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彭武家原来是一座破败的黄泥房，房上的瓦都没有一块完整的，后来靠着彭武舅舅的时常接济才得以重建，现在是一座青砖大瓦房。

    彭武的奶奶一大早就在门口等彭武爸。

    中午，奶奶看到彭武和彭武爸回来，小跑着迎了上去。

    “武子、立伟，你们回来了。”

    “嗯，妈，我回来了。”

    彭武奶奶眼眶红红的，说话都带着哭腔，虽然时常有电话联络，但毕竟老人已经有十多年没见到儿子了。

    “嗯，回来就好。立伟，我把家里该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中午吃完饭就走。”

    “嗯，可是妈，爸和武子他们……”

    “哎呀，你爸那就是在跟你生闷气呢，你以为这么多年他不想你呀？一会儿你进屋去哄哄他就行了。然后武子……”

    刚才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彭武开口了：

    “我跟你们走，不过你别误会，如果我不走的话爷爷奶奶肯定也不走，我不想再让爷爷奶奶继续在这个穷山村里过苦日子了。”

    “不是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说话呢？”彭武奶奶有些生气又有些欣慰，因为她感觉这孩子长大了，知道心疼爷爷奶奶了。

    “奶奶，你看他是在外面混好了才回来，如果他在外面没混好那是不是这辈子都不回来了？反正我可以跟他走，但我可能叫这个人爸的。”

    说完彭武便径直回到屋里。

    “这……立伟，你还是先去看看你爸吧。”

    “嗯。”

    彭武爸爸彭立伟应了一声，随后跟着彭武奶奶进了屋。

    彭武爷爷端坐在炕沿，外面的谈话他也都听到了，看到彭武爸要进来他就站了起来。

    “爸。”

    彭武爸看到了骨瘦如柴的彭武爷爷声音不禁沙哑，早知道彭武爷爷以前在村里也是个顶壮实的汉子。

    彭武爷爷看到了彭武爸后是暴跳如雷。

    “你个畜生，你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彭武奶奶拉住彭武爷爷的胳膊。

    “唉，老头子你这是干嘛呀？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想带咱们去城里享福，孩子有这孝心你还生什么气呀？”

    “哼，他要是有孝心能十多年不回来？有钱了回来显摆？那什么狗屁城里我还就不去了……”

    彭武爸没等彭武爷爷说完，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彭武爷爷身体颤抖了一下道：

    “你这是干什么，想跟我俩玩苦肉计？我可不吃这一套！”

    “爸！儿子不孝，让您老受了十多年的气，我不求您原谅我，只求您让我以后好好孝敬您吧。”

    彭武爷爷扶着桌子坐在了炕上，沉默了半晌后拍着大腿道：

    “唉，造孽呀，造孽呀……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爸……”

    “我一个老头子，这么多年其实都看开了，以后你就多关心关心小武吧，你走了之后没过几年玉梅也走了，平常我们两个老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导这孩子，以后你多和这孩子谈谈心事儿。”

    “是，爸不用您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彭武爷爷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对彭武奶奶说：

    “老婆子，时间差不多了，去做饭吧。”

    “哎，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