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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恰好

    江以织没有回头。

    他捂住手机,手心冰凉。四四方方的边框有些膈手,江以织摁下距离右手最近的“6”键,快捷发送至朗姆的邮箱。

    ——朗姆的邮箱,也是赤江野三提供的。

    等了片刻,手机没有震动。

    没有得到回应。

    一遍没有回应,他便很有耐心地等待三秒,间隔过后,再一次发送这个数字。

    维持着一种极端精确的掐表心算。

    他想看看在琴酒失联,组织的实验室被毁的情况下,朗姆需要反应多长时间,才会意识到这些乱七八糟的短信很有可能是袭击者发的,继而回复信息。

    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对方不可能不知道,调兵部署估摸着已经在路上了。

    三楼的豁口像是一个巨大的,凹陷的雪印,江以织慢慢地走过去,他点开打火机,些微火光照亮了地上的浮灰,灰大概有些年了,积得很严重,如果把手拓在地上,会像是雪絮一样,沾满一手尘埃。

    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

    【根据这里的积灰程度测算,大概有十年了。】系统撇了撇嘴,有些小骄傲地说,【十年半左右的时间里,这里没有人来过。】

    “……你怎么又在偷窥我心里想什么。”冷不丁听见系统说话,江以织随口抱怨了一句,旋即问,“确定吗?”

    他对这方面儿还真不太懂。

    系统得意洋洋:【放心,确定,这玩意儿我检测很简单的啦。】

    它语气轻快,透着一股嘚瑟劲儿,江以织忍不住也跟着它笑了一下:“真棒!”

    “这里发生过火灾。”他戴上手套,抠下一片墙皮,说,“原来还装了隔音棉。”

    发生火灾后,组织将墙壁重新粉刷,实验器材全部搬离,实验室负三层从此空置。

    负三楼空空荡荡,除了灰,便是雪白的墙壁,安静得像是处在一个奇异的空间。

    江以织一边走,一边在想:现在在实验室工作的宫野志保,知不知道她的父母,可能也是在这里死亡?

    而她和他们,仅仅只是一层之隔。

    江以织“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打算到时候送给宫野志保,做成年礼物。

    小孩儿总要经历些风雨,才能够长大。

    地方太大了,他一边走,一边看,直到三分钟之后,江以织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朗姆的反应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要慢一点儿。

    再慢个两分钟,他会以为组织的二把手是老年痴呆。

    Rum:负三层没有你想要的东西,Robin.

    这句“robin”跟在句尾,显而易见的试探,意味着这位神秘的组织二把手,还不确定给他发邮件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诚如朗姆所说,负三层确实收拾得挺干净的。

    至少目前为止,他没有发现多余的线索。

    Robin:Sowhat?I'mjustvisiting.

    发完这条消息,江以织低着头,沉思了片刻,冷不丁问:“你说我如果把这里炸了,会怎么样?”

    系统真实地一惊:【……你真的要把琴酒炸死吗?】

    江以织笑了一声:“多新鲜呐。”

    【可是柯南的剧情还没开始啊!!!】系统试图再劝,【而且……】

    它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江以织正在沿着原路返回。

    而原本琴酒的位置,除了留有一摊血,已经空了。

    “你看。”江以织耐心地给系统解释,“琴老师很聪明的,炸不死他。”

    琴酒万一醒来,在头脑清醒,四周无人的情况之下,简单的麻醉药物和绳索,还困不住他。

    至少把他放在和琴酒现在相同的处境下,他不会任由自己倒下,他有很多种办法割断绳索,用伤口来暂时进行被麻醉后的清醒。

    因为他能够办到,所以毫无疑问,琴酒同样能够办到。

    晚上七时二十六分。

    华灯初上,天幕似泼墨,赤江野三去便利店买了一块面包,等回到宾馆房间的门口,握住门把手,他稍微顿了顿。

    门把的锁,有人动了手脚。

    赤江野握住门把,手心在门把上稍微停顿了片刻,如常地推开门:“先生,在进我的房间之前,您缴纳了房费了吗?”

    在看到房间里面坐着的男人的时候,他稍微愣了愣。

    旅馆的对面有一处公园,秋冬的气温里,还有花朵在绽放,隔着一层窗纱,那些清清淡淡的花香,便借着风传进来。

    而现在,这些淡不可闻的花香里,多了些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儿。

    “你好,”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正对着门在榻榻米上跪坐着的男人站起身,“我是赤江织的朋友。”

    这个陌生男人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墨绿色风衣,下摆处擦了不少尘土,除此之外,整个人都严谨整洁。

    “你可以叫我罗宾。”

    江以织在见赤江野三的路上,换上了白板人体,他还没有捏脸,只是对人体的数据进行了基本的调节,整体符合他上辈子的身体状况,然后又在那张的空白的脸上,披上了罗宾的面具。

    之所以不用赤江织的身体去见赤江野三,是因为他不知道有多大概率,赤江野三会认出来罗宾就是自己儿子。

    为了以防万一,他换了一整个身体。

    更换意识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受,上一秒他还在赤江织的身体里,下一秒他便抽离出来,再睁开眼睛时,是另外一个人。

    像是游魂附身一样。

    ……小织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朋友。

    赤江野三没有多余的动作,一只手背后,挑了挑眉,平静地问:“这位先生,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谁?”

    江以织看着赤江野三,笑了一下。

    “送给他实验室地图的好心人。”罗宾说,“赤江织没有多说他和你的关系,不过我大概能猜测到您的经历,并对您过去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致以同情……不过都过去了,来,请坐,我来这里,只是想邀请您收看一出喜剧,缓解您心中的忿忿不平。”

    旅店陈旧的桌子上,搁着一个电脑。

    除了月光照亮,这间昏暗的屋子里,只有电脑的屏幕在发光。

    七点二十九分。

    赤江野三坐在电脑前。

    电脑里显示的是一个简单的图画。

    屏幕中,黑色的线条粗陋地勾出一个带烟囱的三层房子,这个房子被画得足够宽大,走廊狭长,像是简陋的儿童画一样,七拐八拐地涂了色。

    这是一个动画,电脑制作的动画。

    在更为简陋的,用红色线条勾勒出来的烟火从房子中冒出来的时候,赤江野三终于反应过来。

    下一秒,烟花爆炸,房子燃烧。

    江以织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秒针指向十二,分针指向六,时针指向七。

    正好七点三十分。

    与此同时。

    “砰——”

    远在东京都北郊的组织实验室,骤然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