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异常
这实在有违常理！
要知道任何一门武功套路，都是在前人的不断总结下凝炼出来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经过无数次推敲、演练，这才最终形成套路。只有依套路练习，才能领会这门武功的精要，也是最快的修炼方式。
按理说照风大哥这样打法，应该左支右绌，处处掣肘才对。可柴烈眼前所见，分明是一套圆融自洽的拳法。
这时风大哥已将一套拳法打完，对柴烈笑道：“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好看多了？”
柴烈面色凝重点点头。
风大哥继续道：“来，你照我的样子再打一遍。”
柴烈早已迫不及待，他想要亲自验证心中的疑惑。
伏牛拳的招式他早已烂熟于心，而方才风大哥使过一遍之后，他已记住了新的顺序，当下依着新的套路打了起来。
只不过原先的套路已根深蒂固，所以第一遍他打得极慢，以适应新的出招顺序。待渐渐熟悉之后，他越打越快。
这样一来，他终于确信风大哥才是对的。
只因这新的套路每一招都与前后招式相呼应，承上启下，一脉相通。
以前练拳时总会出现莫名的滞碍，每当他询问外门师父时，对方总说是因为他功力不够，还说只要练功勤奋，久而久之自然顺畅。
如今看来完全不是这样！
此时此刻，平常练功时遇到的滞碍感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融会贯通之后的淋漓畅快！
柴烈打完一遍再打一遍，打完一遍又打一遍，直打到第五遍，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风大哥叫道：“好！这才像套拳法的样子！这下不止伏牛了，伏虎也不在话下！哈哈哈...”
可柴烈却高兴不起来，呆呆看着地下，他隐约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难道一直以来，外门师傅们教的都是错的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错的呢？师傅们自己学的时候就已经错了吗？掌门的伏牛拳难道也是错的吗？
“柴兄弟！”风大哥叫道，“你怎么发呆呢？”
柴烈收回心思，摇头道：“没...没什么。”
风大哥道：“既然这样，咱们一同去山间找些吃的。一早上没吃东西，肚子饿的很。”
柴烈惊讶道：“风大哥，你已经吃过东西了！”
“是吗？我吃了吗？”
“是呀，你自己去采了好多野果，刚才就放在这，你忘了吗？”
风大哥往岩石上一看，哪有什么野果，只是一些细碎的枝叶，于是道：“哪来的野果？野果呢？”
柴烈笑道：“现在是没有了，刚才是有的，现在野果都在你肚子里呢！”
“是吗？我不记得了。”风大哥困惑道，“不过既然柴兄弟这么说了，我便相信你。哎呀，我这记性属实太差。”
柴烈此时想到自己外出已近一天一夜，今天是演武大会的日子，恐怕门派之中已忙得不可开交，自己得快回去帮忙，否则葛总管又要处罚了。
“风大哥，我得下山了。”柴烈道。
“下山？你下山做什么？”
“我是南山派的弟子，自然要回门派去了。今日门派中又有大事，我得回去帮忙。”
“好呀好呀，那我跟你一起去看看热闹！”说着拉起柴烈就走。
“风大哥不可。”柴烈连忙道，“门派之中严禁外人进入，你这样会被打出来的。”
风大哥犹豫道：“会被打？那，那还是算了吧...”脸上顿显失望。
柴烈与他分别，心中也有些不舍。一想到风大哥独自一人待在山里风餐露宿，又有些难过。可门规如此，他也不可能带风大哥回去。于是道：“风大哥，我一有空就回来找你，还给你带好吃的。”
风大哥喜道：“当真？你可不许骗我？”
柴烈点头道：“嗯，我绝不会骗你。”
风大哥催促道：“那你赶快去吧，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这样很快咱们就能见面啦！对了对了，千万不要跟人说你见过我，我怕那个大魔头找过来！”
“好，我绝不跟人说，那我先去了。”柴烈说完转身下山，却又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道：“风大哥，恕我直言，你记性不大好，万一我下次回来，你忘了我怎么办？”
“臭小子！这样瞧不起我吗？”风大哥佯怒道，“放心好了，你鼻子上那颗红豆豆这么特别，化成灰我也认得！”
柴烈摸摸自己的朱砂痣，哈哈一笑道：“好，那我就去了。”于是转身飞步下山。
路上想起葛大柱要他打水的事，心中暗暗叫苦，这下回去肯定又要被骂了。等到了小溪边一看，自己的扁担水桶居然也不见了。他猜到估计跟秦昊等人脱不了干系，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先回去再说。
柴烈脚下不停，一路回到门派之中。等他回到住处时，已是午牌时分，上午的演武已经结束。
郭晓峰见他满头大汗地回来，连忙问道：“死柴烈，你跑哪儿去了？怎么一天一夜不见人？”
“别提了，差点就回不来了。”
“怎么回事？”郭晓峰问道。
“回头再说，有没有东西吃，饿死我了。”
“哼，饿死你才好。”说着从身后桌子上拿出几个馒头，“给，方才我从伙房给你带的。”
柴烈高兴道：“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于是大口大口吃起来。
郭晓峰骂道：“吃慢点，瞧你跟个饿死鬼一样。”说着倒了一杯茶递给柴烈，又问道：“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柴烈边吃边将自己如何去救人，又如何被困在岩石底下说了一遍。郭晓峰听得惊心动魄，追问道：“后来呢？你怎么出来的？”
柴烈不便告知风大哥的事，只好撒谎道：“后来我一想到命不久矣，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从岩石底下爬了出来。”
“真是好样的！”郭晓峰并未起疑，竖起大拇指道，“这就叫做‘化悲愤为力量’，换做是我，恐怕已经死透了。”
“嗯，我爬出来后实在太累，便在山上歇了一晚。一觉睡到巳时，醒来后又找了些野果充饥，这才回来。”
郭晓峰道：“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多亏了你这副好身体。不过话说回来，秦昊几人也太不是东西，居然做出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这样的人如何配做大师兄？等你吃饱了，我们立刻去告诉鲁师父，让他禀报掌门，替你主持公道。”
柴烈苦笑道：“算了吧。”
“算了？为什么算了？”郭晓峰义愤填膺，“留这群人在我们南山派，简直有辱师门！”
柴烈淡淡道：“晓峰，你觉得就算说出去，别人会信吗？就算有人信了，又能拿他怎么样吗？”
郭晓峰一时愣住，竟无言以对。是啊，秦昊乃是掌门的入室弟子，平时疼爱有加。甚至秦昊有可能是他未来的乘龙快婿，这是南山派上下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而柴烈只是一名外门弟子，正如他所说，不会有人信他的话，即便信了，也于事无补。
郭晓峰气的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我真替你不平！不，我真替我们感到悲哀！”
“我不是没想过报复。”柴烈道，“当我身在岩石下面走投无路时，我曾想过一旦我出去了，非要将他们几个碎尸万段。可真当我从岩石下爬出来，我却看开了。我之所以看开，倒不是因为我多么宽容，而是我知道自己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郭晓峰听他这么说，叹了口气道：“难道我们这些平民子弟，就注定要忍辱偷生吗？”
柴烈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不！我一定要进入内门，我一定会打破这种宿命。晓峰，你也是！”
郭晓峰盯了他一会，突然噗嗤一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认真的样子。好！咱们一起闯进内门瞧瞧，我倒要看看内门有什么了不起。”
“好！”柴烈点头道，“对了，今年的‘龙门将’是谁？”
郭晓峰露出一丝鄙视的笑容，“苏黛娥、宁裳瑜！”
要知道任何一门武功套路，都是在前人的不断总结下凝炼出来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经过无数次推敲、演练，这才最终形成套路。只有依套路练习，才能领会这门武功的精要，也是最快的修炼方式。
按理说照风大哥这样打法，应该左支右绌，处处掣肘才对。可柴烈眼前所见，分明是一套圆融自洽的拳法。
这时风大哥已将一套拳法打完，对柴烈笑道：“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好看多了？”
柴烈面色凝重点点头。
风大哥继续道：“来，你照我的样子再打一遍。”
柴烈早已迫不及待，他想要亲自验证心中的疑惑。
伏牛拳的招式他早已烂熟于心，而方才风大哥使过一遍之后，他已记住了新的顺序，当下依着新的套路打了起来。
只不过原先的套路已根深蒂固，所以第一遍他打得极慢，以适应新的出招顺序。待渐渐熟悉之后，他越打越快。
这样一来，他终于确信风大哥才是对的。
只因这新的套路每一招都与前后招式相呼应，承上启下，一脉相通。
以前练拳时总会出现莫名的滞碍，每当他询问外门师父时，对方总说是因为他功力不够，还说只要练功勤奋，久而久之自然顺畅。
如今看来完全不是这样！
此时此刻，平常练功时遇到的滞碍感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融会贯通之后的淋漓畅快！
柴烈打完一遍再打一遍，打完一遍又打一遍，直打到第五遍，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风大哥叫道：“好！这才像套拳法的样子！这下不止伏牛了，伏虎也不在话下！哈哈哈...”
可柴烈却高兴不起来，呆呆看着地下，他隐约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难道一直以来，外门师傅们教的都是错的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错的呢？师傅们自己学的时候就已经错了吗？掌门的伏牛拳难道也是错的吗？
“柴兄弟！”风大哥叫道，“你怎么发呆呢？”
柴烈收回心思，摇头道：“没...没什么。”
风大哥道：“既然这样，咱们一同去山间找些吃的。一早上没吃东西，肚子饿的很。”
柴烈惊讶道：“风大哥，你已经吃过东西了！”
“是吗？我吃了吗？”
“是呀，你自己去采了好多野果，刚才就放在这，你忘了吗？”
风大哥往岩石上一看，哪有什么野果，只是一些细碎的枝叶，于是道：“哪来的野果？野果呢？”
柴烈笑道：“现在是没有了，刚才是有的，现在野果都在你肚子里呢！”
“是吗？我不记得了。”风大哥困惑道，“不过既然柴兄弟这么说了，我便相信你。哎呀，我这记性属实太差。”
柴烈此时想到自己外出已近一天一夜，今天是演武大会的日子，恐怕门派之中已忙得不可开交，自己得快回去帮忙，否则葛总管又要处罚了。
“风大哥，我得下山了。”柴烈道。
“下山？你下山做什么？”
“我是南山派的弟子，自然要回门派去了。今日门派中又有大事，我得回去帮忙。”
“好呀好呀，那我跟你一起去看看热闹！”说着拉起柴烈就走。
“风大哥不可。”柴烈连忙道，“门派之中严禁外人进入，你这样会被打出来的。”
风大哥犹豫道：“会被打？那，那还是算了吧...”脸上顿显失望。
柴烈与他分别，心中也有些不舍。一想到风大哥独自一人待在山里风餐露宿，又有些难过。可门规如此，他也不可能带风大哥回去。于是道：“风大哥，我一有空就回来找你，还给你带好吃的。”
风大哥喜道：“当真？你可不许骗我？”
柴烈点头道：“嗯，我绝不会骗你。”
风大哥催促道：“那你赶快去吧，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这样很快咱们就能见面啦！对了对了，千万不要跟人说你见过我，我怕那个大魔头找过来！”
“好，我绝不跟人说，那我先去了。”柴烈说完转身下山，却又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道：“风大哥，恕我直言，你记性不大好，万一我下次回来，你忘了我怎么办？”
“臭小子！这样瞧不起我吗？”风大哥佯怒道，“放心好了，你鼻子上那颗红豆豆这么特别，化成灰我也认得！”
柴烈摸摸自己的朱砂痣，哈哈一笑道：“好，那我就去了。”于是转身飞步下山。
路上想起葛大柱要他打水的事，心中暗暗叫苦，这下回去肯定又要被骂了。等到了小溪边一看，自己的扁担水桶居然也不见了。他猜到估计跟秦昊等人脱不了干系，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先回去再说。
柴烈脚下不停，一路回到门派之中。等他回到住处时，已是午牌时分，上午的演武已经结束。
郭晓峰见他满头大汗地回来，连忙问道：“死柴烈，你跑哪儿去了？怎么一天一夜不见人？”
“别提了，差点就回不来了。”
“怎么回事？”郭晓峰问道。
“回头再说，有没有东西吃，饿死我了。”
“哼，饿死你才好。”说着从身后桌子上拿出几个馒头，“给，方才我从伙房给你带的。”
柴烈高兴道：“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于是大口大口吃起来。
郭晓峰骂道：“吃慢点，瞧你跟个饿死鬼一样。”说着倒了一杯茶递给柴烈，又问道：“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柴烈边吃边将自己如何去救人，又如何被困在岩石底下说了一遍。郭晓峰听得惊心动魄，追问道：“后来呢？你怎么出来的？”
柴烈不便告知风大哥的事，只好撒谎道：“后来我一想到命不久矣，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从岩石底下爬了出来。”
“真是好样的！”郭晓峰并未起疑，竖起大拇指道，“这就叫做‘化悲愤为力量’，换做是我，恐怕已经死透了。”
“嗯，我爬出来后实在太累，便在山上歇了一晚。一觉睡到巳时，醒来后又找了些野果充饥，这才回来。”
郭晓峰道：“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多亏了你这副好身体。不过话说回来，秦昊几人也太不是东西，居然做出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这样的人如何配做大师兄？等你吃饱了，我们立刻去告诉鲁师父，让他禀报掌门，替你主持公道。”
柴烈苦笑道：“算了吧。”
“算了？为什么算了？”郭晓峰义愤填膺，“留这群人在我们南山派，简直有辱师门！”
柴烈淡淡道：“晓峰，你觉得就算说出去，别人会信吗？就算有人信了，又能拿他怎么样吗？”
郭晓峰一时愣住，竟无言以对。是啊，秦昊乃是掌门的入室弟子，平时疼爱有加。甚至秦昊有可能是他未来的乘龙快婿，这是南山派上下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而柴烈只是一名外门弟子，正如他所说，不会有人信他的话，即便信了，也于事无补。
郭晓峰气的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我真替你不平！不，我真替我们感到悲哀！”
“我不是没想过报复。”柴烈道，“当我身在岩石下面走投无路时，我曾想过一旦我出去了，非要将他们几个碎尸万段。可真当我从岩石下爬出来，我却看开了。我之所以看开，倒不是因为我多么宽容，而是我知道自己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郭晓峰听他这么说，叹了口气道：“难道我们这些平民子弟，就注定要忍辱偷生吗？”
柴烈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不！我一定要进入内门，我一定会打破这种宿命。晓峰，你也是！”
郭晓峰盯了他一会，突然噗嗤一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认真的样子。好！咱们一起闯进内门瞧瞧，我倒要看看内门有什么了不起。”
“好！”柴烈点头道，“对了，今年的‘龙门将’是谁？”
郭晓峰露出一丝鄙视的笑容，“苏黛娥、宁裳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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