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很快，6月初，儿子的高考时间到了，陆德放下手上所有的事情，专门跟董处请了三天假，全程陪儿子考试。儿子在考场里跟全国的少年才俊比拼，家长们在门外焦急的等待，氛围一点不比里边轻松。陆德从来不问每次儿子考完一科出来的感觉，只是做好后勤的保障，各种营养大餐、舒服的休息酒店都安排的一应俱全。

    儿子陆通笑着跟陆德说：“老爸，不用这么费心，其实平时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就看临场发挥了。”陆德却不这么认为：“可不能这么说，虽然考察的是平时的基本功，但当天的状态也是很重要的，想当年如果我有这条件，估计发挥的会更好。”陆德抽了一口烟，剧烈的咳嗽的几下。陆通劝说道：“爸，少抽点烟，以后身体好好的，我也上大学了，等将来我赚钱了，还要你享福呢。”陆德欣慰的笑了笑，点着头，看着懂事的孩子。说：“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先不用管我，按照你自己的人生规划去努力，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要被外界的因素影响你自己的轨迹。”陆德语重心长的话，让陆通提了提精神，用力的点点头。陆德接着说：“吃了饭，中午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都别去想，只要自己努力了，做到问心无愧，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两人吃完，回到酒店，陆通在房间里休息，陆德在沙发上休息。

    正在迷迷糊糊间，手机响了，陆德一个激灵，赶紧起身，拿起电话，按了接听键：“喂，哪位啊？”陆德压低声音问，看了看陆通，见陆通没有受影响。那边传来封丽趾高气昂的声音：“怎么？刚离婚就把我的号删了？”陆德听出是封丽的声音，皱了皱眉，轻手轻脚的向门外走去，来到酒店走廊，恢复平常声音，说道：“我怕铃声响的时间太长影响同同休息，你有什么事吗？”听出陆德不耐烦的意思，封丽也没有继续计较下去，直接说：“同同考试我可能陪不了他了，这几天我正好要去一趟苏省，谈个生意。你要照顾好他，休息要好，吃的要有营养，但要注意卫生，还有……”“我知道了，你忙，就去你的吧。”陆德打断了封丽的话，心里暗忖：“你既然都不来，还废个什么话啊，儿子你什么时候真正上过心。”当然，陆德不会跟她掰扯这些有的没的，就是想快点挂断电话，不想跟她有任何东西聊。封丽被打断，习惯性的想教训陆德几句，转念一想，已经不是从前了，就压着性子继续说：“我一会给你转5000块钱，你带同同吃点好的，不要省钱。”没等陆德拒绝，封丽那边就说：“我还有事，不说了。”陆德看着手机，转身回了房间，不到一分钟，微信转账来了，是封丽转的5000块钱，陆德二话不说，直接原路退回了。封丽接着发来信息：“你什么意思啊？”陆德懒得回复，封丽又转了过来，陆德也不退回了，反正24小时会自动退回的。手机放在旁边，看看时间，继续躺在沙发上假寐。

    第一天，考试算是顺利，下午一科考完，陆德看着陆通淡定的走出考场，连忙上前，拿过陆通的文具。也没有问考的怎么样，陆通对着陆德说道：“题还可以，难度跟平时练习的差不多，我也基本上算是正常发挥。”陆德笑了笑，说：“那就好，考完了，咱就不去想了，走，爸带你去吃饭。”陆德早就订好了地方，两人来到饭店，吃着饭，陆德把封丽来电话的事跟陆通说了。陆通吃着饭，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一切如常，陆通都表示发挥正常。

    第三天，上午10点，封丽居然来了，在考场外找到了陆德。陆德很是诧异，看着封丽戴着墨镜，挎着坤包，打着遮阳伞。无论什么时候，封丽都是化着精致的妆容，陆德就佩服封丽这一点。陆德上前，疑惑的问：“你不是有事出差嘛？怎么回来了？”封丽用手闪着风，墨镜下看不到眼神。封丽接过话，说：“我是临时回来有点事，抽了一点时间来看看，一会儿我就得走。”抬起手看了看手表。陆德本来想说，那就不用来了。还没等陆德开口，封丽接着质问道：“给你转的钱怎么不收？”陆德最是看不惯封丽的这个态度，也懒得跟她辩解，就平淡的说：“不用了，同同需要的不是钱。”说着环顾了一下周遭来陪考的家长，多数都是夫妻一起上阵，甚至还有爷爷奶奶也一并来的。封丽被这句话噎得说不出话，这天算是聊死了，封丽觉得讨了个没趣，同时，自己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陆德没有说话，点点头。封丽还想说些什么，见陆德在掏口袋拿烟，根本没搭理她，就悻悻然转身向自己的车走去。陆德抽着烟，看着封丽开着车消失在转角，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最后一科终于考完了，陆德看到陆通走出，脸上洋溢着轻松，陆德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陆德拍着陆通的肩膀，笑着说：“我们未来的国之栋梁，今晚爸爸带你吃海鲜大餐！”陆通开心的跟陆德击掌。父子两来到一家知名的海鲜酒店，要好好犒劳一下儿子。陆通清瘦的身板和憔悴的面容，让陆德看着都心疼。点了一桌海鲜，陆德看着儿子吃的津津有味，亲切的提醒着：“慢点吃，小心鱼刺。”嘴上虽这么说着，手上却把剥好的虾放在儿子碗里。陆通抬头说：“爸，你也吃。”

    陆德忍了半天，还是问道：“这次的题难不难？”陆通明白老爸的意思，略带轻松的说：“跟平时模拟的题型和难度差不多，爸，你放心，一本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更高就不敢估了。”陆德相信儿子，沉稳、内敛，从不说大话。想了想，欲言又止的说道：“一会儿，抽空给你妈打个电话吧。”陆通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下头，继续吃饭。吃的差不多了，陆通感受到老爸询问的眼神，擦擦手，拿出手机，拨了号码，片刻：“妈，我考完试了…嗯，吃饭呢…还行，发挥的基本正常吧…行…嗯，不用了…那好…再见。”说着，挂断了电话。抬起头，对陆德说：“我妈在外边应酬呢。”陆德没说什么，打了就好。陆德拿出烟，刚准备点燃，陆通制止道：“爸，这里不让抽烟。”陆德四周看了看，把烟又插回了烟盒，旋即问道：“暑假有什么打算？爸爸带你出去玩玩？”陆通摇着头，说：“我跟同学说好了，暑假先考了车牌，然后去打暑期工，体验一下社会。”说完，紧张的看着陆德。陆德也是略有诧异，紧接着露出满意的笑容，朗声说：“好好好，爸爸帮你报名考车牌，打算去哪做暑期工？“陆通见爸爸支持他，也变得兴奋起来，说：“我跟几个同学都联系好了，接了几个孩子的家教，具体看考车牌的时间。”当场陆德就拿出电话，给一个朋友打了过去，安排好考车牌报名的事项。陆通很开心，跟同学联系着，约好明天大家见面好好商量。陆德看着儿子，心里无比的高兴，当即给儿子手机上转了2000块钱，陆通坚决不收，说自己零花钱还有一些，陆德则以“穷家富路，起步需要支持”为由让陆通接收了。不过，陆通表示等自己赚了钱再还给他，彼此才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