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费勒
夜晚，葫芦口的海风很大，上百条渔船簇拥在一起，随着海浪的方向来回晃动，远远望去，渔火摇曳宛如篝火舞蹈里被人高高举起的火把。
江榆坐在甲板上，闭目冥想。一边琢磨着摄魂术的施展方式，一边又在给自己进行心理疏导。
百事通顾达好像说过，少年的心，总会有冲动激昂的时候，为民除害，惩奸除恶。
杀人这件事，多多少少，江榆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不一会儿，蒲瓜从船舱里面出来，安静地坐在江榆身旁，欣赏着海面百家灯火，嘴里似乎在嘀咕着什么。
江榆悄咪咪地瞥了她一眼。
小委屈，不开心，还有一丝丝小犹豫。
“蒲瓜，你有事……吗？”
蒲瓜一听，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榆，疯狂开始点头。
有些人的心情，本是写在脸上的。
江榆立刻咧起嘴，拍了拍胸脯，笑着说道：
“那要不，这甲板就让给你，我先回舱里了。”
蒲瓜一把拉着江榆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口齿含糊地解释道：
“侯翠受伤了。”
“啊。然后呢？”
“我想让她好好休息。”
“啊。再然后？”
“我把床让给她了。啊呜呜呜……”
姑娘说着说着，抱起江榆的胳膊，埋头大哭。
“这这这，说归说，怎么就哭起来了？”
江榆摸了摸她的脑袋，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地说道：“没事，你晚上去睡我的床！”
蒲瓜立刻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侧着圆嘟嘟的脸，在江榆胳膊上蹭来蹭去。
这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江榆心想，找机会得去问问魏苦那老头。
后半夜的时候，江榆脑袋清醒地平躺在床上，时不时扭头看看身旁熟睡的姑娘。
直到渔船摇晃的频率发生变化，江榆这才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观察潮水，感受海浪的强弱与方向，本就是渔民外出打渔时，估算时间的一种方式。
江榆心里明白，声张正义的时间到了！
不一会儿，甲板上站着一名麻衣穿着，粗布裹脸的少年。
少年拿着一把锋利的刺骨刀，小心翼翼地将它绑在右边小腿上。
随后，江榆拉起船锚，快速扬起船帆，轻轻划动着船桨，顺着来时的路径返回，不断朝虎头旗帜的船只靠近。
半个小时后，江榆站着甲板上眺望，虎头旗帜的船只就在不远处。
他立刻熄灭了船头的渔火，收起船帆，把船静悄悄地划了过去。
二百米。
一百米。
五十米。
二十米。
就在此处，江榆放下了船锚。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一头扎进略微有些冰凉的海水里面。
往前游去几十米，很快就到了虎头船边。
泡在海水里面，江榆大口喘着气，双手抓住渔船落锚的铁链上，调整呼吸，闭上眼睛，再次进入到冥想之中。
很快，虎头船周围就泛起了白雾。
甲板上，负责守夜的一名船员，忍不住打了打哈欠，靠着桅杆就睡了过去。
学会摄魂术以后，江榆也对体内异变能量的控制越发娴熟起来。
心理暗示，制造幻境，感官模拟，意识潜入，是他目前能够清楚体会到的异变能力。
沿着铁链爬到船上，江榆四下张望着，确定渔船上没有任何动静。
相比较其他几条虎头船，江榆选择的这一条，是最安静的。
窥探术施展后，江榆便立刻进入到那名熟睡船员的意识当中。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创造幻境，去影响对方感官判断。而是顺着对方梦境的情绪，一点一点地调整周围梦境，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梦境中，船舱某处，几名船员围坐在一起。
“老大，逃跑女孩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父母双亡，是个孤儿，名叫侯翠。”
那名船员嘴里的老大，正是江榆之前见过的冰属性异变者费勒，也就是他今晚潜入的刺杀目标。
“蠢货，连个女娃子都看不住！这要是被雷斯特先生知道了，还不得骂我们是一帮只会吃饭拉屎的蛀虫。”
在手下面前，费勒说起话来，威严十足。
在提到维斯特的名字时，江榆的意识突然间出现了强烈的波动，周围环境出现了扭曲，差点把那名船员从梦里惊醒。
难道是他，雷斯特·李？
要杀我的赏金猎人？五级异变者。
很快，理智压倒了情绪，梦境再次平稳下来。
这一次，江榆刻意在梦境中添加暗示，让那名船员自己在梦中具现出雷斯特·李的样子。
很快，一名金色头发，蓝色瞳孔，体型魁梧，满嘴胡须，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的米国男子，赫然出现在梦境当中。
记清楚对方的模样，江榆立刻在船员的梦境中抹去了这一段。
接下来，就是费勒的具体位置。
“老大，您今天晚上还是去三号船吗？”
“没错！船上的货物，我得亲自去盘点一下。你们几个，晚上都不许喝酒，给我打起精神来。天黑前，我在渔船上遇到的那小子，恐怕不是什么善茬！”
那小子？
难不成是我？
“老大，那侯翠怎么办？”
江榆努力把梦境延伸下去。
“不用担心，我在她喉咙管里面塞了点东西。过不了多久，她就会从海上浮起来了。”费勒得意洋洋地说着，眼神里面时时刻刻带着一股凶狠。
老大的人设，看来也不是那么好当啊。
“可是，您不是说，有人看到她跑到那艘渔船上了吗？”
“我猜，那小子说不定会顺着气味找来！”
画面中，费勒带着一脸自信而又瘆人的笑容，朝着江榆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再然后，梦境中的画面迅速破裂、坍塌，甲板上的船员当即一声尖叫，立刻清醒过来。
江榆从冥想中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发现几条灯火通明的虎头船，正不断向自己靠近。
“糟了，被人发现了！”
江榆二话不说，拔腿就跑。正当他准备跳入水中时，整个人当即傻了眼。
渔船边，水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这要真跳下去，说不定会被摔个半死。万一摔坏了腿或者脑袋，那就真的栽了。
江榆毫不犹豫地拔出腿上的刺骨刀，冷静地等待着费勒到来。
大约十分钟以后，费勒所在的渔船缓缓与江榆所在的渔船靠近，直至船首相连。
火光照耀之下，费勒大步跨出，手里拿着一块金属质地的怀表，洋洋得意地站在了江榆面前。
在他身后，三名体型健硕，表情冷酷的男子默不作声地站着，手里分别拿着一把大砍刀。
“我就知道你会来！怎么样，被我猜中了？”
费勒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手里怀表的指针。
“别不承认！就算你蒙着脸，不说话，我也能够闻得出是你的气味！”
“噔”的一声，费勒盒上了怀表的盖罩，抬起头看了一眼江榆，语气冷漠地朝那几名大汉吩咐道：
“杀了他！”
江榆坐在甲板上，闭目冥想。一边琢磨着摄魂术的施展方式，一边又在给自己进行心理疏导。
百事通顾达好像说过，少年的心，总会有冲动激昂的时候，为民除害，惩奸除恶。
杀人这件事，多多少少，江榆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不一会儿，蒲瓜从船舱里面出来，安静地坐在江榆身旁，欣赏着海面百家灯火，嘴里似乎在嘀咕着什么。
江榆悄咪咪地瞥了她一眼。
小委屈，不开心，还有一丝丝小犹豫。
“蒲瓜，你有事……吗？”
蒲瓜一听，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榆，疯狂开始点头。
有些人的心情，本是写在脸上的。
江榆立刻咧起嘴，拍了拍胸脯，笑着说道：
“那要不，这甲板就让给你，我先回舱里了。”
蒲瓜一把拉着江榆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口齿含糊地解释道：
“侯翠受伤了。”
“啊。然后呢？”
“我想让她好好休息。”
“啊。再然后？”
“我把床让给她了。啊呜呜呜……”
姑娘说着说着，抱起江榆的胳膊，埋头大哭。
“这这这，说归说，怎么就哭起来了？”
江榆摸了摸她的脑袋，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地说道：“没事，你晚上去睡我的床！”
蒲瓜立刻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侧着圆嘟嘟的脸，在江榆胳膊上蹭来蹭去。
这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江榆心想，找机会得去问问魏苦那老头。
后半夜的时候，江榆脑袋清醒地平躺在床上，时不时扭头看看身旁熟睡的姑娘。
直到渔船摇晃的频率发生变化，江榆这才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观察潮水，感受海浪的强弱与方向，本就是渔民外出打渔时，估算时间的一种方式。
江榆心里明白，声张正义的时间到了！
不一会儿，甲板上站着一名麻衣穿着，粗布裹脸的少年。
少年拿着一把锋利的刺骨刀，小心翼翼地将它绑在右边小腿上。
随后，江榆拉起船锚，快速扬起船帆，轻轻划动着船桨，顺着来时的路径返回，不断朝虎头旗帜的船只靠近。
半个小时后，江榆站着甲板上眺望，虎头旗帜的船只就在不远处。
他立刻熄灭了船头的渔火，收起船帆，把船静悄悄地划了过去。
二百米。
一百米。
五十米。
二十米。
就在此处，江榆放下了船锚。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一头扎进略微有些冰凉的海水里面。
往前游去几十米，很快就到了虎头船边。
泡在海水里面，江榆大口喘着气，双手抓住渔船落锚的铁链上，调整呼吸，闭上眼睛，再次进入到冥想之中。
很快，虎头船周围就泛起了白雾。
甲板上，负责守夜的一名船员，忍不住打了打哈欠，靠着桅杆就睡了过去。
学会摄魂术以后，江榆也对体内异变能量的控制越发娴熟起来。
心理暗示，制造幻境，感官模拟，意识潜入，是他目前能够清楚体会到的异变能力。
沿着铁链爬到船上，江榆四下张望着，确定渔船上没有任何动静。
相比较其他几条虎头船，江榆选择的这一条，是最安静的。
窥探术施展后，江榆便立刻进入到那名熟睡船员的意识当中。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创造幻境，去影响对方感官判断。而是顺着对方梦境的情绪，一点一点地调整周围梦境，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梦境中，船舱某处，几名船员围坐在一起。
“老大，逃跑女孩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父母双亡，是个孤儿，名叫侯翠。”
那名船员嘴里的老大，正是江榆之前见过的冰属性异变者费勒，也就是他今晚潜入的刺杀目标。
“蠢货，连个女娃子都看不住！这要是被雷斯特先生知道了，还不得骂我们是一帮只会吃饭拉屎的蛀虫。”
在手下面前，费勒说起话来，威严十足。
在提到维斯特的名字时，江榆的意识突然间出现了强烈的波动，周围环境出现了扭曲，差点把那名船员从梦里惊醒。
难道是他，雷斯特·李？
要杀我的赏金猎人？五级异变者。
很快，理智压倒了情绪，梦境再次平稳下来。
这一次，江榆刻意在梦境中添加暗示，让那名船员自己在梦中具现出雷斯特·李的样子。
很快，一名金色头发，蓝色瞳孔，体型魁梧，满嘴胡须，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的米国男子，赫然出现在梦境当中。
记清楚对方的模样，江榆立刻在船员的梦境中抹去了这一段。
接下来，就是费勒的具体位置。
“老大，您今天晚上还是去三号船吗？”
“没错！船上的货物，我得亲自去盘点一下。你们几个，晚上都不许喝酒，给我打起精神来。天黑前，我在渔船上遇到的那小子，恐怕不是什么善茬！”
那小子？
难不成是我？
“老大，那侯翠怎么办？”
江榆努力把梦境延伸下去。
“不用担心，我在她喉咙管里面塞了点东西。过不了多久，她就会从海上浮起来了。”费勒得意洋洋地说着，眼神里面时时刻刻带着一股凶狠。
老大的人设，看来也不是那么好当啊。
“可是，您不是说，有人看到她跑到那艘渔船上了吗？”
“我猜，那小子说不定会顺着气味找来！”
画面中，费勒带着一脸自信而又瘆人的笑容，朝着江榆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再然后，梦境中的画面迅速破裂、坍塌，甲板上的船员当即一声尖叫，立刻清醒过来。
江榆从冥想中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发现几条灯火通明的虎头船，正不断向自己靠近。
“糟了，被人发现了！”
江榆二话不说，拔腿就跑。正当他准备跳入水中时，整个人当即傻了眼。
渔船边，水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这要真跳下去，说不定会被摔个半死。万一摔坏了腿或者脑袋，那就真的栽了。
江榆毫不犹豫地拔出腿上的刺骨刀，冷静地等待着费勒到来。
大约十分钟以后，费勒所在的渔船缓缓与江榆所在的渔船靠近，直至船首相连。
火光照耀之下，费勒大步跨出，手里拿着一块金属质地的怀表，洋洋得意地站在了江榆面前。
在他身后，三名体型健硕，表情冷酷的男子默不作声地站着，手里分别拿着一把大砍刀。
“我就知道你会来！怎么样，被我猜中了？”
费勒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手里怀表的指针。
“别不承认！就算你蒙着脸，不说话，我也能够闻得出是你的气味！”
“噔”的一声，费勒盒上了怀表的盖罩，抬起头看了一眼江榆，语气冷漠地朝那几名大汉吩咐道：
“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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