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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得了乐子

    素净的台面上,铺着一层红布。

    周遭用绳索围起来,旁人只能在外面等候。

    童糖拿着信封出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刘雪梅认为只要她的一封信,就可以让言墨泽对她网开一面,且不说这里面有多少令人费解的地方,单说一点,言墨泽难道不会怀疑她的信是假的么?

    对此,刘雪梅却只是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这天天气不算好,从早晨起就一直挂着大风,将一切都吹得弯了腰,童糖站在屋檐下,因为十七怕误伤了别人,都不让他们靠近。

    纵使她早有了心理准备,但见到十七布法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惊人了。

    只见不远的法台上,刘雪梅坐在上面,十七坐在下面,两人面对着面,十七嘴里念念有词,但仔细听也听不出什么。

    只有风声在不断入侵。

    “真的能行吗?”

    童糖扭头去问旁边的李鸾月,后者倒是一脸轻松,甚至有点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老大,你要相信咱们国师。”

    “活了二十年也没见过这种画面。”

    李鸾月道:“我也没见过。”

    “刘雪梅要是走了,她家里人会不会觉得奇怪啊。”

    李鸾月摇摇头,“不知道。”

    “总觉得……”童糖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心脏,道:“我有点紧张。”

    李鸾月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

    童糖以为吟诵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正式启动的时候应该时间更久,谁知道仅是一眨眼的功夫。

    只看到飓风吹起了一地的树叶,形成一道高高的墙壁,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等童糖再看过去的时候,连人带叶子都已经不见了。

    一瞬间,脑子里轰地一声。

    童糖甚至还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忽然脚便使不上力气。

    “老大!”

    她的身体往后栽倒,好在李鸾月就在她身侧,脸上伸手接住了她!

    童糖觉得很奇怪,她对上李鸾月的脸,甚至连视线都有些模糊。

    感受到异样的气息,十七回过头来,瞪大了眼睛,“不好!”

    童糖余光瞥见他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朝她飞奔过来!

    可惜,童糖的意识并没有撑到他过来,仅两秒钟的时间,便昏迷了过去。

    寝宫中。

    所有人跪倒在床边,无人敢出声说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床边的男人格外冷静,只是那张脸上,虽然没有丝毫怒气,但却能让人感受到他已经不悦到了极点。

    十七跪在地上,“是我的错。”

    “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墨泽提高了声音,视线冷漠地看了过来,眯起眼睛,语气危险地说道:“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十七,就算是你,我也轻饶不了!”

    这下可真是触到逆鳞了!

    十七全程低着头,他自己也没有预料到会碰到这种情况,他原以为自己只要将刘雪梅送回去,保证万无一失就可以了。

    但万万没想到异世界的能量发生了波动。

    直接把影响最深的一部分——童糖也带了进去。

    “问题出在那封信上。”十七的声音还算平静,但心里也是万分自责,他倒不是怕丢了自己的性命,只是发生这种事,有愧于所有人的信任,“是我疏忽了,我一开始就应该想到的。”

    “只是一封信?”

    “人的情感寄托太多,刘雪梅的态度也有关系,因为影响过大,直接将它主人也带走了。”

    “带走了?”三个字如同是走在冰尖上,令所有人都哆嗦了一下。

    十七连忙道:“两个世界的界线本来就处于崩塌的边缘,再加上皇后娘娘之前也不断坠入那个世界,在混乱当中,被人勾走也是有可能的。”

    言墨泽沉默着。

    十七继续道:“再加上那个世界的娘娘已经不在了,因此……”

    “解决的办法呢?”

    “有……”十七道,“只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三日够不够?”

    “七日才……”

    “五日。”言墨泽侧头看过来,“不能再多了。”

    十七的心颤抖了一下,低头说道:“是。”

    童糖昏迷了多久,言墨泽就在旁守候了多久。

    除了上朝的时候,他几乎日日夜夜都在童糖的旁边,无论是处理要事还是用膳,就在她的旁边安了一张小桌子,所有宫人进出的时候都轻手轻脚,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童糖睡得不好,经常皱着眉头。

    言墨泽就放下手里头的事情,一边轻拍着她的被褥,一边轻声哄着,“别怕,别怕。”

    他的眼里只有她。

    眼里带着心疼与温柔,每一下都克制着力道。

    “我在这。”

    不知道是否听到了他的声音,每当这种时候,童糖都会被安抚下来。

    有时她惊出了冷汗,言墨泽替她擦拭。有时她抖了抖身子,言墨泽替她盖紧被褥。

    一天接着一天。

    总算熬到了第五日。

    言墨泽连要事都不处理了,从一早起来守在她身边,动也没动过,将将到傍晚的时候,用光了所有的耐心,“十七来了没?”

    宫人心脏被吓得漏跳一拍,连忙上前行礼,“还,还没有。”

    “……”

    宫人的身影都在发抖,“要,要派人去催吗?”

    言墨泽的视线暗沉下来,盯着童糖,宽大的手掌贴着她的脸,抚平她眉心的褶皱,“没事,再等等。”

    “……”您的表情不要那么可怕好不好?!

    国师大人!

    你怎么还不来呀!

    千盼望、万盼望。

    一轮圆月挂上了树梢,十七才姗姗来迟地敲响了房门。

    他双手拿着一个瓷瓶罐子,快步跑了进来,对上言墨泽几近死水的眼神,二话不说跑了上来!

    “失礼了!”

    他挤开言墨泽直接站在了床边,拔开瓷罐上的红木塞,伸手要去捏童糖的脸,忽然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十七愣了一下,回头看到言墨泽牢牢地盯着他。

    “殿下……那个……”

    “什么药?”

    “招魂的。”

    “我来。”

    “……”

    十七方才是一时着急,眼下被他这么一下,倒是立马冷静下来。

    把瓷罐交给了他,往后退了两步。

    言墨泽并不着急喂她。

    将瓷罐放在床头的木桌上,伸手揽着人的腰,将她慢慢扶了起来,他的动作很轻缓,将人慢慢靠在床头之后,摸了摸她的脸颊。

    这才拿起瓷罐,就着她的唇,一点一点地喂下去。

    一开始童糖的嘴紧闭着,很难喝下去,言墨泽用拇指压开她的唇,一滴、两滴地灌着。

    他并不觉得不耐烦。

    手里的东西只有那么一小罐,却硬生生喂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全部喂完了,他才放下了瓷瓶。

    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一动不动。

    十七心里也有些忐忑,“殿下,起效可能没有那么快……若是,到明日还未醒来的话……”

    “醒不过来,就要你的命。”

    “……”啧。

    十七心里想着果然暴君都是这个套路,但看着言墨泽的样子,又忽然觉得什么都说不出了。

    言墨泽没有看他,只低下头,“退下吧。”

    十七这一晚也没睡好。

    翻来覆去想着如果真的没醒来该怎么办?

    虽然他是有九成的把握,可剩下的一成意外怎么也说不好,明明前半夜都没有睡着过,到了后半夜困意也不浓。

    直到天亮才堪堪睡了过去。

    这眼睛还没闭上两分钟呢,又被人从被褥里慌忙地拉了起来!

    “大人!大人!”

    十七眼睛都睁不开,被人拉了起来,头发蓬乱地顶在头上,跟鸟窝没什么区别。

    他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但眼睛还是闭着,问道:“叫什么?”

    “殿下!殿下传您入宫!”

    殿下两个字,直接让他惊醒了。

    真是。

    十七都生出了心理阴影!

    他清醒过来,连忙起床穿起了鞋子,在奴仆的伺候下,迅速穿上了衣服,洗漱、早餐都来不及弄,急忙跑出了自己的屋子!

    看宫人着急的架势,她还以为自己的事情没办成,搞砸了要被收拾了!

    结果等他一赶到宫中,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女人时,满脑子的思绪都愣了一下。

    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道:“娘娘!你醒了!”

    高位上的女人不知道是否听到了他的声音,轻轻挪过视线看了她一眼。

    十七太过惊喜,以至于一时间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言墨泽从后面出来,他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过去两日的蓬头垢面都不见了,洗漱打扮得非常干净。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又恢复了往日如沐春风的态度,一只手抬起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殿下!恭喜啊!”

    言墨泽扭头过来的时候,却收起了笑容。

    一脸地冰霜冻得十七的笑容也僵硬住了,尴尬地抽搐了两下嘴角,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殿下?”

    言墨泽瞥了他一眼,漫步走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他接过宫人手里的早点,拿起勺子盛了一些,凑到唇前吹了吹,递到童糖的面前,作势要喂她。

    十七这会儿才发现,童糖的反应有些木讷。

    不。

    应该说是极为木讷!

    她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鼻尖轻轻耸动了一下,似乎是闻到了香味,扭过头来的时候,视线并没有落在食物上面。

    慢慢地伸出脖子,唇点在吃食上,舔了舔。

    “小心烫。”

    温柔的男声在房间里响起,她的眼神更加茫然了一些。

    抬头与言墨泽对视,又疑惑地歪过头去,似乎并不懂他在说什么。

    “啊呜——”

    只是吃东西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叫人觉得有趣。

    言墨泽就这样喂了她大半碗,直到童糖开始摇头,才放下了手里的碗。

    一边用帕子给她擦嘴,一边说道:“怎么回事?”

    十七真的是冷汗直流。

    这几天把他可以流的冷汗都流光了。

    “可能……可能……”

    “可能?”

    “不。”十七灵光一闪,道:“殿下,不如再观察几天,可能是因为愈合需要些时间。”

    言墨泽道:“如何信你?”

    “殿下,不信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

    言墨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大约是有气但努力忍着。

    十七也觉得他也有些可怜了。

    安慰道:“殿下,眼下我们只能放慢节奏,慢慢调理了。”

    言墨泽闭上眼睛,“知道了。”

    人在,总比不在好。

    这么一想,言墨泽就觉得能够忍耐了。

    他的手忽然被人握住,言墨泽愣了一下,睁开眼,发现童糖正睁着大眼睛,弯下腰来盯着他瞧。

    眼里的懵懂与不解真真切切。

    “不怕,不怕。”

    细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言墨泽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夫人。”他无意识地盯着她瞧,“你还记得我说的话?”

    “话?”

    “哈哈……”言墨泽轻笑了两声,反握住她的手,“我还以为你又丢下我了呢。”

    “?”

    童糖一脸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言墨泽去忙的时候,她便在门口的凉亭里呆着,伺候的人一步不敢离开,生怕她出什么事情。

    好在这个状态的童糖很乖。

    几乎都只是一个人呆着,从不会主动去招惹事情。

    她要么是坐在池塘边看锦鲤,要么是抱着本画册随意翻着,不说话的时候,手里捏着扇子轻轻晃着,好像与以前也没什么差别。

    但一说话就露馅。

    不管你与她说什么,童糖都是一脸懵懂地看着你。

    有些她能听懂,有些她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无论是谁在她面前,做什么样的事情,她都是满眼的好奇,总不爱与人交流的。

    只有言墨泽在她面前的时候,童糖虽然还是不喜欢说话,但却会变得格外爱撒娇。

    她在凉亭里坐了一日,跑来跑去的时候也不觉得累。

    但一碰上言墨泽,就一步也不想动。

    经常用视线自下而上地盯着他,两手往空中一伸,做出一个要“抱”的姿势来。

    通常言墨泽都会惯着她。

    不如说,他相当地乐在其中。

    其实风月经常怀疑他已经在这种状态中得了乐趣,虽然刚开始有些难以接受,可是到后来的时候,言墨泽瞧着分明是很高兴的。

    毕竟如果换做正常状态下的童糖,根本不可能这么老老实实呆在他的怀里,任他像抱孩子一样,在宫里抱来又抱去的。