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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亮

    江边打开门,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门外的江衍笑笑,收起了哀伤的表情,拿起手机,手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喂,爸,您听见了,大哥还是不肯原谅我们。”

    “哼,叫他大哥干什么!我没有这样一个儿子!别管他了,小衍你找个时间快回来吧。”

    一个中年男子雄壮的声音传来。

    “好,爸您也别生气了……”

    江衍不屑看了眼别墅,江边,这辈子你只能在我脚下!

    江家的一切,只能是我的。

    驱车离开了这里。

    江边把医药箱放回房间里,一个人站了很久,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兄弟,去你那喝一杯?”

    清月居。

    江边站在清月居门口,嘴角微抽。

    看向自己身边的温杜言,“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温杜言笑得温和,笑得时候眼角会不自觉眯起,笑痕可见。

    比起霍深辞和江边,同样出色的外表下,多了一分稳重自持的古味。

    “对啊,你又没说喝什么,你可别不乐意,喝茶对身体好。清月居的茶是宁城一绝。”

    “……”

    江边:我是找你出来喝酒的耶。

    “烦死了!行,喝茶就喝茶,我真是蠢,居然找你出来喝一杯,我是不是有病啊?”

    江边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

    温杜言无声笑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包厢内,温杜言亲自泡茶,烟雾缭绕,衬得他有种仙气,高洁纯盛。

    倒好一杯茶水,放到江边手边。

    “说吧,什么事,能让我们江大少烦心?”

    江边翻了一个白眼,端起小杯一口闷。龇牙咧嘴:“真是搞不懂你,这茶有什么好喝的?满嘴苦,还不如酒,一醉还能解千愁呢!”

    温杜言听着江边的抱怨,目光平淡,说的话倒是一针见血。

    “江家的事?”

    “不是,我还没开口呢,你怎么就知道了?哟,我知道了咱们兄弟向来是心有灵犀!”

    江边靠在窗边。

    黄昏的余晖透过窗子,洒在他半张脸上,眉眼间的狂妄更添张扬和煦,嘴角的笑散漫带着不羁。

    黑色的发丝也显得金灿,有种异国的味道。

    温杜言笑了一下,“要不要我和老霍帮你教训一下江家?”

    温润的眼里冒出狠意点点。

    江边抬起身子,“不用,江家我还是不怕的,就是……”

    眉毛皱在了一起,“就是想不通爷爷那么睿智的一个人,怎么会把江家交到这种人手里?偏偏这种人还能生出我这么聪明的人,基因真奇怪。”

    温杜言动作微滞,表情复杂:“你这是在夸自己还是江老先生?”

    江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呵呵:“都有吧。”

    温杜言看着他连喝了两杯,才开口,“你但凡把身份一亮,他们还敢这样?你这是一定要找虐是吧?”

    “只要他们不作死,我都懒得烦管他们。”

    “哼,你有这么好心?你不过是想看看他们从最高的地方摔下来的样子吧?听说江家最近在找关系想见传说中的金融大王。”温杜言点了点桌子,递给他一个眼神。

    江边挑眉:“还是兄弟懂我啊,他们不是看不起我一个学医的吗?越看不起我,到时候打脸才越爽嘛!”

    “行,你开心就好,实在有烂摊子交给老霍收拾。”

    温杜言没有戳破江边,江边看着平时大大咧咧,混小子的样子,实际上狠起来不比他们两个差多少。

    江边不是为了打脸,而是顾忌这那一点的血缘,那个承诺,他最尊敬的爷爷,最后的请求善待江父。

    温杜言有时候也不懂甚至是恨,江老爷子那样一个人,为什么临死之前还要留这么一个请求。

    江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是心爱的孙子,还是可有可无的工具?

    江边说这辈子只低过两次头,一次是为了他口中的小月亮,一次是为了江老先生。

    只要他们没有踩到江边的底线原则,那么江边就不会管他们。

    他看着眼前肆意的江边,与当年江老先生丧礼上的少年根本对不上。

    六年前。

    江边比现在更稚嫩一些,更少年一些。

    那天下雨。

    深秋,很冷。

    “老温霍哥,我没有爷爷了,这世上唯一一个疼爱我的亲人。”

    江边没有打伞,雨水冲刷着他了身体,而他只穿了一件黑衬衫,隔着雨幕看着温杜言和霍深辞。

    冷到脊背在颤抖,脸色发青。

    明明是一件单衣,却让人觉得下一刻他就会被压倒。

    江边突然歇斯底里起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一个疼爱我的亲人要提这种要求,我做错了什么?”

    霍深辞走到雨幕里,双手掐住江边打颤的双肩,“江边你冷静!我和杜言会帮你的!”

    “帮我?你们怎么帮我?我最尊敬的爷爷要我善待我所谓的爸爸,不能夺权又要我守住江家。我那手握重拳的爷爷,求我!他最后一口气都舍不得咽。

    我可以不夺权,但要我怎么善待他?他背叛了妈妈,在外面有了一个跟我一样大的孩子,我怎么善待他?

    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心有情的人,我也会痛,也会难过啊。

    爷爷知道,什么都知道,他为了保护我的爸爸,把我送出国留学,我没有怨言,可是我有什么错?要这样欺负我?”

    温杜言静静走到雨中,看着崩溃的江边,伸出手握住江边冷到没有知觉的手。

    江边一双眼睛已经熬得通红,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

    江边是那么一个骄傲又孤傲的一个少年,他的尊严和傲骨在那一年尽数消散。

    “我这前半生真是失败到底,护不了小月亮,也留不住亲情。”

    原来一个人心死的声音是这样的。

    思绪飘回。

    温杜言放下小杯,“江边,还要找小月亮吗?”

    “找,我这辈子就这么两件事了。啧,老温这什么茶啊?怎么这么苦?”

    江边弯着腰,咳嗽,咳到脸色苍白,眼角泛红,还一脸傲慢的笑意。

    “别担心,小爷我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温杜言起身,“江边,我突然想喝酒了,我们去喝酒吧。”

    江边收起了笑脸。

    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