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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另辟蹊径

    清晨,和煦的阳光洒落在林间,驱走了昨夜的霜露与黑暗,可即便如此,众人的心底却始终萦绕着一股莫名的寒意,就仿佛是一头蛰伏在密林深处的凶猛恶兽,正冷冷地凝视着自己。

    话说昨晚惊走了林中的那群山精之后,二爷爷便安排着一行人轮流守夜,起初的时候倒也相安无事,然而临近天亮那会儿,大伙儿却突然就困的厉害,竟不知为何都睡了过去,等到他们一觉醒来,却赫然发现同行的猎犬……煤球死了!

    煤球的尸体是在不远处的溪水中被找到的,经过一番检查,众人发现煤球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致命外伤,也并非中毒,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按在水里,给活活溺死的。

    “那群畜牲……是在跟咱们找回场子呢!”

    瞧见众人默不作声,皆是一脸的凝重之色,二爷爷这才清了清嗓子,沉声叹道。

    “萧二爷,依您的意思……那些东西是回来报复咱们的?”

    闻言,纳兰文清顿时紧锁着眉头,不禁有些担忧地问道。

    二爷爷思索片刻,却反而摇了摇头,回答道:“咱们并未伤到那群畜牲的性命,根本谈不上什么仇怨,与其说是报复,倒不如说是示威,亦或是……一种警告!”

    “次奥!咱一没吃它们的,二没抢它们的,警告咱们干个锤子?”

    萧青山心里窝火,当下就忍不住叫骂起来,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地,一会次奥这个,一会次奥那个,然而话糙理不糙,确实是这么个意思。

    听到萧青山的话,纳兰文清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看向一旁的二爷爷求证道:“萧二爷,难道说昨晚……是出于它们本能的领地意识,所以才通过杀死煤球的这种方式来警告咱们?!”

    “十有八九!”

    闻言,二爷爷竟似难得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和众人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话说在自然界中,越是强大凶猛的生物,其领地意识也越是强烈,它们往往会占据大量的生存空间与资源,同时也会禁止一切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猎食者踏足其中。

    再者,无论是多么邪乎的妖怪,归根结底也都是这老林子里成了气候的畜牲,同样有着这种近乎本能的领地意识,就拿昨天的那群山精邪怪来说,它们不敢去招惹手段高明的二爷爷,但却在无声无息之间弄死了随行的猎犬,无非就是想表达两个意思:

    第一,你们虽然有些本事,但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第二,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不想死的就马上滚蛋!

    “我次奥!这都快骑到咱们头上拉屎了,真特娘的窝火!”

    听到此处,萧青山顿时将枪栓一拉,忍不住叫嚷起来。

    “等会儿进了老林子,要是再遇上那群畜牲,老子非得一枪崩了它们,也算是给煤球报仇了!”

    “瞅给你能耐的,还报仇呢?!我看是去送死还差不多!”

    二爷爷没好气地瞪了萧青山一眼,继续说道:“那老林子可是人家的地盘,冒然进去无异于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再说了,这次上山意在寻墓探穴,又不是来找它们拼命的,也没必要结下这道梁子!”

    “二叔,那照您的意思……咱们是去不了阴山了?!”

    萧青山说完,不禁扫了眼一旁的纳兰文清,却见他眉头紧锁,同样正等待着二爷爷的回答。

    “如今这林子凶险难测,为了大伙的安全着想,我认为还是不进为妙……”

    二爷爷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唉~!”

    闻言,纳兰文清也只得长叹一声,继续说道:“萧二爷,上山之前我就说了,您是这次行动的向导,大家都会尊重您的意见,如果实在没有办法,那我们也只能先行下山,等回去之后再做打算了……对了,先前谈好的费用一分钱都不会少,您能带我们来到这里,就已经是帮了大忙,真的很不容易,非常感谢!”

    虽说进山探墓的事情被迫终止,纳兰文清的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和沮丧,然而这几天相处下来,却也对本领非凡的二爷爷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与尊敬。

    “哼~!”

    二爷爷打量了萧青山片刻,见他满脸真诚、不似做假,却反而轻哼一声,随即转过身去,自顾自的说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拿人钱财,自然要替人办事,老汉我这辈子从来不占人便宜,你们若是真要去那阴山老林……倒是还有一条小路可走!”

    “哦?!”

    听到二爷爷的话,本来已经准备放弃的众人顿时又惊又喜,连忙追问起来。

    “那您快给说说,到底是条什么小路,要怎么过去?”

    二爷爷的目光扫向一旁的溪水,随即抬手指向上游说道:“沿着这条溪水,再向西走上两天,那里有一条山君道,可以去到阴山老林!”

    “山……山君道?!”

    “不错!”

    瞧着众人那满脸疑惑的模样,二爷爷顿时清了清嗓子,便又开始给大伙“科普”起来……

    “山君”一词最早出自《骈雅·释兽》,意为山中之王,通常指代凶猛的老虎,然而二爷爷所说的这个山君却有些与众不同。

    话说在东北这旮瘩,一直就流传着“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说法,对于长年在山林中穿梭的老猎人而言,最危险的猛兽不是黑熊和老虎,而是刀枪不入的野猪王!

    这类野猪都是性情暴躁的大公猪,体重普遍在四五百斤左右,有的甚至能长到六七百斤,嘴上的獠牙更是有半米多长,跑起来简直跟坦克一样,一头就能把人的肚肠子拱个稀烂。

    不但如此,野猪们为了防止蚊叮虫咬,几乎每天都在身上蹭满了松油和泥浆,久而久之便给自己套上了一层坚韧的“铠甲”,再加上天生的皮糙肉厚,寻常的铁砂猎枪根本就伤不了它们!

    通常来说,这些大家伙们往往都有着固定的行动轨迹,时间长了,便会在树林中压出一条路来,也就是猎人们常说的“猪道”,而如果有一头野猪王成为了这片山林的山君,那它的猪道也就成了传说中的“山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