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那一场如期而至的疯狂
不管在哪个时代，手艺都是吃饭的硬家伙。
这一点曹酩知道，他也相信别人也都会知道。
但……知道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商业间谍、渗透、反渗透之类的事情后世还少吗？虽然手段上这个时代或许不会如后世那样没有丝毫底线，但论手段之繁杂……或许还真的尤有过之。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只提一个人就已经能说明一切问题了。
那个人就叫做—桑弘羊。
也正是因为如此，曹酩才不会选择去相信他人，更何况是本就处于底层的仆人了。
他们本就是这个社会的最底层，生活也就仅止于生存。
虽然他并未去刻意压榨他们，而且还略有优待，但这些人的生活境况从根本上而言确实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观。
不要求、也不奢望一群仅能生存下来的人会讲究忠义之类的一切。
从一开始，曹酩就是这么做的，现在自然也会一样。
而且现阶段这种制茶手艺，想要彻底捂住绝无任何可能，稍微厉害一些的人，只要有结果，其自身逆推试验就能完成复原。
所有他的所求就只有一个，暂时捂住该捂住的这些东西。
等到这一波收拾完馆陶，之后就算将这种手艺公诸于天下那也不算他亏了。
一边想着，他就将竹简卷了起来。
起身，将之放回了原地。
而后曹酩看向卫青：“你要一起去么？”
卫青点头应道：“去！”
那些采茶的人大多都只有早上才会到集上，现在去也是白浪费时间。
等再从那间制茶的小院子里出来时，曹酩就轻吐了一口气出来。
工艺纯熟是越发纯熟了，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并没有选择去警告威胁那些正忙里忙外的仆人，而是仅仅告诉了他们午间加餐。
若是真在这时候那样去警告他们了，恐怕这些人距离离心离德也就真的不远了。
以柔胜刚的道理，在人心上同样适用。
虽然如此，但仅仅这样放任也不是曹酩的性格。
轻吐出一口浊气之后，他就看向了一旁跟出来的卫青。
略作思索，而后缓缓开口。
“卫二兄……我给你几个人手，你带着人，暗中盯好这些人，如何？制茶的技艺暂且不能流出……”
虽然也可以采用后世保密协议之类的东西……但契约那个东西，能约束的实在有限，说到底甚至还不如他们那一身的奴籍。
更何况，就算是有朝廷背书的保密协议在某种程度上都会有失去作用的一天。
自然，更不用说这种私人背景的保密协议了，威慑力真的不强。
卫青略作深思，随即重重点头。
“二公子，若是有人……”
瞥了眼他那略带杀意的神情，曹酩嘴角就勾起了些许幅度。
卫青啊……
这么快就已经觉醒军旅属性了么？倒是有点意思……
“卫二兄，你最近书看得有点太多。”
他一边走着，声音款款而落：“你要不暂缓一段时间吧？有些东西急不来。”
“太急的话，反而容易影响到你自己……”
虽然军旅确实是卫青一生中最为重要的部分，但这一部分在他一生中所占比例真的很小，更多时候，他还是要活在大汉以内。
更重要的是，即便在军中，若是不能以看待人的方式去看待下面的士卒……那即便是大军团统帅，也未必能掌控好军队。
而且，卫青并不是霍去病。
霍去病那种统兵方式，千年仅他一例！但他却依旧能得所有士卒所终，为何？原因只有一点，战果太过辉煌！
辉煌到了他手下将领只要上过几次战场就能够得上封侯资格的那种程度！
列侯不至于……但最低等的关内侯还是完全没什么问题的。
至于士卒？
依次递减推断，霍去病手下的士卒，待遇能够比其他将领麾下士卒所受待遇好上不止一筹！
卫青听到，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二公子，我知道了……”
曹酩笑着摇头。
“人抓到了就抓到了吧，把在场的人都抓回来就行……”随即伸手朝地面一指：“这里是长安！”
“我们不能杀人！”
只要不杀人，就只是囚禁的话，有自家老娘跟刘彻的这重关系在，最后闹大了撑死了被训斥两句，完全不伤筋动骨。
这就是规则之内的玩法。
可若是下手杀人了，那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卫青若有所思般点头，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否真的明白了曹酩说的。
曹酩也并不在意。
反正卫青理解不理解都没多大事儿，最重要的就是，他按照现在所说去做了就好。
反正这个人最适合的地方就只有战场，朝政上的玩法不懂也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
这也算是曹酩不能出去平阳侯府的日常了。
“好静啊……今天怎么……”
往常，府中可远没有这么安静，就算再偏僻的角落，多少也还是有着些许嘈杂的……
不得不说，今天倒确实是有些古怪了……
曹酩回头，看向卫青的同时就咧嘴一笑：“你说是不是啊？卫二兄？”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抹寒光入目，他瞳孔猛然一紧。
淦！
有问题！
念头一起，曹酩立刻侧身朝旁边扑开，同时开口道：“卫青，躲开！”
原本还在愣神的卫青也是瞬间反应过来，问都不问，直接朝另一侧闪去，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晚了一步。
寒芒掠过，连带着他的后背都被直接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衣裳。
卫青当即就出了一身冷汗。
曹酩目光落到地面的箭羽之上，眸中冷意泛滥。
大弓！
而且有很大可能还是军中的制式大弓！
猎户所制的那种弓绝对没有如此的强度和锋锐！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军中的制式大弓究竟是怎么流出来的！
要知道这玩意儿可是纯纯的管制品！甚至属于比铁质刀剑还要严格的管制品！刀剑那些东西，除去那些本就喜欢犯禁的游侠儿外，长安的这些通过军功封侯的贵族家中，几乎谁都有佩的资格。
但这制式大弓……即便到了丞相的位置，也绝对是连碰都不能去碰的！
这玩意儿于这个时代的意义，基本上就跟后世的巴雷特大狙差不了多少！
虽然弓绝对没有巴雷特的射程远，但在一定的范围内，它绝对比巴雷特更好用！
这一次，若非曹酩提前察觉到了反射光……
恐怕他跟卫青两人肯定就要死一个了。
现在仅仅是一人受伤……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想到这里，曹酩就忍不住暗骂了一声出来，但整个人依旧藏身于暗处。
他不敢赌那个刺杀者是不是离开了。
赌赢了，不赚。
赌输了……凉凉。
难不成真是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是馆陶那个疯女人动手了？
带着满眼疑惑抬头，正好卫青也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接触。
怎么办？
被狙击手盯住了，要不要跑？这个问题曹酩甚至都不用多想，直接就在它浮现于脑海的瞬间将之彻底掐灭了。
一个合格的狙击手是怎样的？
不说百发百中吧……最少在狙击活动的目标时，也有八成以上的必杀概率，至于那些精英级的狙击手，击杀率甚至能达到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虽然他不怎么了解这个时代的神射手究竟能达到怎样的水准，但想必就算差也绝对是差不到哪儿去的。
这一点，根本不用抱有侥幸心理。
因为那些抱有侥幸心理的，一般都已经死于非命了。
卫青虽然不清楚后世的狙击手如何，但他却对军中有着不少了解，所以他也做出了和曹酩同样的选择。
只不过对比于曹酩，他的状态就要差上许多了。
毕竟……卫青受伤了。
暗处，过了很久之后，曹酩便冲着卫青张嘴。
要试试么？
看看刺杀人走了没有？
他很清楚，躲下去并不是办法！能够混进来平阳侯府刺杀的，很大概率不会只有一人。
只是……为何这么久了却没有更多动静？
卫青强忍着痛楚沉默半晌，最后抬头看向曹酩，随即重重点头，嘴巴同时张开。
“我来！”
声音落下，他就卯足了劲朝一边迈开步子，随后就疯了一般朝侧面更靠近刚刚射箭地方的柱子后面狂奔而去。
‘叮！’
或许是因为卫青速度够快，接连两道长箭落地。
曹酩心底当即阴沉了下来。
是针对卫青来的！至于说是否也针对他……这一点不得而知！
当即他就咬紧了牙关。
远处，廊柱后，卫青确认自身安全无碍之后就冲着曹酩打了个手势出来。
刚刚他已经大致确定了刺杀者的位置……
但现在他却不敢再乱动了……
距离越近，被射中的概率越大。
曹酩轻咬嘴唇，略作沉思后就回给了卫青一个手势。
暂等！
他只要在府上，每天的时间差不多都是恒定……而从上次跟自家老娘聊过之后，曹酩虽然会把她安排的那些人在这一段溜闲时间支开，但他也同样跟那些人说过，只要时间超出，那就直接来找。
等到那些护卫的人手过来，那基本上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这一点曹酩知道，他也相信别人也都会知道。
但……知道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商业间谍、渗透、反渗透之类的事情后世还少吗？虽然手段上这个时代或许不会如后世那样没有丝毫底线，但论手段之繁杂……或许还真的尤有过之。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只提一个人就已经能说明一切问题了。
那个人就叫做—桑弘羊。
也正是因为如此，曹酩才不会选择去相信他人，更何况是本就处于底层的仆人了。
他们本就是这个社会的最底层，生活也就仅止于生存。
虽然他并未去刻意压榨他们，而且还略有优待，但这些人的生活境况从根本上而言确实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观。
不要求、也不奢望一群仅能生存下来的人会讲究忠义之类的一切。
从一开始，曹酩就是这么做的，现在自然也会一样。
而且现阶段这种制茶手艺，想要彻底捂住绝无任何可能，稍微厉害一些的人，只要有结果，其自身逆推试验就能完成复原。
所有他的所求就只有一个，暂时捂住该捂住的这些东西。
等到这一波收拾完馆陶，之后就算将这种手艺公诸于天下那也不算他亏了。
一边想着，他就将竹简卷了起来。
起身，将之放回了原地。
而后曹酩看向卫青：“你要一起去么？”
卫青点头应道：“去！”
那些采茶的人大多都只有早上才会到集上，现在去也是白浪费时间。
等再从那间制茶的小院子里出来时，曹酩就轻吐了一口气出来。
工艺纯熟是越发纯熟了，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并没有选择去警告威胁那些正忙里忙外的仆人，而是仅仅告诉了他们午间加餐。
若是真在这时候那样去警告他们了，恐怕这些人距离离心离德也就真的不远了。
以柔胜刚的道理，在人心上同样适用。
虽然如此，但仅仅这样放任也不是曹酩的性格。
轻吐出一口浊气之后，他就看向了一旁跟出来的卫青。
略作思索，而后缓缓开口。
“卫二兄……我给你几个人手，你带着人，暗中盯好这些人，如何？制茶的技艺暂且不能流出……”
虽然也可以采用后世保密协议之类的东西……但契约那个东西，能约束的实在有限，说到底甚至还不如他们那一身的奴籍。
更何况，就算是有朝廷背书的保密协议在某种程度上都会有失去作用的一天。
自然，更不用说这种私人背景的保密协议了，威慑力真的不强。
卫青略作深思，随即重重点头。
“二公子，若是有人……”
瞥了眼他那略带杀意的神情，曹酩嘴角就勾起了些许幅度。
卫青啊……
这么快就已经觉醒军旅属性了么？倒是有点意思……
“卫二兄，你最近书看得有点太多。”
他一边走着，声音款款而落：“你要不暂缓一段时间吧？有些东西急不来。”
“太急的话，反而容易影响到你自己……”
虽然军旅确实是卫青一生中最为重要的部分，但这一部分在他一生中所占比例真的很小，更多时候，他还是要活在大汉以内。
更重要的是，即便在军中，若是不能以看待人的方式去看待下面的士卒……那即便是大军团统帅，也未必能掌控好军队。
而且，卫青并不是霍去病。
霍去病那种统兵方式，千年仅他一例！但他却依旧能得所有士卒所终，为何？原因只有一点，战果太过辉煌！
辉煌到了他手下将领只要上过几次战场就能够得上封侯资格的那种程度！
列侯不至于……但最低等的关内侯还是完全没什么问题的。
至于士卒？
依次递减推断，霍去病手下的士卒，待遇能够比其他将领麾下士卒所受待遇好上不止一筹！
卫青听到，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二公子，我知道了……”
曹酩笑着摇头。
“人抓到了就抓到了吧，把在场的人都抓回来就行……”随即伸手朝地面一指：“这里是长安！”
“我们不能杀人！”
只要不杀人，就只是囚禁的话，有自家老娘跟刘彻的这重关系在，最后闹大了撑死了被训斥两句，完全不伤筋动骨。
这就是规则之内的玩法。
可若是下手杀人了，那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卫青若有所思般点头，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否真的明白了曹酩说的。
曹酩也并不在意。
反正卫青理解不理解都没多大事儿，最重要的就是，他按照现在所说去做了就好。
反正这个人最适合的地方就只有战场，朝政上的玩法不懂也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
这也算是曹酩不能出去平阳侯府的日常了。
“好静啊……今天怎么……”
往常，府中可远没有这么安静，就算再偏僻的角落，多少也还是有着些许嘈杂的……
不得不说，今天倒确实是有些古怪了……
曹酩回头，看向卫青的同时就咧嘴一笑：“你说是不是啊？卫二兄？”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抹寒光入目，他瞳孔猛然一紧。
淦！
有问题！
念头一起，曹酩立刻侧身朝旁边扑开，同时开口道：“卫青，躲开！”
原本还在愣神的卫青也是瞬间反应过来，问都不问，直接朝另一侧闪去，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晚了一步。
寒芒掠过，连带着他的后背都被直接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衣裳。
卫青当即就出了一身冷汗。
曹酩目光落到地面的箭羽之上，眸中冷意泛滥。
大弓！
而且有很大可能还是军中的制式大弓！
猎户所制的那种弓绝对没有如此的强度和锋锐！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军中的制式大弓究竟是怎么流出来的！
要知道这玩意儿可是纯纯的管制品！甚至属于比铁质刀剑还要严格的管制品！刀剑那些东西，除去那些本就喜欢犯禁的游侠儿外，长安的这些通过军功封侯的贵族家中，几乎谁都有佩的资格。
但这制式大弓……即便到了丞相的位置，也绝对是连碰都不能去碰的！
这玩意儿于这个时代的意义，基本上就跟后世的巴雷特大狙差不了多少！
虽然弓绝对没有巴雷特的射程远，但在一定的范围内，它绝对比巴雷特更好用！
这一次，若非曹酩提前察觉到了反射光……
恐怕他跟卫青两人肯定就要死一个了。
现在仅仅是一人受伤……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想到这里，曹酩就忍不住暗骂了一声出来，但整个人依旧藏身于暗处。
他不敢赌那个刺杀者是不是离开了。
赌赢了，不赚。
赌输了……凉凉。
难不成真是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是馆陶那个疯女人动手了？
带着满眼疑惑抬头，正好卫青也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接触。
怎么办？
被狙击手盯住了，要不要跑？这个问题曹酩甚至都不用多想，直接就在它浮现于脑海的瞬间将之彻底掐灭了。
一个合格的狙击手是怎样的？
不说百发百中吧……最少在狙击活动的目标时，也有八成以上的必杀概率，至于那些精英级的狙击手，击杀率甚至能达到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虽然他不怎么了解这个时代的神射手究竟能达到怎样的水准，但想必就算差也绝对是差不到哪儿去的。
这一点，根本不用抱有侥幸心理。
因为那些抱有侥幸心理的，一般都已经死于非命了。
卫青虽然不清楚后世的狙击手如何，但他却对军中有着不少了解，所以他也做出了和曹酩同样的选择。
只不过对比于曹酩，他的状态就要差上许多了。
毕竟……卫青受伤了。
暗处，过了很久之后，曹酩便冲着卫青张嘴。
要试试么？
看看刺杀人走了没有？
他很清楚，躲下去并不是办法！能够混进来平阳侯府刺杀的，很大概率不会只有一人。
只是……为何这么久了却没有更多动静？
卫青强忍着痛楚沉默半晌，最后抬头看向曹酩，随即重重点头，嘴巴同时张开。
“我来！”
声音落下，他就卯足了劲朝一边迈开步子，随后就疯了一般朝侧面更靠近刚刚射箭地方的柱子后面狂奔而去。
‘叮！’
或许是因为卫青速度够快，接连两道长箭落地。
曹酩心底当即阴沉了下来。
是针对卫青来的！至于说是否也针对他……这一点不得而知！
当即他就咬紧了牙关。
远处，廊柱后，卫青确认自身安全无碍之后就冲着曹酩打了个手势出来。
刚刚他已经大致确定了刺杀者的位置……
但现在他却不敢再乱动了……
距离越近，被射中的概率越大。
曹酩轻咬嘴唇，略作沉思后就回给了卫青一个手势。
暂等！
他只要在府上，每天的时间差不多都是恒定……而从上次跟自家老娘聊过之后，曹酩虽然会把她安排的那些人在这一段溜闲时间支开，但他也同样跟那些人说过，只要时间超出，那就直接来找。
等到那些护卫的人手过来，那基本上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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