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分寸
“魏老，这河里的鱼又不能吃，您费这么大劲钓起来干什么？”
魏苦站起身，从角落里找来一只木盆，把鱼扔了进去，十分顽皮地解释道：“钓着玩。”
江榆撇了撇嘴，一把抱起赫丽，懒得管他。
“这大晚上的，不去睡觉，在这钓着玩？”
“你小子懂什么。除了玩，还可以研究研究这些鱼。自古以来，都是人吃鲤鱼，这鲤鱼吃人的情况，实在罕见。我听说，进入自由海，一直往西航行，有一片奇特的海域，那里的人，死后会让鱼吃掉自己的尸体。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听到声响的蒲瓜，刚从船舱里面出来，听到魏苦说起“吃人的鱼”，连忙躲到阴影之中，表情十分复杂。
“那您慢慢研究吧，折腾了一晚上，我先回去睡觉了！”
眼看江榆抱着赫丽往船舱里走，蒲瓜假装若无其事地迎来上来。
“江榆，你们回来了。”
蒲瓜刻意低下头，踮起脚尖，看了看昏睡中的赫丽，样子很是可爱。
“嗯，说来话长。赫丽受了点伤，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今晚，让跟你睡一起，可以吗？”
“嗯，没问题。”
江榆直来直往惯了，丝毫没有考虑到，赫丽醒来时看到蒲瓜睡在身边时的反应。
当晚，船舱内传出几声尖叫，惊起周围树林里几只夜行鸟扑腾而起。
第二天一大早，瓦子和毛子便迫不及待地领着江榆和赫丽，往城镇所在的方向走去。
路上，赫丽找来一块沾水的手绢，轻轻擦拭着脸上残留的泥灰。
一路上，江榆默不作声，只是时不时偷看起赫丽那张漂亮水灵的脸蛋，又时不时咧嘴笑起来。
“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了？我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赫丽摇晃着脑袋，试图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江榆愣了一下，听清楚对方说的话，表情立刻变得扭曲起来，又惊又怕。
“什么……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说话时，江榆故作镇定，却依旧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
“听你的意思，似乎确实发生了什么？”赫丽反问道，当即戴上兜帽，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带路的两个男孩。
“你们快点！完了我们还要去打猎呢！”瓦子大声叫喊道，举起手用力挥舞着。
“啊……”
江榆叹了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
渔船上，魏苦同尼莆站在甲板上，面前放着一只装着鲤鱼的水盆。
魏苦盯着鲤鱼，轻轻投掷下几粒专门治疗伤口的鱼药，漫不经心地说道：
“尼老头，那个叫赫丽的女娃，不会有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个不好说。”尼莆含糊其辞地回答道。
“昨晚，你控制的那些萤火虫，该不会早就被发现了吧？”
尼莆摇了摇头，十分自信地反驳道：“我虽然只是个二级异变者，可五级以下的异变者，不可能察觉我所施展的异能术。”
魏苦看着水盆里活蹦乱跳的鲤鱼，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尼老头，我一直很好奇，你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都是从哪学来的？
“魏老头，你这就是偏见了。先民遗迹当中曾有记载，食色性也！男女之间的感情，就像吃饭喝水一样，都是人类的本性。我的异能术，不过是巧妙地利用幻境，营造出一种本性释然的氛围来，这又怎么能够算是歪门邪道呢？
一直以来，我都非常赞同江晟对待异变者的看法。首先，我们得认可自己，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然后才应该思考如何去获得征服世界的力量。否则，一旦背离人性，盲目地追求力量，异变者，不过都是些冷冰冰的武器而已。”
对于魏苦来说，尼莆的观点，就像啃完的鱼骨头一般，看上去什么也没有，但鱼刺上还留着几小块最为鲜嫩的鱼肉。
“那你也不能随便在路边找个女娃呐，感情这种事，不得有个过程吗？我看，蒲瓜那丫头，就挺适合江榆的。”
尼莆这一听，整个人一阵头皮发麻，胡咧咧地说道：“去去去，你个老光棍，感情的事，不懂就别在那胡说八道。还有，村长说了，蒲瓜是食人族派来的，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自打蒲瓜来到灯塔岛的第一天，村长就从圣山岛那里打听到她的身份。
据说，食人族内，每个人一出生便都是能力强大的异变者。此外，食人族精通占卜术，蒲瓜能够如此准确地找到江榆，说不定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在他身上。
魏老头表面上有些不服气，可一想到那复杂到让许多异变者高手都栽了跟斗的移情术，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来。
多年前，尼莆这个二级异变者，因使用移情术而被人追杀至死亡海域。
如今，外海许多地方，都明令禁止异变者使用移情术。
“呱！”
忽然，密林深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群鸟惊飞四散。
魏苦抬起头，望着远处，嘴里小声念叨起来：
“真可惜，有人要变成怪物了！”
“魏老头，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江榆？”
“你放心，阿米娜活了这么多年，懂得什么叫做分寸。”
尼莆摸了摸自己下巴上没有清理干净的胡茬，总觉得有点扎得慌。
……
树林里，江榆和赫丽背对背站在一起，手里拿着一把刺骨刀，警惕地看着周围。
就在刚才，瓦子和毛子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拉弓射箭，朝江榆和赫丽发起了攻击。
再然后，曹鑫从一棵树后面走了出来，两条腿上爬满了藤蔓。
一声巨吼，曹鑫当即失控，体型陡然拔高后，身体也逐渐被藤蔓围绕，皮肤和肌肉更是在一瞬间木质化。
“他……失控了！”
头一次见到异变者失控，江榆心里难免有些震惊与惶恐。
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那个温文尔雅心地善良的鲁老师，而是一只彻头彻尾的异变怪物。
“赫丽，你是几级异变者？”
江榆小声地问着，小腿忍不住有点发抖。
“小心！”
霎那间，一支木质长毛从江榆身后飞来。
“吼！”
怪物粗壮的手臂顺势一挥，周围树木的树根立刻从土里钻出，朝江榆和蒲瓜不断靠近。
赫丽见状，从衣袖里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镜子，直接挡在了面前。
“咻！”
长矛在近身一米的范围内，突然被吸进了镜子里面。
再然后，赫丽单手握住镜子，用力一挥，长矛又从镜子里面飞出，直射向鲁鑫化身的怪物。
“唰”的一声，长矛当即从怪物胸前穿过，留下一个淌这绿色汁液的大洞。
“赫丽，你真厉害！”
“别高兴太早！”
赫丽大口喘着气，显然那样反弹攻击的异能术并不能一直持续下去。
下一刻，怪物胸前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吼！”
又是一声巨吼。
怪物面目狰狞地看着赫丽，左手渐渐变成几根迅速移动的藤蔓，右手则变成三支同样的长矛来。
“唰！”
“唰！”
“唰！”
三支长矛飞出，分别朝向赫丽的前方、后方，以及正中间她所在的位置。
出于某种渴望保护的意识，江榆转过身，拉着赫丽往后躲开。
“啪嗒”几声响起，三支长矛顿时落了空，插在地面泥土里面。
“好险！”
江榆挡在赫丽面前，用手点了点额头，瞳孔里随之燃起一团火焰。
异瞳开启！
一瞬间，江榆的五感得到强化。
呼吸声，心跳声，藤蔓蠕动的声音，泥土被翻动的声音，还有……还有微弱的求救声。
“救救我！”
江榆清楚地听到，怪物身体内，正不断传出鲁鑫绝望的呼救声。
就在此时，插在地上的木质长矛一点一点没入土里。
“唰！”
一支长矛陡然出现在赫丽面前，被她再次吸入镜子里面。
“小心脚下！”
赫丽惊呼一声，另一支长矛破土而出，从江榆脚下激射而起，实在叫人猝不及防。
“咔嚓！”
长矛穿透了江榆的下巴，鲜血四溅。
魏苦站起身，从角落里找来一只木盆，把鱼扔了进去，十分顽皮地解释道：“钓着玩。”
江榆撇了撇嘴，一把抱起赫丽，懒得管他。
“这大晚上的，不去睡觉，在这钓着玩？”
“你小子懂什么。除了玩，还可以研究研究这些鱼。自古以来，都是人吃鲤鱼，这鲤鱼吃人的情况，实在罕见。我听说，进入自由海，一直往西航行，有一片奇特的海域，那里的人，死后会让鱼吃掉自己的尸体。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听到声响的蒲瓜，刚从船舱里面出来，听到魏苦说起“吃人的鱼”，连忙躲到阴影之中，表情十分复杂。
“那您慢慢研究吧，折腾了一晚上，我先回去睡觉了！”
眼看江榆抱着赫丽往船舱里走，蒲瓜假装若无其事地迎来上来。
“江榆，你们回来了。”
蒲瓜刻意低下头，踮起脚尖，看了看昏睡中的赫丽，样子很是可爱。
“嗯，说来话长。赫丽受了点伤，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今晚，让跟你睡一起，可以吗？”
“嗯，没问题。”
江榆直来直往惯了，丝毫没有考虑到，赫丽醒来时看到蒲瓜睡在身边时的反应。
当晚，船舱内传出几声尖叫，惊起周围树林里几只夜行鸟扑腾而起。
第二天一大早，瓦子和毛子便迫不及待地领着江榆和赫丽，往城镇所在的方向走去。
路上，赫丽找来一块沾水的手绢，轻轻擦拭着脸上残留的泥灰。
一路上，江榆默不作声，只是时不时偷看起赫丽那张漂亮水灵的脸蛋，又时不时咧嘴笑起来。
“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了？我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赫丽摇晃着脑袋，试图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江榆愣了一下，听清楚对方说的话，表情立刻变得扭曲起来，又惊又怕。
“什么……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说话时，江榆故作镇定，却依旧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
“听你的意思，似乎确实发生了什么？”赫丽反问道，当即戴上兜帽，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带路的两个男孩。
“你们快点！完了我们还要去打猎呢！”瓦子大声叫喊道，举起手用力挥舞着。
“啊……”
江榆叹了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
渔船上，魏苦同尼莆站在甲板上，面前放着一只装着鲤鱼的水盆。
魏苦盯着鲤鱼，轻轻投掷下几粒专门治疗伤口的鱼药，漫不经心地说道：
“尼老头，那个叫赫丽的女娃，不会有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个不好说。”尼莆含糊其辞地回答道。
“昨晚，你控制的那些萤火虫，该不会早就被发现了吧？”
尼莆摇了摇头，十分自信地反驳道：“我虽然只是个二级异变者，可五级以下的异变者，不可能察觉我所施展的异能术。”
魏苦看着水盆里活蹦乱跳的鲤鱼，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尼老头，我一直很好奇，你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都是从哪学来的？
“魏老头，你这就是偏见了。先民遗迹当中曾有记载，食色性也！男女之间的感情，就像吃饭喝水一样，都是人类的本性。我的异能术，不过是巧妙地利用幻境，营造出一种本性释然的氛围来，这又怎么能够算是歪门邪道呢？
一直以来，我都非常赞同江晟对待异变者的看法。首先，我们得认可自己，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然后才应该思考如何去获得征服世界的力量。否则，一旦背离人性，盲目地追求力量，异变者，不过都是些冷冰冰的武器而已。”
对于魏苦来说，尼莆的观点，就像啃完的鱼骨头一般，看上去什么也没有，但鱼刺上还留着几小块最为鲜嫩的鱼肉。
“那你也不能随便在路边找个女娃呐，感情这种事，不得有个过程吗？我看，蒲瓜那丫头，就挺适合江榆的。”
尼莆这一听，整个人一阵头皮发麻，胡咧咧地说道：“去去去，你个老光棍，感情的事，不懂就别在那胡说八道。还有，村长说了，蒲瓜是食人族派来的，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自打蒲瓜来到灯塔岛的第一天，村长就从圣山岛那里打听到她的身份。
据说，食人族内，每个人一出生便都是能力强大的异变者。此外，食人族精通占卜术，蒲瓜能够如此准确地找到江榆，说不定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在他身上。
魏老头表面上有些不服气，可一想到那复杂到让许多异变者高手都栽了跟斗的移情术，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来。
多年前，尼莆这个二级异变者，因使用移情术而被人追杀至死亡海域。
如今，外海许多地方，都明令禁止异变者使用移情术。
“呱！”
忽然，密林深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群鸟惊飞四散。
魏苦抬起头，望着远处，嘴里小声念叨起来：
“真可惜，有人要变成怪物了！”
“魏老头，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江榆？”
“你放心，阿米娜活了这么多年，懂得什么叫做分寸。”
尼莆摸了摸自己下巴上没有清理干净的胡茬，总觉得有点扎得慌。
……
树林里，江榆和赫丽背对背站在一起，手里拿着一把刺骨刀，警惕地看着周围。
就在刚才，瓦子和毛子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拉弓射箭，朝江榆和赫丽发起了攻击。
再然后，曹鑫从一棵树后面走了出来，两条腿上爬满了藤蔓。
一声巨吼，曹鑫当即失控，体型陡然拔高后，身体也逐渐被藤蔓围绕，皮肤和肌肉更是在一瞬间木质化。
“他……失控了！”
头一次见到异变者失控，江榆心里难免有些震惊与惶恐。
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那个温文尔雅心地善良的鲁老师，而是一只彻头彻尾的异变怪物。
“赫丽，你是几级异变者？”
江榆小声地问着，小腿忍不住有点发抖。
“小心！”
霎那间，一支木质长毛从江榆身后飞来。
“吼！”
怪物粗壮的手臂顺势一挥，周围树木的树根立刻从土里钻出，朝江榆和蒲瓜不断靠近。
赫丽见状，从衣袖里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镜子，直接挡在了面前。
“咻！”
长矛在近身一米的范围内，突然被吸进了镜子里面。
再然后，赫丽单手握住镜子，用力一挥，长矛又从镜子里面飞出，直射向鲁鑫化身的怪物。
“唰”的一声，长矛当即从怪物胸前穿过，留下一个淌这绿色汁液的大洞。
“赫丽，你真厉害！”
“别高兴太早！”
赫丽大口喘着气，显然那样反弹攻击的异能术并不能一直持续下去。
下一刻，怪物胸前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吼！”
又是一声巨吼。
怪物面目狰狞地看着赫丽，左手渐渐变成几根迅速移动的藤蔓，右手则变成三支同样的长矛来。
“唰！”
“唰！”
“唰！”
三支长矛飞出，分别朝向赫丽的前方、后方，以及正中间她所在的位置。
出于某种渴望保护的意识，江榆转过身，拉着赫丽往后躲开。
“啪嗒”几声响起，三支长矛顿时落了空，插在地面泥土里面。
“好险！”
江榆挡在赫丽面前，用手点了点额头，瞳孔里随之燃起一团火焰。
异瞳开启！
一瞬间，江榆的五感得到强化。
呼吸声，心跳声，藤蔓蠕动的声音，泥土被翻动的声音，还有……还有微弱的求救声。
“救救我！”
江榆清楚地听到，怪物身体内，正不断传出鲁鑫绝望的呼救声。
就在此时，插在地上的木质长矛一点一点没入土里。
“唰！”
一支长矛陡然出现在赫丽面前，被她再次吸入镜子里面。
“小心脚下！”
赫丽惊呼一声，另一支长矛破土而出，从江榆脚下激射而起，实在叫人猝不及防。
“咔嚓！”
长矛穿透了江榆的下巴，鲜血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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