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动手
任熙也是个狠人，为了保下女儿硬是给自己判了个凌迟。
不过苏铭给了他另外一个选择——眼下边关战事吃紧，他任熙多少有点修为，就这么死了属实可惜，不如前去军中任职，斩杀妖族以赎罪。待战争结束后，若他战功卓越，崔家可既往不咎。
任熙闻言，自是喜出望外，拜谢过两人，带着苏铭的书信马不停蹄地赶往西北边关。
“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了？”灭门的罪魁祸首去了边疆，未来还有可能既往不咎，周烨的内心自是极为不舒服。
苏铭拍了拍周烨的肩膀，笑道：“你觉得我会放过他？”
周烨沉默，不敢回话。
“你觉得以他体道中期修为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概率有多大？”苏铭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敌人可不止是四十万联军，还有其后的妖族势力，莫说他，坐忘期的皇帝亲自上阵多半都要殒落。”
周烨摇了摇头，嘀咕道：“都说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万一他活下来呢？”
在一旁泡茶的崔远轻笑道：“哈哈，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苏大哥说的是我崔家既往不咎，可没说别人。”
周烨瞪了瞪眼，看向苏铭两人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忌惮，这两个老狐狸，原来自始至终就没打算放过任熙。
但他想到了另外一个颇为棘手的问题，道：“可是我一介布衣，没有与之匹敌的实力，况且，到时候他是抗击外敌的英雄……”
周烨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杀了百姓眼中的英雄，怕是会惹出不小的麻烦。
“给他定个罪很难吗？”
苏铭一脸云淡风轻地说道。
看到周烨脸色大变，苏铭苦笑道：“怎么，怕了？是不是我比你料想的还要心狠手辣？”
“呵呵，随你怎么想吧，我只是按照我的原则做事。人之一世，万事皆有其代价，作为法令的制定者与执行者，他不死，柳州百姓怎能安息？让他去战场，是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也算是发挥一下余热了。”
周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哪有什么将功抵过，一个人所犯的罪孽又怎能弥补，功就是功，该赏；过就是过，该罚！”
“这世间的对错是非很难界定，长路漫漫，凭着良心做事就好。”苏铭接过茶杯，看向一旁的烛火，一阵恍惚。
周烨家人的丧葬事宜崔远已然安排妥当。
在足够的利益面前，崔四爷终究还是没能抵住诱惑，与苏铭约定在第二天下午动手。
说来，苏铭也没有让崔四爷绝对上钩的把握。当然，崔四爷也不敢保证苏铭是否是真心想帮他，双方都在赌。
但这次，苏铭赌赢了！
未曾想，几人刚用过早饭，门童便禀报四爷来访。
这老家伙果然还是留了一手，他深知杀阵调试需要时间，故意提前来了崔府。这样一来，崔远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布阵不成？
“麻烦了，阵法还未调试！”崔远慌了神，拿出阵法核心飞速拨弄起来。
“你丫的就这么不靠谱吗？这些东西你不提前准备好？”苏铭额头上青筋暴起，说实话，他现在非常想把崔远狠狠揍一顿！
崔四爷敢进来必然有所倚仗，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看来，必要时刻得苏铭亲自动手了。
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苏铭无语地瞪了崔远一脸，回身坐下，拿起茶杯做起了样子。
看到崔四爷迈过门槛，崔远忙起身笑道：“诶？四叔，什么仙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苏铭并不起身，只是举起茶杯做敬茶状，默默从袖中拿出一个古老的盒子。
崔四爷觉察到了苏铭的动作，目光越过崔远，朝苏铭微微点了一下头。
“家主的大礼老夫可担待不起！”崔四爷毫不掩饰对崔远的不屑，径直走向家主的位置，却并不坐下，而是抚摸着椅子回头对崔远说道，“这个位置可不好坐啊，要不……让你四叔帮你分担分担？”
崔远假装面色凝重地问道：“四叔这是何意？”
“哼，何意？老夫是何意你不清楚？我是说……家主的位置让给我坐坐？”崔四爷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显然想速战速决，不想在这里拖延太久。
“四叔是要造反吗？”崔远眉头一皱，借助阵法之力飞退出去。
“是又如何，家主之位，能者居之。”崔四爷一把扯下披风，露出身上的金丝软甲，一手掷出六把飞刀，又猛踹一脚墙壁借力，整个人激射出去，手持长槊径直刺向崔远。
“苏家主动手！”两人几乎同时喊道。
苏铭背后腾起八卦阵图，与崔家法阵对轰在一起，霎时，崔远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
“苏铭我去你大爷的！”
崔远仓促咒骂道，就势几个翻滚躲开了这夺命一枪。
崔四爷见一击不成，顺势一枪刺向地砖，卸掉巨大的冲击力，腰部一扭，改刺为挑，自下而上扫向崔远。
崔远来不及躲闪，只能依托家族法阵在身前叠起一层厚厚的剑幕，硬抗这次攻击。
没想到，剑幕如纸糊的一般迅速破碎，但好歹减缓了崔四爷长槊的攻势，为他争取到了躲闪的时间。
苏铭站起身，墨色锦衣无风自动，眉心雷光一闪，手持长枪消失在了原地。刹那间，他的身形便出现在了崔四爷身侧，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好快的速度！
崔远刚躲过崔四爷的攻击，一抬头，看到苏铭已杀至身前，手持长枪作势朝他刺出，枪间萦绕着让人窒息的雷霆之力！
崔远脸色大变，原来苏铭从头到尾都在算计自己！
崔四爷不由得勾起嘴角，可他还未来得及高兴，突然感觉到一阵透心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崔远闭着眼等了好一会，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睁眼看时，只见苏铭挡在他身前，手中长枪已然洞穿了崔四爷的胸膛，而崔四爷的长朔距离他的咽喉只有二尺距离！
原来，在最后一刻，苏铭来了个漂亮的回马枪，杀了崔四爷一个措手不及。
“你……”崔四爷的眼睛渐渐失去神采，瞳孔开始涣散，“为什么……”
未等到回答，崔四爷便没了声息。
苏铭抖了抖长枪，将尸体丢了出去，平静地说道：“没什么可奇怪的，看不惯你这个人而已。”
崔远咽了咽口水，后背已然被冷汗浸透，愣神了许久才起身。
“这就完了？”
苏铭白了他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怎么？你也想试试？然后对外宣称你们叔侄同归于尽？”
崔远吓得连连摆手，不自觉地退后两步：“不不不，不用了。”
他怀疑苏铭在持枪冲向自己的那一刻是真的动了杀心，但从结果来看，苏铭至少在最后一刻选择了放过他。
“麻烦解决了，崔家主啊，你这个位置，算是坐稳了。”
“额……苏大哥，什么叫算是？”崔远询问道。
“没有了内忧，能不理会外患？”苏铭一副洞悉一切的神情，唬得崔远直挠头。
“你就别和我打哑迷了，直说得了！”
苏铭倒是丝毫不急，慢悠悠地说道：“先辈们可都说了，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觉得你现在最缺什么？”
崔远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正好可以借柳州一事在百姓面前树立一个正面形象。”
“此番多谢苏大哥了。”
苏铭并不理会他的恭维，自顾自地说道：“于一人，一族，甚至一国来讲，百姓永远是强大的基础。纵使我不动手，就算他崔四爷真当上家主，早晚也会被江南百姓清算。”
“至少在我看来，百姓并不比我们差什么，反倒是我们，一直在坐享其成。”
“既如此，上位者又有什么理由刻意压迫百姓呢？只有百姓安居乐业，才能不断为世间造财富，与百姓互利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你四叔的做法明显有点杀鸡取卵的意味了。你可知，当一个农民生产所得不足以养活自己和家人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办？”
崔远听得很认真，稍一推演，答道：“造反？”
但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疑惑道：“但他们修为低微甚至全无修为，又怎敢如此？”
苏铭笑了笑，解释道：“我问你，你有把握杀了所有造反者吗？大规模的造反不会牵扯到你的下属吗？一边是有一线生机的造反，另一边是毫无希望的死亡，你会选哪个？”
崔远恍然大悟，起身朝苏铭一拜：“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崔某受教了。”
苏铭并不理会他，拉起周烨转身离去：“收拾好你的烂摊子，有时间来苏家转转吧。”
崔远看着化作白光飞走的两人，如释重负。
苏铭带着周烨回到柳州地界，帮忙处理好丧事。
正当苏铭打算离开时，周烨忙跟上他的脚步，欲言又止。
“你可以走了。”
周烨眼神迷茫，道：“我能去哪儿？我的家都没了……”
“苏上，您收下我吧。”周烨猛地跪倒在地，鼓起勇气说道。
苏铭愣了许久，叹了口气，递给周烨一柄木剑，转身就走。
周烨挠了挠头，不知是何意。
“还不赶紧跟上来！”
不过苏铭给了他另外一个选择——眼下边关战事吃紧，他任熙多少有点修为，就这么死了属实可惜，不如前去军中任职，斩杀妖族以赎罪。待战争结束后，若他战功卓越，崔家可既往不咎。
任熙闻言，自是喜出望外，拜谢过两人，带着苏铭的书信马不停蹄地赶往西北边关。
“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了？”灭门的罪魁祸首去了边疆，未来还有可能既往不咎，周烨的内心自是极为不舒服。
苏铭拍了拍周烨的肩膀，笑道：“你觉得我会放过他？”
周烨沉默，不敢回话。
“你觉得以他体道中期修为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概率有多大？”苏铭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敌人可不止是四十万联军，还有其后的妖族势力，莫说他，坐忘期的皇帝亲自上阵多半都要殒落。”
周烨摇了摇头，嘀咕道：“都说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万一他活下来呢？”
在一旁泡茶的崔远轻笑道：“哈哈，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苏大哥说的是我崔家既往不咎，可没说别人。”
周烨瞪了瞪眼，看向苏铭两人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忌惮，这两个老狐狸，原来自始至终就没打算放过任熙。
但他想到了另外一个颇为棘手的问题，道：“可是我一介布衣，没有与之匹敌的实力，况且，到时候他是抗击外敌的英雄……”
周烨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杀了百姓眼中的英雄，怕是会惹出不小的麻烦。
“给他定个罪很难吗？”
苏铭一脸云淡风轻地说道。
看到周烨脸色大变，苏铭苦笑道：“怎么，怕了？是不是我比你料想的还要心狠手辣？”
“呵呵，随你怎么想吧，我只是按照我的原则做事。人之一世，万事皆有其代价，作为法令的制定者与执行者，他不死，柳州百姓怎能安息？让他去战场，是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也算是发挥一下余热了。”
周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哪有什么将功抵过，一个人所犯的罪孽又怎能弥补，功就是功，该赏；过就是过，该罚！”
“这世间的对错是非很难界定，长路漫漫，凭着良心做事就好。”苏铭接过茶杯，看向一旁的烛火，一阵恍惚。
周烨家人的丧葬事宜崔远已然安排妥当。
在足够的利益面前，崔四爷终究还是没能抵住诱惑，与苏铭约定在第二天下午动手。
说来，苏铭也没有让崔四爷绝对上钩的把握。当然，崔四爷也不敢保证苏铭是否是真心想帮他，双方都在赌。
但这次，苏铭赌赢了！
未曾想，几人刚用过早饭，门童便禀报四爷来访。
这老家伙果然还是留了一手，他深知杀阵调试需要时间，故意提前来了崔府。这样一来，崔远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布阵不成？
“麻烦了，阵法还未调试！”崔远慌了神，拿出阵法核心飞速拨弄起来。
“你丫的就这么不靠谱吗？这些东西你不提前准备好？”苏铭额头上青筋暴起，说实话，他现在非常想把崔远狠狠揍一顿！
崔四爷敢进来必然有所倚仗，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看来，必要时刻得苏铭亲自动手了。
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苏铭无语地瞪了崔远一脸，回身坐下，拿起茶杯做起了样子。
看到崔四爷迈过门槛，崔远忙起身笑道：“诶？四叔，什么仙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苏铭并不起身，只是举起茶杯做敬茶状，默默从袖中拿出一个古老的盒子。
崔四爷觉察到了苏铭的动作，目光越过崔远，朝苏铭微微点了一下头。
“家主的大礼老夫可担待不起！”崔四爷毫不掩饰对崔远的不屑，径直走向家主的位置，却并不坐下，而是抚摸着椅子回头对崔远说道，“这个位置可不好坐啊，要不……让你四叔帮你分担分担？”
崔远假装面色凝重地问道：“四叔这是何意？”
“哼，何意？老夫是何意你不清楚？我是说……家主的位置让给我坐坐？”崔四爷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显然想速战速决，不想在这里拖延太久。
“四叔是要造反吗？”崔远眉头一皱，借助阵法之力飞退出去。
“是又如何，家主之位，能者居之。”崔四爷一把扯下披风，露出身上的金丝软甲，一手掷出六把飞刀，又猛踹一脚墙壁借力，整个人激射出去，手持长槊径直刺向崔远。
“苏家主动手！”两人几乎同时喊道。
苏铭背后腾起八卦阵图，与崔家法阵对轰在一起，霎时，崔远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
“苏铭我去你大爷的！”
崔远仓促咒骂道，就势几个翻滚躲开了这夺命一枪。
崔四爷见一击不成，顺势一枪刺向地砖，卸掉巨大的冲击力，腰部一扭，改刺为挑，自下而上扫向崔远。
崔远来不及躲闪，只能依托家族法阵在身前叠起一层厚厚的剑幕，硬抗这次攻击。
没想到，剑幕如纸糊的一般迅速破碎，但好歹减缓了崔四爷长槊的攻势，为他争取到了躲闪的时间。
苏铭站起身，墨色锦衣无风自动，眉心雷光一闪，手持长枪消失在了原地。刹那间，他的身形便出现在了崔四爷身侧，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好快的速度！
崔远刚躲过崔四爷的攻击，一抬头，看到苏铭已杀至身前，手持长枪作势朝他刺出，枪间萦绕着让人窒息的雷霆之力！
崔远脸色大变，原来苏铭从头到尾都在算计自己！
崔四爷不由得勾起嘴角，可他还未来得及高兴，突然感觉到一阵透心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崔远闭着眼等了好一会，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睁眼看时，只见苏铭挡在他身前，手中长枪已然洞穿了崔四爷的胸膛，而崔四爷的长朔距离他的咽喉只有二尺距离！
原来，在最后一刻，苏铭来了个漂亮的回马枪，杀了崔四爷一个措手不及。
“你……”崔四爷的眼睛渐渐失去神采，瞳孔开始涣散，“为什么……”
未等到回答，崔四爷便没了声息。
苏铭抖了抖长枪，将尸体丢了出去，平静地说道：“没什么可奇怪的，看不惯你这个人而已。”
崔远咽了咽口水，后背已然被冷汗浸透，愣神了许久才起身。
“这就完了？”
苏铭白了他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怎么？你也想试试？然后对外宣称你们叔侄同归于尽？”
崔远吓得连连摆手，不自觉地退后两步：“不不不，不用了。”
他怀疑苏铭在持枪冲向自己的那一刻是真的动了杀心，但从结果来看，苏铭至少在最后一刻选择了放过他。
“麻烦解决了，崔家主啊，你这个位置，算是坐稳了。”
“额……苏大哥，什么叫算是？”崔远询问道。
“没有了内忧，能不理会外患？”苏铭一副洞悉一切的神情，唬得崔远直挠头。
“你就别和我打哑迷了，直说得了！”
苏铭倒是丝毫不急，慢悠悠地说道：“先辈们可都说了，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觉得你现在最缺什么？”
崔远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正好可以借柳州一事在百姓面前树立一个正面形象。”
“此番多谢苏大哥了。”
苏铭并不理会他的恭维，自顾自地说道：“于一人，一族，甚至一国来讲，百姓永远是强大的基础。纵使我不动手，就算他崔四爷真当上家主，早晚也会被江南百姓清算。”
“至少在我看来，百姓并不比我们差什么，反倒是我们，一直在坐享其成。”
“既如此，上位者又有什么理由刻意压迫百姓呢？只有百姓安居乐业，才能不断为世间造财富，与百姓互利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你四叔的做法明显有点杀鸡取卵的意味了。你可知，当一个农民生产所得不足以养活自己和家人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办？”
崔远听得很认真，稍一推演，答道：“造反？”
但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疑惑道：“但他们修为低微甚至全无修为，又怎敢如此？”
苏铭笑了笑，解释道：“我问你，你有把握杀了所有造反者吗？大规模的造反不会牵扯到你的下属吗？一边是有一线生机的造反，另一边是毫无希望的死亡，你会选哪个？”
崔远恍然大悟，起身朝苏铭一拜：“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崔某受教了。”
苏铭并不理会他，拉起周烨转身离去：“收拾好你的烂摊子，有时间来苏家转转吧。”
崔远看着化作白光飞走的两人，如释重负。
苏铭带着周烨回到柳州地界，帮忙处理好丧事。
正当苏铭打算离开时，周烨忙跟上他的脚步，欲言又止。
“你可以走了。”
周烨眼神迷茫，道：“我能去哪儿？我的家都没了……”
“苏上，您收下我吧。”周烨猛地跪倒在地，鼓起勇气说道。
苏铭愣了许久，叹了口气，递给周烨一柄木剑，转身就走。
周烨挠了挠头，不知是何意。
“还不赶紧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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