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为上
秋风扫地，清晨起雾，叶片泛黄，枯枝落叶，山野间枫叶火红，山脚下溪水长流。
一辆银色面包车，停靠在槐树底下，窗前落下三两树叶，车身晨雾凝结出水珠。
一行飞鸟划过天空，发出清脆鸣叫回绕，清风吹过山林草木，发出嘻嘻索索声。
深山里空气清新，草木气息扑鼻，雨后土腥味犹在。
项阳开双腿架在方向盘上，驾驶座椅往后调去，身体躺倒在座椅，脑袋枕在双臂，睡得五迷三道。
梦境里他看见，自己是猴身毛脸，身穿道袍的孙悟空，正在向菩提老祖拜师。菩提的面容居然与他，过世的爷爷一般无二。
“爷爷，你没死啊！”
“孽畜，你怎敢如此无礼！”爷爷长相的菩提老祖，勃然大怒呵斥道。
“这么直接问，确实不礼貌”项阳开挠了挠头，抓抓手痒，颔首回应，“那你是我爷爷吗？”
“你没有父母，你乃是天生地养，女娲补天遗留之石”菩提爷爷捋起胡须缓缓说道，“吸收天地日月精华所成。”
“女娲补天·····遗留”项阳开神情落寞，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说来倒去，还是没人要呗，遗留······还是遗弃？”
项阳开面色一转，忽然站起身来，抓耳捞腮，没心没肺笑道，“没人要就没人要，被遗弃就被遗弃，哪怕全世界抛弃我，我自己也得要我自己，我也得开开心心活下去。”
“心性尚佳”菩提爷爷点了点头赞许道，“愿拜我为师？”
“当然，小说里齐天大圣，拜的是菩提老祖”项阳开干脆利落应下，“现在开始拜师？你传授我七十二变咋样？”
“你与我道门有缘”菩提爷爷掐指一算，“日后自会有所机缘，切记今日小心谨慎。”
话音刚落，氤氲仙气升腾，雨雾模糊了菩提身影，电闪雷鸣骤然降下。
项阳开只听一声声，如同落雷的巨响，在他耳畔响起，九天之上仿佛还有人，呼喊着他的名字。
“醒醒！项哥，开一下车门！”
项阳开一个激灵，梦醒后坐起身来，玻璃窗外上完厕所，打算上车的谢离山，重重拍击车窗，试图唤醒他的意识。
“开一下门”谢离山一张圆脸上，眼睛瞪的宛若铜铃，目光死死落在他身上，右手攥紧成拳，连续敲打车窗。
项阳开揉了揉眼睛，急忙打开车门，“你怎么去这么久？”
“别说了”谢离山身材粗壮，翻身坐上副驾驶，像是头棕熊上车，大吐苦水道，“荒郊野岭，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茅坑解手。”
说话间谢离山，拍落身上穿着的夹克，牛仔裤，板鞋上沾染的露水。
“野地里面对付一下行了”项阳开调整状态笑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要什么茅坑。”
“不行，人要有追求”谢离山拍着胸脯说道，“随手解决，人和动物还有什么区别？”
“好，你了不起，你是个人物”项阳开点火发车调侃道，“大人物，能帮我打个电话，问一下那群大学生，到野鹤村口没？
要是在咋们江河村出发，还不用怎么着急，他们要从野鹤村发车，中午之前一定要出发，否则清水寺在深山老林里，夜路可一点不好走。”
“还打什么电话，我说句实话”谢离山收起笑意，一本正经道，“虽说要讲科学，但有很多东西，是现有科学解释不了。
清水寺邪门的很，从陆叫花子头被狗熊咬掉，到黄大爷晚上回家摔死……
这几年下来，清水寺已经死掉四个人，村子里传言说，里面有脏东西，很可能有厉鬼。”
“鬼？”项阳开嘴角一撇笑骂道，“这世上只有一种鬼，那就是穷鬼。
我要是暑假不打工攒点钱，开学连生活费都没有。
草他妈有鬼？
钱你要是给够，有僵尸半夜诈尸，棺材板我都给他按下去！”
项阳开二十出头，打小无父无母，自他记事起就，跟着爷爷生活。
爷爷是个庙公，孑然一身奉道，平日住在庙里，靠着做木匠活，讨一口饭吃，勉强维持生计。
二十年前寒冬腊月的晚上，爷爷出门上厕所，听到有孩子啼哭，顺着声音寻去，在一块大石头上，发现睡在襁褓中自己。
那时天寒地动，四下荒无人烟，爷爷见没有人影，意识到多半是有人，故意将孩子遗弃门前，于是想都没想，立刻带他回庙。
后来爷爷收养下他，还襁褓里找到张纸条，上面写着“阳开”二字，他跟着爷爷姓“项”，名字便成“项阳开”。
现在回想起来，他小时候也很喜欢，齐天大圣孙悟空，然而与别的孩子羡慕，大圣上天下海，大闹天宫本领不同。
他喜欢孙悟空是，出于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大家都没有爹妈，大家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
所幸孙悟空遇到了菩提老祖，他也遇见了爷爷····
爷爷生活清贫，逢年过节庙里，收上点香火钱，全被爷爷用来修缮庙宇，有时还得倒贴钱进去。
家里唯一收入，来源于木匠活计，和平时给人看病。
但爷爷性子温和亲善，很多时候干活不收钱，看病更是不要钱，要不是庙里多了自己这张嘴，恐怕爷爷连东西也不会收。
可惜爷爷一生清苦劳累，含辛茹苦带大自己，还没看到他考上大学，便撒手人寰，驾鹤西去。
后来菩提老祖赶走了送悟空，爷爷也永远离开了他····
幸好有政策帮忙，他才能从小学念到大学，有机会走出小山村，看一看外面世界。
“话虽这么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谢离山清楚项阳开，表面开朗，性子要强，张不开借钱口，“赚钱机会总是会有，你得有命才有钱赚，不行过两天去南方打工，我表叔说能去当保安。”
“过两天的事，过两天再说”项阳开打满方向盘，驶出山脚，拐入马路，“当保安，还不如去厂里打螺丝，一个月拿一千多块钱能干什么？”
“当保安好啊”谢离山降下车窗，感受清风扑面，半开玩笑道，“你看有人60岁才去当保安，我们20岁就去当保安，一下少走40年弯路啊。
你要问能干啥？
保安一天天，不就是欺负落单的外卖员，让不知好歹的业主闭嘴，学习遇到危险全身而退吗？
有趣又轻松，多好一件事。”
项阳开闻言跟着笑道，“保安保安，保不了一方平安，我还年轻，没遭受过社会毒打，这么好的工作，还是等我几年享受吧。”
窗外风景流转，谢离山大笑两声，笑容一点点凝结，仿佛经历思想斗争，“我·····打算去找小月。”
“你还不死心？”项阳开回过头，望了谢离山一眼，“人家过的很好，完全不需要你打扰。”
“你什么意思，我和小月是朋友”谢离山目光躲闪，支支吾吾道，“你不要乱想·····”
“偷偷研究人家访客记录，还琢磨人家喜欢什么歌”项阳开挂好档位，“咱两从小一起长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
人家是大学生，你指望人家回，咋们这个小山村？”
“你不也是个大学生吗”谢离山情绪激动道，“你不也待在村子吗？”
“我是个孤家寡人，人家是富家小姐”项阳开踩下刹车，拉起手刹，“你忘记她老妈，上次看你什么眼神？”
谢离山喜欢的女孩，名叫“吴灵月”，打小是个美人胚子，长的水灵又漂亮。
吴家里祖上是村子里人，父辈在外闯荡出偌大基业，小时候吴爸生意繁忙，暑假往往会送吴灵月，回村借住她五叔家避暑。
他们以前每逢，暑假经常一起，山上摘果，河里摸鱼，满山遍野玩耍。
吴灵月性子比男生要强，别看谢离山人高马大，从小就被吴灵月拿捏，属于是跟屁虫小弟级。
上回两人去省城拉货，想着顺路去吴家的大别墅，找吴灵月叙叙旧。
大门打开后，
在吴灵月母亲，一缕轻蔑目光中，两人没有迈进大门半步，还被讽刺为乡巴佬，想癞蛤蟆吃天鹅。
项阳开越想越气，“咋们不偷不抢，用双手挣钱吃饭，踏马有什么好看不起人！”
“上次是阿姨没礼貌”
谢离山还想解释，项阳开直接打断道，“少看点脑残剧，生活不是网文，离山你人很好，但世道不太好。
爱情的苦你吃不起，咱还是得找个能过日子的，别整一些虚头巴脑。
你就算和她谈上，人家父母能同意吗？
就算你两要私奔，你能放心我谢叔和婶子吗？
现实一点。”
“我知道，你先走”谢离山明白良言逆耳，知道项阳开所言极是。
他心里还是翻江倒海，情绪上头有些难以自持，推开车门匆忙走下去，“我去前面坐班车，去一趟城里，你不用管我。”
“唉······”考虑到大家都是成年人，心中自有个人主见。
项阳开没在多言，目送着谢离山情绪上头，身影消失在倒车镜中。
谈什么恋爱，那有搞钱重要，如今多少爱情，谈的和生意一样，既然是谈生意，还不如好好搞钱。
他清楚自身定位，像他这种孤儿，无父无母，借住庙里，养活自己都是问题，有什么资格，去拖累别人？
谢离山有爸有妈，家里经济条件，算不上太富硕，也绝不算穷困。
同样一起长大，谢离山有资格谈情说爱，哪怕遇到什么事情，也有家里作为退路。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无依无靠，全凭自己争气。
屁股底下拉货的面包车，还是借谢离山家····
一辆银色面包车，停靠在槐树底下，窗前落下三两树叶，车身晨雾凝结出水珠。
一行飞鸟划过天空，发出清脆鸣叫回绕，清风吹过山林草木，发出嘻嘻索索声。
深山里空气清新，草木气息扑鼻，雨后土腥味犹在。
项阳开双腿架在方向盘上，驾驶座椅往后调去，身体躺倒在座椅，脑袋枕在双臂，睡得五迷三道。
梦境里他看见，自己是猴身毛脸，身穿道袍的孙悟空，正在向菩提老祖拜师。菩提的面容居然与他，过世的爷爷一般无二。
“爷爷，你没死啊！”
“孽畜，你怎敢如此无礼！”爷爷长相的菩提老祖，勃然大怒呵斥道。
“这么直接问，确实不礼貌”项阳开挠了挠头，抓抓手痒，颔首回应，“那你是我爷爷吗？”
“你没有父母，你乃是天生地养，女娲补天遗留之石”菩提爷爷捋起胡须缓缓说道，“吸收天地日月精华所成。”
“女娲补天·····遗留”项阳开神情落寞，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说来倒去，还是没人要呗，遗留······还是遗弃？”
项阳开面色一转，忽然站起身来，抓耳捞腮，没心没肺笑道，“没人要就没人要，被遗弃就被遗弃，哪怕全世界抛弃我，我自己也得要我自己，我也得开开心心活下去。”
“心性尚佳”菩提爷爷点了点头赞许道，“愿拜我为师？”
“当然，小说里齐天大圣，拜的是菩提老祖”项阳开干脆利落应下，“现在开始拜师？你传授我七十二变咋样？”
“你与我道门有缘”菩提爷爷掐指一算，“日后自会有所机缘，切记今日小心谨慎。”
话音刚落，氤氲仙气升腾，雨雾模糊了菩提身影，电闪雷鸣骤然降下。
项阳开只听一声声，如同落雷的巨响，在他耳畔响起，九天之上仿佛还有人，呼喊着他的名字。
“醒醒！项哥，开一下车门！”
项阳开一个激灵，梦醒后坐起身来，玻璃窗外上完厕所，打算上车的谢离山，重重拍击车窗，试图唤醒他的意识。
“开一下门”谢离山一张圆脸上，眼睛瞪的宛若铜铃，目光死死落在他身上，右手攥紧成拳，连续敲打车窗。
项阳开揉了揉眼睛，急忙打开车门，“你怎么去这么久？”
“别说了”谢离山身材粗壮，翻身坐上副驾驶，像是头棕熊上车，大吐苦水道，“荒郊野岭，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茅坑解手。”
说话间谢离山，拍落身上穿着的夹克，牛仔裤，板鞋上沾染的露水。
“野地里面对付一下行了”项阳开调整状态笑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要什么茅坑。”
“不行，人要有追求”谢离山拍着胸脯说道，“随手解决，人和动物还有什么区别？”
“好，你了不起，你是个人物”项阳开点火发车调侃道，“大人物，能帮我打个电话，问一下那群大学生，到野鹤村口没？
要是在咋们江河村出发，还不用怎么着急，他们要从野鹤村发车，中午之前一定要出发，否则清水寺在深山老林里，夜路可一点不好走。”
“还打什么电话，我说句实话”谢离山收起笑意，一本正经道，“虽说要讲科学，但有很多东西，是现有科学解释不了。
清水寺邪门的很，从陆叫花子头被狗熊咬掉，到黄大爷晚上回家摔死……
这几年下来，清水寺已经死掉四个人，村子里传言说，里面有脏东西，很可能有厉鬼。”
“鬼？”项阳开嘴角一撇笑骂道，“这世上只有一种鬼，那就是穷鬼。
我要是暑假不打工攒点钱，开学连生活费都没有。
草他妈有鬼？
钱你要是给够，有僵尸半夜诈尸，棺材板我都给他按下去！”
项阳开二十出头，打小无父无母，自他记事起就，跟着爷爷生活。
爷爷是个庙公，孑然一身奉道，平日住在庙里，靠着做木匠活，讨一口饭吃，勉强维持生计。
二十年前寒冬腊月的晚上，爷爷出门上厕所，听到有孩子啼哭，顺着声音寻去，在一块大石头上，发现睡在襁褓中自己。
那时天寒地动，四下荒无人烟，爷爷见没有人影，意识到多半是有人，故意将孩子遗弃门前，于是想都没想，立刻带他回庙。
后来爷爷收养下他，还襁褓里找到张纸条，上面写着“阳开”二字，他跟着爷爷姓“项”，名字便成“项阳开”。
现在回想起来，他小时候也很喜欢，齐天大圣孙悟空，然而与别的孩子羡慕，大圣上天下海，大闹天宫本领不同。
他喜欢孙悟空是，出于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大家都没有爹妈，大家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
所幸孙悟空遇到了菩提老祖，他也遇见了爷爷····
爷爷生活清贫，逢年过节庙里，收上点香火钱，全被爷爷用来修缮庙宇，有时还得倒贴钱进去。
家里唯一收入，来源于木匠活计，和平时给人看病。
但爷爷性子温和亲善，很多时候干活不收钱，看病更是不要钱，要不是庙里多了自己这张嘴，恐怕爷爷连东西也不会收。
可惜爷爷一生清苦劳累，含辛茹苦带大自己，还没看到他考上大学，便撒手人寰，驾鹤西去。
后来菩提老祖赶走了送悟空，爷爷也永远离开了他····
幸好有政策帮忙，他才能从小学念到大学，有机会走出小山村，看一看外面世界。
“话虽这么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谢离山清楚项阳开，表面开朗，性子要强，张不开借钱口，“赚钱机会总是会有，你得有命才有钱赚，不行过两天去南方打工，我表叔说能去当保安。”
“过两天的事，过两天再说”项阳开打满方向盘，驶出山脚，拐入马路，“当保安，还不如去厂里打螺丝，一个月拿一千多块钱能干什么？”
“当保安好啊”谢离山降下车窗，感受清风扑面，半开玩笑道，“你看有人60岁才去当保安，我们20岁就去当保安，一下少走40年弯路啊。
你要问能干啥？
保安一天天，不就是欺负落单的外卖员，让不知好歹的业主闭嘴，学习遇到危险全身而退吗？
有趣又轻松，多好一件事。”
项阳开闻言跟着笑道，“保安保安，保不了一方平安，我还年轻，没遭受过社会毒打，这么好的工作，还是等我几年享受吧。”
窗外风景流转，谢离山大笑两声，笑容一点点凝结，仿佛经历思想斗争，“我·····打算去找小月。”
“你还不死心？”项阳开回过头，望了谢离山一眼，“人家过的很好，完全不需要你打扰。”
“你什么意思，我和小月是朋友”谢离山目光躲闪，支支吾吾道，“你不要乱想·····”
“偷偷研究人家访客记录，还琢磨人家喜欢什么歌”项阳开挂好档位，“咱两从小一起长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
人家是大学生，你指望人家回，咋们这个小山村？”
“你不也是个大学生吗”谢离山情绪激动道，“你不也待在村子吗？”
“我是个孤家寡人，人家是富家小姐”项阳开踩下刹车，拉起手刹，“你忘记她老妈，上次看你什么眼神？”
谢离山喜欢的女孩，名叫“吴灵月”，打小是个美人胚子，长的水灵又漂亮。
吴家里祖上是村子里人，父辈在外闯荡出偌大基业，小时候吴爸生意繁忙，暑假往往会送吴灵月，回村借住她五叔家避暑。
他们以前每逢，暑假经常一起，山上摘果，河里摸鱼，满山遍野玩耍。
吴灵月性子比男生要强，别看谢离山人高马大，从小就被吴灵月拿捏，属于是跟屁虫小弟级。
上回两人去省城拉货，想着顺路去吴家的大别墅，找吴灵月叙叙旧。
大门打开后，
在吴灵月母亲，一缕轻蔑目光中，两人没有迈进大门半步，还被讽刺为乡巴佬，想癞蛤蟆吃天鹅。
项阳开越想越气，“咋们不偷不抢，用双手挣钱吃饭，踏马有什么好看不起人！”
“上次是阿姨没礼貌”
谢离山还想解释，项阳开直接打断道，“少看点脑残剧，生活不是网文，离山你人很好，但世道不太好。
爱情的苦你吃不起，咱还是得找个能过日子的，别整一些虚头巴脑。
你就算和她谈上，人家父母能同意吗？
就算你两要私奔，你能放心我谢叔和婶子吗？
现实一点。”
“我知道，你先走”谢离山明白良言逆耳，知道项阳开所言极是。
他心里还是翻江倒海，情绪上头有些难以自持，推开车门匆忙走下去，“我去前面坐班车，去一趟城里，你不用管我。”
“唉······”考虑到大家都是成年人，心中自有个人主见。
项阳开没在多言，目送着谢离山情绪上头，身影消失在倒车镜中。
谈什么恋爱，那有搞钱重要，如今多少爱情，谈的和生意一样，既然是谈生意，还不如好好搞钱。
他清楚自身定位，像他这种孤儿，无父无母，借住庙里，养活自己都是问题，有什么资格，去拖累别人？
谢离山有爸有妈，家里经济条件，算不上太富硕，也绝不算穷困。
同样一起长大，谢离山有资格谈情说爱，哪怕遇到什么事情，也有家里作为退路。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无依无靠，全凭自己争气。
屁股底下拉货的面包车，还是借谢离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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