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云涌（求收藏，求票票）
毓秀宫。
偌大的书房，以木雕镂壁为界，一分为二，正对门前，是一张花梨木制成的大案。
案旁，有一位年轻女子，乌黑如瀑的长发半披着，一簇簇叠络而结，以玉簪微微束起，掺上一株金步摇，玉珠垂落鬓间，几缕秀发淘气的悬于颊前，蛾眉淡描，未施粉黛，肤白如脂，着一身淡雅衣裙，难掩玲珑身姿，手持一本儒家经籍。
静如止水，穆若清风。
在女子身旁，两位宫女侍立左右。
一位女官步履匆匆，跨过门槛，躬身走到女子面前，道：“公主，美红昭李主事来了，在门口候着！”
“让她进来！”
康颖放下手中的书，道。
“是！”
女官退去，不一会儿，带着一位中年女子进来。
身穿藏青紧身袍，绣有无爪炎蟒，头戴墨色乌沙帽，两鬓垂落红穗，薄粉敷面，本就秀丽的脸，平添几分利落。
“长公主，据探子来报，今日戌时一刻，城西郊外，发生了三品武者相斗，一百八十七人身死...”李昭弓身，低着头，不敢直视玉颜。
美红昭与巡武卫不同，巡武卫有都督一人，统领一切，而美红昭却有三位主事，都为女子，其名有一字取于美红昭。
“武者相斗，不是由巡武卫接管吗？”
“禀公主，一百八十七人中，有一人名为容五，号毒蟾，实力为三品之境，是杀手组织黑沙在京都的头目之一，此外，在事发之地，还发现了四十架禁军强弩，以及五皇子散落的车架...”李昭道。
“黑沙，江湖上排名第五的杀手组织？”康颖神色平静，道。
“是！”
李昭答了一声，又道：“根据现场的勘察，黑沙组织劳师动众，为得就是刺杀五皇子...今日未时，在新月镇鲤跃楼，五皇子为六皇子出头，与礼部侍郎之子严松比武，一招将其击败...”
说完，李昭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康颖，而后又迅速低下。
有些事，不可说，也不能说。
“这个小颐，怕又是为了梭子鲤出城，真是记吃不记打...”
康颖笑骂了一句，对李昭摆摆手，道：“下去吧！”
“是！”
李昭领命，蹑脚离去。
自始至终，康颖都未曾提一句五皇子康延。
与毓秀宫隔了好几座宫殿的承阳宫。
明妃端坐高堂，其大案上堆不少折子，香炉置于案角，升起缕缕白烟，浓郁的香味，逸散而来。
“你是说康延有三品的实力？”明妃明眸一睁，不怒而威，望着堂下跪着的巡武卫都督钟林。
钟林着一身巡武卫统一制服，只是颜色变成了朱红，其帽也换成了乌纱帽，帽顶绣着一只金丝重明鸟，面容硬朗，上唇蓄起了八字胡，英气不减。
“禀娘娘，死之人为毒蟾容五，实打实的三品之境，以他身上遗留的伤口来看，用剑者未曾破入二品...”
“你说，他隐藏多年，为何入京都不久，便暴露三品实力？”明妃微眯着眼，注视着钟林，询问道。
“微臣不知！”钟林没有任何犹豫，道。
明妃沉默了片刻，语气毫无变化，道：“射杀圣使一案，查的如何？”
“娘娘容禀，射杀圣使的箭矢，箭身粗制，细看之下可见毛刺，为凶手赶忙间造出，微臣派人巡视百里，未见痕迹，可见凶手使用的弓，并非普通灵弓，必位列万器山前三百阶之列...”
“据臣所知，位列万器山前三百之列的灵弓有七张，在九州的有五张，武成候的九星弓，青州府尹梁博的虚云弓，箭侠百里西的追风弓，前将军卫无伤的籁静弓，以及奉武军女统领李霞的挽霞弓...”
“你是想说是李统领出的手？”
明妃声音突然变冷，钟林所言的五位，除了李霞还在京都，其余四人远在千里之外。
钟林慌忙叩首，说道：“微臣不敢，除了上述五张灵弓之外，还有两张，一是西戎神射手柏长的狼灭弓，二是北狄游侠赖尘的吞炎弓，巡武卫已在泰州清平发现赖尘踪迹...”
“凶手是北狄游侠赖尘？”明妃语气渐缓，道。
“八九不离十！”钟林言之凿凿。
得知凶手是谁，明妃也没了再追问下去的意思，挥挥手，道：“行了，退下吧！”
“微臣告退！”
钟林起身，低头正要离去。
“三皇子可曾出力？”明妃的响起在耳边。
钟林弯腰拱手，道：“三皇子英明神武，若无三殿下帮忙，微臣怕是要晚上几日，才能查明真凶，这几日三殿下费心了，之后缉捕之事，微臣正打算让三殿下歇歇...”
“这个老狐狸...”
钟林走后，明妃暗骂了一声，而后默然。
许久，幽幽的声音响起在承阳宫内，隐隐约约带有一丝忌惮。
“十八岁的三品之境，这等天赋...”
与此同时，离皇宫两里之外的隐雀街，这里住着不少王公大臣，一座座大气尊贵的府宅拔地而起。
而在这些府宅中，有一座伯爵府，并不起眼，可里面住着的人，却不容小觑。
凤府大堂，灯火通明。
嘭！
杯子触地而碎，茶水打湿了毛毯，周围的仆人噤若寒蝉。
诚意伯凤令仪，脸色铁青，坐在中堂。
“三品之境，这个贱种竟隐藏的如此之深...”凤令仪吹起灰白的胡子，额头上的皱纹也难藏暴跳的青筋，一双愤怒的眼睛，充满血丝。
十八岁的三品之境，这等天赋足以引起三王爷的重视。
到时，刺杀他就难了。
“少爷！”
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凤令仪随声望去。
脸色有些苍白的凤东玉，一身青衫，披着一件毛绒大氅，长发束起，插了一株玉簪，一双皓眸，内蕴星光。
“玉儿，你怎么来了，夜里寒气重，快回房歇着...”
凤令仪目光柔和了起来，起身走到凤东玉身边，正欲伸手搀扶，被其打断。
“父亲放心，孩儿身体没那么弱...”
凤东玉自己坐下。
“若不是那贱人，你的身体也不会如此弱不禁风，一辈子不能习武...”
凤东玉不语，目光扫过地毯上的茶杯碎片，最终放在凤令仪身上，道：“父亲是在为那贱种暴露的三品实力而生气...”
凤令仪气而不言，坐在上首，紧握的双拳表明心里的不平静。
“父亲完全不必生气，三王爷大限将至，即便出手保他，也护不了多久，最多一年半载，一年半载，他的实力还能突破至无上至人不成，三王爷一去，我们便可直接动手...”
说着，凤东玉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可为父想的是让他立刻去死...”凤令仪咬牙道。
“父亲稍安，也许他根本活不了一年半载.....”凤东玉嘴角一丝冷笑。
“何意？”
“三品之境，宫里的那位可比我们急...”
“玉儿说的是...”
凤令仪恍然，看向自家孩儿。
凤东玉点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相同的事，还发生在其他府中，比如云家、听家、武家等等。
只是相比凤家的按兵不动，云家、武家那些却等不了了，商量着如何诛杀康延。
另一边。
康延找到了背倚大树，睡着了的刘桐、小灵儿二人。
小灵儿是打晕了，还未醒来。
而刘桐是真真切切地睡着了，还打着呼噜。
摇摇头，康延拍了拍刘桐的脸蛋。
“别闹！”
睡梦中的刘桐甩手拿开康延的手，紧紧攥住。
似乎察觉到不对，刘桐捏了捏，手感不对，猛地惊醒，结结巴巴道：“殿...殿下，你...你回来了...”
“人皮面具是否带着？”
刘桐重重地点点头。
偌大的书房，以木雕镂壁为界，一分为二，正对门前，是一张花梨木制成的大案。
案旁，有一位年轻女子，乌黑如瀑的长发半披着，一簇簇叠络而结，以玉簪微微束起，掺上一株金步摇，玉珠垂落鬓间，几缕秀发淘气的悬于颊前，蛾眉淡描，未施粉黛，肤白如脂，着一身淡雅衣裙，难掩玲珑身姿，手持一本儒家经籍。
静如止水，穆若清风。
在女子身旁，两位宫女侍立左右。
一位女官步履匆匆，跨过门槛，躬身走到女子面前，道：“公主，美红昭李主事来了，在门口候着！”
“让她进来！”
康颖放下手中的书，道。
“是！”
女官退去，不一会儿，带着一位中年女子进来。
身穿藏青紧身袍，绣有无爪炎蟒，头戴墨色乌沙帽，两鬓垂落红穗，薄粉敷面，本就秀丽的脸，平添几分利落。
“长公主，据探子来报，今日戌时一刻，城西郊外，发生了三品武者相斗，一百八十七人身死...”李昭弓身，低着头，不敢直视玉颜。
美红昭与巡武卫不同，巡武卫有都督一人，统领一切，而美红昭却有三位主事，都为女子，其名有一字取于美红昭。
“武者相斗，不是由巡武卫接管吗？”
“禀公主，一百八十七人中，有一人名为容五，号毒蟾，实力为三品之境，是杀手组织黑沙在京都的头目之一，此外，在事发之地，还发现了四十架禁军强弩，以及五皇子散落的车架...”李昭道。
“黑沙，江湖上排名第五的杀手组织？”康颖神色平静，道。
“是！”
李昭答了一声，又道：“根据现场的勘察，黑沙组织劳师动众，为得就是刺杀五皇子...今日未时，在新月镇鲤跃楼，五皇子为六皇子出头，与礼部侍郎之子严松比武，一招将其击败...”
说完，李昭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康颖，而后又迅速低下。
有些事，不可说，也不能说。
“这个小颐，怕又是为了梭子鲤出城，真是记吃不记打...”
康颖笑骂了一句，对李昭摆摆手，道：“下去吧！”
“是！”
李昭领命，蹑脚离去。
自始至终，康颖都未曾提一句五皇子康延。
与毓秀宫隔了好几座宫殿的承阳宫。
明妃端坐高堂，其大案上堆不少折子，香炉置于案角，升起缕缕白烟，浓郁的香味，逸散而来。
“你是说康延有三品的实力？”明妃明眸一睁，不怒而威，望着堂下跪着的巡武卫都督钟林。
钟林着一身巡武卫统一制服，只是颜色变成了朱红，其帽也换成了乌纱帽，帽顶绣着一只金丝重明鸟，面容硬朗，上唇蓄起了八字胡，英气不减。
“禀娘娘，死之人为毒蟾容五，实打实的三品之境，以他身上遗留的伤口来看，用剑者未曾破入二品...”
“你说，他隐藏多年，为何入京都不久，便暴露三品实力？”明妃微眯着眼，注视着钟林，询问道。
“微臣不知！”钟林没有任何犹豫，道。
明妃沉默了片刻，语气毫无变化，道：“射杀圣使一案，查的如何？”
“娘娘容禀，射杀圣使的箭矢，箭身粗制，细看之下可见毛刺，为凶手赶忙间造出，微臣派人巡视百里，未见痕迹，可见凶手使用的弓，并非普通灵弓，必位列万器山前三百阶之列...”
“据臣所知，位列万器山前三百之列的灵弓有七张，在九州的有五张，武成候的九星弓，青州府尹梁博的虚云弓，箭侠百里西的追风弓，前将军卫无伤的籁静弓，以及奉武军女统领李霞的挽霞弓...”
“你是想说是李统领出的手？”
明妃声音突然变冷，钟林所言的五位，除了李霞还在京都，其余四人远在千里之外。
钟林慌忙叩首，说道：“微臣不敢，除了上述五张灵弓之外，还有两张，一是西戎神射手柏长的狼灭弓，二是北狄游侠赖尘的吞炎弓，巡武卫已在泰州清平发现赖尘踪迹...”
“凶手是北狄游侠赖尘？”明妃语气渐缓，道。
“八九不离十！”钟林言之凿凿。
得知凶手是谁，明妃也没了再追问下去的意思，挥挥手，道：“行了，退下吧！”
“微臣告退！”
钟林起身，低头正要离去。
“三皇子可曾出力？”明妃的响起在耳边。
钟林弯腰拱手，道：“三皇子英明神武，若无三殿下帮忙，微臣怕是要晚上几日，才能查明真凶，这几日三殿下费心了，之后缉捕之事，微臣正打算让三殿下歇歇...”
“这个老狐狸...”
钟林走后，明妃暗骂了一声，而后默然。
许久，幽幽的声音响起在承阳宫内，隐隐约约带有一丝忌惮。
“十八岁的三品之境，这等天赋...”
与此同时，离皇宫两里之外的隐雀街，这里住着不少王公大臣，一座座大气尊贵的府宅拔地而起。
而在这些府宅中，有一座伯爵府，并不起眼，可里面住着的人，却不容小觑。
凤府大堂，灯火通明。
嘭！
杯子触地而碎，茶水打湿了毛毯，周围的仆人噤若寒蝉。
诚意伯凤令仪，脸色铁青，坐在中堂。
“三品之境，这个贱种竟隐藏的如此之深...”凤令仪吹起灰白的胡子，额头上的皱纹也难藏暴跳的青筋，一双愤怒的眼睛，充满血丝。
十八岁的三品之境，这等天赋足以引起三王爷的重视。
到时，刺杀他就难了。
“少爷！”
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凤令仪随声望去。
脸色有些苍白的凤东玉，一身青衫，披着一件毛绒大氅，长发束起，插了一株玉簪，一双皓眸，内蕴星光。
“玉儿，你怎么来了，夜里寒气重，快回房歇着...”
凤令仪目光柔和了起来，起身走到凤东玉身边，正欲伸手搀扶，被其打断。
“父亲放心，孩儿身体没那么弱...”
凤东玉自己坐下。
“若不是那贱人，你的身体也不会如此弱不禁风，一辈子不能习武...”
凤东玉不语，目光扫过地毯上的茶杯碎片，最终放在凤令仪身上，道：“父亲是在为那贱种暴露的三品实力而生气...”
凤令仪气而不言，坐在上首，紧握的双拳表明心里的不平静。
“父亲完全不必生气，三王爷大限将至，即便出手保他，也护不了多久，最多一年半载，一年半载，他的实力还能突破至无上至人不成，三王爷一去，我们便可直接动手...”
说着，凤东玉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可为父想的是让他立刻去死...”凤令仪咬牙道。
“父亲稍安，也许他根本活不了一年半载.....”凤东玉嘴角一丝冷笑。
“何意？”
“三品之境，宫里的那位可比我们急...”
“玉儿说的是...”
凤令仪恍然，看向自家孩儿。
凤东玉点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相同的事，还发生在其他府中，比如云家、听家、武家等等。
只是相比凤家的按兵不动，云家、武家那些却等不了了，商量着如何诛杀康延。
另一边。
康延找到了背倚大树，睡着了的刘桐、小灵儿二人。
小灵儿是打晕了，还未醒来。
而刘桐是真真切切地睡着了，还打着呼噜。
摇摇头，康延拍了拍刘桐的脸蛋。
“别闹！”
睡梦中的刘桐甩手拿开康延的手，紧紧攥住。
似乎察觉到不对，刘桐捏了捏，手感不对，猛地惊醒，结结巴巴道：“殿...殿下，你...你回来了...”
“人皮面具是否带着？”
刘桐重重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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