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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火并焦已(一)

    经过一月训练,两日行军,严虎麾下两千新卒已经开始变得井然有序,有了一副正经军卒的模样,虽然还没有正儿八经上战场,但却也在愕然之后稳住了阵形,没有作鸟兽散。

    这当然也要归功于严虎之前颁布的一条军律——无故惊军,叫呼奔走,谬言烟尘,斩之。

    即便有慌乱的士卒,也在队率、什长的厉声呵斥下攥稳了兵刃。

    在石城山练兵的过程中,严虎曾督斩了五名违反军律的士卒,此时正是三军最为整肃,士气最高昂的阶段,面对敌友未知的情形,各曲自发地在山道宽阔处结阵。

    须臾,两骑策马跃上山道,视其装束,明显不是府衙中人,如此一来,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无外乎是越人豪帅或者汉人豪强的私兵部曲。

    严虎与严圭对视一眼,皆是选择按兵不动,江东的豪强宗帅之间分分合合,合作敌对从无定制,倘若眼前这批人马是祖郎麾下的,那还好说,如若不是,贸然解散阵形,十之八九凶多吉少。

    那两骑在山道下张望一番后转了回去,不多时,一大队人马骤至,观其规模,当在五百人左右,人皆头裹青巾,手执兵刃。

    阵列前有百人断发文身,手持巨锤,面目尤为凶悍,这种典型的吴越风格,严虎自然识得。

    后世吴越地区的人民温文尔雅,文风茂盛,甚至有“吴侬软语”“越女明艳”之说,但在两汉之前,吴越人天性尚武,极其好斗。

    因为长期生活在湿热的湖沼、河网、密林之间,为了便于劳动和避暑,他们不得不将自己的头发剪短,而当时中原人则束发戴冠,因此,中原人一直看不起吴越人,蔑称其为貉子。

    至于纹身,也不仅仅是为了美观,据说越人在身上文“龙蛇之形”的原因是为了规避水中龙(鳄鱼)蛇、林中蚊虫。

    “是真越,不是山越!”望着山下百余名错臂左衽的武士,严圭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估计是邗越或者吴越。”

    严虎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邗越、吴越都是越人的部族名,分别在丹阳郡、吴郡活动,严虎的舅舅祖郎便是出自邗越。

    除此之外,交扬二州还活跃着扬越、东瓯、闽越、南越、西瓯、骆越等等众多越族支系。

    当然,越族和东吴的一生之敌山越并不是一个概念。

    东吴口中的山越指的不是单一的民族,百越遗民、山贼草寇、黄巾余党……甚至于藏身在江南崇山峻岭之间,不纳官府赋税、拒绝服从徭役的百姓都是山越,其中真越大抵只有十之二三。

    这跟倭寇基本是大明子民的情形是一样的。

    严虎不动如山,对面为首一虬髯黑脸,头扎椎髻的雄壮汉子却是动了,只见那黑脸汉子握着柄青铜剑,指着山上高声喊道:“不知山上是哪路豪杰?”

    “白虎山,严虎。”严虎高声相对。

    闻言,对面沉寂了片刻,似乎是听说过严虎的名字:“可是乌程大帅严白虎当面?”

    “不错,正是在下!”

    见严虎坦率承认,对面之人怒气冲冲责问道:“你我两家素无往来,何故闯入我的地盘?”

    听起言,赫然是焦已本人,严虎遂放低姿态,自报家门:“泾县大帅祖帅是我的舅舅,我欲借道于潜前往泾县。”

    焦已先是冷笑一声,继而勃然变色:“竖子奸诈,我看你分明是想突袭我于潜县,吞并某家的部曲,不然这数千甲兵怎么解释?”

    严虎并不想和焦已起冲突,只得再次解释:“焦帅误会了,上月丹阳来了一伙豫州兵赶走了太守周昕,如今这伙豫州兵占据宛陵等数县,对泾县虎视眈眈……我担心舅父安危,特意领兵前去助战,望焦帅通融”。

    焦已似乎早就在等这句话,闻言不假思索便说道:“想要本帅通融也行,须得按江东的规矩来!”

    且说,江东的豪强宗帅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两家产生纠纷,双方宗帅须单枪匹马出阵会晤,若谈得来,则罢兵言和;若谈不来,各回本阵,再于沙场上见真章。

    闻此言,严虎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记得历史上马超、韩遂起兵反曹的时候,马超就动过借会晤挟持曹操的心思,因为许褚在旁的原因,马超才没有付诸行动,但此事亦令曹操心有余悸。

    严圭是个心思通透之人,当下也猜到了几分,连忙出声提醒:“宗主切莫上当,这厮十有八九没安好心。”

    严虎微微颔首,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焦已的心思了,这驴鸟估计是见我人马雄壮,甲械精良,起了邪念。”

    “那该如何?”严圭面色一紧:“难道到了这里还要退回去?”

    “大丈夫处世,有进无退!”严虎心里想着那个带给自己莫大压力的江东小霸王,冷笑一声:“这驴鸟想吞并乃公的部曲,乃公还想吞并他的兵卒呢!”

    “不去袭击孙军的舟楫了?”严圭语气带着些可惜。

    “两码事,眼下此僚挡着我的路了!”严虎随口问道:“这焦已手底下有多少兵?”

    知晓情势紧急,严圭回答的极快:“焦已是丹阳五位山越大帅中实力最弱的一股,有部曲五六千户,除开此处的五百人,估计手底下还有不少兵卒。”

    “其部下多为焦氏宗人、黄巾溃兵,丹阳流民,以及少数的真越,虽然打起仗来勇猛,但却难以令行禁止、上下如一,算不上精兵!”

    “有伯玉此话,我便放心了。”严虎微微一笑。

    “宗主何意?”严圭不解的问道。

    这时其余几位部曲督也来到了中军,严虎接过一杆丈六长矛,虎目半张:

    “我意假装顺从此僚单骑会晤,你等领兵卒突下山掩杀,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焦已,死活不论。”

    “山下都是开阔地带,倒也不用担心有伏兵,你等率领三军只管冲锋就是。

    事成之后,我必不吝赏赐,若有战死者,妻子以宗人待遇厚养,诸位可还有话说?”

    “谨受命!”场中几人或是严氏宗人,或是受严虎简擢于行伍之中,自然而然轰然应诺。

    见此,严虎不再多言,直接跨上战马,持矛前行。

    ……

    焦已能扛过郡兵的进剿以及其余势力的倾轧,并夺下丹阳一县之地,自然不是武断冒进之辈,但此刻他远远望见方才答话之人策马下山,也是喜不自胜。

    当即便令身后一曲兵马按兵不动,而后单骑上前,却是他自信能够生擒对方。

    不过这一次,他注定要失策了,因为严虎根本没有动过以身犯险的心思。

    就在两骑相距三百步的时候,严虎突然勒马停下,山上鼓声大作,臂裹红巾的士卒如山洪一般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