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好戏开场
岁末时节，空气中早已裹杂起寒意，冷风稍稍一吹，早已经枯脆不堪的黄叶也就飘飘然飞下，待到之后的行人踩上，还会发出少许酥脆的“吱嚓”声，就此便了结了一片叶子的一生。
地下拳场的气氛则全然不同。
虽是地下空间，但全天二十四小时的空调能营造出很好的常温环境。精心栽培之下，辅以新时代的灵力温养手段，许多花花叶叶倒也能生长的繁茂，尽管是人工打造不假，可在这平日里充斥血腥和暴力的场所，也显得格外精巧而旺盛。与外面的自然山水，各有千秋。
今儿江夜起了个大早，大比的大幕就在今天即将拉开。先前早早就递上了名字，自然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行至大厅，大厅早已经是人声鼎沸。让他颇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不多时，他感受到口袋里的震动。拿出来一瞧。
董伶俜：我在西边角落。
四处放眼瞧了瞧，确定了方向，他迈步就朝角落走去。就在这时，他感受到四周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朝向一个方向。
抬眼望去。
略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带着个干瘦的老头，从正门晃悠进来，跟随其后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有神色平静的刀客，形貌凶恶的光头，长发到肩的浪荡武士，或是其余形形色色的悍勇之士。
第六拳场的人到了。
这是江夜第一次瞧见金雄，老实说，这个男人第一眼并未给到他任何有所威胁的感觉，反倒像个憨厚的胖叔叔。
大比实际上就是一场争夺位次的战役。两两对战，位次低的向位次高的发起冲击，一方攻，一方守，很合理的规矩。
五号拳场已经太久没有向更高位次发起冲击了。
一方面，第四或是第五，所能到手的资源相差并不大。其二，多年前的事故让高家大伤元气，对五号拳场的声望损害也同样是毁灭性的。一个没法保护好拳手亲属的拳场，成为了挂在五号拳场头上许多年的耻辱帽。
有好一阵子，那些意欲来搏个富贵的拳手，都选择了远走外地，毕竟谁都有亲人朋友，挣了钱，家室没了，未免得不偿失。
一直到精心运营多年后，在不断加码的高福利诱惑下，方才吸引来了不少回流的拳手，同时，那件事的传播，也被尽可能按了下来。总算恢复了些许全国前五的拳场气象。
六号拳场却是不然。
高家因为破坏规矩的手段，还逼死了那么个本应前途无限的强者——至少在外界看来，董烈是一定死了的，被挤出了前列拳场的掌控权。让后来者金家有机会趁势入主了六号拳场这么个聚宝盆。
二十年前就有着冲击前五席的实力，董烈的报复确实惨烈，但也没应到拳场的头上，是以金氏入主短短数年，就悍然朝第五发起了冲击。
五号这边并不是软柿子，即使没了董烈，同样是不可小觑的庞然大物。那一场，金氏大败亏输，此后三五年，都在舔舐伤口。
可战场上没有常胜的将军。拳场上也一样，金氏金雄，少年就以善谋出名，人至中年，就已经爬到了家族中坚的地位，更是掌握了拳场这样的摇钱树产业。
他这边野心勃勃，五号这边，丢了个天才的掌权人林正山本身年事已高，家中后辈又青黄不接，难以扶出一个替代老爷子位置的。近年来已经越来越少过问拳场事宜。此消彼长之下，去年的大比中，地阶十场比斗，堪堪十战六胜，靠着个老牌地阶的搏命打法，才换来了又一年的第五位次。
故而对于今年的大比，大部分人是持忧心态度的。
“这边！”是董伶俜在朝他挥手。
正在沉思的江夜不再多想，远远瞧见巧笑嫣然的少女，便直奔过去。
“怎么样，有把握吗？”两人刚刚坐定，董伶俜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他略一沉吟：“玄阶里面，找不到对手。”
“那就好，你瞧见那个金雄了吗？”
“嗯。”
“这已经是第五年了，五年里，这胖子每年都来挑我们拳场。”
他心念一动。
“打不过？”
董伶俜小嘴一撅：“倒也不是……但这两年拳场的提升微乎其微，每年都还是那些老人，新血越来越少，反而金雄那边人才济济，一年比一年更强。”
摸了摸下巴，江夜再次瞧向金雄。
各地拳场构造相似，加上每年都来，金雄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并不差。在周围一圈稍显敌意的目光中，很快挤到了为他们准备的准备区。
金雄感受到一股游移的目光始终在自己身上打转，四下张望两下，远远瞅见了个丰神俊朗的少年。他眯眯小眼睛，脑中并无印象，
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到了一旁坐着的少女身上。
也不管董伶俜有没有看向他，他咧了咧嘴，把视线放回到少年身上。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秒。
仅仅是短暂触碰一下，他就隐约瞧出了金雄笑容下的森寒。
他只是愣了一下，接着便笑了起来。
董伶俜递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你笑什么？”
“倘若有人打了你一拳，你会怎么样？”
“当然是打回去！”少女的回答不假思索。
江夜笑得更加开心。
“你打回去，说不定那人就不会再打你，但你要是只拿过他的拳击手套，对着手套发泄一通，他下次还会打你。你信不信？”
“当然啦。你说这个干什么？”董伶俜有些不明所以。
“没事，就是想说说。”
————
“金老板，你恕我老头子身子沉，睡到现在才醒，差点误了大比的事。”
金雄屁股刚沾椅子，瞧见这个在数人陪同下走来的老头子，立马站起。
“林老爷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做晚辈的等等长辈，理所应当。您这一大把年纪了，也到了该退休的年纪喽。”
林正山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一说话，脸上的沟壑就显得愈加交错。
“真要退休了，整天没事干，我怕反而会觉着没意思，趁着身子骨还能动动，多干几年也不错。”
金雄笑笑，看着几人把林正山搀扶到一张椅子上，又给他盖上厚褥子。
“老爷子不移白首之心，做晚辈的实在是叹服，怎么着也要跟您老学学，守着我这青云志不放啊。”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开口。直到大厅里重新回荡起解说的声音。
“今年的岁末大比，依旧是由六号拳场向本拳场发起挑战，在此前的比赛中，他们已经连续四次无功而返。”
能做到这里的解说，的确很会挑动观众情绪。他这边话音刚落，拳场就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除去金雄带来的诸多拳手面色铁青之外，其余人大都面带笑意。
不动声色中，似乎已经睡着的林正山抬起了半个眼皮。
金雄面色如常，好像听不到解说的话中讥讽。
地下拳场的气氛则全然不同。
虽是地下空间，但全天二十四小时的空调能营造出很好的常温环境。精心栽培之下，辅以新时代的灵力温养手段，许多花花叶叶倒也能生长的繁茂，尽管是人工打造不假，可在这平日里充斥血腥和暴力的场所，也显得格外精巧而旺盛。与外面的自然山水，各有千秋。
今儿江夜起了个大早，大比的大幕就在今天即将拉开。先前早早就递上了名字，自然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行至大厅，大厅早已经是人声鼎沸。让他颇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不多时，他感受到口袋里的震动。拿出来一瞧。
董伶俜：我在西边角落。
四处放眼瞧了瞧，确定了方向，他迈步就朝角落走去。就在这时，他感受到四周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朝向一个方向。
抬眼望去。
略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带着个干瘦的老头，从正门晃悠进来，跟随其后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有神色平静的刀客，形貌凶恶的光头，长发到肩的浪荡武士，或是其余形形色色的悍勇之士。
第六拳场的人到了。
这是江夜第一次瞧见金雄，老实说，这个男人第一眼并未给到他任何有所威胁的感觉，反倒像个憨厚的胖叔叔。
大比实际上就是一场争夺位次的战役。两两对战，位次低的向位次高的发起冲击，一方攻，一方守，很合理的规矩。
五号拳场已经太久没有向更高位次发起冲击了。
一方面，第四或是第五，所能到手的资源相差并不大。其二，多年前的事故让高家大伤元气，对五号拳场的声望损害也同样是毁灭性的。一个没法保护好拳手亲属的拳场，成为了挂在五号拳场头上许多年的耻辱帽。
有好一阵子，那些意欲来搏个富贵的拳手，都选择了远走外地，毕竟谁都有亲人朋友，挣了钱，家室没了，未免得不偿失。
一直到精心运营多年后，在不断加码的高福利诱惑下，方才吸引来了不少回流的拳手，同时，那件事的传播，也被尽可能按了下来。总算恢复了些许全国前五的拳场气象。
六号拳场却是不然。
高家因为破坏规矩的手段，还逼死了那么个本应前途无限的强者——至少在外界看来，董烈是一定死了的，被挤出了前列拳场的掌控权。让后来者金家有机会趁势入主了六号拳场这么个聚宝盆。
二十年前就有着冲击前五席的实力，董烈的报复确实惨烈，但也没应到拳场的头上，是以金氏入主短短数年，就悍然朝第五发起了冲击。
五号这边并不是软柿子，即使没了董烈，同样是不可小觑的庞然大物。那一场，金氏大败亏输，此后三五年，都在舔舐伤口。
可战场上没有常胜的将军。拳场上也一样，金氏金雄，少年就以善谋出名，人至中年，就已经爬到了家族中坚的地位，更是掌握了拳场这样的摇钱树产业。
他这边野心勃勃，五号这边，丢了个天才的掌权人林正山本身年事已高，家中后辈又青黄不接，难以扶出一个替代老爷子位置的。近年来已经越来越少过问拳场事宜。此消彼长之下，去年的大比中，地阶十场比斗，堪堪十战六胜，靠着个老牌地阶的搏命打法，才换来了又一年的第五位次。
故而对于今年的大比，大部分人是持忧心态度的。
“这边！”是董伶俜在朝他挥手。
正在沉思的江夜不再多想，远远瞧见巧笑嫣然的少女，便直奔过去。
“怎么样，有把握吗？”两人刚刚坐定，董伶俜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他略一沉吟：“玄阶里面，找不到对手。”
“那就好，你瞧见那个金雄了吗？”
“嗯。”
“这已经是第五年了，五年里，这胖子每年都来挑我们拳场。”
他心念一动。
“打不过？”
董伶俜小嘴一撅：“倒也不是……但这两年拳场的提升微乎其微，每年都还是那些老人，新血越来越少，反而金雄那边人才济济，一年比一年更强。”
摸了摸下巴，江夜再次瞧向金雄。
各地拳场构造相似，加上每年都来，金雄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并不差。在周围一圈稍显敌意的目光中，很快挤到了为他们准备的准备区。
金雄感受到一股游移的目光始终在自己身上打转，四下张望两下，远远瞅见了个丰神俊朗的少年。他眯眯小眼睛，脑中并无印象，
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到了一旁坐着的少女身上。
也不管董伶俜有没有看向他，他咧了咧嘴，把视线放回到少年身上。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秒。
仅仅是短暂触碰一下，他就隐约瞧出了金雄笑容下的森寒。
他只是愣了一下，接着便笑了起来。
董伶俜递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你笑什么？”
“倘若有人打了你一拳，你会怎么样？”
“当然是打回去！”少女的回答不假思索。
江夜笑得更加开心。
“你打回去，说不定那人就不会再打你，但你要是只拿过他的拳击手套，对着手套发泄一通，他下次还会打你。你信不信？”
“当然啦。你说这个干什么？”董伶俜有些不明所以。
“没事，就是想说说。”
————
“金老板，你恕我老头子身子沉，睡到现在才醒，差点误了大比的事。”
金雄屁股刚沾椅子，瞧见这个在数人陪同下走来的老头子，立马站起。
“林老爷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做晚辈的等等长辈，理所应当。您这一大把年纪了，也到了该退休的年纪喽。”
林正山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一说话，脸上的沟壑就显得愈加交错。
“真要退休了，整天没事干，我怕反而会觉着没意思，趁着身子骨还能动动，多干几年也不错。”
金雄笑笑，看着几人把林正山搀扶到一张椅子上，又给他盖上厚褥子。
“老爷子不移白首之心，做晚辈的实在是叹服，怎么着也要跟您老学学，守着我这青云志不放啊。”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开口。直到大厅里重新回荡起解说的声音。
“今年的岁末大比，依旧是由六号拳场向本拳场发起挑战，在此前的比赛中，他们已经连续四次无功而返。”
能做到这里的解说，的确很会挑动观众情绪。他这边话音刚落，拳场就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除去金雄带来的诸多拳手面色铁青之外，其余人大都面带笑意。
不动声色中，似乎已经睡着的林正山抬起了半个眼皮。
金雄面色如常，好像听不到解说的话中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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