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对劲
全场寂静。
解说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他在这工作多年，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也不是没见过更强的拳手。
但这样干脆利落的碾压，实在是少数。
暴雷更是一拍大腿：“这他妈是十几岁的小孩？老子打七八年拳了，杀人也没他利索。”
一旁的同伴也收起了小觑的心：“这下你可是走大眼了，这小子……绝对是手底下见过血的。”
“咳咳，‘炽烈’抓住了对方的失误，干脆的解决了对手，让我们为年轻人欢呼，未来是他们的！”且不说观众们的哗然，台边的解说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死去的蝙蝠挽一挽尊。
除去少数懂行的心知肚明，这是两方实力的完全不对等碾压。大部分富人很好哄，听到解说的解释，起哄声、遗憾声顿时此起彼伏。
“我就说我看好的那家伙不应该那么容易输，要是出了点小失误……”
“失误就是比赛的一部分，别叫了，这下赔死你个老东西。”
“你……侥幸而已。我看这小子能赢几场！”
没人在乎尸体尚还温热的蝙蝠，即使赛前再看好他的大金主，除了对他的唾骂之外，再无别的表示。
活人享尽荣华，死了的，也就死了。这是地下的规矩，又何尝不是人之间的规矩？
无视掉周围的吵闹，江夜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下台，瞧见董伶俜早已笑吟吟地在一旁等他。
“早这样打多好。”周围声音实在嘈杂，少女只好提起力气，大声朝着他道。
还没等江夜开口，远处就走来一人。
“你小子，让老子看走眼了。”缓缓走来的是暴雷，此刻带着点笑意，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妈的，早这么打，老子第一场把全部身家都押你。”
“早这么打，轮得到你押我？”江夜狡黠地笑笑：“给你发财的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暴雷不以为意，反而大笑几声：“我就喜欢你这股劲儿！。”
“恭喜董小姐，看来代理人的位置是要坐稳咯。”他突然话风一转，却是对一旁的董伶俜说的。
董伶俜原本笑得眼睛都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冷不丁听到暴雷的恭喜，强自压下笑意，抿抿嘴，正要开口。
猝然！
“临时通知，临时通知。‘獠牙’表达出强烈的意愿，并指定了‘炽烈’。下一场将会在三天后，由獠牙对阵炽烈。重复一遍……”毫无感情的机械合成音响彻厅内。大厅里，所有人的脚步为之一滞。
董伶俜猛地抬头：“什么？！”
暴雷的面色也是大变：“獠牙挑你干什么？”
江夜没听过獠牙的名号，有些茫然的瞅瞅神色紧张的两人。
董伶俜最为干脆，拉着还懵懵的他就往赛程台跑。
“他只是个新拳手，为什么要打獠牙？”
跟上来的暴雷也很是不满：“不是我说，人家小姑娘好不容易找到个不错的拳手，你们就非要让她做不成这个代理人？”
台后的女孩有些为难：“这不是主办方的意思啊……獠牙先生自己要求的，他是死战拳手，有这个权力，我们也没办法。”
董伶俜急得泪都要出来了：“就不能……再有一个死战拳手主动选他吗？”
女孩抱歉地笑笑：“抱歉，目前有空闲场次的死战类拳手里，獠牙先生……权限是最高的，他的指定，拥有最高优先级。”
董伶俜不再说话，呆立了片刻，只是默默蹲下，捂住了脸，小声啜泣起来。
悲喜的情绪只在短时间内就转换了过来。江夜挠挠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獠牙，什么来头？”
暴雷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瞅瞅不明所以的江夜，又瞅瞅蹲下的董伶俜，最终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强就是了……小子，你有大麻烦了。早点认输吧。”说罢，也失去了兴致，便要离开。
忽地，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道：“千万别死，年轻人，命最重要。”
丢下这句，不再逗留，扬长而去。
-----------
江夜房间。
他费了老大劲把这姑娘哄回来，感觉几乎要比上台打一场还要累。
有些头疼的瞅瞅还在吸鼻涕的董伶俜，：“你是姐姐欸，怎么比我还慌？”
董伶俜眼眶红红的，却还不忘回嘴：“那是獠牙！死战拳手里，他目前排第三！”
江夜摸摸下巴：“那又怎么样？他有四只手还是四条腿？”
董伶俜大急：“他很强呐！”
“强怎么了？我也很强。”
“你不懂，你不懂……”少女眼神都失去了焦距。坐在椅子上喃喃道。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上去安慰两句。下一秒，一个身影猛地站起把他抱住。
事发突然，他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终究还是年纪吃亏，江夜的个子比董伶俜都还要矮一点。猛不丁温香软玉入怀，几乎视线都被完全遮蔽。
他愣在原地，董伶俜却不含糊。
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少女又开始抽泣，他只感到体前的人儿身子微颤，显然是哭得不轻。一边抽泣一边说话。
“我等了好多年，江夜，我等了好多年。”
“我……我好想有个自己的拳手，能打出成绩。”
“我省吃俭用，没有拳手，就没钱赚，我就去给那些来看比赛的人当侍应生。”
“他们有的很大方，但也有的脾气不是太好，但没关系，我都可以等。”
“好多爸爸以前的朋友，那些叔叔想要给我钱，我都拒绝了，我爸爸已经死了，我不想要他们的东西，我怕……永远还不上。”
“我自己赚，我用了好长时间，攒了一件别的代理人都有的衣服，就是那件礼服，超级贵的！”
“我希望这能让别人觉得我也是个专业的代理人。”
“但我其实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所有人都拿我当小丫头片子，我的名字永远没人会在意，他们只知道我是董烈的女儿。我是谁其实不重要。也没有人会要当我的拳手……没有人。”
“江夜，你知道吗，那天你出现的时候，你说你要当拳手。我差点咬到舌头，连话都要说不利索了。”
“你那时候穿的很破，但我觉得你像个天神一样，真的……”
“我告诉你我的情况，我每一个字都在斟酌，我怕你一个不高兴就跑了，我真的特别小心地说话。”
“后来你说你可以当我的拳手。”
……
“一直到你第一场打赢。”
“然后，第二场你又赢了。”
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松开了江夜：“我没有机会了，除了你，不会再有人愿意做我的拳手了。不会了……”
“江夜，我不想你死。”
……
先是口齿清楚的说了几句，哭的愈发猛烈后，声音也开始变得模糊，到后来，简直像是小猫呜咽一样，翻来覆去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过了好半天，看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串后终于停下。江夜挠挠脑袋，还是递过去张纸：“擦擦。”
接着，自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我说了要当拳手，谁代理也不重要。”
董伶俜停下哭声，愣愣地看向他：“可是，你赢不了……”
“谁说的？你说的算数吗？还是暴雷说的算数？”没等她说完，江夜便干脆地打断了她。
“我家老头子跟我说过一句话，每个男人都有个潜藏着的情结。”
“叫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少女，你不懂我。”江夜神情严肃，一本正经的指着她道。
董伶俜总算被他逗笑了，吸了吸已经快要滑到嘴边的大鼻涕泡：“好好好，我不懂你哦。”
哄女人，实在是个比打架更麻烦的活。他叹了口气，不过瞧见她总算恢复正常情绪，终于放下心来。
“说真的。”
他正色道：“你觉得这事，它对劲吗？”
解说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他在这工作多年，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也不是没见过更强的拳手。
但这样干脆利落的碾压，实在是少数。
暴雷更是一拍大腿：“这他妈是十几岁的小孩？老子打七八年拳了，杀人也没他利索。”
一旁的同伴也收起了小觑的心：“这下你可是走大眼了，这小子……绝对是手底下见过血的。”
“咳咳，‘炽烈’抓住了对方的失误，干脆的解决了对手，让我们为年轻人欢呼，未来是他们的！”且不说观众们的哗然，台边的解说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死去的蝙蝠挽一挽尊。
除去少数懂行的心知肚明，这是两方实力的完全不对等碾压。大部分富人很好哄，听到解说的解释，起哄声、遗憾声顿时此起彼伏。
“我就说我看好的那家伙不应该那么容易输，要是出了点小失误……”
“失误就是比赛的一部分，别叫了，这下赔死你个老东西。”
“你……侥幸而已。我看这小子能赢几场！”
没人在乎尸体尚还温热的蝙蝠，即使赛前再看好他的大金主，除了对他的唾骂之外，再无别的表示。
活人享尽荣华，死了的，也就死了。这是地下的规矩，又何尝不是人之间的规矩？
无视掉周围的吵闹，江夜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下台，瞧见董伶俜早已笑吟吟地在一旁等他。
“早这样打多好。”周围声音实在嘈杂，少女只好提起力气，大声朝着他道。
还没等江夜开口，远处就走来一人。
“你小子，让老子看走眼了。”缓缓走来的是暴雷，此刻带着点笑意，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妈的，早这么打，老子第一场把全部身家都押你。”
“早这么打，轮得到你押我？”江夜狡黠地笑笑：“给你发财的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暴雷不以为意，反而大笑几声：“我就喜欢你这股劲儿！。”
“恭喜董小姐，看来代理人的位置是要坐稳咯。”他突然话风一转，却是对一旁的董伶俜说的。
董伶俜原本笑得眼睛都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冷不丁听到暴雷的恭喜，强自压下笑意，抿抿嘴，正要开口。
猝然！
“临时通知，临时通知。‘獠牙’表达出强烈的意愿，并指定了‘炽烈’。下一场将会在三天后，由獠牙对阵炽烈。重复一遍……”毫无感情的机械合成音响彻厅内。大厅里，所有人的脚步为之一滞。
董伶俜猛地抬头：“什么？！”
暴雷的面色也是大变：“獠牙挑你干什么？”
江夜没听过獠牙的名号，有些茫然的瞅瞅神色紧张的两人。
董伶俜最为干脆，拉着还懵懵的他就往赛程台跑。
“他只是个新拳手，为什么要打獠牙？”
跟上来的暴雷也很是不满：“不是我说，人家小姑娘好不容易找到个不错的拳手，你们就非要让她做不成这个代理人？”
台后的女孩有些为难：“这不是主办方的意思啊……獠牙先生自己要求的，他是死战拳手，有这个权力，我们也没办法。”
董伶俜急得泪都要出来了：“就不能……再有一个死战拳手主动选他吗？”
女孩抱歉地笑笑：“抱歉，目前有空闲场次的死战类拳手里，獠牙先生……权限是最高的，他的指定，拥有最高优先级。”
董伶俜不再说话，呆立了片刻，只是默默蹲下，捂住了脸，小声啜泣起来。
悲喜的情绪只在短时间内就转换了过来。江夜挠挠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獠牙，什么来头？”
暴雷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瞅瞅不明所以的江夜，又瞅瞅蹲下的董伶俜，最终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强就是了……小子，你有大麻烦了。早点认输吧。”说罢，也失去了兴致，便要离开。
忽地，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道：“千万别死，年轻人，命最重要。”
丢下这句，不再逗留，扬长而去。
-----------
江夜房间。
他费了老大劲把这姑娘哄回来，感觉几乎要比上台打一场还要累。
有些头疼的瞅瞅还在吸鼻涕的董伶俜，：“你是姐姐欸，怎么比我还慌？”
董伶俜眼眶红红的，却还不忘回嘴：“那是獠牙！死战拳手里，他目前排第三！”
江夜摸摸下巴：“那又怎么样？他有四只手还是四条腿？”
董伶俜大急：“他很强呐！”
“强怎么了？我也很强。”
“你不懂，你不懂……”少女眼神都失去了焦距。坐在椅子上喃喃道。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上去安慰两句。下一秒，一个身影猛地站起把他抱住。
事发突然，他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终究还是年纪吃亏，江夜的个子比董伶俜都还要矮一点。猛不丁温香软玉入怀，几乎视线都被完全遮蔽。
他愣在原地，董伶俜却不含糊。
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少女又开始抽泣，他只感到体前的人儿身子微颤，显然是哭得不轻。一边抽泣一边说话。
“我等了好多年，江夜，我等了好多年。”
“我……我好想有个自己的拳手，能打出成绩。”
“我省吃俭用，没有拳手，就没钱赚，我就去给那些来看比赛的人当侍应生。”
“他们有的很大方，但也有的脾气不是太好，但没关系，我都可以等。”
“好多爸爸以前的朋友，那些叔叔想要给我钱，我都拒绝了，我爸爸已经死了，我不想要他们的东西，我怕……永远还不上。”
“我自己赚，我用了好长时间，攒了一件别的代理人都有的衣服，就是那件礼服，超级贵的！”
“我希望这能让别人觉得我也是个专业的代理人。”
“但我其实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所有人都拿我当小丫头片子，我的名字永远没人会在意，他们只知道我是董烈的女儿。我是谁其实不重要。也没有人会要当我的拳手……没有人。”
“江夜，你知道吗，那天你出现的时候，你说你要当拳手。我差点咬到舌头，连话都要说不利索了。”
“你那时候穿的很破，但我觉得你像个天神一样，真的……”
“我告诉你我的情况，我每一个字都在斟酌，我怕你一个不高兴就跑了，我真的特别小心地说话。”
“后来你说你可以当我的拳手。”
……
“一直到你第一场打赢。”
“然后，第二场你又赢了。”
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松开了江夜：“我没有机会了，除了你，不会再有人愿意做我的拳手了。不会了……”
“江夜，我不想你死。”
……
先是口齿清楚的说了几句，哭的愈发猛烈后，声音也开始变得模糊，到后来，简直像是小猫呜咽一样，翻来覆去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过了好半天，看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串后终于停下。江夜挠挠脑袋，还是递过去张纸：“擦擦。”
接着，自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我说了要当拳手，谁代理也不重要。”
董伶俜停下哭声，愣愣地看向他：“可是，你赢不了……”
“谁说的？你说的算数吗？还是暴雷说的算数？”没等她说完，江夜便干脆地打断了她。
“我家老头子跟我说过一句话，每个男人都有个潜藏着的情结。”
“叫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少女，你不懂我。”江夜神情严肃，一本正经的指着她道。
董伶俜总算被他逗笑了，吸了吸已经快要滑到嘴边的大鼻涕泡：“好好好，我不懂你哦。”
哄女人，实在是个比打架更麻烦的活。他叹了口气，不过瞧见她总算恢复正常情绪，终于放下心来。
“说真的。”
他正色道：“你觉得这事，它对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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