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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我回来了

    青川海战之后,修道界暂时无法在继续攻打东洲,除柳松城外,其余修道门派各自撤回,只能等来年开春在战。

    战事被拉入持久,北州,中洲,南洲三洲各地都在抓紧收粮,为来年之战做准备,入冬之后各地百姓苦不堪言,流民四起,各地暴乱不止,昆仑墟见状只能暂停让各地缴粮,古耀国粮草毁于青川之战,各地修道门派无颜也不敢再让古耀国供应粮草,昆仑墟再次下场要求古耀国提供来年粮草,几番拉锯战之后,昆仑墟大出血,由他们出七成物资,古耀国两成,其余一成。至此各地流民暴乱才陆陆续续停歇。

    宋祁连回到北洲,一路上冻死的,饿死的人不计其数,心中不免悲鸣,回国以后拿他出自己所有的积蓄想要帮助北洲百姓,只可惜杯水车薪。

    唐钟与他顺路一道回北洲,本来两人各自御剑飞行,谁也不理谁,谁知唐钟嘴贱一路上全是挖苦之声,说他假仁假义,故作清高。还拿樊碧拒婚私奔之事来嘲笑他。不过宋祁连也毫不客气,讽刺他除魔殿的宝物,追踪盘落入李怀恩之手。两人互不想让。

    路过轩溪山剑阁时,剑阁结界太强,他们只能落地步行,宋祁连心中疑惑,剑阁的结界为何突然大增。既然来到轩溪山不如去剑阁看一看。

    唐钟见他直接去剑阁,心道这小子是要去找剑阁算账胆子可真大。也不怪他胡思乱想,同樊碧私奔的那个姘头陈固就是剑阁的弟子,听说还是剑阁现在唯一的弟子。

    这些年来剑阁威名虽在,但是近些年剑阁刘氏夫妻有意遣散门人,不在招收弟子,剑阁日渐衰败,也不知是怎么了。

    不过看着宋祁连的样子,知道有好戏看了,唐钟紧随其后。

    宋祁连自是不敢轻易冒犯剑阁,不过陈固和樊碧私奔以后不知所踪,最重要的是他们拿走了铁甲军最重要的东西;御马之术。

    这段日子以来,宋祁连想过他们私奔之后会去哪里,又或许剑阁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此时剑阁的门口热闹非凡,一个乞丐站在剑阁门口破口大骂,在大门口的正中央插着一把来自铸剑山的灵剑,那名乞丐毫无顾忌,对剑阁极尽侮辱,过了许久都不见剑阁之人出来应对。

    正在疑惑之际,突然看见乞丐旁边的灵剑,仔细看去这不是刘毅的佩剑冤鸣吗?冤鸣剑为何会在乞丐的身边,冤鸣剑的剑气缭绕,透着丝丝血气,围观之人没有人敢走进,只远远能观望。

    人群中有人道:“剑阁这是造了什么孽,有这麽个不孝子,现在还公然挑衅······”

    “是啊是啊,好在刘氏夫妇有先见之明,把这个不孝子逐出家门。”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听了半晌,宋祁连终于搞懂了,原来刘毅是想单挑剑阁,赢了,剑阁归他,他便踏平剑阁,输了任凭剑阁处置,不死不罢休。

    剑阁与刘毅之间的纠葛,北洲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五年前昆仑墟从王公贵族,世家弟子中挑选有资质之人上昆仑墟修行,宋祁连就是那年去的昆仑墟,本来昆仑墟看重的是剑阁二公子刘毅,刘氏夫妇高兴的连夜给刘毅打点装扮,可不知为什么临了突然变成刘家大公子,也就是刘毅的哥哥刘隐。

    恨意从此开始发芽,直到半年后,刘隐从昆仑墟回到剑阁,刘毅也从铸剑山回来。认为哥哥还是不如自己,又认为哥哥在炫耀,刘毅不服大闹剑阁,刺伤其母亲与哥哥,随后便被逐出剑阁。

    不过宋祁连倒是没有在昆仑墟见过刘隐,听说他一直在昆仑山巅之上,由三司长老亲自调教,引得众人羡慕不已,这个刘隐当真是好福气啊。

    宋祁连思考半天,看今天的情形陈固的事情还是推后几日吧,他想如果剑阁有难,以陈固的为人必定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出现,他只需派人守在剑阁外守株待兔即可。

    唐钟见宋祁连一身不吭地走了,心中郁闷直骂他是孬种。无奈他还是只能先回除魔殿,因为大祭司派人传话让他速回除魔殿,该来的始终要来。

    剑阁内刘氏夫妇满面愁容,刘隐于两日前被三司侍令送回来,看着儿子满身青紫伤痕,胡醉蓝哭的泣不成声,边哭边骂道:“这群道貌岸然的畜生,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看着妻子痛苦流泪,又听着门外乞丐的叫骂声,刘向松眼神落寞,心如死灰,想着这些年剑阁凋零,他是生不如死,要不是为了轩溪剑阁,为了轩溪山的百姓,为了刘氏家族,他早就撑不下去了。

    这世间就没有能制裁三司长老的人吗?为什么在拥有绝对权力之后,带给人们的全是灾难。

    这些年他们轩溪剑阁早就不在收徒,也打发了许多门徒,刘氏家族早就秘密前往西洲,剩下的全是些老弱病残,自剑阁凋零,轩溪山下的人们也在陆陆续续搬走,轩溪山不复往日兴盛,可是还是有许多百姓,指望着剑阁庇护。他们到底该如何做?

    门外的叫骂声停了,乞丐一看太阳马上要落山了,赶紧爬起来一股脑冲下山,跑进一家客栈,只见他从客栈来出来。双手护着胸前,大约是怀里揣着许多银两,红光满面,屁颠屁颠的去吃花酒。

    入夜之后,雪从天空滴落,刘毅拿着坛酒从客栈出去,剑阁大门外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他的冤鸣剑还矗立在大门前,眼前的一切是无比熟悉,刘毅心中委屈,难过,他愤怒地砸掉酒坛,拔出插在地上的剑,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刘隐站在门后,扶着门框,透过门缝看着他唯一的弟弟,硬生生忍住咳嗽,刘毅远去后,他打开门一步一走向前,站在刘毅站过的地方,看着冤鸣剑留在地上的痕迹,他慢慢的收拾起破碎的酒坛。

    胡醉蓝从后面看着摇摇欲坠的刘隐,心痛如刀绞。夜越来越黑,雪越下越大,心越来越凉。

    远在东洲的陈固收到剑阁的消息,左右为难,一边是祖父之命不可违,一面是恩师情义不能忘,忠义难两全。

    樊碧不忍心只能悄悄写信告诉爷爷樊炽,谁知道信没有送出去,被柴公半路拦截,以为他们是昆仑墟的派来的奸细。

    北辰国皇室亲近昆仑墟,柴公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

    牢里,樊碧着急的走来走去,双手叉腰气不打一出来,她不敢直视陈固。

    陈固一脸无奈,那表情好像在说樊碧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樊碧也知道自己太过大意,谁知道这个柴公还在怀疑他们,不是已经献上御马之术了吗?这都不能打消对他们的疑虑?

    柴公思索再三,又想到他们两人与陈左左之间微妙的关系,慎重起见还是决定告诉陈左左。更何况御马之术,还有隐藏在东洲大陆的铁甲军。

    李府,李怀恩在思索要给他的命剑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君子剑?摇摇头这个好名字早就排除在外,陈左左笑道:“一把低级灵剑,还动不动就卷边了,依我看就叫破剑算了。”

    李怀恩死活不同意,这可是他的命剑,不行不行。这个时候柴公进来,看着李怀恩在护理他的命剑,脱口而出道:“李兄弟,你的这把破剑,别说还挺有用的。”

    陈左左忍住笑意,柴公自觉失言,连忙岔开道:“樊碧和陈固二人与北辰国暗中私通,这是被我拦截的信件,目前两人已被控制。”

    柴公说的信誓旦旦,手里的信件是明晃晃的证据,李怀恩心道这两人怎么这么不小心,陈左左自是不信,柴公也不愿意相信,所以信件一直不敢打开。

    陈左左知道柴公的好意,拿起信件毫不犹豫地拆开,一看不知道,柴公心中惊悚不已,这个陈左左到底是何方神圣,信里面说已寻到铁甲军首领陈烈将军,现在化名陈左左,还有陈固居然是轩溪剑阁的弟子,这一切不是幻觉。陈烈他隐约在哪里听过,不过现在都是自己人。

    铁甲军首领是陈左左,陈左左是李怀恩心仪之人,李怀恩妥妥地人生赢家哦!

    直到离开李府,柴公才反应过来,原来樊碧和陈固不远万里来到东洲就是为了陈左左,是他冤枉了他们两人,现在赶紧去放人,至于大帐那边自有陈左左亲自去解释。想到这里他彻底放心了。

    送走柴公,陈左左决定去见一见铁章书,李怀恩明白她的事情迟早会暴露,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早点说清楚为好。

    钱七七最近很疯狂,她和柴婆一直呆在演武场,两人痴迷禁术,对于千影分身术两人各自说着心得,钱七七曾是修道之人,柴婆是普通人,对于禁术她两人有不同的见解,钱七七道:“我之前修炼禁术是一簇而成,不费什么力气,根基不如你,所以无法随心所欲的出招。”

    柴婆摆出一招式说道:“我们筋骨与修道之人不同,皮糙肉厚,要修炼禁术必须还是从根本而起,由内而外。”

    一个是由外而内,一个是由内而外,同样的招式,一样速度,可是威力却不同,这千影分身当真是奇妙。

    冷气从嘴里不断涌出,两人都不觉得冷,反而更加兴奋,钱七七听声辩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攻,速度之快。柴婆也不甘示弱迎难而上。

    演武场的两人一来一回,钱七七快,柴婆稳,两人互补,相得益彰。

    柴公路过演武场,看见自家婆娘心道;哎!今晚老婆注定是不会回家了!这个钱七七不错,不错。

    李怀恩坐在前厅,桌上摆放着四菜一汤,还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刚热好的。李怀恩拖着腮帮子,双眼望着门口,不知道陈左左什么时候回来。樊碧和陈固也在大门口翘首以盼。

    背后感觉有点冷,李怀恩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还是盯着门口望眼欲穿,陈左左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冒着傻气的李怀恩假装“咳“了两声。

    李怀恩惊喜转头,露出大白牙道:“嘻嘻,你回来了,赶紧吃饭。”

    两人悠哉游哉地吃饭,完全忘记了还守在大门口的两人。

    陈左左告诉李怀恩,她是时候回家了,李怀恩安静地吃着饭,时不时用温柔的眼神看向她,李怀恩说道:“还有半个月就到除夕了,今年我们先回你家,等明年再去我家。”

    陈左左停下筷子,眼里似有雾气,不过她却笑道:“就这样说定了,今年去北辰国,明年去丹夏国,后年的话,我想七七和路风载应该和好如初了,我们几人再去南湘国,可好?”

    “好。”

    李怀恩没有问她与铁章书谈的如何,大致不过就是陈左左的生平来历,现在既然决定去北辰国,那他得好好打扮一番,去见一见陈左左的同袍战友,自是要隆重一些。

    樊碧是在是太冷了,忽然听见大堂里笑声不断,跑进屋一看,陈将军早就回来了,她气鼓囊囊的,陈固随后跟来,几人大眼瞪小眼,懵了。

    东洲的冬天格外冷,李怀恩自觉不好意思,上前赔罪道:“不好意思,把你们忘了。”

    好在樊碧和陈固不去计较,表示不会再有下次就行了。

    陈固一听要回北辰国,心里松了一口气,樊碧欢喜不已,终于陈烈将军愿意回家了,爷爷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第二天,他们给夜不归宿的钱七七留下一封信后,四人御剑飞行前往北洲。本来陈左左想要用瞬移之术,直接就到北辰国,可是李怀恩不愿意,他最近在修炼御剑飞行之术,可惜自身不是修道之人,单凭命剑的哪一点灵气也勉勉强强的能飞起来,不过需要有人助飞才可以,陈左左就是那个助飞之人。

    终于上天了,不过飞他飞的东倒西歪,陈固摇摇头道:“这把破剑的命好苦。”

    飞了大半日李怀恩就后悔了,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越高越冷,牙齿打颤,双腿发软。还是陈左左时不时渡气护着他,才没有让他冷死,摔死。

    进入北洲陈固便和他们分开,他先去了轩溪剑阁,剩下三人乔装一番进入北辰国,北辰国的雪刚停,白茫茫一片,城里积雪太深,路上只有寥寥几人,樊碧找到城里的暗庄,里面有一个通道直通陈府。

    陈府后院腊梅盛开,陈寒独自一人站在雪地里,想要好好欣赏腊梅红花,可惜老眼昏花,辜负了美景。想起昔日陈将军似乎独爱梅花,梅花孤勇。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位的身影,想来自己是大限将至,出现幻觉了吧。

    “哎!陈小娃,我回来了。”

    不,不是幻觉是真的,只有陈将军才会叫他陈小娃,他的阿姐回来了,眼前站着的就是他的阿姐。

    陈寒不知不觉间早就泪流满面,他嘴唇颤抖,轻声问道:“是阿姐吗?阿姐回来了。”

    陈左左脱下幂篱,又替他擦干眼泪道:“是我,我回来了。”

    站在远处的两人,看着这样的场面,眼角泛酸,嘴角微扬。

    樊炽接到消息,直接往陈府赶,激动的路都找错了,一番折腾终于进了陈府。

    “末将樊炽,见过将军。”

    陈左左连忙扶起樊炽道:“你们不必如此。”

    陈撤走所有奴仆下人,只留心腹在跟前伺候。

    李怀恩本来也想暂时离开,好让他们几人谈心,不过陈左左说道:“这位是李怀恩,想必我和他的关系你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樊炽心中安慰,没想到陈将军沉睡了六十年后,感情终于开窍了,倒是陈寒“哼”的一声,他可不想叫李怀恩姐夫。

    樊碧不敢想象一个老翁叫年轻人姐夫,咦!她索索脖子,有够渗人的。

    陈左左道:“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