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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谁做主

    皂化跟紫阳道歉:“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那条狗。”

    大厅里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一个女人的亡灵吟唱开始了。

    周三雪拿起身边一切可以拿起的东西往庄无定身上去砸去。

    中间玉虚还好心地提供了平底锅和铲子。

    皂化趁乱想抢了庄无定盘子里的煎蛋,结果推搡中餐盘掉地上,煎蛋被人踩了几脚,变成了泥蛋。

    皂化慨然长叹,只恨时不我予。

    混乱中,庄可雄连拍几下桌子都没压下,看看时间,只剩十分钟了。

    怎么办?

    庄可雄无意间对上林渐的眼,林渐正看着他,眼里闪着光。

    庄可雄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除了那个绑架串烧的人以外,整个大厅里,唯二关注串烧的人只有他自己和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庄可雄问林渐:“怎么办?”

    一个个查下去,都没嫌疑,反而带出一堆烂账,场面越搅越混,串烧的影都没见到。

    林渐问:“家里还有其他地方有章鱼吗?”

    庄可雄打掉一个横飞过来的盘子,放大声音,才能让林渐听到:“只有后厨了。不过后厨都是养殖章鱼……”

    庄可雄突然停下来,一个念头闪过。

    林渐说:“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过他既然用调包的手法,用普通章鱼换了串烧,那他为什么不用同样的手法,把串烧藏在一堆养殖章鱼里?在这里,除了你,谁还能分辨出串烧和其他普通章鱼?”

    之前那个念头终于清晰地出现,像闪电触痹了庄可雄,他愣了几秒,然后跳起来,冲出大厅,往后厨跑去。

    林渐也跟了上去,接着是老徐,然后图林,直到庄无定和周三雪打着打着,发现大厅里没了人,才意识到不对劲,也跟着跑出来。

    当大家赶到后厨时,偌大一个后厨里只有肖克一个人。

    肖克最早洗清嫌疑,就默默回到后厨工作。

    看到庄总带着一大帮人,气势汹汹闯进来,肖克吓得差点躲到洗手台下,以为庄总还没放过之前串烧吐墨的事情,要找他算账。

    庄可雄把肖克从洗手台下拉了出来,两对三角眼撞到一起,“章鱼呢?那些章鱼呢?”

    肖克连忙摇头,“是我杀的。不。不是我杀的。这些是我杀的。串烧不是我杀的……”

    肖克回答得乱七八糟,不过视线偏转,好歹是让庄可雄找到了一排排煮熟、切块、串签的章鱼。

    庄可雄一个个检查过来,把章鱼块从竹签上取下来,然后拼成原样。

    林渐看不下去,帮忙一起拼,还问庄可雄串烧的体貌特征。

    庄可雄说:“公章鱼,吸盘大小不一,断了一只触腕,还有——”

    皂化也过来帮忙,问:“什么颜色呢?”

    庄可雄下意识地看竹签上的章鱼块,皮红肉白,眼泪差点掉下来。

    林渐瞪皂化,怎么能在一个老人的伤口上撒盐呢?你说煮熟的章鱼能有什么颜色?还不就是红色嘛。

    皂化端了一个盘子,去拼章鱼。

    庄可雄拼好了,公的,八条触腕,不是串烧。

    林渐也拼好了,母的,八条触腕,不是串烧。

    其他帮忙的人陆陆续续拼好,也都没有找到断了一只触腕的章鱼。

    另一边老徐质询肖克,并让图林调出监控比对,证明了肖克只是按照流程,从养殖场的送货员工那里拿了章鱼,然后就拿到后厨处理,其间少了一个章鱼,大家找遍整个厨房都没找到。

    串烧被人调包,放到养殖章鱼里的事肖克也不知道。

    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

    庄可雄听完老徐的汇报,点点头,心里的纠结一点都没少。

    之前的监控已经证明了肖克的清白,从头到尾肖克都没有偏离日常的程序,做过什么出格的事,除了喂食串烧时晚了几分钟,不过那是他第一次喂食,情有可原。

    现在的重点是要找出串烧。

    每一次拼完,都带有一种惊悚的期待感。既希望不是串烧,又希望是它,心上上下下地跳,每次都能扯到五脏六腑,痛入骨髓。

    林渐安慰庄可雄:“那人既然一开始选择调包,就说明他是要串烧活着,串烧也许不会被煮,藏在其他地方呢。”

    庄可雄眉头紧锁:“希望如此,只是——”

    “哇,好香啊。”

    皂化拼好他盘子里的那只章鱼,深吸了一口,忍不住评论。

    所有人看过去,林渐的表情更是阴沉。皂化的口气就像在车祸现场评论死者衣着品味一样,太没素质。庄可雄叫上所有人打皂化一顿都不过分。

    庄可雄看过去,指着皂化,嘴里咯咯的发不出声音。

    拥挤的后厨突然安静下来,皂化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想吃章鱼,而只是单纯的对景抒情,借肉说饿,委婉地表达是不是可以先吃晚饭,吃饱了,有力气,才好继续寻找串烧的意愿,高高举起盘子。

    所有人看着盘子上那拼好的章鱼,触腕上的吸盘大小不一,杂乱无章,断了一只触腕,七只触腕呈放射状排列。

    大家同时转头看向庄可雄,等他下结论。

    庄可雄惨叫一声“串烧”,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老徐一个箭步瞬移过来,扶住庄可雄,林渐也抓住庄可雄的手,劝他要坚强,要挺住,没有人能承受丧子之痛,但请你务必清醒一点,你亲儿子正站在边上,这只是你的宠物章鱼啊!

    庄可雄两眼一翻,晕倒前,反抓住林渐的手不放,说:“交给你了!一定要帮我抓到凶手!”

    然后嗷的一声,爽快地晕过去。

    皂化举着盘子问:“要叫救护车吗?”

    大家集体怒视皂化。

    皂化这回大声抗议:“救他啊!不是救章鱼!”

    不过没人听他说,要么忙着去抬庄可雄回房间休息,要么讨论什么时候吃晚饭,要么讨论谁是凶手这么残忍把串烧混进普通章鱼里煮得这么香!

    乱糟糟的局面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老徐把庄可雄抬回二楼房间安顿好,然后大家在一楼大厅坐好,一边吃晚饭,一边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得益于之前的争吵和无休止的猜疑,消耗了众人大部分能量,晚饭吃得很安静,除了摆在长桌正中间的章鱼串烧以那诱人的香味昭示着一场针对章鱼的香喷喷谋杀案外,再没其他纷争。

    大屏幕上的56分钟倒计时已经结束,庄可雄在章鱼房里休息。

    庄无定吃到一半,环视一周,说:“我爸晕倒了,作为他的亲儿子,接下来的事情由我作主。”

    周三雪似是要说什么,想了想,又不说了。

    “我想大家都已经很清楚凶手是谁了。肖克,凶手就是你。”

    肖克正蹲在大厅角落里吃五块钱的盒饭,听到庄无定点他的名,抬起头,嘴里的饭都没嚼下去。

    老徐摇头,说:“不是他。监控里看过了,章鱼早在送过来之前就调包了。”

    庄无定摇头摇得比老徐还厉害,“不可能。调包事件发生在三点零二分和五点二十分之间。可是那只断手章鱼早在两点钟的时候就已经煮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要么三点零二分之前海缸里的串烧已经调了包,要么就是这只煮熟的断手章鱼不是串烧。”

    老徐:“不可能。庄总亲眼确认过的。这只煮熟的章鱼就是串烧。”

    庄无定:“那不就对了?”

    老徐:“对什么?”

    庄无定:“喂串烧的是他,煮串烧的也是他,除了肖克,还有谁最有嫌疑?”

    老徐:“可是监控——”

    庄无定拍桌子,煮熟的串烧差点从盘子里跳出来,“监控监控!除了监控你还会说什么?你这么强调监控,是不是想用监控帮他洗清嫌疑?他一个人可能做不到,几个人合作呢?不要以为你在我家呆得时间久,就是我长辈了!我可是庄可雄的亲儿子!”

    林渐和四仙尊在边上看戏看得很投入,其他人也是一样。

    没想到生日宴会上一场突如其来的章鱼谋杀案,能搅出这么多家族恩怨。

    不止是庄无定和周三雪的夫妻矛盾,还有庄无定和老徐的强仆弱主矛盾,看起来庄无定看老徐不爽很久了,借机发难,就是趁庄可雄不在的时候,给老徐一个下马威。

    不过貌似庄无定最有力的手段也只是宣称自己是庄可雄的亲儿子。

    光看面相的话,肖克的三角眼可能都比庄无定更像庄可雄。

    老徐没说话,庄无定挟着胜利的气势滔滔不绝说下去:“之前你提出喂串烧辛苦,年纪大了,半夜起不来,说要找一个新人代你的活,我就觉得可疑。你把持着庄家所有监控,又指名让肖克喂串烧,再加上一个水管工混淆视线,转移注意力,把串烧调包出来煮熟了又有什么难度?之所以调包和煮熟的时间对不上,很有可能是事先准备好了煮熟的章鱼,刻意制造不在场证明。我说的对不对!老徐、肖克、水管工!你们三人就是杀死串烧的凶手!”

    老徐还没表示反对,周三雪已经骂上了,“喂!你就是想捎上水管工,说串烧是我杀的,对不对?”

    “我可没说。你自己说的。”

    “你这叫什么推理?空口无凭,就靠你一张嘴?我还说是你杀的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休息室电脑里做了什么!”

    “我——”庄无定顿了一下,“你——别以为你在楼顶做了什么我不知道!”

    “我在楼顶做了什么,你说啊!”

    “刚才监控里清清楚楚拍到水管工跳舞,可是你呢?你俩明明一起上的楼顶,为什么监控拍不到你?除了你故意躲避监控还有什么解释?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躲着监控?”

    “你呢?你不一样?每次一跟我吵架,就去休息室玩电脑,玩完后,浏览器里的历史记录干干净净,你到底上网看什么了?不敢光明正大说出来吗?”

    “我从小学时就养成了用隐私窗口上网的好习惯!这是个人习惯!”

    “呸!你小学时浏览器就有隐私窗口了?撒谎也要注意科技发展时间线啊!”

    可能是夫妻的缘故,吵起架来也默契十足,攻防转换节奏极快,往往球刚运到半场,大家的双眼跟过去,球一个弹框不中,后场长传,又运到对方半场,大家的脖子又拧回去,左左右右,好像集体摇头。

    两人声音越吵越大,终于有裁判出来吹哨制止。

    “停!你们两个说话都做不了主。”老徐说。

    “呸!难道你做得了主?”庄无定和周三雪怔了一下,异口同声,一个字都没错。

    老徐指向一个人:“不是我。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