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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训(四)

    元府门前的过道上空空如也,门前站着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家,身侧还跟着两列侍卫,老人家眉眼低垂,神色平淡,如此大的阵仗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絮儿正准备找上前去,就被一把给拉了下来,她疑惑看了一眼制止她的元矜颂:“小姐,我们不进去吗?”

    一旁的青稞也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家小姐。

    半响,元矜颂收回目光道:“我们无凭无据找上门去,元家是不会承认的。”

    絮儿道:“可是放先生说,元府每年都会收纳元家小姐的画像,连外人都认得到没道理主家认不得。”

    元矜颂的内心隐隐有着一丝担忧:“这位元家小姐外放十八年,如今不声不吭的回了京,就怕这进不去家门是小,真要是碍了谁的眼被除之后快才惨。”

    最起码联姻什么的,都是有商有量。

    一个神色有些轻佻的年轻男子也上前来说道:“听说那位小姐过几日也会到学宫参学,好巧我也准备去,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机会一睹风采呢!”

    有人笑的推搡了他一下,“你若是想瞧这会去承安寺兴许能瞧见,了无大师今日替人算签许多人都去了。”

    “是啊是啊,听说不论达官显贵,或是贩夫走卒都可以上前去碰碰机缘。”

    若是天下善修唯有三教,清道佛,清教有三位著名人物深受世人敬仰,那说佛教了无大师当真无愧。

    只是无人察觉在说到了无大师时,元矜颂放在桌上的手徒然握紧,清明的眸子地下一片暗沉。

    喝凉茶,不过贪嘴找个地方歇着痛快,青稞担忧对着元矜颂道:“小姐,我从雁城山带下来的银子不多了。”

    元矜颂很快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她唇瓣轻抿,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我想我知道怎么进元家了。”

    絮儿有些不解其意。

    元府轻易上不去门,那就换条路走。

    承安寺是佛门重地,因着陛下看重,也因此深得大楚官员的喜爱。

    寺庙门前坐着一圈僧人,手下敲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

    正殿之上,能看见大大的弥勒佛像,周身金碧辉煌,大殿的正下方有一个圆形蒲团,上面正跪着一个老太太,隐约能见她手里握着三支香,灰白的香灰很快冒出了尖,金色的火光越燃越快,很快一截香灰就掉到了地上。

    老太太一身锦衣华服,气度非凡。

    待人起身后,许多原本徘徊在门口的人立刻涌了进去,元矜颂没见着老太太出来,许是被了无大师叫去了偏殿。

    承安寺很大,有主殿自然还有偏殿,但是偏殿的佛像终归不如主殿气派。

    许是人们都有颗争强好胜的心,有好的能用,谁也不会上赶的挑‘次’的。

    因此,对比起人满为患的主殿,此刻的偏殿除了几个过路往来的僧人倒真是静的可怕。

    侧殿的门敞开着,因着地理位置背光,加上蜡烛燃烧的快原本还颇为亮堂的室内,此刻有些昏昏暗暗。

    霍惜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稚气的面颊上还有着方才不小心蹭到的香灰。

    过了一会,霍惜从蒲团上起身,她眼前一黑,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眼前的台子,险些又跪了回去,她缓了一会后,呼吸粗重的唤了一声守在门外的侍女:“昭雪。”

    门外久久没有动静,霍惜的呼吸声从粗重变得平缓,内心浮现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勉强起身,往门外看去,就见此刻门外除了不时的风动带来的声响,不见半点人影,不好的预感转化为浓浓的担忧。

    “昭雪?”

    边说着,边拿起边上的小竹篮,向门外走去。

    方才眩晕的心悸还在,她的步子很慢,走到门边时哪还有自己侍女的半片影子,入眼是一大片竹林,她们在的地方算是寺庙之中最为偏僻的一处殿宇,瞳孔猛的一缩,她又大喊了一声:“昭雪,你在哪?”

    她沿着偏殿走,但是承安寺太大了,加上今日就连长公主都亲自驾临,许多僧人都被配到了前殿,就连刚刚还在后院洒扫的小僧人此刻也不知道忙里偷闲躲哪去了。

    等走过两个小隔间后,才看见了远处走来几个人,她连忙上前去询问,只是那几人也是误打误撞走了进来,正急匆匆的准备赶回主殿,

    她在一个拐角处捡到了一个手绢,霍惜认得那块手绢,还是她亲自绣的。

    这会原本逐渐冷静的心立刻躁动不安起来,“昭雪,昭雪你在吗?”

    回答她的是空荡荡的风声,霍惜的眸子里逐渐有了恐惧之色,她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内心慌乱,想要拔腿就跑。

    只是她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两个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霍惜看见面容不善,强压着内心的惧意,镇定道:“二位这是什么意思呢?”

    那两个黑衣人中,明显是主事的那个道:“我二人就是路过此地想要做些小买卖,不过我瞧姑娘生的人美心善,可愿救济救济我们兄弟二人?”

    那人将‘买卖’说的着实婉转,霍惜亦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长袖之下素白的双手绞着衣料,她说:“我家人就在正殿,如果二位当真有什么需要可同我一块前往。”

    那两人不怀好意的相视一笑:“姑娘就可以为我们解决燃眉之急,何必兴师动众劳烦旁人。”

    霍惜的唇瓣早就不自觉咬出一道深深的牙印:“二位这是何意...”

    方才主事的人说:“妹妹这是在装傻?不过不要紧,和我们走一下就知道了,方才我们还带了一个姑娘,等等你们可算有个伴。”

    霍惜嗓子一紧:“昭雪?”

    “哟,什么雪不雪的我不知道,皮肤倒是雪白雪白的,不过你既然认识那就好办了,也许以后你二人还能相互做个伴。”

    霍惜浅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但是说出来的话楚楚可怜:“你们将她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和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来吧小妹妹。”

    那人说完话,伸手就想来拽她,那黑黄的大掌在即将触碰到皓白手腕之后,白另一只白皙的手给制止了。

    二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这双手的主人,女子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内心一抖,下意识的想要将手收回来,但是女子扼制住他的力气太大,连试了两次也没能成功,第三次男子猛的一抽那股扼制的力量就消失了。

    男子连连倒退几步,被旁边另一个男子稳住了身形,两人四目眼神落在了元矜颂身上,他们不约而同的在打量眼前这个半路杀出的人。

    失了面子的男子迫切想要找回场子,激动的说:“你他娘是谁,敢来坏小爷好事!”

    霍惜也看向了她,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她不动声色的收回另一只滑落掌心的匕首,瞬间换上了一个温婉带着谢意的笑容。

    元矜颂没有理会那两个人不雅的叫唤,对霍惜露出了一个很平淡的笑容,这幅容颜落在霍惜眼中有几分眼熟,但是霍惜的小心事元矜颂没有在意。

    她收回看向霍惜的目光,转身看向边上的两个黑衣男子,她从腰间掏出一对双刀,双刀锋刃相摩的那一刻发出了一丝属于金属清脆的长吟,上面有一沉浮光暗涌。

    两个男子显然吓了一跳,世间上人分三六九等,兵器自然有好坏贵贱,像这种质地纯良,摩擦能发光的一看就是上等名器。

    两个人不过都是学了点小术法的,捕鱼生活绰绰有余,连个术士都称不上。

    方才在侧殿门口绑架的人也不过是占了他们两个的性别优势,霍惜出来时还以为只有一个姑娘落单,这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换谁都不服气。

    这会看见一个上等名器摆在那,也知道不好惹。

    二人顿时有些灰溜溜的想要落荒而逃,他们身子一转,脚步还未迈出,后颈就一阵冰凉,甚至能够感觉只要在往前一点自己的肌肤就能被割破。

    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这,这位女侠,有话好好说,这,这刀剑无眼,可要小心。”

    元矜颂将双刀往前推了推,那两个人险些双腿一软给跪了下去。

    “我方才还听见说,还有一个姑娘?”

    霍惜立刻点头:“对,还有昭雪,你们把我的侍女带到了什么地方?!”

    她委实有些着急了,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点哭腔。

    那两个人在双刀的威胁下,才慢吞吞道:“在...在前面竹林里面有一个简易的房子,人就在里面。”

    说完,一个更为年轻的黑衣人,自言自语道:“被卖了有什么不好,自个做主子,也好比最后做个伺候人的东西。”

    霍惜刚准备发怒,元矜颂的速度比她更快,将手中刀背一转,直直的砸向对方后背,那人被一道强劲的力道给掀翻出去。

    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最后砸在了对面的一根柱子。

    元矜颂瞪了一眼另一旁一个黑衣人黑衣人,还没动作,那人就老老实实举起了手:“别打我,别打我,我带你们去。”

    元矜颂扭头看了一眼霍惜,后者点了点头,元矜颂这才道:“带路,敢耍花样弄死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黑衣人被刚刚的气势吓到了,这会哆哆嗦嗦的不敢反驳,也不敢辩解。

    三人一起来到了竹林里面,越往里走,光线越暗,连阳光都轻易进不来。

    到了一处很简陋的草房,桌上还摆着两杯水,边上的草垛就躺着一个手脚被束缚住的姑娘。

    霍惜一把丢了手中的竹篮,跑过去,着急道:“昭雪,昭雪,你醒醒。”

    草垛上的女子依旧昏昏沉沉,元矜颂沉声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黑衣人的改口很快,连忙道:“女侠放心就是最简单的迷药,嘿嘿嘿便宜还见效快。”

    元矜颂心里认同的同时,暗骂了一声:“卑鄙。”

    黑衣人:......

    没过多久草垛上的昭雪才悠悠转醒,她视线朦胧神情疑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霍惜,压着嗓子道:“小姐,我这是怎么了?”

    霍惜避重就轻的解释了一下:“你被人打晕了,我在找你的时候幸好遇到了这位...呃...女侠的出手相救。”

    元矜颂眨了眨眼,然后看似不着痕迹的道:“别女侠女侠的,我姓元。”

    霍惜终于知道那抹熟悉来自哪里,熟悉的是那个笑容和那张脸,现在加上元这个姓不算少见,许是最近元家闹得沸沸扬扬,霍惜觉得自己也有些草木皆兵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无限放大,她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意:“元姑娘你好,我姓霍。”

    姓霍。

    元矜颂想到了魏元郡主貌似就姓霍,应该是没找错人,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霍姑娘,此地不宜记录,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霍惜掷地有声道:“报官!”

    元矜颂挑眉:“那是我们三个送她去呢?还是啥......”

    霍惜为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到元矜颂没有在意她才道:“我家中有人一同前来,就在主殿,不知元姑娘可能帮忙将人带到主殿?”

    元矜颂露出了一个含蓄的笑意:“乐意至极。”

    主殿停放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元矜颂看了这架势微微咋舌,想到自己那拥挤要死的小破马车,贫富差距的落差感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很快调整心态,压着那黑衣人就往前走。

    马车边上站着一个向是嬷嬷的人,在看到霍惜后对着马车内的人说:“长公主,小姐回来了。”

    “嗯,”马车内佛珠拨动的声音停了下来,车帘被掀了起来。

    霍惜小跑过去朝长公主见安。

    长公主也没有过多的责备她耽误了时间,霍惜同长公主回完话,就招呼了身边的人将黑衣人压下去送官府。

    霍惜又在长公主耳边道:“祖母,方才正是被那人耽误了时间,还有劳元姑娘出手相救。”

    长公主顺着霍惜的话,将视线落在了远处一个女子身上,呼吸徒然变得波动起来,“霜儿...?”

    霍惜底垂的眉眼,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暗色,她淡淡道:“祖母您认错人了,那位姑娘姓元。”

    她特意将元字加重了几分,长公主也愣了一下,平复心情,遥遥伸手点了点元矜颂道:“你,上前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