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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火灾

    向南风拿起粉色的衣服抖了抖,上面的吊牌也跟着衣服一起晃动。

    很明显,他手里拿的是一件刚买不久的新衣服。

    可惜在这件衣服的下面,有一块位置被朱大鹏的汗水给浸湿了。

    那是因为,先前在向南风像给新娘子盖盖头一样,把衣服盖在朱大鹏头上的时候,她的头顶,额头,甚至连整张脸全都冒着汗水,所以衣服才会被汗水浸湿。

    炎炎夏日,又是天气最毒辣的六月。

    就算光是坐着什么事都不做,也能热出了一身汗。

    “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

    “不好意思,把你新衣服弄脏了。”

    朱大鹏僵硬地笑了笑,想不到向南风这种性格高冷的大男人居然会喜欢粉色。

    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玩的芭比娃娃,长腿细腰,唇红齿白,还穿着一件粉色的短裙。

    由于当时家里经济拮据,连吃饱穿衣都成问题,所以朱大鹏奶奶并没有多余的钱给她买玩具。

    可是到上幼儿园的时候,她班上的同学几乎每天都会从家里带一个小玩具来幼儿园玩,只有朱大鹏没有。

    所以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玩。

    幼儿园有个新来的老师,叫张玲玲。当她得知朱大鹏的家庭情况后,打心里同情这个可怜的女孩。

    她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的去帮助她。

    所以等张玲玲当月15号发了工资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还没捂热的工资,上街去给朱大鹏买了一个芭比娃娃来玩。

    朱大鹏非常爱惜这个芭比娃娃_____那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玩具,她每天吃饭睡觉都要抱着它,将她视若珍宝。

    正是因为如此,以至于十几年过去了,这个娃娃还一直保存得很好,没有任何一点的损坏。

    在朱大鹏的眼里,眼前的向南风长得很像她家里的芭比娃娃,喜欢粉色,面若桃花,身材修长,好看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不用谢我,我是看在你救了那个学生的份上,才帮的你。”

    朱大鹏:“……”

    她脸上挂着大大的问号。

    难道向南风跟那个女学生认识?

    向南风看到她用那种表情看着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样说话,会容易让人想歪。

    于是,他难能可贵的开了金口跟朱大鹏解释:“我不认识那个女学生,我只是觉得,每一个奋不顾身救人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经过了今天的事,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并不认识眼前这个看似熟悉却又感觉很陌生的女孩。

    她今年多大?住在哪里?在哪里上班?做什么工作?之前在KTV跟他表白是蓄谋已久还是一时兴起?

    包括今天在粉店门口偶遇上她,她的电动车又很巧合的出了故障……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精心设计,还是机缘巧合?

    这时,钟有财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____

    “向南风,你这个死发瘟。”

    他小跑着朝两人所在的位置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袋子,身后还跟着那个温文尔雅的程雪峰。

    钟有财跑到向南风跟前,一把把他手里的粉色衣服抢了过来,拿在手里反复查看。

    “这可是我忍痛拆巨资花了两百五十大洋买来的新衣服,要是弄脏了弄烂了,你赔的起吗?”

    看到钟有财满脸心痛的检查着他的新衣服,向南风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里顿时褪去了几分寒意,嘴角微微上扬。

    那是因为他在笑。

    钟有财去潮流男装店买这件衣服的时候,店老板开价200快。

    他二话不说,先把价钱砍掉一半,问老板娘100块钱能不能卖。

    结果店老板只稍微推脱了一下,就爽快的答应了,并立马拿袋子帮他衣服装了进去。

    买单的时候,店老板还一边可怜巴巴地诉说自己是按照进货价卖给钟有财,一边让他以后买衣服多来这里帮衬。

    钟有财当时都傻住了,他没想到店老板这么快就同意把衣服卖给他。

    害的连先前提前准备好的那些砍价台词,全部都憋在心里,一个字都派不上用场。

    从付钱走出店门口后,直到现在,钟有财一直觉得,他砍价肯定是砍得太少,要不然店老板怎么会这么痛快地就把衣服卖给他。

    钟有财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心想:亏死了,下次不管店老板开价多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直接砍掉他三分之二的价钱再说。

    向南风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浅蓝色的五十块钱,递给钟有财。

    “你这件衣服质量极差,颜色太娘又难看得要死,最多值50块,不能再多了。”

    钟有财听到这话,气的脸都绿了。

    他瞬间被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拿着衣服,伸长脖子瞪着向南风,像一只要打架的公鸡。

    “你特么说谁得衣服难看?一天到晚板着个死人脸,穿的衣服非黑即白,毫无新意,一点都跟不上潮流。还好意思说我买的衣服难看,我还想说你穿的衣服老气横秋,又土又单调,像几百年前,家里祖传下来的老古董呢。”

    “哈哈……”

    女孩捂嘴偷笑,想不到这两个人斗起嘴来会这么好笑。

    一个太娘,一个老古董,绝了。

    向南风抬起手看了一下戴在手腕上的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一点整,他们已经出来了一个半小时。

    三人今天是跟单位请事假出来,按照规定,他们必须要在两小时之内赶回消防站。

    钟有财故意站在向南风面前,强迫他跟自己对视。

    “喂喂喂,向南风,你这个死发瘟。你听见我说话了?你不要装耳聋,我跟你讲,你不要整天像个扫把星一样,天天扫我的兴。我可告诉你了,下次你要是再对我新衣服评头论足,指指点点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听见没?”

    向南风扫了一眼朱大鹏,直接无视仍旧喋喋不休满腹牢骚的钟有财,迈开长腿直接干净利落地走人。

    他懒得跟这人再吵下去,浪费口水。

    程雪峰把手伸进裤兜里,掏出手机,他指了指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13点零四分。

    “还有26分钟,我们得抓紧赶紧时间回去了。不然待会超时的话,领导以为你旷工,到时又扣你300大洋,就问你怕不怕?”

    他一说完,也跟着向南风一起走了。

    留下一脸阴郁且满脸不高兴的钟有财独自一人呆在原地。

    “喂,你们两个死发瘟,等等我喂。”

    他可不想被领导误认为是旷工。

    300大洋,够他买好几件粉色流行男装了。

    ……

    K城城东区消防站。

    晚上九点50分。

    叮铃______

    值班室的报警电话铃声一响,消防站宿舍楼每一条走廊的警铃声也立马跟着响了起来。

    所有人全身戒备,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冲下宿舍楼,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消防车车库,上车换上灭火防护服,进入了备战状态,随时准备出发。

    正在含西瓜霜的接警员章丘听到电话一响,立马似火箭一样冲到电话旁边,拿起电话接听。

    “喂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这三个字还没讲出口,电话那边的人就立马打断了他的话。

    “喂,是119吗?酒店着火了,你们快点赶过来灭火。”

    报警人的声音非常的紧张和慌乱。

    章丘对比习以为常,他理解身处火场当中的那些人,没有几个能保持冷静。

    但是作为接警员的他,一定要保持冷静,并把所有该问的重要的问题逐一问清楚。

    比如失火的具体地址,那个区,那个街道,那个小区,那个单元,几零几门牌号。

    因为接警员对所处的辖区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小区,都是非常熟悉的。

    他可以直接通过报警人的报警信息,很精确地对报警人的位置进行定位。

    “你别着急,请告诉我,你现在在哪个位置?是在K城吗?”

    报警人慌乱地大声喊道:“我现在在K城城东这边,江龙大酒店着火了,你们快来,我女朋友在里头呢。”

    章丘:“是K城城东,兴隆街道第一百三十七号的江龙大酒店吗?”

    报警人:“我女朋友在里面,求你们快点过来灭火,我女朋友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

    章丘:“别喊别喊,请问发生火灾的位置是城东兴隆街道第一百三十七号的江龙大酒店吗?大概有多少人被困在里面?有没有人受伤?”

    报警人:“对对对,就是兴隆街道这边的江龙大酒店,很多人被困在酒店里面出不来,我女朋友也在里面,求求你们快点过来,快过来这里灭火。”

    章丘:“你能用手机拍下现场的图片或录下一段录像吗?”

    报警人:“录什么像?再拖一拖,里面的人都要被烧死了。”

    章丘:“着火面积大约有多大?现场有没有人受伤?你是不是也被困在酒店里面?”

    报警人被问得彻底失去耐心,他对着电话怒吼:“我在江龙大酒店酒店对面,酒店的第十四层楼起火了,我哪里会知道里面的人有没有受伤?你还啰哩啰嗦的问这么多问题干什么?赶紧过来救火,再磨磨唧唧的,人都要被烧死了。”

    章丘冷静又耐心地安抚着报警人的情绪。

    “您别着急,消防员正在赶往火灾地址的路上。请您注意安全,保持手机通讯通畅。”

    基本上说完这句话之后,报警人激动的情绪都得到安抚。

    果然,电话那头的报警人没有再对着他大吼大叫。只是一个劲地催促章丘让消防车开快点,好快点把他女朋友从酒店里解救出来。

    现场有人员被困,他们的第一选择,就是要坚决地救助被困人员,并同时联系120,好让受伤的人能及时得到医治。

    其实在说清了地址,说清了情况之后,消防车就已经出动了。

    也就是说,在接警员和报警人还在电话沟通的同时,消防车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从消防站接到报警,所有人员集合上车,至第一出动的消防车,开出车库的大门时间,白天不得超过35秒,晚上不得超过一分钟。

    并且,他们必须要在五分钟内赶到现场。

    这是消防人员必须遵守的出警时间规定。

    K城城东区消防站,一共有五个班,每个班有8个人,总人数共40人。

    这次出警,共出动了5部消防车,30名消防员。

    其中指挥员2名,站长1名,班长5名,驾驶员5名,安全员3名,战斗员14名。

    通过耳麦,站长向南风,跟四部消防车内,所有参与这一次救援行动的消防员,说出自己目前所掌握的基本情况。

    K城,江龙大酒店,占地面积21111平方米,共15层楼,是一栋集餐饮、住宿、娱乐为一体的多功能综合楼。

    现在这栋酒店大楼的第十四层楼浓烟滚滚,燃起了熊熊烈火,把漆黑的夜里把四周照得通亮。

    为了尽量避免次生灾害的发生,相关部门也采取了必要措施____酒店在第一时间切断了电源。

    K城城东区消防站的人员在5分钟内抵达了起火现场。

    车子一停,所有人员立马跳下消防车(除了登高车驾驶员)。

    消防登高车由驾驶员负责控制登高车,其他人等命令做动作。

    指挥员按照既定分工分组开展灭火处置。

    安全员协助驾驶员,将救援担架、水带水枪、角磨机,拿至云梯升降台旁,做好组装工作。

    一切准备就绪。

    登高车驾驶员根据指挥员的指示,将升降台升至顶层第14层。

    酒店的第十二,十三,和十四层是酒店的宾馆,顶楼是洗衣房和专门晾衣服的地方。

    因为是晚上,住在十四层楼的客人有的是在睡觉,有的则是出去外面逛街游玩,还没有回来,还有一些客人在酒店的其他楼层,蒸桑拿,游泳,或者是看电影等其他项目。

    根据江龙大酒店的大堂经理反映,火灾发生时,他们已经引导了一部分的客人往消防通道疏散逃生。

    可是住在1406和1408两个房间的客人却迟迟都没有逃出来。

    一个是整天带着助听耳机,年龄68岁老啊伯,名叫赵志忠。

    另一个叫陈秀丽,今年26岁,正是那个报警人的女朋友。

    虽然酒店设立了微型消防站,但由于消防设施管理不到位,消防栓没水,导致天花板上的喷淋设施没出水,消防警铃也没响,导致火焰越烧越大,一直向上蔓延,最后整个14楼都变成了一片火海。

    安全员通过耳麦,跟向南风汇报道:“我刚才仔细观察过,酒店着火的位置仅限于酒店的走廊外面和走廊的地毯上,所有房间里面并未起火。”

    “收到。”

    向南风听了直眉头,拳头攥的紧紧的。

    又是酒店走廊起火。

    三年前,在另一家酒店也发生过类似的起火案例。

    一个在酒店居住的客人,在搭电梯时,把未熄灭的烟头随意丢在走廊的地上,然后烟头点燃了走廊的地毯,引发了火灾……

    难道这次江龙大酒店起火的原因,也是因为有人随意把烟头丢在地上,从而引发火灾?

    哗啦哗啦,登高车上的水枪喷出了巨大的水柱,直接冲进酒店的走廊内。

    来不及多想。

    向南风看着浓烟滚滚的十四楼,脑子飞快的转动着。

    他必须尽快进去酒店里面,把困在两个房间里的人给救出来。

    “灭火组做好准备,一号员去拿水枪,二号员拿水带,三号员拿灭火器。”

    两个班长紧忙呼叫水罐车驾驶员出水,并利用水泡进行降温掩护。

    全副武装的队长向南风带着几个消防员,兵分两路,在水枪掩护下,分别对两个房间的窗户进行破拆,然后通过窗口进入室内搜救被困人员。

    幸运的是,两个客人都并未受伤,还都同时发现了酒店着火。

    于是,就在向南风等人刚进到房间里面的那一瞬间,立马就看见了他们两人。

    可惜,赵志忠老啊伯被浓烟熏晕了,倒在地上。

    相比之下,陈秀丽的情况就好了很多。

    她不仅把自己全身打湿,还把酒店的被子床单也一并打湿,盖在身上,跑到窗口边,等待救援,所以身体并无大碍。

    找了到被困人员,并将其安全送至地面。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五部消防车,五把水枪不断的对着江龙大酒店第十四层楼喷射。

    全程大概用了35分钟左右,才把江龙大酒店的火给灭掉。

    消防员在扑灭明后之后,还要重新再检查一遍火灾现场,清理扑灭残火,防止复燃。

    “报告站长,检查完毕,现场没有残留火迹。”

    “我这边没有。”

    “我这边也没有。”

    ……

    耳麦中陆续传来消防队员们的报告。

    确认了大火彻底被熄灭后,向南风才下令收队,带着众消防员撤离战场。

    接下来的事情,就由公安机关消防机构去处理。

    他们会根据需要封闭火灾现场,负责调查火灾原因,统计火灾损失。

    火灾扑灭后,发生火灾的单位和相关人员应当按照公安机关消防机构的要求保护现场,接受事故调查,如实提供与火灾有关的情况。

    现场涌进来了大量的记者,他们都用力地挤开身边的人,争先恐后地想把麦克风递给消防员们面前进行采访。

    可惜以向南风为首的一众消防员们,个个都头也不回地直接回到了消防车上,对外面的呼喊声恍若未闻。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啪的一声,把车门一关,他们就径直坐车离开了。

    只留下两个指导员,挂上了职业性微笑,去接受记者们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