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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陋习

    改嫁小叔?

    徐君器一愣,这是哪里来的规定,简直荒唐!

    对于徐君器的惊讶,周围的人只当觉得他是因为妇人所作所为不合理故而惊讶,那领头的汉子见状,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大,便说道:“你若真是路过,也就罢了,后面的事你不要插手了,存有村规。”

    一口一个村规,说得理直气壮,把草菅人命说得冠名堂皇,徐君器突然笑了起来,同情的看向远处的妇人和孩子,高声道:“这人我今天是保定了,我不想伤了你们,你们走吧。”

    汉子猛地一愣,突然狂笑起来,喝道:“口气不小!”

    说着拎着手中的竹竿,朝着徐君器就砸来,周边的人也都拎着棍棒劈头而上,徐君器皱眉,闪身跳开,随手从一村民手中夺过竹竿,将众人的武器纷纷挡开,有些人因受力不均,顿时“哎哟”一声倒地。

    原本拉着男孩准备跑的妇人在听到徐君器的话后顿时愣了,转头看着众人蜂拥而上,忙拉着男孩继续跑。

    “娘,我们不能不管他,他是恩人。”男孩突然停下了脚步。

    “小华……”妇人泪痕未干,泪珠又落。

    “娘,你先走,他们要杀的是你,不是我,我毕竟是田家的人。”男孩突然坚定的开口。

    “小华……”

    “娘,你快走。”男孩推了一把妇人,然后转身就朝着徐君器他们打斗的方向而去,只是跑到一半,男孩愣了,原本以为的场面没有出现,只看到十几个村民纷纷倒地惊呼,一个个似乎摔得不轻,倒是救了自己母亲性命的人,依然拿着竹竿站在原地,似乎一直一动未动一般。

    男孩也是个机灵的,顿时他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个普通人,从跳出来救母亲,到打倒了这么多村民可以看出,这个人很厉害!

    绕过一地的村民,徐君器缓缓走到男孩面前,扬唇笑道:“不错。”

    妇人和男孩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徐君器的眼中,他们的逃跑自己也看得清楚,而男孩推开母亲回到这里的一幕,他一样看得清楚,虽然还是个孩子,却是个懂得感恩的重情重义之人,确实不错!

    男孩微微一怔,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徐君器。

    “你是怕我被打,所以想回来帮我?”徐君器笑问。

    男孩脸色一囧,不太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个人这么厉害,哪还需要自己帮忙啊。

    徐君器抬手摸了摸男孩的脑袋,转而看向颤巍巍的走向自己的妇人,虽然开春,但天气依然冷清,妇人本就穿得单薄,又被藤绳勒出了不少裂口,如今更是浸了水,不论是紧张害怕,还是冻得,那浑身发抖的样子却很明显。

    徐君器叹了口气,救人救到底,反正已经得罪了那些村民,再怎么得罪也就这样了,想着脱了自己的外衣递给了男孩道:“去给你母亲穿上,当心着凉。”

    男孩木讷的接过衣服,愣愣的看着徐君器,忽然深深的低下头,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哽咽着说道:“谢谢,谢谢。”

    妇人披上衣服,在男孩的搀扶下,走到了徐君器的跟前,忽然猛地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道:“谢谢恩人。”

    一边的男孩也跟着跪了下来,徐君器见状眉头一皱,忙扶起两人道:“我不过是路过,看不惯这种陋习罢了。”说着转头看去,那些被打的村民见状,一个激灵,忙捡起竹竿,飞奔的往村子方向跑去。

    徐君器长叹了口气,眉头越皱越紧,真是事与愿违,这下别说好言相商了,只怕还没说话,进了村子就要被人一顿暴打了。

    看着徐君器满脸忧愁,妇人忙道:“恩人有事?”

    徐君器也不避讳,点了点头问道:“你们都是田庄村的?”

    妇人点头,疑惑道:“这里穷乡僻壤的,远离城镇,恩人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找田庄?”

    徐君器苦笑的点了点头:“本来是有事相求,如今只怕连村子也进不去了。”

    “这……对不起,恩人,对不起……”妇人闻言眼泪再次坠落,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

    徐君器头疼的摆了摆手:“和你们无关,如果村子都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人,我即便进了村子也做不了什么。”

    “恩人去田庄做什么?”妇人好不容易拭干了泪水,好奇的问道。

    “边走边说,他们等会肯定会叫人来,还是先走为好。”徐君器摆了摆手。

    三人找到马车,徐君器让妇人和男孩上了车,自己赶着马车,绕开了田庄,见离得远了,徐君器这才停下车来。

    妇人和男孩掀开车帘走了出来,脸上的悲戚之色很是明显。

    徐君器皱眉道:“是不是不舍家乡?”

    妇人摇头:“自从孩子他爹去了,那里便没了留恋,只是这一走,该走往何处……”

    “娘,不管到哪,总比留在那里强!”男孩的脸上流露出了愤怒。

    “你叫什么名字?”徐君器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

    “我叫田小华。”田小华挺了挺胸脯,表现出一番男儿本色,只可惜身体过于单薄,实在不够看的。

    徐君器笑着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妇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村民为什么要将你淹死?”

    妇人凄苦的低下头,喃喃说道:“我们原本就是这里的人,因为战乱不得不迁移到了他乡,又逢此次大迁徙,我们这才又回到了这里,原本我们田庄也是个大村庄,只是这次迁回来的人并不多,只剩下三十多户。我们的家人在战乱中死的死,散的散,如今这一脉就剩下我男人和他弟弟了。”

    徐君器点头,从那些人口中多少还是猜得到一些的。

    妇人擦了擦眼泪继续道:“男人不久前上山打猎,被狼叼走了半个身子,按照村里的习俗,我男人死了,如果家里有小叔未娶,就要改嫁小叔,除非小叔不愿意,否则必须得嫁,如果不嫁,就得淹死以作惩罚。”

    “这种陋习!”徐君器长叹。

    “我那小叔吃喝赌样样齐全,成日不着家,还经常惹事生非,孩子的奶奶就是被小叔活活给打死的,这样的人,我死活也不会嫁的。”妇人说到这里,咬了咬嘴唇,还是落下了泪来。

    “难道就不能和你小叔好好商量,毕竟是一家人。”徐君器皱起了眉头,这种事虽然是陋习,却不好解决,毕竟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习俗,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如果小叔不肯娶,那便是全村的笑柄,即便不被淹死,也迟早会被口水淹死。再说,我那小叔,恩人也是见过的,就是刚才在河坝上,领头的那个男的。”妇人说着一把搂过男孩,悲戚戚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