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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八章

    ,,“之晨,我们会死吗?”小芽问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不会让你死的。”之晨把手放在小芽冰凉的手背上说道。

    之晨的声音就像冬天的暖阳、夏天的甘霖,安抚着小芽的恐惧不安。

    “没事,我不怕死的。”

    “呵,说的比谁都好听,有那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活着从这道门出去。”年长的男孩子嗤笑道。

    “哥。”年幼的小女孩许是觉得男孩说话语气不好,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

    男孩拍拍小女孩的手,没再说话。

    “你们也是被掠来的吗?”听了男孩子的话,小芽没生气不说,倒感觉打开了话匣子,气氛都轻松了一些。

    “嗯。”小女孩应声。

    “待多久了?知道我们要被怎么处理吗?”小芽好奇问道。

    “待半个月了,被卖掉,我和哥哥年纪小,说要卖给大主顾。”小芽问,小女孩就奶声奶气地回答,她哥试图阻止,被小女孩无视了。

    男孩见他的阻拦被小女孩无视,干脆瞪了小芽一眼。小芽觉得自己很无辜,同时觉得男孩有病。

    小女孩看起来八九岁上下,因为靠墙蜷缩着,猜不到更具体的年纪,男孩应该十四五,有种小大人的感觉。

    “我叫小芽,发芽的芽,他叫之晨,你们呢?怎么称呼?”小芽觉得小女孩可爱,主动示好。

    示好哪有空手的,小芽从怀里掏出来她之前吃剩下的零食。

    从雾城出来好几日,买的零食也只剩下点果干了。

    小女孩见到食物,眼镜都亮了,挣扎着起身结果被她哥拽回去。

    “别看见吃的就冲上去,知道有没有毒啊。”男孩一边装作训斥小女孩一边偷瞄小芽俩人,很明显对小芽手上的果干也很心动。

    “我叫沅沅,哥哥叫,叫,暄明!”小女孩不理会她哥哥的阻拦,一心奔着小芽看过去。

    “叫沅沅呀,就像个可爱的圆子。”圆子是一种白白胖胖的吃食,里面带馅,黏黏的,和元宵差不多。

    小芽直接忽视了“暄明”这个名字。暄明,暖和而明亮,很明显他和这个名字不大贴边。

    “给,姐姐吃一个,你吃一个,你先挑。”小芽把手伸向沅沅,适宜她先挑。

    沅沅看看小芽,再看看她的手,啃着手指犹豫不决,最终看向哥哥。

    暄明能说什么?说什么都不好意思,只好把脸别过去。

    刚才说有毒,不过就是为了呛她一下。同样共患难,又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对方也没必要盖他们,更何况人家都说“你一个我一个”了。

    小芽看沅沅纠结的样子,一方面觉得可爱,一面又觉得自己胳膊举的酸酸的。

    “我吃这个,谢谢姐姐。”沅沅抓起桃干。

    “那我吃这个。”小芽用另一只手拿起葡萄干送进嘴里,吃给暄明看,吃完把手伸向暄明,示意他也来一个。

    暄明骑虎难下。

    刚才说了那样的话,现在再吃人家的,多不要脸呀。

    于是暄明毫不犹豫地把手伸了出去,挑了个最大——柿饼。

    反正他也不要脸,谁还会在意这个?

    小芽惊讶他的毫不客气,这样的人竟然会有个那么可爱又懂礼貌的妹妹,也是厉害了。

    小芽的手转了一圈,最后伸到之晨面前。

    之晨摇摇头,让小芽自己吃,前路漫漫,还不知是死是活,他还真没什么心情吃饭,再说就剩下几个了,还是留给爱吃零食的小芽吧,他吃不吃也没关系,反正只是零食,又不充饥。

    话说他们身上还有之前藏好的银票呢,只要能逃出去,就什么都万事大吉了。

    之晨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地牢的每一个角落,他要想办法带小芽出去。

    这个地牢是在半个地下,也就是说以地面为基准的话,一半空间位于地面以上,一般空间处于地面以下,他们进来的地方,也就是木头栏杆的地方,是一半能看到外面的,按照小芽一米五左右的身高来算,她站起来往外看,从腰附近开始就是能看见外面的木头栏杆,而腰一下就是土墙了。

    所以他们进来的时候,整个栏杆会升起来,他们被推进来,快一米高的落差,被突然推一把,肯定会重心不稳摔进来,刚才进来的时候小芽六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还是之晨扯了一把才站稳的。

    刚才说话的时候大家都是靠墙坐着,那个高度是看不见外面的,而现在,小芽是扒着栏杆往外看的。

    因为她听见了毛毛的惨叫声。

    毛毛很少叫的,只有饿的时候,和有危险的时候,有时候之晨疲劳驾驶,毛毛都会叫两声提醒他。

    所以小芽一听就知道是毛毛的声音,洪亮又会拖长音,可是现在入耳的叫声,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的惨叫声。

    小芽忙起身往外看,在十多米的地方,就是毛毛的身影,它身上的马鞍什么的都被卸下来,几个男人围着他,扯着缰绳试图控制住它。

    如果只是这些并没什么,不至于小芽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还看见那些人拿着大粗木棒,每个人都拿着,一下一下往毛毛身上砸,砸它的脑袋,它的后背,它的肚子,它的腿……

    边砸边发出欢呼声,混着毛毛的惨叫,嘲讽极了。

    “之晨,他们在打毛毛。”小芽对之晨说,好像跟他说,毛毛就会获救一样。

    之晨是在小芽站在那半天不动时才意识到不对劲的,他刚才都在想怎么逃出去,完全没注意到小芽起身,更没听到毛毛的惨叫声。

    或者可以说成是被他当做无用的信息过滤掉了,此时听见小芽的声音才重新接收外面的信息。

    这是毛毛在叫?之晨起身去看,被眼前一幕吓得够呛。

    小芽难受,是为毛毛被打,就像打在她身上,她在和毛毛感同身受。

    她和毛毛关系一直不错,此时就像看自己的同伴,朋友在被折磨着。

    之晨被吓到,是为他们的野蛮残暴,用武力支配对方生命、折磨对方灵魂本就是件可怕的事,现在他们是在针对毛毛,针对一匹马,那没有马供他们发泄呢?他们针对的又会是谁呢?他们这种非同伴的人?

    他不敢想象。

    或许未来并不是昏暗的,是漆黑一片的,根本见不到出路。

    “他们一向这样,抢到牲畜都会被他们这样打死,不用刀,不割气管,就一棒子一棒子砸,既不在意惨叫声有多凄惨,也不在意好好的肉被砸的稀烂,等牲畜快咽气的时候,他们就会架锅,一刀一刀活着把肉片下来,生吃,或者放石头上烤。”暄明悄然出现,像解说员一样,把他之前看到的说出来。

    之晨忙去捂住小芽的耳朵,他还想去遮住小芽的眼睛,却没有空着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