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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芳心生暗许,桃李竞春风

    不知不觉间,赵宅被租用也有一二个月了,赵小花原本黯淡无光的生活,象处在黑暗的房间里被人突然推开了门,外面光亮多彩的阳光洒了进来。

    赵小花父亲是前几任京兆尹下的书簿小官吏,干了好多年,一直老老实实勤勤恳恳,某一年不知怎么回事,拿人钱财,被人唆使着陷进了一桩案子里,后被充军死在了半路上。

    好端端的一个家庭,从此就支离破碎,靠一点点积蓄和赵妈东做做西做做,拿些缝缝补补手工活回家做做才勉强度日。

    赵小花在八九岁父亲死后懂事了,帮着赵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二个人相依为命,相互支撑,才一路走到了今年的春光里。

    赵妈去边上王莽家大新粥铺做事开始,生活变得有了阳光,赵小花跟王家走动也频繁了起来。

    赵小花跟王小眉最熟,王小眉见了她就叫小花姐姐,缠着赵小花不放。

    没几天后赵小花跟赵妈去大新粥铺帮着做事,后来大新粥铺越来越忙,扩张分店,赵宅接着就被租用了,赵小花也被派回家做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赵小花跟这帮平时嘻嘻哈哈笑着的同龄人越来越熟,被他们感染,内心渐渐被阳光拂过一样,开始暖和上了脸。

    她越来越喜欢跟着这帮人一起做事了,更喜欢靠近比她小一岁,个头比她还高些的王莽。

    他们聊天,他们谈事,他们嘻哈笑着,赵小花就在边上默默守候着,烧开水,添茶水,做记录,不时进出递送些吃的小零食。

    赵小花不觉得是一种工作,更像是在家里招待上门来的亲人。

    下午来的赵氏姐妹俩突然来访,把她的心打乱了。

    “怎么有这么白嫩漂亮的姑娘呀?”

    心中莫名地慌乱道。

    赵小花不知道怎么办,想去茶室,又自愧弗如,第一次感到自已的卑微,不由生出对自已的恼恨。

    进去添了几次水,加了几次零食,见王少主和她们姐妹相聊甚欢,看着赵家大姑娘的眼神那么闪亮出采,赵小花不敢打扰,暗暗叹了口气就出来,这时王莽如果看到的话,肯定会看到她落寞的眼神。

    “小花姑娘,你怎么啦?”

    边上传来了王永关切的声音。

    王永比王莽年长几岁,已过了十八岁,幼小身体不佳,后来随着王莽学练了太极拳、太极剑,有了些改善,但终是哮喘病,遇到天气忽热忽冷季节变换时还有不时发作,身材稍显单薄。

    这几月下来,王永与赵小花经常搭班做事,渐渐更熟悉了,有了兄妹一般的情谊。

    赵小花平时有空,也和王小眉一起听王永讲课,学习了不少文化知识,认识了更多的汉字。

    “没什么,刚才沙子吹进了眼里。”

    赵小花连忙收起情绪,对着王永说道。

    “永哥,你放课了嘛?”

    赵小花见王永从大厢房里出来,随口那么一搭话。

    “嗯,放课了。巨君那边是不是有客人在?”

    “是的,阳阿公主府赵氏两姐妹在,王舜、王邑、甄丰他们刚才回来也进去了。”

    赵小花瞟了茶室一眼,回头对王永说。

    “小花姑娘,可看见小眉?”王永问道。

    “中午来过,下午没见着,可能去边上李妈妈家找李非儿,或者去张妈妈家张子风玩去了吧。”

    赵小花有口无心的回答道,眼神还是飘向那茶室里。

    王永看着这位比自已小一点的邻家女孩不愿走开,从小虽不多接触,总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虽称不上,互相还是了解的。

    他没有多说话,走到赵小花边上,默默跟她一起整理柴木条,陪她去水井里打了水,有话没话地搭话着道:

    “这天气倒渐渐暖和了,外面春光还不错,什么时候我们组织一下去郊外看看?”

    赵小花白了王永一眼:“现在哪有时间出去太远,你看你弟弟不是去太学,就是去太学长府上,回来就是跟几位公子商量粥铺的事情,稍远点地方捡柴木都没去了,见他们练武的时间都缩短了。”

    赵小花知道王永对她有好感,有那种说不出是什么的情絮,也只有王永这里好白眼几下,跟其他几位富家公子还是有敬而远之的潜意识。

    “是是是!小花姑娘说的是,我欠考虑了。还是等巨君他们稍空的时候,我问巨君,让巨君做决定吧。”

    王永总让着赵小花,只好改口道,也给自已有个台阶下。

    “哦,小花姑娘,水开了,你给他们再去添一点吧?”

    王永看水开了,跟赵小花说道。

    赵小花嗯了一声,刚要去拿茶壶,见赵氏两姐妹和王公子一起走了出来,她不由得停了步,目送她们和王公子亲密地笑谈着出了大门。

    过了一会儿,王莽他们走了回来,王舜见赵小花拎着茶壶还楞在那里,就喊了她一声:

    “小花姑娘,开水烧开了嘛?”

    赵小花从若有所思中走了回来,连忙应了一声:

    “嗯,水开了!”

    王莽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又转过头去,径直走进了茶室。

    赵小花拎着茶壶过来,跟着众人进了茶室。

    众人说的话,赵小花听到了,她默不作声。

    赵小花见王莽若有所失,嘴角又含笑,知道他在回味下午的事情,不由得暗暗为自己叫屈。

    边上几个没有看到赵小花的神情,王莽的神情倒被他们看在了眼里。

    甄丰和王舜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倒也没有说什么。

    王邑看到了道:“小哥,在干嘛呢?”

    “没什么,没什么。”王莽回过神来道。

    王莽倒看到了赵小花的神情,心想:

    “老话说女大不中留,看来小花姐姐已长大了,这可怎么好,不能让她伤心啊,得早一点斩断刚滋生岀来的苗头了。”

    看着随后走进来的哥哥王永,走进来就跟小花姑娘没话找话在说着,他心里有了个主意。

    这时其他人也陆续回了,众人随后汇报了去各自粥铺看到的情况,反馈了最近掌柜的收入开支数据和遇到的一些问题,说了一些需要总社支持的事情,大众讨论一番后,就达成了一些处理意见。

    王永和赵小花在边上记录着,会后又把各粥铺的处理方策分给了各负责人。

    看看事情交待差不多了,王莽道:

    “今天就这样,等会你们先吃,不用等我。我回去与家母有点事情,稍后就回来。”

    为免得王邑他们跟随,王莽只得挑明了说,果然王邑他们听了后随他单独出门了。

    王莽回到边上大新粥铺总店,把心中一想,跟母亲曹氏一沟通,曹氏觉得这事倒也靠谱:

    “永儿已成年,正是适婚年龄,前二年家里条件不好,为妈的想张罗也没法,现在家境渐渐好转,倒是该为你哥考虑的时候了。小花姑娘为人贤惠,跟你哥平时接触也多,相互有说有笑,倒也般配。”

    “你哥就是身体稍差,不过这几年锻炼下来还是有所改善,好歹我们家也是皇亲国戚,娶她们赵家之女,也不至于委屈了她们。”

    “我先让张妈、李妈跟赵妈探探口风,如果赵妈同意,倒十之八九有成了。”

    王莽点头称是,就把此事交付给母亲曹氏去张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