烛火刺灭。

    剑尖是个尖角,四面剑刃聚起的尖儿,刺击时为了穿过衣甲。

    想要拿剑尖刺灭烛火,难如登天。

    “倒不是说不能,只不过要用到内劲,单靠蛮力是绝无可能的,就算是师父都不行,我给您演示一下。”

    宁阙拿了把剑,对着烛火,猛的刺出,剑身不动,就靠剑尖的那一点带来的势头灭掉烛火。

    只一剑,烛火应声被灭掉。

    剑气不靠内功不行,内劲是高手将内功练到一定程度的附属,内劲虽不是内功,可也只是一些人才能有的能力。

    “哇,真的行哎?”白子叡捧着烛台将那蜡烛点燃,洋溢着崇拜。

    冷画仙说那种层次的剑术已经是江湖罕有,宁阙那一下耍得轻飘飘的,白子叡猜测宁阙剑术的极限还不只是这么简单,路无止境,对武艺的领悟也不是人能定论的。

    宁阙温笑问:“你要学吗?”

    白子叡摇头,说道:“等半年后吧,不能因私废公,收徒授艺不只是你我的事,还有蒋前辈。”

    宁阙耸耸没再提,白子叡想学他还真能教,不过白子叡的天赋摆着,学成的程度不可能企及他现在,有生之年能练到师姐宁颖那地步已经是她勤奋了。

    练剑和其余的功夫没区别,资历禀赋为要,不过宁阙不求白子叡变成超一流高手,她能有一份自保之力就很好。

    膏药的作用下,韵萃转醒,腿不动就不痛,药膏将她关节旧疾的寒气驱尽,关节热乎乎的。

    “韵萃,要等这支香燃烬,就能给你把骨头接回。”白子叡转身解释。

    韵萃勉强扯出笑意,吐掉嘴里的丝绢,对白子叡道:“谢谢姐姐,我能忍着。”

    白子叡点点头,与宁阙挨着坐,韵萃瞧着他们脑瓜里纷飞过无数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