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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友重逢

    “《有限的旅程》好名字啊!你说咱俩老头应该叫啥名呢?”

    “两个年过花甲的老翁背上行囊,在有生之年中踏上找寻答案的路程,这又何尝不是《有限的旅程》呢!”

    “那就叫《有限的旅程续篇》吧!”

    我与老棘两眼对视,哈哈大笑。笑声在广阔的田地里传荡,我们俩人不顾路人异议的眼光,依然沉浸在我们拥有的快乐中。

    白昼褪去,望着黄昏,感受黄昏。

    老棘轻声道:“你对黄昏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对吗?如此美景你该如何形容?”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如果你心情忧郁那就: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四十年前旧友离世时便是: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你呀也别叫云闲了,改名叫云黄昏吧!”

    我站起身,走到玉米田旁转身对老棘说:“黄历上写着,明天不宜出行。咱俩明个找个空闲时候掰些早玉米吧!你看这个个粒大饱满,趁着牙齿还在能啃的动,吃点喝点。”

    “行,再过个一年半载,咱们只能喝玉米粥喽。”

    我与老棘在黄昏下散去。

    次日早晨,我去南地趁着清早凉爽喊上老棘去掰些玉米,虽已入秋但中午依旧烈日炎炎。

    “老头,老头,在家不。”老棘缓缓地从家中走出,依旧是睡意盎然。

    “四十年来,你唯一没变的就是赖床,愚者爱自己的床远高于其他的事物。”我调侃道。

    “拉倒吧你,走啊去掰些早玉米。”

    经过半个时辰的忙碌,我与老棘选了些许粒大饱满的玉米棒。

    在回去的路上我无意间向村口望去,只见一个六旬老头左手拎着些许腊肉右手挎着一个竹篮子向我缓缓行来。

    在距离我五十步左右时,我拎起口袋加快了步伐。那老头开口道:“老家伙,不认识我了还是不记得我啦!”

    老棘拍了拍我说:“他是谁啊?你的老朋友,你的老朋友为什么不迎接啊!”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过身又看了看眼前这位六旬老头,没错,他就是与我分离四十余年的老友——华辰军。

    我们人生中的机遇总是如此偶然,不断上演悲欢离合。不经意间,曾经老友的到访让我感到莫名的惊喜。

    自从他那下毒事件之后,我们便杳无音信,我虽依旧对他四十余年前的行为感到愤怒,但在今天见到他时我们之间只有分离多年心酸。

    我问他:“老辰,你怎么找到这的呀?”

    辰军笑道:“四十年前,一万里的山川沟岭都不在话下,如今这区区百里又有什么?”

    我看着老辰,干枯的脸颊上布满皱纹,以及花白的头发与胡子。我压低声音深沉的说道:“辰军,你老了”

    “是啊!天下那有不老的道理啊!你也变老了腰都弯了。”

    老棘拍了拍我的肩膀:“旧友重逢,回家慢慢聊,快晌午了我去整点饭。”

    老辰问:“他是?”

    “四十年前的同班同学,也是这些年来的知己啊!”

    我们三个老头缓慢地向我家走去,一路上聊起了这分开四十年的经历。

    正所谓:老友相聚泪连连,回首往事话无边。不知不觉我们已是三过家门而不入。

    第四次路过家门时,我才掏出钥匙。

    在短暂的歇息后,老棘端来烧好的菜肴,又是滔滔不绝的话题又是那熟悉的感觉。

    在饭饱后,老辰对我讲:“四十多年没回去了,回去看看吧!当年的事情就随这时间让它满葬在我们的心里吧!”

    我走出家门,心想:我离开云集村已有四十余年,虽然这些年一直都想回去看看,但我始终无法迈开回家的第一步。都说落叶也要归根,我也不想成为客死他乡的异人。

    我沉默许久问道:“云集现在怎么样了?这些年变化应该挺大的吧!”

    “云集现在挺好的,大多数的老房子都还留着呢!现在还有个高铁站就在云楼村后咱们云集前面,但之前的老朋友大多都离世了。”

    我心口一颤,即使离家四十年之久但对幼年的伙伴的离世还是略感悲伤,不知道她现在还活着吗?

    我与老辰曾经感情深厚,他一眼就明白我在想什么。

    “易欣涵一生未嫁,三十多年前她说她在等一个人。她的姐姐易冉一直陪着她等了四十年,你若有心就回去看看,她还守在那栋老别墅前。”

    我一愣,缓过神来,我急忙拉着老辰说:“走,回家。”

    老棘以及老辰还在迷茫中已经与我一起踏上了回云集的路。

    一路上,我依靠在车窗旁,看着眼前的金黄的稻谷,我再一次回想起我离开云集的那一天,我在星光下独自赶路,为了所谓的名誉我离开了养育我多年的家乡。

    那晚我看到:黑沉沉的大地用她的手臂拥抱云集村的家庭,云集的村民他们满心欢喜。

    我却浑然不知的匆匆路过像一个窃贼不敢留下一丝痕迹。

    不知不觉中,我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老样子一切都还是老样子,村口弯扭七八的三个字——云集村;顺着村口到达的枯井;村口南侧的百年银杏,感觉并未长;曾经熟悉的叫卖声现在消失了;村西口磨刀磨剪子的李老二也不干了;村中央的大钟不知被谁抛弃。

    我向易家别墅走去。

    “有什么想说的看看合不合事宜,在那座山就唱什么歌。”老辰拍拍我的肩膀。

    “对啊,老了叙叙旧。”

    不一会儿,我们三人在易家别墅前停了下来,正如老辰所讲,两个老婆子正坐在门口享受岁月静好。

    老辰开口道:“晒太阳呢。”

    两人注意到我们三个老头,她们也认出了我们除了老棘。

    我自然的问道:“这些年过得咋样?依我看生活应该不错吧!”

    易冉说:“好着呢,倒是你一个人跑外面享福去了,四十年连个声都没有。”

    “享啥福,不都是为生活奔波。”

    和曾经一样,我们聊的有来有回的。

    旧友重逢,温暖如出,四十年过往随时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