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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青春

    榻榻米上和昨晚一个样子,散乱地放着唱片套,玻璃杯,葡萄酒瓶,烟灰缸等等。

    等等,要问为什么会有烟灰缸,我也偶尔抽一支烟,解解闷。

    桌子上有一半变形的生日蛋糕,香草散乱地倒向各个方向,蜡烛烧的长短不一,奶油流出了一座山峰,就好像时间在这里突然停止了一样。

    我把散乱在榻榻米上的东西归拢在一起,收拾好,喝了两瓶矿泉水,书桌上放着我的向日葵画和云层素描画。

    桌子前的墙壁上贴着万年历,还有一张既无图片又无绘画的日历,上面只有数字,一片洁白,没写字,也没什么记号。

    早上下了一点雨,有了一点凉意,整理好晾晒的衣服,准备见见阳光。

    皮特猫还在椅子上睡熟,小的银杏树落下了第一片叶。

    如果我志在追求艺术,那到底什么才是艺术?

    追求艺术追求文学,就去读一读希腊人写的东西好了。

    因为要诞生真正的艺术,奴隶制度便是这样的,从那个梦中可以看出,当时的新大陆正是实行的奴隶制度。

    而希腊人便是这样:奴隶们耕种、烧饭、划船,而那些奴隶主们则在地中海的阳光下陶醉于吟诗作赋,埋头于数学解析。

    所谓艺术便是这么一种玩意儿。

    突然觉得,好像误解了什么。

    至于凌晨两点半在悄无声息的厨房寻找电冰箱里的食物的人,只能写出这等模样的文字。

    而这就是我。

    我的初吻早就没有了,不过也问题不大,当时年少不懂事呗!

    不过,这样的事情还真有发生。

    女孩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上学,一个人害怕,便号啕大哭起来,如此剧烈的哭,男生也是第一次看到。

    可能是天意使然,本不认识的两个同学可以走到一起,而且借势起火,男生是走读生,给女生找了另外一座不错的公寓,暂时住了下来。

    男生之所以会留下来,就是一个很简单的理由,怕女生害怕难过。

    男生轻轻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肩,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不止。

    之后,男生几乎是下意识地搂过她的身体,好闻的体香,瞬间传遍整个鼻息。

    她在男生怀里浑身颤抖,不出声地抽泣着,泪水和呼出的热气弄湿了男生的衬衣,并且很快湿透了。

    女孩的手在他背上摸来摸去,仿佛在搜寻曾经在哪里存在过的某种珍贵之物。

    男生左手支撑她的身体,右手轻轻抚摸她直而柔软的头发,如此长久等待女生停止哭泣。

    然而她却哭个不停。

    这天夜里,男孩同女孩睡了。

    这是多么自然而然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很符合情理却又结果难料,好坏各半。

    身处其中的时候,总是想不到自我,等到事后才会想起,又是多么自责,做了一件耻辱之事。

    也许二十年后男生仍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

    不过,男生那个时候只能这样做,她情绪激动,不知所措,希望能得到一些安慰。

    男生关掉房间电灯,然后两个人抱在一起。

    这是一个温和的雨夜......

    青春期里的画面,总是浮现上来,那薄薄的嘴唇让人难忘。

    大概这是正常的事情。

    虽然在我的记忆里,不曾接触到这样的事情,却也听到过一些事情,自然是一下子就能想起来的事情。

    青春最美的地方,就是相信自己相信的事情会发生,相遇的人会相遇,重逢的人会重逢,走散的人也会走散。

    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就是海浪中的孤岛,永远那么寂寞。

    每次有人试图登上这座岛屿,但就是没办法办到,这就好像宿命的安排一样,只能守望,却不能依靠。

    只有保持距离,内心才会平静。

    早上的阳光真不错,适合散步,可没想到危险就在身边。

    一辆涂着黑漆的小型汽车,时速仪的指针指在八十公里上。

    锐不可当地冲破公园的围墙,压倒几盆杜鹃花,气势汹汹地朝着石头撞去,车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仅仅不到一米的距离,幸好公园没有几个人,而且很分散。

    很快,动静被周围巡警察觉,我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回想着刚才擦身而过的危险。

    巡警确定我没事以后,开始对车主进行控制,这人都醉到了相当了得的程度,车里一阵臭酒精味。

    肇事车主居然丝毫无损,说着傻话,实在只能说是万幸,不过钱包应该会瘪了不少,需要修车费。

    司机也震惊过来,他踢开撞毁的车门,跳到外面一看,只见汽车的引擎盖一直飞到十米开外的栏杆跟前,车头前端凹得同石头一般形状。

    等到巡警了解情况,把人带走。

    随后,我便离开了,变得谨慎了许多。

    走进公园里,我坐在长椅上,忽然看到空中被风吹来的羽毛,洁白的羽毛,就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每天就像盒子里的巧克力糖,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糖是什么味道,这也是未知的魅力所在。

    在我的记忆里,我度过了一次不可思议的青春,被同龄的小伙伴视为怪人,可谁也不曾真的了解我。

    牧场的围栏和随处可见的草地,大树下,绿茵里,白色房顶木制的建筑,大树上栖身的小木屋,树下的破旧轮胎秋千。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要听妈妈的话,当别人去玩耍,我却在画我的漫画。

    当小伙伴玩木头人,我却在背我的ABC,我画了一架大大的飞机,别人去河边钓鱼,我弹奏我的小吉他。

    上了学以后,学到的内容我可以一次就测验过,而那些自认为聪明的孩子却还在百思不得其解。

    看到这些东西,过去的我每天都在重复着,当别人在玩耍,我也想去,可需要完成妈妈给的任务才能去。

    再熟悉不过的东西,闭着眼都能默写出来,我希望大家都看我的漫画,大家都在听我写的歌,妈妈的关心不让我看见,温暖的食谱在她心里面。

    我早就劝小伙伴听妈妈的话吧!

    可他们不听,依旧跑去烽烟四起的芦苇荡,找不到踪影。

    跑步,不论何时何地,都会不顾一切地跑,等我跑累了,我就回家睡觉。

    在公园长椅上,我对着天空这样想。

    远处一辆拖车,就在拖走那辆可怜的黑色的小型汽车,连引擎盖也被拿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