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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远

    第二天早上,小张按照和林曼约定的时间把车停在楼下等待林曼,准备接她去L集团。

    在医院休养了一个星期,手臂的疼痛感已经降低了很多,虽然距离完全复原的状态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比刚刚受伤的时候要灵活一些了,能轻微的抬起手写字或者做一些动作幅度很小的事情。

    本来赵尧对林曼去L集团的事情颇有微词,看在每天接送的是小张以后,他就不再反对,既然林曼已经和他再三保证过和陈子亦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那他也没有理由再说些什么,只能选择相信林曼。

    小张一路把车开得很平稳,林曼在他眼前发生的那场意外令他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他谨慎的开着车,尽量避免任何让林曼发生意外的可能。

    车缓缓在L集团门口停下,小张跑下车为林曼打开了车门,林曼扶着车门,小心翼翼的走下了车。

    又回到这里了,林曼呆呆的看着L集团的大门,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陈子亦了,等下的碰面,该准备怎么样的开场白?

    林曼跟随着小张的脚步,走进了办公楼,这条熟悉的道路她已经走过了好几遍,身边经过的人依旧是不怀好意的神情。

    “哎哟,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看到林曼手臂上的石膏绷带,杨琪又忍不住讥讽到,这几天她正发愁该怎么报复林曼,没想到还没等到她出手,林曼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

    林曼撇了她一眼,沉住气没有出声,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无关紧要的人浪费口舌上。

    “你们看她这个样子,估计又是跑到陈总那里卖惨了!”

    杨琪看到林曼没有与她争执,反而更来了气,她故意抬高声音,试图引起同事们的应和。

    “你别说了,等下我们又要被扣薪水了。”

    另外几个被扣薪水的同事仍然心有余悸,不敢再挑起事端。

    小张把林曼带到了一件最角落空置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是先前离职的同事留下的,因为位置在最角落处,没有窗户采光不好,所以一直空置到现在。小张打开灯,办公室里整洁的没有一丝灰尘,一看就是提早打扫过的。

    “张助理,我们不去陈总办公室吗?”

    林曼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林小姐,这是陈总安排的。”

    “哦……那好吧。”

    陈子亦这么做,是不想再见到她了吗?

    “林小姐,有任何需要,您随时联系我就行。”

    小张轻轻关上了门,留林曼一个人呆在了办公室,林曼坐在办公桌边心烦意乱的翻阅着文件,陈子亦做这番安排本来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她可以不用纠结该如何面对他,也不用害怕自己会再次忍不住喜欢上他,可当她真的不用再面对陈子亦时,她却又感到深深的失落。

    没有熟悉的呼吸声,没有熟悉的键盘声,更没有那张让她时不时分心的面庞,没有了这一切,她无法静下心完成面前这些工作。

    “陈总,都安排好了。”

    安排完了陈子亦交代的任务,小张立刻向陈子亦“复命”。

    “小张,你把这份方案交给林曼,我已经替她修改好了。”

    陈子亦把修改好的方案交给了小张,他担心林曼的手伤不方便工作,便自作主张代替林曼完成了方案的修改。

    “陈总,您明明很在乎林小姐,为什么把她安排到别的办公室……”

    小张接过陈子亦修改好的方案,忍不住发出了疑问,在他眼中,陈子亦是个近乎完美的男士,可为何在林曼面前却总是掩藏自己的真心。

    “这些话我不希望你问第二次。”

    他极力与林曼疏远,只不过是为了堵住门外那些人的悠悠之口,林曼的身体已经受了伤,他不希望她的心再次被谣言所伤害。

    意识到陈子亦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小张识趣的离开了办公室。

    “等等。”陈子亦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急忙叫住小张。

    “点一杯美式咖啡和抹茶芝士蛋糕送到林曼办公室。”

    “好勒!”小张高兴的应允到。

    “美式咖啡要冰的。”

    陈子亦思索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

    没过多久,小张就把咖啡和蛋糕送到了林曼办公室。

    “这是什么?”

    林曼打开了纸袋,竟是她最喜欢的美式咖啡和抹茶芝士蛋糕,这次终于按照她的喜好换成了冰的咖啡。

    “这是陈总特意为你准备的!”

    小张又拿出了陈子亦修改完的方案放到了林曼眼前。

    “这份方案陈总也已经帮您修改好了。”

    林曼接过方案匆匆翻看了一番,已经按照新产品的外形做了相应的调整,每一个细节都落实的很到位,几乎挑不出缺陷。

    “这……方案都修改好了,那我该做些什么。”

    总不能在这里瞎呆着吧……那不是真的变成吃白饭的“废人”了吗。

    前几天她还在医院里心心念念的方案早已被陈子亦默默完成了,为什么还要帮她?现在又在刻意躲避她?

    陈子亦啊陈子亦,永远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林小姐,您就当在这里……度假吧?您还想吃什么,我帮您去买。”

    小张丝毫不敢怠慢。

    “这怎么行?我说了我是来工作的,我不管,你必须给我安排工作!”

    一听到度假这两个字,林曼的火气有些上头,这么多年她都是认真的对待工作,她坚信一份汗水换一份报酬,如果让她平白无故的待在这里休闲,她的良心无法做到。

    “我去问问陈总吧。”

    这下遇到难题了,小张机智的躲开,准备把困难抛给陈子亦解决。

    就这样,他在这一层办公区不停的来回跑着。

    “张助理,没想到你现在变成跑腿的了,陈总的朋友可真难伺候啊!”每到这种时刻,杨琪都会忍不住挑刺。

    “少说几句话,不然你下个月薪水又要泡汤了!”小张丝毫不退让的怼了回去。

    一听到自己的薪水又要被扣除,杨琪只能不甘心的闭上了嘴,她只能尽力克制住心中的怨气。

    “你说什么?她一定要工作?”

    陈子亦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这个倔强的家伙,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手受伤了吗?放着好好的机会不休息,还硬要来工作!她这个举动又让陈子亦对她有了几分佩服,不愿意停留在原地,越挫越勇,迎难而上才是真正的林曼啊!

    “你先把这些材料给她看一下吧。”

    陈子亦从书柜中找出基本有关广告设计的书籍,让小张转交给林曼,得先给她安排点事情打发一下时间。

    “好的陈总!”

    小张接过几本厚厚的书籍,他无奈的在这两个人之间来回奔波,他想不通也不敢问,这么简单的事情当面说就行了,为何要让他来来回回传话?

    “林小姐,这是陈总安排给您的工作。”

    这几本厚厚的书籍瞬间占据了大半张办公桌。

    “这是要我看完这些书的意思吗?”

    林曼粗粗看了一下书名,发现这些广告设计类的书籍都是自己以前没有查阅过的。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您可以自己安排一下时间。”

    没想到来L集团的办公内容就是看书……也不知道陈子亦这么安排的用意在哪里,会不会是觉得她做的方案太差劲,所以自己提前修改了?

    一想到这里,林曼就有些愤愤不平,她赌气似的胡乱翻着书籍,不留神间,两片树叶从一本书中掉落出来。

    她从地上捡起那两片落叶仔细端详了一番,应该是两片梧桐叶,从叶面斑驳的程度来看,应该是存放的时间有些久了,想不到陈子亦也有这么文艺的一面,喜欢收藏落叶当书签,一本书夹一片书签就够了,他还要夹两片……

    林曼小心翼翼的抚平这两片落叶,轻轻夹回了书本中。

    “叮叮叮!”

    赵尧的来电。

    “曼曼,你还好吗?”

    “还好,你呢?新工作习惯吗?”

    “我这里一切都好,你是一个人工作,还是……”

    赵尧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出陈子亦的名字。

    “我当然是一个人工作,陈子……陈总给我单独安排了一间办公室。”

    林曼也在极力回避那三个敏感的字眼。

    “哦……那就好,你不要太辛苦。”

    在确认陈子亦没有和林曼独处在一间办公室后,赵尧也松了口气,他和林曼又简单的嘱咐了几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继续安心工作。

    过了一会,到了午餐的时间,小张轻轻推开门,给林曼送来了午餐。

    大概一共有七八个盒子吧,办公桌上瞬间琳琅满目,小张打开盖子,一阵热气散发出来。

    鱼头豆腐汤,红枣乌骨鸡汤,胡椒猪肚汤,蒜蓉炒菜心,番茄炒蛋……

    “这么多我可能吃不完……”

    林曼眼花缭乱的望着眼前的饭菜,不知该从何下口,她第一次对吃饭产生了恐惧感。

    “林小姐,现在您的饮食还需要清淡一点,您不用都吃完,选您喜欢吃的菜就行了。”

    由于林曼现在的状况不适合一个人去公司食堂就餐,如果陈子亦陪同在一旁恐怕会引起更多的非议,小张就按照陈子亦的要求,买了一大堆饭菜送到林曼办公室,让她独自在办公室里享用。

    “张助理,你也一起吃点吧,我一个人真的吃不完。”林曼面露难色的看着小张。

    “林小姐,这个我恐怕帮不了您……”

    和陈子亦喜欢的女生单独吃饭,这件事小张可不敢做,除非他已经做好了在L集团消失的准备。

    那只能硬着头皮吃了,林曼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启了她的进食任务,这几天她不是躺着休息,就是坐着看书,还要吃这么多滋补的食物,她原本消瘦的脸颊已经逐渐圆润,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变成一个小胖子。

    “嗝……好饱啊!”

    终于解决完了面前的食物,林曼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每天都吃这么多东西,心里有好多罪恶感,她微微站起身,准备去卫生间释放一下“能量”。

    她踮着脚尖,轻轻踩着步伐,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被边上的人注意到,到时候又要被嘲讽一番。

    好巧不巧,迎面走来的是陈子亦。

    林曼尴尬的快要窒息,如果现在掉头跑回办公室,只会让场面更加尴尬,这条路也是去卫生间唯一的路,没有别的方向可选。陈子亦的身影越来越靠近,那就做出轻松的样子,打个招呼吧!

    “陈总,你好!”

    就在陈子亦走到她面前时,林曼故作轻松的吐出了几个字。

    耳边没有任何回应,陈子亦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丝毫没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林曼尴尬的停顿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他们就这样如同陌生人般擦肩而过了。

    怎么会变得像陌生人一样?林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除了稍微圆润一些,没有一点变化,陈子亦怎么会不认识她了?还是在刻意和她保持距离,连打个招呼都不愿意……

    “有些人就是不要脸,别人都不要她了,还硬贴着追到公司来。”

    杨琪也跟着林曼走进了卫生间,她对着镜子给自己涂上了艳丽的大红色口红,带着嘲讽的表情看了林曼一眼。

    林曼假装没有听到,不回应她的挑衅。她的不理睬反而更激起了杨琪心中的怒火,她觉得林曼这样做摆明了就是看不起她,过了一会,杨琪悄悄的在林曼的门外支了两个拖把,终于让她逮到机会了,这次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林曼,为自己出一口气。

    做完这件缺德的事情之后,杨琪心满意足的走出了卫生间,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这一出好戏了。

    上完厕所后,林曼推了推面前的门。

    怎么不会动?难道是自己推得太轻了?

    她艰难的再次用左手推门。

    这扇门在她面前依旧纹丝不动……

    不会是门坏了吧?林曼焦急的敲着门,试图引起外面的注意。

    “有人吗?可以帮我开一下门吗?”

    她用力的捶打着门呼喊到,门外依旧没有任何人回应。

    在这关键的时刻,她居然把手机落在了办公室里没有带出来,这该怎么办?总不会要在卫生间困一个下午吧?

    “有没有人啊?”

    她继续呼喊着。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是卫生间那里传过来的?”

    林曼的呼救声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大家准备朝她呼救的地方走去。

    “哪有什么声音!你们快回来工作,不然陈总又要说了!”

    杨琪急忙把大家叫回来,她可不想林曼这么早被别人发现困在卫生间里,至少得困她一个下午才能解气。

    “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啊?”

    坐在杨琪隔壁的女同事悄悄问到。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杨琪装傻的回应她。

    “我刚刚都看到了,你和林曼一起进的卫生间,她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是不是你把她困在里面了?”

    “你别乱说啊!”杨琪有一些慌张,她继续强词夺理的为自己开脱:“卫生间里面又没有监控,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把她困里面的,要怪就怪她自己倒霉吧!”

    “哎,我是不会把你说出去的,你自求多福吧。”

    身边的同事无奈的摇摇头。

    “怎么还没有人来救我……”

    林曼绝望的锤着门,她激动的情绪让她还没有康复的手臂再次疼痛起来,她蹲在地上,思考着这件不可思议的事件。

    L集团一向做事严谨,卫生间的门怎么可能会轻易坏掉?卫生间附近就是员工的工作区域,她的呼救声已经足够响,那些人怎么会听不到?

    这一定不是单纯的意外,分明就是人为!杨琪走了以后门就坏了,附近也是那群和她起过冲突的那帮人的工作区域。

    原来她们还没有放过她……

    那自己的呼救也是无济于事,还有谁会来解救她?

    陈子亦……

    “陈子亦,你快来救我……”林曼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陈子亦身上,她无助的哭泣着。

    “陈总,林小姐不见了!”小张顾不上敲门,冒失的闯进了陈子亦的办公室。

    “她去哪里了?”陈子亦焦急的拿出手机,准备拨通林曼的电话。

    “陈总,她把手机落在办公室了,我刚刚询问了门口的保安,说没看到林小姐离开集团。”

    “现在这层楼找一下,找不到再去查监控!”陈子亦急忙跑出了办公室。

    “林小姐!你在哪里?”

    林曼隐隐约约听到了小张的声音,她激动的站起身,捶打着门虚弱的回应:“我在卫生间……快来救我……”

    “陈总,她在那里!”小张指着林曼发出声音的地方。

    陈子亦追寻着林曼的声音跑过去,他顾不了别的,直径闯进了女厕所,发现小门外架着两只拖把。

    可恶!这是什么下三滥的恶作剧!他挪开拖把,迅速打开门,林曼虚弱的半蹲在地上,眼眶下还挂着几滴泪水,手掌因为长时间的捶打门,也开始泛红肿胀,她抬起头,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流出眼眶。

    “陈子亦,你终于来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