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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重获自由

    “我不是孩子了!”小有儿忽然提高了嗓门,意识到不对,重又压低下来,“小姐,你放心就是。”

    秦念初愣怔一下,仿佛看到了这少年骨子里的倔强,也不知是原本就人小鬼大还是多年的浪荡生活磨练出来这样强装坚强的性子。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你回去先找连翘支银子去,虽然大路走不通,小喽啰们打点还是要钱的,你多拿点放在身上花用,还有南宫世子那里,替我说声谢谢,好东西他也不缺,从我桌上找两幅像样的字画给他吧,做个念想,万一——”一见小有儿皱起的眉头,忙又改口,“好好,先不管有没有万一,坊里交给你了。”

    这时狱卒已经踱了回来,拿眼神示意他们时间差不多了,秦念初赶紧又嘱咐:“记得再打听下另外几个人的情况,告诉世子,若有万一,先保他们。”

    这自然是指承露和庄元了,说真的,秦念初总觉得他们比她自己更危险,这种小喽啰当炮灰的情况她可知道不少,有时候越是当事人自己反而没那么容易死。

    小有儿头直点,匆匆忙忙把篮子里剩下的东西一股脑儿拿出来,堆了一地,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小姐,你好好保重,千万撑着等着......”

    狱卒已经不耐烦,敲敲栏杆,催促人离开。

    秦念初说句快走,便狠心扭过头去,对着牢房顶上那一方小小的天窗默默叹了口气。

    ..

    这一等,就又过了小半个月,秦念初等的快要绝望,这样不生不死被人不闻不问的日子叫人十分崩溃。

    从开始担心骆问笙,到后来就只有些许精力担心自己了,果然人的自私都是绝境下被激发出来的,她不是圣母,眼下最想的已经是自己怎么逃脱。

    如果是无缘无故被抓,说不定她还要怀疑一下被人栽赃陷害,可骆问笙行刺是她眼睁睁看着发生的,由不得她不信,想的久了,她也开始有些怨怼,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骆问笙走这条绝路,这一剑出去,还能回头吗?

    而显然他也没打算跟她继续下去,他为什么这么做从来不曾跟她透露,更不曾跟她商量过未来的发展,他说爱她,可并没有真的做什么,她跟了晏楚,他发了几次脾气,也就认了,她说要开歌舞坊,他说好,也就从了,她为着早日开张日夜加紧工作,他却开始时不时失踪一下,然后就到了今时今日......

    秦念初甚至开始怀疑骆问笙连骆问菱都是不怎么爱的,他从来都有自己的计划,这计划从未为谁改变。

    不由得苦笑。

    问笙啊问笙,我先防晏楚后防高倾远,我连南宫丘岳都躲着,唯独没想过要对你设防,可是,竟然是你伤我至此。

    ..

    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十五,这一蹉跎竟然就一个月过去了,墙上画满了计数的线条,窗外那棵梧桐树的叶子也渐渐变黄。

    刚来这世界的时候,一天天过的那么仓促,日日忙碌算计谋划,从困身倚翠园到建造歌舞坊搬出去也不过两个多月,可这往牢里一丢,就毫无作为的浪费了一个月的时间。

    秦念初觉得这对比既无奈又好笑,想要时间的时候时间总是不够用,不想要的时候,每分每秒都那么漫长。

    秋季的夜里逐渐变得很凉,秦念初身上还是薄的衣衫,估计当初落葵情急之下只是拿几件换洗衣物,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久吧,若是再不来人,会不会到了冬天冻死在这里?

    她开始念叨小有儿,你什么时候再来呢?也不知道其他人都怎么样了。

    这一念叨,还真来人了,来的却是晏楚。

    ..

    一身戎装的晏楚她不是第一次见了,上回进宫的时候便是戎装未卸直接去谢恩的,可此时的晏楚整个人裹在甲胄里却显得格外肃杀。

    晏楚站在牢门外面,也不说话,只皱了皱眉头,身后跟随的一名亲兵上前,冲牢头喊一句:“还不快开门,慢待了小夫人你吃罪的起吗?”

    晏楚听到小夫人三个字眉头拧的更紧了,可到底也没反驳,眼见着那牢头战战兢兢开了门,旁边一个婆子进门,将抱膝坐着的秦念初扶了起来。

    秦念初一肚子话要问,看着晏楚脸色,又见此时场景,知道这不是说话的时候,听那亲兵提到“怠慢”二字,然而便也知道此时得救了,于是赶紧默默配合,低头看了看其它东西,小声说道:“劳烦婆婆将我这些杂物装裹起来。”

    “哎哟小夫人,您出去便是有福之人,必要穿金戴银的,这些杂物还要什么。”婆子陪笑。

    秦念初脸上笑着,眼底却是冰冷:“便是不要了,我也得拿出去烧掉,不然流落在别人手里算什么。”

    傲气谁不会?细节才是展现实力的时候,她在这落难一次,名声自然是有损的,若是再不洁身自好,还不知道以后会有多难听的话传扬出去。

    果然那婆子噎住,再不说话,手脚利索的将一件大袍铺开,杂物一裹,系紧了背在肩上,匆匆扶着腿脚酸痛的秦念初往外走。

    又听见有狱卒小声对着晏楚赔笑:“将军放心,小夫人在这儿咱们从不敢造次,一切按着规矩办的。”这话说得模糊不清,可到底算是个保障清白的答复。

    晏楚沉着脸应一声,转身向外去,他步子放得挺慢,倒是耐心等她,就像之前进宫那次,不爱归不爱,却也不曾对她不耐烦。

    眼下秦念初正是脆弱的时候,这份情她领了。

    这对貌合神离的假凤虚凰对外演足了戏,一同阴沉着眸子出了这深牢大狱。

    ..

    这本是北方秋日里的一个寻常下午,清亮的阳光自西天外斜斜照射过来,暖洋洋的;天蔚蓝,云洁白,宫门外一树红叶映着金黄琉璃瓦,煞是好看。

    秦念初一气走出了三重宫门,终于扶着一棵巨大的树干站住,仔细瞧着这一切,大口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晏楚一直等她舒展完了胳膊腿,才冷冷的开口:“我这便出征西疆了,你在家安心待着,母亲那里还请你和玉容一同尽心照料,我会早去早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