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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怎么知道沈忖一直外地?之前你调查过?”梅河边的一条清静的小路上,闫墨跟随着薛良,边走边问。

    “没有调查过。之前沈管家称呼沈贵为少主人,这证明除了沈员外,一直是沈贵在主事。还有,母亲去世,哪有儿子不在跟前守灵的道理?清风镇距离梅镇只有不到四百里,紧赶慢赶,两天多的功夫也到了。可是沈夫人已经去世五天了,沈忖却一直未归,不合常理。”薛良回答。

    “那也未必!如果沈忖去更远的地方做生意,无法及时赶回来呢?”闫墨觉得薛良的推测有漏洞。

    “沈员外去世仅仅一天多后,沈忖就赶了回来。我想这不可能是巧合了吧!……”

    “那也未必……”

    没等闫墨说完,薛良顿住脚步,拎住衣领把他提了起来。闫墨的双脚离地而起,在空中不停乱踢。

    “质疑可以,但不要钻牛角尖!如果想法太偏执了,会进入死胡同,自己把路都堵死的!”薛良一脸正经地教训闫墨。

    “好,好!我知道了,快放我下来……”闫墨被衣服勒得喘不上气来,脸憋得通红。

    薛良一松手,闫墨掉落在地,差点跌倒。

    薛良没有顾及他,而是转头走去,并接着说:“所以,我怀疑……沈忖和沈夫人之间肯定有什么过节。而且,沈忖有可能不是沈夫人亲生的。”

    闫墨摸着脖子没有搭理薛良,直拿眼瞪他——这也是他唯一的“报复”方式了。

    薛良却直接说出了推测,“如果是亲生的,即使有再大的矛盾,也会有化解的一天。可是沈忖在外地一直待了两年之久,至今如此。显然矛盾没有丝毫缓解,或者说两人都不愿去缓解。而且,她们之间的年龄看上去相差只有十几岁,虽然女子早育的情况不少见,但多出自穷苦之家。在这大富之家里,却很少见到。……”

    虽然闫墨有种想揍一顿薛良的冲动,但觉得他的推测还是有些道理的。

    “另外,刚才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薛良猛地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闫墨。这把闫墨吓了一跳,迅速逃开到两米之外的安全距离。

    “什……什么发现?”闫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薛良的双手上,随口问。

    “沈贵没有什么问题,比较正常。可是沈忖看到沈夫人画像的时候,却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恨意。而看到第二幅画像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我看到了……”

    闫墨想了想,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发现这些。

    “最令我感到疑惑的就是沈管家了……”薛良双手抱在胸前,似乎也在回忆。

    “沈管家还会有问题?”闫墨对薛良的推测也产生了兴趣。他发现薛良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五大三粗,在案情分析和观察上,比女人还心细。

    “……当沈管家无意中看到第二幅画像时,也露出惊讶之色,可不仅仅如此,好像还有一丝恐惧在里面。所以我故意放慢了收画的速度。结果他故意移开了视线,根本不敢再去看画像里的人。……所以我断定,沈忖一定认识画中之人,没有说实话。而沈管家不仅仅认识画中人,而且还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对我们隐瞒的更多!”分析完,薛良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是如此!”

    “啪啪啪!”一阵拍手声响起,把正在回忆的薛良吓了一跳,抬头看去,见闫墨莫名其妙地正在鼓掌。

    “干嘛?”薛良一瞪眼。

    “你的推断太精彩了!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才为你鼓掌的!”闫墨觉得自己的马屁功夫还算可以。

    薛良翻了翻白眼,摇了摇头,继续沿着河边的青石小路向前走去。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闫墨紧追两步跟上薛良说道。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用的词是“我们”,而不是“你”。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与薛良站到了一起。

    薛良自然没有放过这个细节,他嘴角不被人察觉的微微一笑,“接下来当然是证实我的推测了。”

    “怎么证实?”闫墨好奇地问。

    “当然是用我们捕快最常用的手段了!”薛良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大声说道。

    ……

    闫墨终于知道捕快最常用的手段是什么了。

    受到薛良的“邀请”,第二天他早早地来到了县衙,正好看到两名捕快押着沈管家进入了县衙后院。那里正是牢房所在的地方,闫墨很熟悉。

    而薛良正在牢房门口等着,见沈管家已经被带到,吩咐收下将他先带进去,暂时关押起来。然后带着薛良到县衙后街的一家早点铺吃早点。

    闫墨没有客气,虽然他在家已经吃过早饭了,还是为主动自己点了一碗甜豆浆和两根油条。

    闫墨捏起一根油条就往嘴里送,结果刚出油锅的油条有点烫嘴,嘴唇被烫的像涂了胭脂。他不停地吹了几口气后,才又试着将油条送入了口中。

    “这家油条还不错!炸的火候刚刚好,外酥里嫩,又不焦。”闫墨嘴里嚼着,嘟囔着说:“哎!对了,你怎么不把沈忖一起带来。你不是也怀疑他吗?”

    “沈忖毕竟是沈家大公子,随便就把他带来审问影响不好,所以只能先把沈管家带来了。而且我觉得沈管家知道的事情可能更多。”薛良喝了一口热豆浆,胃里一下暖和了许多。深秋季节,处处透着寒意。

    “这事儿你跟县令请示过了吗?”闫墨怕薛良动用私刑,最后把自己也连累了。

    “放心吧!程序合法,你不用担心。”薛良又看穿了闫墨的小心思。

    “呵呵!”闫墨嘿嘿一乐,“那咱们吃完饭是不是就去审问?”

    “不急。先关他一会,不然现在不冷静,很难说实话。”薛良审人也有一招。

    “一会用不用刑啊?”闫墨从未见过审讯犯人的场面,今天可以好好开开眼了,他觉得一定非常刺激。

    “他不算是嫌犯,不能真的用刑,挺多也就是吓唬一下而已。而且他这把年纪,估计用刑也受不了。”薛良看着这个总是不嫌事大的书生,心里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