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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新三界(大结局)

    许愿看了镇元子一眼,镇元子还没说话,但他想说的话,已出现在许愿脑海。

    许愿知道了,原来地球灵气复苏,盘古的神魂得以重聚,身体也将重组。

    这是不可逆的,因为盘古神魂在汇聚成功之前,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而他的身体是三界形成的基础,一旦他复活,三界就将崩毁,无论仙、妖、人、鬼、魔……任何存在于三界之内的生灵,都有生命危险。

    除非——有一个新三界!

    许愿的目光望向西北,那里有一处太阳无法照到的地方,也是烛龙栖息之所——章尾山。

    章尾山在赤水之北,寒冷刺骨,也称幽冥寒山。

    这里并非一点光亮都没有,光亮来自烛龙。

    烛龙是天地间实力最强的神兽,他人面蛇身,浑身红色,眼睛竖着长。

    只要它的眼睛张开,长夜就变成白天,只要眼睛闭上,白天便转回黑夜。它吹口气便大雪纷飞,变成冬天,呼口气又马上赤日炎炎,变成夏天。

    它总是蜷伏着,不吃,不喝,不睡觉,不呼吸,因为它一呼吸,就万里长风,撼动天地。

    它的双眼折射出的光芒能照透九幽黄泉下的冥界,它常含着一支蜡烛,照着北方幽黯的天门,所以人们又叫它烛阴。

    传说它的肉身能一半盘住万里大荒不周山,另一半缠绕支撑天地的擎天之柱,直入茫茫苍穹。

    隔着遥远的虚空,许愿便看到章尾山上站了很多神仙。

    有住在天界的,有住在地府的,有住在人间仙山洞府的,除了之前见过的,许愿还看到很多平日难得一见的大仙,比如崇恩圣帝、北方北极玄灵斗姆元君、中央黄极黄角大仙、北极中天紫微大帝、南极长生大帝、真武大帝等,每一个都有强大的威压,仅仅站在那里,便震慑四方,威压天地。

    从镇元子的思绪里,许愿知道了,这些神仙都在等他,这五百年,盘古复活的消息已经传开,而想如盘古当年那般以身化作世界的神仙并不少,可是,他们无法连结所有生灵,包括掌管地府的酆都大帝,牺牲他们任何一位,都不能让众生全部延续。

    许愿不同,他应众生之愿而生,天生便与众生因果相连,加上领悟了众生相,此刻的他,实力比盘古也不弱。

    创造新世界的各个条件,他都达到了,也是唯一达到之人。

    但若他将自身化作世界,也会如当初的盘古那般陷入悠久的沉睡,甚至为了不让浩劫重现,他很可能主动断绝一切复活的机会。

    “众星之祖……”

    镇元子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劝许愿去死吗?好像很残忍,但劝许愿活着吗?三界众生就会死。

    许愿微微一笑,眼神满是坦然。

    他的身形并不高大,但这一刻,却撑起了天地。

    “走吧,去章尾山!”

    他一步迈出,人已在万里之外。

    他要去实现最后一个愿望,这愿望由自己许下,为了众生。

    “好快!”

    镇元子抓紧跟上。

    刷!

    许愿穿过一层法阵屏障,眼前豁然一亮,寒气袭来,笼罩全身。

    他看到了一座雪山,山高十万里,连绵不知尽头。

    “众星之祖来了!”

    山顶传来议论声,一道道复杂的目光流转。

    神仙们让开一条路,让许愿飞落山顶。

    玉皇大帝走上前,叹了口气道:“众星之祖,盘古大神要复活的事,您知道了吧?”

    许愿点点头,没有废话,直接道:“下一步,我该做什么?”

    玉帝红着眼:“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等您化作新世界,您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许愿环顾一圈,微微一笑道:“我的诞生是因为众生之愿,我如今离开,也是为了众生,这一趟,我已圆满,无憾!”

    所有神仙对着许愿鞠躬,神色崇敬。

    天地间忽明忽暗,一只巨大的火眼显现。

    这火光并不炽烈,却有无上的威压。

    这是烛龙的眼睛,也是混沌中诞生的第一缕光,后面所有的光都是由它分化而成。

    在看到它的瞬间,烛龙的思绪便传到了许愿脑海,许愿也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真的要离开了。”

    许愿看了周围的神仙一眼,然后望向更远的地方,那里是人世间,万家灯火,星光璀璨。

    “唉……”

    他叹了口气,这一声里,藏了太多的舍不得。

    但是,他没有退缩。

    他腾空而起,飞向火眼。

    火眼缩小,化作一个光球,将许愿罩住。

    许愿的身形渐渐透明,星空彼岸花的花瓣打开,其内的愿望光点顺着因果连结,飞进虚空,和许下愿望的生灵融在一起。

    一场大梦笼罩三界生灵,他们全都睡着了,愿望光点护着他们的魂魄,将他们带回彼岸花星海。

    随着归来的魂魄变多,散落的花瓣也重新聚拢,每一片花瓣都变得无比巨大,如一块块大陆。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百年。

    百年后,章尾山上空,飘浮着一朵看不见尽头的彼岸花,彼岸花星海的最上方,飞舞着一青一白两道流光。

    这是扶摇战甲所化,它们也将成为新世界的太阳和月亮。

    许愿站在一朵花瓣上,和巨大的花瓣相比,他显得微不足道,可是,没有一个知道真相的生灵会忘记他的存在。

    他的名字,将刻在亘古岁月中,永恒不灭。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人世间很多地方已经开始破裂——盘古要复活了。

    “该走了……”

    许愿转过身,和飞舞的两道流光融在一起。

    流光分开,化为新的日月。

    在日月的照耀下,星空彼岸花像充了气一样,迅速扩张,取代盘古所化的旧三界。

    时空重塑,混沌之气翻涌,天界出现八十一重天。

    按照许愿的意志,所有神仙都可入住新天界,而且随机分配住所,不按实力高低排位。

    所有在封印中的妖魔被放逐到章尾山,永世冰封。

    看守者为烛龙、青龙和白虎。

    烛龙本就住在章尾山,青龙白虎则是因为可借用新世界的太阳和月亮之力,实力比之前强很多。

    地府仍在地下,管理众生轮转。

    人界也变得安定,所有生灵身躯重塑,与原先并无两样,大梦散去,众生苏醒。

    又是新的一天!

    日升日落,缘起缘灭,时间会抹平一切,除了一些事、一个人。

    千年后,新天界南天门,哪吒将修好的照妖镜放回原位。

    他坐在云端,看着远处的太阳,喃喃自语:

    “上次聊到哪了,哦,扫把星放了三天年假,姜子牙也同意和扫把星聊聊,虽然关系不是很好,但终究有所缓和。”

    “子月生了条小应龙,叫‘怀愿’,小家伙常和哮天犬找瑶池的松果玩,松果仗着王母宠它,经常溜去蟠桃园,蟠桃没一个能撑到熟的,不然,我一定给你带一个。”

    “嫦娥有一次下凡,找到了后羿的转世,在后羿不知道的情况下帮了他,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这件事我可只和你说啊。”

    “小田和小夕拜了食神为师,每次有新菜做出来都会请玉兔去品尝,就是有次不小心做了麻辣兔头,屁股又被玉兔揍成花。”

    “还有二十八星宿刚开了个运动会,我去当了裁判……”

    与此同时,第八十一重天,新三界最高的地方。

    这里没有仙府,只有一张石桌、两条石凳。

    一位中年大汉和一位白发老者在饮茶。

    大汉是复活的盘古,老者是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这就是旧三界的故事了,新三界也很精彩,您要不要去看看,特别是人间。”

    “嗯,”盘古站起身,眼中万道神光流转,“我想先去花果山,那里是不是正在举办素食料理大赛?我还没吃过人间的东西呢。”

    “是的,食神和他的两个徒弟也去了。”

    “那我先走了,元始,下次聊!”

    盘古离开,第八十一重天变得十分安静,风吹过,拂动元始天尊的衣袖。

    元始天尊端起茶杯,又慢慢放下,他看向远处的太阳,微微一笑,从未许过愿望的他,突然有了一个心愿……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