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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回忆篇:爱情,她很现实

    2004年9月,T大校园的银杏园林,青黄不接。

    许迦蓝放眼周围,尽是暑假返校回来你侬我侬的情侣。一两对是羡煞众人,这看多了,未免觉得腻味。

    她拉着田恬快速逃离,直奔图书馆。

    突然,一男生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拦在她的面前:“许迦蓝,好久不见。”

    她神情淡然,视线在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上一扫而过:“张楷,请你让开。”

    张楷把花递给许迦蓝,她不接,甚至别过了视线。

    “许迦蓝,我是真的喜欢你。”张楷硬要把花塞进她的怀里。

    她后退一步,眼眸轻抬,眉宇之间浸润着恰如其分的冷,在他人的心上洒了一层薄薄的冰:“喜欢我什么?漂亮?你总不至于喜欢我私生女的身份吧?”

    这件事是封璟给她捅出去的。

    一年前,他来T大校园,撞见有一富二代对她告白。他直接上前,冷嘲热讽:“你知道她母亲就是当年以逼死原配而闻名T市的许慧吗?”

    这以后,愿意与她往来的也就田恬了。喜欢她的男生倒也还有,毕竟漂亮的东西,可以不付出真心,把玩一番还是不错的。

    张楷略显尴尬:“许迦蓝,我不介意你的身份。毕竟,出生是我们每个人选择不了的。”

    她笑容淡然:“看不出来,你还挺豁达。”

    “所以,我跟他们不同。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对你。”他大胆向前一步,抓住许迦蓝纤细地手腕。

    她低眉看过,不为动心:“很可惜,你家没钱。”

    张楷不明白,一脸茫然。

    她甩开他的手,说:“你无法成就我,而我不会耗时费力地陪你成长。”

    张楷听懂:“许迦蓝,我在努力。上学期我还拿了一等奖学金。”

    “那又怎样?张楷,我要的你给不起。”

    他手中的花垂了下来,落在地上的影子,萎靡不振:“许迦蓝,爱情不应该拿物质来衡量。”

    她质问:“不用物质衡量,用什么?五角钱一把的度量尺?还是说你的嘴?”

    张楷几乎是吼出来的:“爱情是神圣的。”

    “很抱歉。我只是凡夫俗子。”她抱着书,越过张楷,宠辱不惊地朝前走去。

    田恬在后面,拍了拍张楷,安慰了几句,又说:“学长,你还是别喜欢迦蓝了。”

    张楷失落地像是要哭:“为什么?”

    田恬话语认真,眉目严肃:“迦蓝不是你能碰的。”

    她记得,曾经有一男生追求许迦蓝未果,趁着夜晚把她堵在一条一处昏暗地角落,想要强行占有了她。未出三日,这位男生就被人揍得重伤住院,差点被断了命根,几个月都下不来床。

    许迦蓝刚好走到图书馆前方的台阶,兜里的电话响起。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封璟,又揣进兜里,等着它自动挂断。

    封璟不停歇地给她打电话,直到她不厌其烦地接通:“什么事?”

    他用挑衅地口吻说:“韩仰回来了,知道吗?”

    许迦蓝的呼吸凝结在了这句话中,久违地悸动像是一首没有前奏的高昂歌曲,在她静默多年的心弦上肆虐过猛。

    她心上那朵兀自绽放多年的玫瑰,好像在一瞬间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她的脑中浮现出韩仰每日清晨独坐窗前安静看书的模样。晨曦微露,天色微开,一日之晨的美好,是她被洪荒吞没人生中那捧意外得来的岁月静好。

    后来,她得知韩仰要出国,鼓足勇气前去找他。她失眠一整夜整理好的词句,在她紧张的神色之下简化成了一句话:“那个,你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他的声音很淡,不算冷:“抱歉。不能。”

    这是,两人第一次的正面接触,以她的落败告终。至此六年,她再未见过韩仰。

    封璟让她晚上记得去雅慕上班。

    她说:“我今天晚上有课。”

    他不管这些:“我晚上要与阿仰要去雅慕吃饭。”

    许迦蓝静默地挂了电话,思绪颓然。

    封璟知晓她的女儿心事。如此做,是为羞辱她,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好似故事的世家公子与丫鬟,若真是爱上了,是剧本里编写好的悲剧。

    田恬追上来,见她思绪颓然,问她怎么了?

    她问她:“今天晚上是不是余教授的课?”

    田恬嗯了一声。

    余教授是出了名的严厉,他的课,许迦蓝不敢逃。她淡淡一笑,挽上田恬的手臂,加快了步伐。

    雅慕的兼职,她只有周五的晚上,与周末两日才会去。今日周四,没有她的班。

    然而,她想见韩仰,蠢蠢欲动。

    ***

    许迦蓝翘课了,大学有史以来第一次。

    课上到快一半时,她递给田恬一个眼神。

    田恬心领神会,高高举起手来:“余教授,迦蓝肚子疼。”

    余教授走下来,看见许迦蓝双手捂着肚子,头趴在桌上,长发落下来,遮了脸。

    他问:“怎么回事?”

    田恬说:“迦蓝大姨妈来了。她每次大姨妈来,肚子都会痛,非要看医生不可。”

    余教授半信半疑:“许迦蓝,真的很疼?”

    她点点头,故作无力地样子。

    余教授想了想,难得通融,让田恬赶快带她去医务室,还说有什么事就给辅导员打电话。

    田恬边走边说:“知道了,余教授。”

    离开教学楼后,许迦蓝确认安全了,推开田恬的手臂,把书包递给她:“你帮我带回去,今天晚上宿管员查寝你就说我回家了。”

    田恬拉住她:“你要去干什么?”

    许迦蓝隐晦地笑笑,义无反顾地朝霓虹闪烁的大道奔去,好似要供奉自己一生的喜悲,与它们共享这红尘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