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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临江仙

    吃过中午饭,岑玄炜等回到了瀚阳府,进到前院,正见一位贵妇人在大院里溜达,她上身穿着边勒金丝怒放紫梅白底对襟上衣,内穿紫色裹胸衣,两块白色衣边处勾出几朵含苞待花的梅花蕾丝,下穿烟笼梅花百褶裙,裙底滚边是紫色流云,腰束金丝纱带,坠一块碧绿佩玉,耳挂两串玉珠,梳了一个堕马髻,髻旁斜插一支碧玉攒金凤钗,但见她淡扫蛾眉,眸清似水,脸色略显苍白,气质高雅,那贵妇人见到玄炜进来,软声嗔道:“炜儿,听说你昨天就回来了,也不进府见过娘,又跑到乾宫去了,自你十二岁以后,你就天天往外跑,我有你这儿子等于没有,还不快过来向娘请安。”

    岑玄炜等走了过去,楚琦,冯小禾等都向她请了安,这时玄炜才跪下请安说:“娘,炜儿向娘请安,祝娘天天美丽,岁岁健康,长命百岁,铁打的身体,不用我扶,不用我喂。”

    原来这位贵妇人就是岑玄炜的亲娘,名唤沈珠,这时只听她说:“呸,你这猴子,你就想我老了你不用侍侯我,好跟你的妻儿逍遥自在是吧?”说着用手轻轻点了一下玄炜的额头。

    “娘,我说的是好意,难道你真想有要我喂的一天?那你可就受罪了,我是宁愿死也不要一动也动不了。”

    “好了,别说了,尽说些不吉利的话。起来吧。”说毕牵起玄炜的手,满眼怜爱地认真凝视岑玄炜,又说,“炜儿,你看你,又黑了。”

    “娘,男人黑一点好。”

    “嗯,黑一点怎么好了?有哪个好女子看中你黑了?”

    听到“好女子”这话,玄炜脑子闪过傅灵。

    “炜儿,炜儿,炜儿。”见玄炜心神不定,沈珠连唤他几声。

    过了一会,岑玄炜才回过神来,问:“娘,你叫我?”

    沈珠奇怪地看着玄炜问:“玄炜,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没想什么?娘,现在太阳有点晒,我们回去吧。爹已经去南京了是吗?”岑玄炜边扶着他娘走进屋里边说。

    “是的。”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只说办完事就回来。”

    “弟弟跟爹去了南京吗?”

    “是的,你爹带他去了,说是让他见识见识。我听你爹说以后你们两兄弟得分工合作,我们家的茶、盐业生意有很大规模但都已上了轨道,管起来不太费事,因此这方面的事以后可能会归洛儿管,虽然你舅舅会帮他但他的事务会慢慢移到洛儿身上。而八卦门的事过于繁复并充满危险且我们在武林根基不稳,以后都会归你管。”说到这沈珠忧心地看着玄炜,眼泪也掉了下来,她取出丝帕试了试眼泪,又说,“炜儿,你要小心行事,因为江湖险恶,稍有不慎,会连命都没了。我真的很担心你……”

    玄炜听了安慰他娘说:“娘,你别担心,我已练成了昆神剑,现在武林没几个人是我的对手,我才不怕呢。”

    “炜儿,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还是要……”

    “娘,”玄炜打断他的娘的话,“我的事你就少忧点心,你总是担心我,又操心洛儿,又牵挂爹的,你的心才会这么累,才会这样多病,我答应你,危险的事我不做,你就省省心好吧。”

    “好了,娘不说这个了。娘说说别的。”沈珠握紧玄炜的手说。

    玄炜猜到她娘会说什么忙说:“娘,我累了,我去房里休息一会。”说完,迈开大步往前跑。

    “别跑,我还没说完了。”

    “娘,有话明天说。”说完一溜烟不见了。

    “你这小子,晚上我再找你。”

    玄炜并没有回房而是去了自己的书房清音阁,清音阁在他的卧室旁,不甚大,门栏窗槅俱是细雕时新花样,满墙悬挂着琴、剑、悬瓶等装饰,中间隔有雕空玲珑木板,一隔一隔的或贮书,或安置笔砚或安放盆景。

    玄炜来到书桌前,桌上一石一纸,感觉象是等了他很久一样,他倍感亲切。他在椅子里坐了下来,信手拿了本放在桌面上他最爱看的最近流行的书《三国演义》翻了翻。认真地读了第四十九回:七星坛诸葛祭风三江口周瑜纵火。不禁笑了笑,说:“孔明就会装神弄鬼。”楚琦一直跟在岑玄炜的身边,见他说了这句话也笑了笑,接着她动手开始研墨,一会工夫就把墨就研好了,并又帮他铺了白纸。

    玄炜笑着说:“你猜到了我想写什么?”

    楚琦俏皮一笑说:“杨慎的《临江仙》。”

    “对。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玄炜的字写得很快,当他慢慢念完时,字也写完了。

    楚琦赞叹道:“少门主,你的字写得又快又好,真是难得。”

    “我那是草书。”

    “这手字龙飞凤舞、苍劲豪迈、雄浑有力又收放自如,少门主你练了很久吧?”

    “小时候下过苦功。”

    “难怪,是门主对你的严格要求?”

    “不是我爹,是我师父,不过他就好象是我的父亲一样。”

    “原来是高师父。”

    “我也来填一填这首词。”

    接着他便写道:笑看古今多少事,滔滔江水流东。英雄且要计谋丰,鞠躬心好瘁,转眼一场空。但愿携手观落红,曲词相伴情融。哪管山河雾云笼,秋风吹送雁,懒数四时匆。

    楚琦看了说:“少门主填得真好。我个人更喜欢你这一首,更自我一点。”

    玄炜侧过脸微微一笑,这时他看见了左边木架上放的一些书,就走了过去。

    楚琦见状,立刻垂手退了下去。

    木架上的书目一本一本的浏览过,玄炜把眼停在了《西厢记》,良久默叹一声:“罗衣不耐五更寒,愁无限,寂寞泪阑干。”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青翠的枝叶,取出腰身的玉箫,吹着自编的曲子《离》:“软风拂面,就象你柔情似水;清浅河边,一朵梅花缱绻。默默地念着你的名字,我独自憔悴,西边弯月沉,仍攲枕无眠。问,情在何处?笑,痴心这里。心,隐隐伤痛。泪,无声无息。”

    歌曲凄怨、动人,吹得行如流水,又如珠落玉盘,声声清脆。玄炜吹了一遍又一遍思索着自己的感情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