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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章双窠云燕雪灵懵

    有本事通天的媒婆做媒都不如男女间自结连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不过是个风俗,蒋华雪一生江湖人,自是不会管教徒弟们守那些规矩。

    宁洛持着蒋华雪手,羞道:“师父,这事我可有主意了,姑娘家要矜持,需得难为下小阙……”

    “你呀,这便多余了……要知道小阙他心细如发,他从一开始就清楚你的想法,这事就听师父的,就按着他写的,给他回一封。”蒋华雪给宁洛支招,免得她白走冤枉路。

    宁洛举着信条再一次细细读过,笑道:“师父,小阙都学会写情诗呢,不见他的这几日,一定有不少见识。”

    宁洛仔细想想,还真是这般,两小无猜的长大,他们之间的确不必再做衡量。

    “是啊,看你迫不及待,快去吧,信鸽在你东方姨院里,写成了自行去绑上就行。”蒋华雪对宁洛还能不了解?便先说了。

    心里欢欣,宁洛就没想那许多,当即跑回屋遣词造句,写了一封回信给宁阙。

    郎君巧舌簧,言妾玉姿容;妾自惭形秽,盼君夙夜寐。

    宁洛看书即兴看过,即兴忘,腹中笔墨有限,好在是写给宁阙的,能表露心意就够用了。

    在信鸽腿上绑牢,宁洛亲手将信鸽放飞,在屋里写情诗时宁洛写写停停,不思时辰,宁洛以为的一炷香功夫其实已经一个时辰了。

    因为是在院中空地放归信鸽,来寻宁洛的司空宝轩正巧在院里等她,就看见了宁洛。

    “洛姐,听蒋前辈说宁阙来信了,我好奇,就想……”东方宝轩笑而不语,话就说了半拉。

    其实她是想看看那信,以便睹字识人,字是人的第二张脸面,从写出来的字中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行性格。

    宁洛取出那张纸条,有些羞涩,双颊腻红,说道:“后边是首情诗,小阙玩闹着写的,你做不得真啊。”

    东方宝轩微笑着点点头,见宁阙的字带着浓重的秀气,一想他随着蒋华雪长大,学字亦是效仿蒋华雪,身边就只是俩师姐,不带着闺眷气才怪呢。

    字体看着爽心悦目,东方宝轩对宁阙亦有了见地,再翻过去看背面时,不禁面红耳赤。

    婉约奢艳的盛赞宁洛,怪不得后花苑那边宁洛高兴的落泪,痴心得偿,谁都会忍不住激动吧?

    听宁洛说,那个宁阙琴棋书画、武功诗词、音律道德,无一不臻至完美,现在看来宁阙不仅是全才,更是引得花痴女芳心暗投的性情中人。

    好在诗是写给宁洛的,东方宝轩一想她羞慌个什么劲?便递还纸条,整理了心情。

    “洛姐,城外的山野里芍药盛放,旷野清香,走在花海里如登仙境,要不我们一块儿去看看?”东方宝轩说起了本就准备着的事。

    宁洛笑颜道:“好啊,赏花这事,你一提起,就不得不说小阙,他和我师姐擅长裁剪花叶,栽种花草也擅长,赏花就是他们一大乐事。”

    东方宝轩笑道:“是啊,我听母亲说过,你们的武功寻求和谐空灵的心境,宁阙公子他自幼温和如玉,在这方面做的极好……”

    东方莹莹为了给东方宝轩塑造好印象,没少提过宁阙,自然她的了解都是听蒋华雪复述的。

    至于东方宝轩本人嚒,因为没见过宁阙真人,就只是心里觉着宁阙还不错,具体的还要等见着人再行接触。

    东方宝轩带了东方宝月小丫头,连着宁洛三人乘马车赶往城外的芍药花田,本该带着东方哲一并去的,不过东方哲说起他临时有事就没参与。

    几日里东方哲倒是没再死扣着扇子的事,不知为何,本来练功马虎的他开始勤练武功,转性般变了许多。

    ……

    宁阙在张府待了两日,每日不是陪白子叡游逛襄阳就是和宁颖结伴,张雪灵邀他去一家酒楼露脸,为的是往外散播舆论,宁阙便收拾了一身白衣袍赴约了。

    张雪灵穿一身挑丝双窠云燕装,灰白色,收腰贴身,一双同色的绣花纹鞋,宫团珠花,身形妙曼,美不胜收。

    因为张雪灵从前没在众人眼中露过脸,此次虽说衣裳上花了些心思,可总体还是那般圣洁华贵,粉黛不施,天然素面。

    宁阙牵着张雪灵走出张府时差些没把张府下人吓死,尤其臭屁的韵萃要来送宁阙,眼珠子都要掉地了。

    苍天呐,世道如斯变化,我这就落伍了?宁阙真能牵着夫人的手……

    “你们,嚼舌根可以,不要扯那些有的没的,知道吗?”张雪灵忽的转头,对下人们冷冷道。

    “是!”

    下人齐口称是,心想这种事谁敢乱扯啊?

    张雪灵是张府素有威望的一个,不亚于张嘉华,下人们只敢背地里说说聊聊,再就是张雪灵从不亏待下人,他们聊起这些不带有污蔑性质,纯属闲得慌。

    与此同时,宁阙身影在下人们眼中显得无比崇高,天神下凡不过如此,张府张雪灵可是襄阳娇女,为何落到宁阙手里?谁都不得而知。

    携手同行,走在街上,张雪灵心里猫抓般痛痒,练功的习惯所致,她极少穿鞋子,今儿个外出本就需要衣束整洁,她本以为会不适应鞋子,没想到不适应的地方在宁阙。

    心乱归心乱,张雪灵不是那种纯情小丫头,拉拉手对她来说是初回,但远没有到不能接受的地步。

    “雪灵姐,你有点发抖……”宁阙一路不声不响的,一下说起这事,张雪灵的手的确是不住颤抖。

    张雪灵颤音道:“哪有……没有的事,我很清楚我自己。”

    “好吧。”宁阙分明就感知到她的战栗,声音都颤颤的,原来精干如张雪灵这般都会为此羞欺,怪不得古时那些绝代红颜年纪大些还有人磕破脑袋寻求。

    张雪灵手有些盗汗,汗涔涔的,她的手基本不接触那些日常的活计,因此称得上柔弱无骨。

    就这么牵着手,俩人走到张雪灵说的一家酒楼,熙来攘往的客人衣着华美,丝绸绫罗不足为奇,可见这是一家只有富贵人才去的起的酒楼。

    来往的客人都带着下人奴仆,吆五喝六的,唯独宁阙与张雪灵俩人异类,不过当来往的客人看到张雪灵倾国倾城的容貌,都浑浑噩噩的不知如何自处。

    考虑到要露脸生事,张雪灵、宁阙就在挨着酒楼街边的位置落座,要了几道菜,一壶茶水,见这些东西便花销掉十几两银子。

    “雪灵姐,你坐我身边,不然谁能知道我们什么情况?”宁阙拍拍身边的空位,对张雪灵道。

    张雪灵也觉着宁阙所言甚是,便战战兢兢的轻轻坐到宁阙身边,动作机械,僵硬的很。

    宁阙吃了一点菜,尝着甘美爽口,怪不得在这酒楼花银子和流水似的,原来所买到的菜是人间美味!

    菜式可口,恍如仙家琼果菜蔬制成,一口吃下,叫人不忍吞咽。

    为了演戏真切,宁阙还亲手喂了张雪灵两口,张雪灵倒抽凉气,脑海里一片空白的吃了下去。

    唇不点而朱,说的就是雪灵姐这般吧?

    宁阙见张雪灵朱唇中绛朱血动,仿佛一掐便会渗血,天生丽质难自弃,长着这般俏丽容貌,上辈子必然是个造福无数的大善人。

    “啊——”宁阙教着张雪灵张嘴,他再将饭菜送入,如此来回,就和喂食幼子没两样。

    张雪灵都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痴呆的昏眩着,女子天生弱势,一旦有过被保护的感觉就实难弃下这种感觉。

    张雪灵不是纯情少女,只是她那份感情都压在心底没动过而已,唤醒它们的钥匙可能找着了,就看够不够格把张雪灵打动了。

    ……

    成沂今日收到苏华姑娘的信,说要他来这边酒楼见面,成沂就带了心腹侍卫赶过来,揣着礼盒一路疾走,成沂作足了诚意,连礼物都是他托朋友几经周折买来的。

    “真乖,一碗饭都吃完了……”

    成沂进门时就听着这么一句,还当是哪家大人再喂小娃儿吃饭,下意识的寻声看过去,成沂见着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张雪灵被宁阙掐着脸,宁阙手里还端着饭碗像是刚喂过张雪灵饭。

    “咚!”

    光把目光投到那边,成沂没注意脚下门槛,一个狗吃屎摔趴在地,亏得准备的礼物是棉布抱在礼盒内,因此没有碎掉。

    成沂闹出来的动静不小,酒楼里吃饭的诸人瞧过来时,张雪灵亦是被声响惊醒,回过神去看成沂,正对着成沂眼神,姑侄俩莫名的无地自容。

    惨了,大姑不会回头收拾我吧……

    成沂爬起身,歉笑着走到张雪灵跟前,刚要打招呼,尾随而来的不速之客笑成一团。

    张仲文、张仲永、成君怡、张逸岚得着小道消息说成沂来赴约,邀请成沂的女子还是成沂倾慕良久的苏华姑娘,为此四人结伴跟踪了一路,见成沂摔了狗吃屎,都忍不住笑着进来。

    “大……大姑……轱辘——”张仲文展开胳膊拦下后边三人,怔怔的看着张雪灵,还有搂着她腰肢的宁阙。

    样貌身段,气场慑人,张仲文确定那就是他亲大姑无疑。

    张逸岚傻傻的咬着手指,问:“咦?怎么大姑和大哥哥来吃饭,还羞羞的抱着?”

    “逸岚,闭嘴……”成君怡拧了张逸岚后背一下,冒了一头汗。

    她也疑惑,为何大姑来和宁阙吃饭,还是亲密的如情侣般,这样看来宁阙日后说不定就要成他们长辈了……

    死寂了一刻钟,张雪灵牵强的笑着道:“是你们啊,怎么都来了?”

    成沂脱口而出道:“大姑,我是来赴约的,襄阳戏班子的苏华姑娘邀我来的……这不,我都备好礼物了。”

    展开盒子,解开包裹礼物的棉布,里边躺着两只步摇,镶金鸾凤的紫玉步摇,玉色润泽,光亮温和,一看就是贵重之物。

    看来成沂是无心之失,礼物做不得假,在者,他指定没胆子跟踪自个儿过来扒灰。

    张雪灵真想一头钻入老鼠洞中藏起,藏个三年五载,因为羞到极处,张雪灵脸色有些白。

    后边四个大眼瞪小眼的征求对策,最后还是张逸岚机灵,小跑着扑倒张雪灵怀里,大眼迷蒙,问道:“大姑,逸岚看着您气色好差哦?没生病吧?”

    张逸岚小手贴在张雪灵额头,试图感觉张雪灵是否生病,童心诚挚。

    张雪灵还能如何?和蔼道:“逸岚乖,大姑这边有事,你快些和哥哥姐姐们回家吧,等晚些,大姑给你带些小玩意……”

    “好的呢,大姑再见,表姐、表哥,咱走吧。”张逸岚带头,四人尬笑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