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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算不足但弈有余(待修)

    6月7日,任裕承住处。

    任裕承已经一周没有睡个好觉了。他不断用食指与中指交替着敲击桌面,双目紧闭似在养神,又似在沉思。

    “老爷,这事……”站在一旁的燕武开口说道,“就算了吧。”

    “打住,青城的未来规划不容有失。”

    “……”燕武直接被任裕承的一句话给噎住了。

    “对了,这份信给燕旗宇送去吧,好久没见过他那小子了。你说这小子也真是的,也不懂得孝敬孝敬你,把我这个师傅也丢在这不管不问,正好秋天要到了,叫他抽身过来陪我俩打打猎散散心。”

    “哦、对!还有前几天那个闯卡的贼人抓住了吗?”

    燕武从桌上拿起信来,听见任裕承的下半句,有些警惕地回问道:“哪个贼人?”

    “一群饭桶!你怎也能如此不上心!贼人没抓到之前不要再来见我了!”

    燕武眉头紧锁,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但这心里的千言万语到了嘴边终究化作了寒雾去,只是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老爷,您多保重身体。”随后便向房门外走去,顺带关上了房门。

    少了门口的光线,房内一时显得有些昏暗,桌上的文书有些难以识别,但任裕承却是毫不在意,右手还是不停地敲击着桌面。

    次日。

    任鸿缘正要带着灵儿出门,却是在任府大门处被燕武拦了下来。

    “燕老您这是何意?”

    任鸿缘向前一步,似护犊一样将灵儿挡在身后,警惕地上下打量着燕武。

    “城中混入了一名恶徒,还请少爷这些日子不要再外出了。”

    “我若偏要出去呢?”

    “这是老爷的命令,还请少爷三思。”

    “……”

    “当然,若是少爷有什么需要购置的物品,写份清单交给老头子即可,我会替少爷办妥的。”

    “呵,这倒不必了。”

    任鸿缘没再停留,拉起灵儿就转身离开了。

    走到中院时,任鸿缘微笑着对灵儿说道:“灵儿,那就下次再带你出去吧?”

    “嗯。”灵儿乖巧的点了点头,也是领会到了任鸿缘的意思,道别后便向自己的院落中离去了。

    任鸿缘自己则是绕着任府的外围悠闲的散着步,将围墙和树木的高度以及树木到围墙的距离都记载了心里,一份任府周边的地图在任鸿缘心中展开来,与不同的墙面一一相连,任鸿缘沉思了好一会儿,也找不出一条能逃出任府逃出青城的路。

    毕竟这里住着的是一位于国于民而言都相当重要的大将军,虽然是过去的,但任裕承现在的重要性也并未减少,如若有贼人混入还能轻易脱身,那就是让天下看官府的笑话了。

    “不对,我逃不掉,那么“贼人”也逃不掉,无论是想要盗窃机密还是想要行刺任裕承,选择直接杀了一位长子而非劫持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那么所谓的“贼人”只是软禁我的一个理由?”

    “既让我有所警觉,又闹得满城人心惶惶,如此大费周章只是要软禁我,未免太过于说不过去了。”

    “嗯……我一定会被“贼人所杀”,但不能在任府之中,那有什么我必须要离开任府的理由吗?”

    任鸿缘突然想到了什么,微皱起了眉头。

    “啧!七月半祭鬼!”

    如任鸿缘所料,城卫军在傍晚时分便颁布了实施宵禁的措施。

    “啧啧啧,虽然说只是找了个极其蹩脚的理由,但是却相当的好用啊。”

    “先制造恐慌,再找准时机稍微松懈一点管理,始终吊着民众的神经,最后再以我被贼人杀害,但贼人已经被就地正法结尾,那么民众在听到消息的时候既是再次紧绷起稍微松懈的神经,随后又立刻因贼人伏诛而如释重负皆大欢喜,又会在狂喜时突然注意到不合时宜,又得加一点对我的惋惜,呵,多好的算盘,在这样的冲击之下,彼时我被贼人杀害一事就不会引起民众的猜疑了。”

    “最重要的是,届时因为贼人还未伏法,你提出要亲自陪同我出行的理由也有了,再带上几个护卫亲信,杀我的人也齐了,哦,对了,我怎么还忘记你的那些政敌了呢。”

    “贼人入城,实施宵禁,对我软禁,最后亲自陪同却还是出了意外,这种种行为加上这么一个结果,你大可以在我的棺材前哭上几天痛心疾首地埋怨埋怨自己,最后再落得一个消沉的模样,本就一直对你有所顾忌的那些人见你没对他们出手,多半也只当是个意外,说不定还得把你的危险程度降上一降,嗯,如果还有极个别非要调查的,那贼人暴死荒野,死无对证,想必也查不出来什么。”

    任鸿缘带有几分戏谑的表情逐渐变得冷漠起来。

    “你可真是……”

    “好狠毒的心啊!”

    ……

    时间来到傍晚,任鸿缘便从燕武哪里得知了城防军颁布了宵禁命令的消息,燕武还顺带着多嘱托了他几句凡事小心,还安排了好几个护卫要守在这东院之中,这可把任鸿缘恶心坏了。

    “我呸!”

    待燕武走远之后,任鸿缘似发泄般狠狠的跺了跺地,在院落中不停的走来走去,显得极为毛躁,直至一拳砸在柳树上,才显得冷静了几分。

    任鸿缘向一侧瞥了一眼,见护卫丝毫没有动静,又一副气冲冲的样子走入房间之中,随后便从屋内传来了各种砸东西的声音。

    “嘶,心疼啊……这个不行,太贵了……哎,这个好,便宜,就你了。”

    ……

    “老爷,少爷那边一直闹个不停,您看……”

    任裕承听完燕武的汇报,气得胡子都直了,狠地一拍桌子,窜起身来,破口大骂道:“混账!”

    “这浑小子!睡了四年是把脑子睡出毛病了不成!”

    “我平日是怎么教他的!”

    “他要还记得一丁点皮毛!也不至于——”

    声音戛然而止,任裕承长出一口气,将视线移向一旁,缓缓地坐了下来,有节奏的敲起桌面来。

    “那要不……”燕武见任裕承冷静了下来,试探性的开口道。

    结果任裕承又是拔高音量地吼着说道:“要不什么!现在是非常时期!若是我儿有任何闪失,我第一个拿你是问!”

    “这……好吧……我再去劝劝公子。”

    燕武再次叹着气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